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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2 / 2)

脱衣。

舀水淋湿全身。

黑灰灰的皂条子,形简色陋,洗起来也没她平日里常用的那种皂膏清滑,可余香朴素,纯净之气,令人欣然。

清水哗哗,沿肩而下,冲走污垢,留下清净。

她闭上双眸,享受这身心放松的片刻。

夜空湛蓝,点点星辉若隐若现,斜悬天边的一弯残月犹如笼于浮云之中,朦朦胧胧,不似往日那般皎皎无瑕,清冷如水。

浴房外,萧潋之抱胸而立,默默听着里面的动静,淡淡笑意一直留连在唇边。不经意地,想起里面那个女子说的“天下女子莫或不求一心一意的夫君。你做不到,就该洒然放手,这么死缠硬磨的,实在有辱君子之名,更非大丈夫所为。”

说得多么洒脱!

尝遍百花的萧潋之不是没有见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贞烈女子,然而,在颜初静身上,他不仅看到了果断决绝,还隐隐感受到一种游戏人间的冷漠不羁……是那么熟悉的感觉,仿佛揽镜自照,看见另一个绝然放纵的自己……

他曾经怀疑过这种直觉,所以有些期待得到证实,并生出一丝征服的欲望,尽管他早已得到过她的身子。

鱼水之欢固然令人销魂,可是,他想看到她的笑,真心真意的笑。

她欠他的,总有一日,他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沐浴后,身轻气爽,颜初静换上一袭白棉睡袍,回到屋里。

屋中无人,正合她意。

木床上的草席破破烂烂,看不出年份几何。她犹豫了一下,从包袱里拿出一张又宽又长的粗麻薄毯,铺到草席上。

这毯子是她之前上牛角山炼制五香浆时,垫地过夜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何况她已踏上修炼之道,想着将来免不了会有风餐露宿的日子,便留下了那些野外生活必备品,眼下正好又派上用场。

把木枕放到一边,再将两件袍子叠成枕状,撒了些驱蚊药粉在木床四周,然后,她熄了油灯,施施然地躺上床。

被花叶薰过的衣枕散发着淡淡清香。

她合上眼,渐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面上微痒,似有蝴蝶扑翅于颊。她睡得并不沉,始终带着分警惕,经此一觉,随即转醒。

蒙蒙月色照入窗来,映得男子浓睫如蝶翼,微展着一片黯然销魂的阴影,其间幽幽深瞳,勾魂摄魄……

“扰人清梦,该当何罪?”她乍醒的嗓音里含着柔软的慵懒,诱人不自知。

萧潋之轻笑如酒,醇香暗溢,微一俯首,贴上她的唇,低声喃道:“我以身谢罪便是。”

闻弦知意,颜初静心中一动,不知怎的,忽想起下午吸收初阳之气时,那种魂飞九霄,飘飘欲仙的无以伦比的快感……

虽然只一瞬间,却是深刻入骨,如何也忘不了。

以前吸纳阳光中的至阳之气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舒坦,如冬日浸温泉。

两相对比,便是云泥之别。

蜜意经的修炼方式本是以男女欢合之径,吸收至阳之气为最佳。她明知如此,之前一直未行此道,不过是因为身边没有看得上眼的男子,若非突破境界之需,她也不会碰李合洵。眼下萧潋之自荐枕席,可说是解了她途中无暇修炼之愁。

思及至此,她微微一笑,随即被觉察出她不专一的萧潋之轻轻咬住舌尖。

与此同时,一阵难以自抑的酥麻在她□上绽开,绚烂流转,蔓延至小腹之下……

他的手指,仿佛蕴含着无穷的魔力,不断在她敏感之处创造奇迹,一次又一次地点燃了她的热情……

床塌了

盛夏的夜,喜怒无常,前一刻明明是云淡风轻,下一刻却已风起云涌。

大雨瓢泼而下。

豆大的雨点打在泥地里,噼里啪啦的响;不知从哪传来的蛙叫声,此起彼伏;草丛里的蛐蛐唧唧吱地叫得更加清脆欢快;几匹骏马在临时搭就的草棚里低声嘶嘶;屋顶漏水的人家一边咒骂这鬼天气,一边下床去提桶端盆……

这些声音,零碎,繁杂,无意识地组奏成一首野趣自在的乡村雨夜交响曲,让嗜睡的孩童愈加酣沉,令困倦的汉子睡得更香,也使得浅眠的老人无法入梦,而沉醉于鱼水之欢中的男女却借着窗外风雨声之隔,不再压抑彼此的喘息呻吟。

乌云掩月,屋子里昏暗得几近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她能看见他。

看见那郁郁长发犹如玄色瀑布般倾泻而下,带着沐浴后的清凉湿润,流淌在她的颊边,枕侧,肩上,化作万千撩人心动的靡迤情丝。

还看见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眸,里面漾着深不见底的温柔,宛如香味芬芳甘甜的毒药,她细细品尝,寻不着瑕疵破绽,神思恍惚间被他一举填满了柔软深处……

不需要只字半语,仅凭着她每一细微反应,萧潋之便能恰如其分地乍缓乍急,或深或浅,一如纵横无敌的百胜将军,不论是欲擒故纵,还是冲锋陷阵,皆算无遗策,令她娇喘连连,蜜津涓然,潺潺若幽泉。

□如潮,一浪浪,汹涌连绵,她沉浸在潮水中,抱着他汗湿的背,享受没顶瞬间,窒息般的快感,圆润指甲无意识地掐进那结实肌理。

感受到背后尖锐的疼痛,他再次挺身直入,猛烈深沉,几欲抵破宫口。

“唔……”

听着她意乱情迷的动人低吟,知她已是欲罢不能,于是,他咬牙死守精关,忍住被她频频紧吮诱发出的倾泄之欲,伸舌□那敏感的玲珑玉耳,声音低哑暗沉:“小静,叫我,叫我潋之。”

颜初静身子一僵,仿佛忽然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不知为何,她不愿这样唤他。

或许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在激情时分交流感情的习惯,又或许是因为只想做不想爱的原则,更甚者,她觉得他像是个不定时的无名炸弹,可以保护她,也可以伤害她。她看不透他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所以只能允许身体之间的结合,而无法接受心灵上的亲密。

他定在她身子里不动,等她回应。

她沉默着。

胸膛起伏着性感的线条,他紊乱的心跳声在黑暗里显得分外清晰,汗水一滴一滴落下,与她相贴的小腹火烧似的灼热。

半晌,她侧过螓首,吻上他的喉结,模糊了答案。

萧潋之仰了仰颈,喉结滚动着无言的涩,一时说不出话来,闭上眼,一手按住她的臀,骤然抽身而出,随即复入,疾撞急刺,力道凶猛。

晓得他生了气,但她并不退却,亦无顺从之意,只是将腿缠上他的腰。

经她这么一动,萧潋之的呼吸愈发粗重,不禁低下头,泄恨似地咬住她的唇。含着薄荷清香的温热气息尽数扑在她面上。她微微一颤,像是被烫着了一般。

雨水哗啦啦地落成帘,时而泼进窗来,染湿窗边的桌。半丈外,残旧的木床来回摇晃,随着他越来越激烈的动作,不断地抖出叽嘎叽嘎支离声。

终于,在那最是销魂的前一刻。

嘎吱——

支撑板架的四根床脚接二连三地暴发出折裂声,整张木床轰然而塌。颜初静避之不及,被他猛地紧紧压住,几乎透不过气来,忍了好一会,终究忍俊不住,哈哈畅笑:“萧潋之,你也太猛了吧……”

还有什么比在□来临之际遭遇塌床兼笑场更令人无语?萧潋之哭笑不得,整个人散了功似地有气无力,就那么压着她,打算赖着不起了。颜初静笑完后,发现他已然半软,于是使了个巧劲,翻身反压上他,细细舔吻他的胸膛。

不一会,萧潋之情生意动,又再峭然,而后被她徐纳数回,便觉心痒难耐,不禁掌托那两瓣俏臀,借力予她。

“小静,快些,唔,再快些……”他凝望着她那媚色隐生的幽眸,暗哑了嗓子,无意掩饰身心的急切。

屋外雷声轰隆,电光如剑,划破漆黑夜幕,片刻雪亮掠过窗,映出一双饱含□的桃花眸,那微微后仰的颈项,修长优雅,一如堕落池中的天鹅。

及至颠峰的瞬间,仿佛听到莲开之音,杳渺于虚空中。

似真又幻。

颜初静顾不得深思,只缓缓伏于萧潋之身上,默默运功吸纳他喷涌出来的那股澎湃激荡的至阳之气。

至阳之气在经脉中流转一周后,无需炼化,便轻而易举地与她自身的至阴之气融合为一体,变成阴阳真气,一丝一丝飘入丹田,然后绕着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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