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不是要把二哥丢到护城河里去吧?”
看着沈瑄被一干人裹粽子一样绑下去,沈璧傻眼了。如果以后爹叫他娶谁他发誓一定照办,哪怕母猪。
“事情紧急,唯有出此下策了。璧儿,你去换上备用的新郎衣裳去迎亲。”
“我?”沈璧彻底傻眼了。
“我们与上官家三代交情,绝不能被那逆子毁于一旦,你先替他去把新娘子接回来,后面的事我来安排。”
绑新郎?这可倒是个新鲜事。沈璧昨天晚上替沈瑄的“新房”压了一晚上的床(俗话说小叔压床,儿女成行),没睡好正在腰酸背痛,两个眼睛都肿黑肿黑的,现在居然要去替身新郎官,这人生也太跌宕起伏了,再过一阵,爹不会叫他连洞房都替身了吧?
沈璧发了个抖,心想,反正我也没差,替个身又何妨,壮壮胆出门换衣去了。
“老爷,你昏了,你要弄出大事来啊!我就说当初提亲该先知会瑄儿一声,你偏偏不听,你又不是不知瑄儿的性子,就算你绑了他一时,你绑得了他一世吗,难道进了洞房,你也要绑着他去吗?”
“少啰嗦,妇人之见,”沈时行不耐烦地甩袖,“把泰先生找来。”
泰先生是相府里管药房的郎中,夫人有点疑惑,沈时行犹豫一下,附在耳边悄声吩咐了一阵,夫人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子。
“这,这……能成吗?”
“少啰嗦,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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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瑄被套上新郎衣衫五花大绑丢在相府柴房里,这柴房是关犯了错的下人的地方,但对把惹怒老子当作家常便饭的沈瑄来说这里并不陌生,关柴房,跪祠堂,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何况一来二去熟门熟路地,沈瑄还弄清了地形,知道柴房后面哪处有个狗洞。
自然,他是不会屈尊钻狗洞的,他只是在等。
果然外面窸窸窣窣传来个声音,沈瑄竖起耳朵听,忽然间柴房门口锁被打开,进来个老妈子。
“二少爷,对不住了,委屈您在这呆一会。”
老妈子手里端着药碗,不知装的什么东西。死老头,又跟他玩花招。
沈瑄淡然,笑眯眯里透着威胁:
“无妨,等我出来,还有机会好相见嘛。”
老妈子手有点抖,却又不敢不执行相爷的命令,只好央告的语气道:
“二少爷,我求求您大发慈悲,出去以后千万别为难老奴。”
说罢便把汤药给沈瑄灌下,返身去了,门复又锁上。
沈瑄担心是蒙汗药,使劲儿咬着唇保持清醒,直到唇角都咬出血来。狗洞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传来了,这次还有个人声:
“少爷,少爷!”
“混账东西,还不快点滚进来,本少爷快晕过去了。”
贴身书童小芋头终于爬了进来,哭丧耷拉着个脸:
“少爷,您受苦了,呜呜呜呜……”
“哭个屁,老子还没死呢。快给我解开。”
“少爷,您嘴皮怎么流血了,老爷也太狠了,一耳光扇你扇成这样。”
“你信不信我扇你耳光,你快给我解开。”
“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你,快点给我去准备一辆马车,以金铃为信物挂在马首,等三弟迎亲回来,我们趁乱逃出去。”
“少爷,您真要逃婚啊?”小芋头挠头道,“那我在哪里等?”
“第二扇角门,那里人少,不容易引起注意。”
小芋头被授计之后立刻准备马车,却忽然忘记了带银子,对了,逃亡是需要大笔银两的,他立刻返回去取银子。
谁料就是这么个疏忽,搞得他差点和少爷成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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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琳等了许久,终于听到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回到相府,她站在人堆里远远张望,只见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颇有几分英姿。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苏灵琳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顺便映着对面牌楼的金匾照了照,自己的男装也不差,才心满意足地溜开了。
等队伍进了相府,一路绕到相府外面第二扇角门,果然,上官云准备的金铃马车已经在那里了。
苏灵琳第一次干这回事,心里极度紧张,尤其是相府的四大护卫个个都是武功好手,一旦被发现,她想着自己很有可能被打残,心里开始发毛,步子也加快。
她扮男装扮成了习惯,粗着嗓子道:
“你来了?”
苏灵琳翻身上马,事不宜迟,赶快跑路才是真的,至于潇洒不潇洒,惊艳不惊艳,那都是身外事了,只要能跑路,屁滚尿流也认了。
“上官云”在马车里似乎虚弱得很,只是哑着嗓子微微咳嗽了一声:
“嗯。”
“我这就带你走。”
苏灵琳策马挥鞭,绝尘而去。
可谁又知道,上官云的乌鸦嘴真的是百试不爽,所谓亡命天涯的生活,就在苏灵琳扬起马鞭的那一刻,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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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好容易找个机会绕开身边侍婢,一路狂奔到角门,谁知道金铃马车仍在,来的却不见苏灵琳。只见一个小书童抱着包袱坐地呜呜大哭。
可恶的苏灵琳,放我鸽子!我上官云聪明一世,竟然被你摆了一道!
上官云正兀自懊恼,小童哭得她心头烦躁,她怒道:
“你哭什么,哭什么!”
“我家少爷不见了……少爷,少爷,不是你叫我准备车马的么,都怪芋头太笨了,忘了带银两,少爷就丢下芋头,一个人走了。呜呜呜呜……”
上官云一撇嘴:
“真是笨……也许你家少爷不过上街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会的,少爷说要逃婚,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呜呜呜呜……”
上官云撤步的一只脚立刻顿在半空,又缩了回来,她吃惊半响,犹疑地问道:
“你家少爷是谁?”
小芋头哭话花的一张脸抬起来,上官云和他对视半响,都愣了。
“小芋头?”
“上官小姐?”
……
5
5、人质扑倒劫匪 。。。
苏灵琳不敢回头,一路飞奔出了京郊,也不管马车里头的人受不受得了颠簸。好容易来到一处僻静地,苏灵琳已经憋不住了,跳马解裤腰带:“上官你等等啊,我去方便方便再回来带你亡命天涯!”
车厢里传来气若游丝的惊诧:“方……方便!”还有亡命天涯!
但那声音微不可闻,苏灵琳压根儿听不见,一头扎进草丛去了。
苏灵琳刚刚心急火燎地解开裤腰带,忽地身后飘来一声不和谐的干咳:
“姑娘,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非礼之举,只怕有些不宜吧。”
“非礼什么,谁急了不都需要解决一下?你不是还吵着要我非礼你嘛?”
苏灵琳的手忽然滞在半空。气氛有一丝诡异。
男……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