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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凡的面色微微沉了沉，露出一丝苦笑：“是啊，先生说的有理，我本就是一个小人物而已，跟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没得比。但是为何你们这些大人物，却非要在我这个小人物身上计较呢？天帝大人？”
“怎么，已经知道了吗？”抬眼瞥了瞥他，水镜没有任何惊奇之色，反而异常平静。
只有楚倾城，忍不住捂住了嘴巴，难以置信道：“天帝？上古十帝之首的天帝？不会吧，不是十帝都已经陨落了吗？连冥帝都只能以游魂姿态处于冥海之内，天帝居然还活生生在这里，怎么可能？”
“是啊，其余几帝都已经陨落，被众人讨伐的天帝怎么可能活生生的呢？”
不觉失笑一声，水镜却是不再看楚倾城，而是紧紧盯上了卓凡的双眸：“何以见得？”
沉吟少许，卓凡定定道：“说实话，自从得了天帝大人的空明神瞳传承后，我就一直很忐忑，害怕今后被大人找到，废了我这偷学大人神通的家伙。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这一切似乎都是一个局，不只是天帝大人，其余几位帝君竟皆在我身边出现，引我开悟，悉心教导。我自问没这个本事，让这么多大人物看重，那时我就在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有人在操控。”
“不错，你是比以前强多了，能感觉出蹊跷了，继续！”微微一笑，水镜摆摆手道。
轻吐浊气，卓凡继续：“先前刚刚碰到大人的那几个妖孽手下，应该也是从凡阶来的吧。因为他们身上，有五把圣兵的气息。到时我就有些感觉不妙，似乎我真的要碰上大人，将我这个偷学者撕碎了。可是当听到他们是您的手下时，我顿时恍然大悟，才明白了一切。天帝您不是要撕碎我，而是要利用我。否在的话，当初你就不会救我，引我入道了！”
啪啪啪！
拍了拍手，水镜笑道：“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一切都是我是天帝的基础上才成立，若我不是呢？”
“镜花水月，一切成空，空明大道！”抬眼紧紧盯向他，卓凡笑道：“大人，您早已表明身份，只是没人敢往这方面想罢了。谁能想到，上古第一帝君，如今会以水镜的身份，游戏人间呢？而且刚刚你让倾城和我困在那院子中的本事，不正是空明神瞳第三重，幻空吗？”
嗡！
说着，卓凡的右瞳中已然闪烁起三道金色的光环：“只不过我的功力尚浅，对空明大道的参悟也不深，只能在一定空间内制造幻境。但您已经能将幻境植入人的心中，若非我也参悟空明大道的话，可没那么容易从您那幻境逃出来，是吧！”
“卓凡！”
深深地看着他，天帝不觉笑道：“你这次去凡阶，真的去对了，我对你刮目相看！”
“多谢帝君抬爱，但是晚辈还有一丝不明，想要请问帝君。当初你在门口救了在下一命，还引在下入魔道正门，不是巧合吧。至于后来晚辈得到九幽秘录，利用秘法转世重生，应该也在您的预料之中吧。只是在下不知，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直盯着我这个小人物，究竟是要干什么？”
现在身在虎穴，卓凡也就豁出去了，大声吼道。若是他对天帝没用的话，就算阿谀奉承也必死无疑。若是他还有利用价值，那么就借此探明真相，也无所谓。
卓凡经历了这么多事，心中的迷惘越来越深，也终于鼓气勇气，和帝君摊牌了……
第1292章情丝洞
轻轻瞟了他一眼，天帝却是露出一丝邪异的笑容，仿佛嘲讽般：“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小人物，是所有人盯着的一颗棋子，就应该明白，你没有权力选择，只有被摆布的份儿，也压根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更何况，这条路不是你自己选的么，我的弟弟啊……”
“你……什么意思？”身子止不住一震，卓凡不由一惊。
没有回话，天帝只是轻笑摇头：“往事不堪回首，你也不需明了。总之你要明白，既然我现在跟你坦承布公了，也就表明，你该为我做事了！”
“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会听你的？”
“我说过，你没有选择余地！”轻瞟了一下楚倾城的方向，天帝嗤笑道。
心下一沉，卓凡明白他的意思，拳头微攥，默不作声。
抬手一挥，但听嗡的一声轻响，空间一阵波动，忽然裂开了一个一人身长的通道，对面是片鸟语花香的丛林。
天帝指了指那里，看向卓凡：“这是情帝道场所在，你去将他的帝境大道拿回来！”
“情帝？十帝中最神秘的情帝？”
不由一愣，卓凡眉头轻轻抖了抖，心下沉吟。这情帝即便在九幽秘录中都只有个名讳，却是没有过多介绍，就更遑论世间传言了。
“只是……帝君的大道，能这么轻易拿到？”
哂然一笑，天帝不置可否：“其他人或许不行，你一定可以。再怎么说，你去取帝道，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放心吧！”
他们……
眼睛微微一眯，卓凡心下更加疑惑：“他们是指冥帝他们吗？他们让我取走大道，你也让我去取，你们究竟搞什么鬼？若是他们知道你派我去的，还会再给我？”
“卓凡，你想的太多了，呵呵呵……”
止不住轻笑出声，天帝悠然望望天空：“记得我以前教过你的，越是走上高层，阴谋诡计越没用处。大家都是开诚布公得斗，比得是细节和大局的掌控。你我今天的一幕，他们那些老家伙必然也早已料到了，但他们依旧会执行计划，我也一样。就像面前这局棋，谁都能看得到局势改变和棋子走向，但还是会分出胜负。你一直就是明子，而非暗子，懂吗？”
深深地看他一眼，卓凡不再辩驳，而后又看了看楚倾城那担忧的面容，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径自穿过了那条通道，走入了丛林中。
一路上蟋蟀轻鸣，飞鸟在树枝上跳来跳去，极为灵动，倒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没有肃杀，没有慑人的气势，更没有诡异之处，完全不像是高手隐居之所，更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只不过，还是有些奇怪的是，这里的每一项事物，包括植物也一样，都是成双成对地在一起。
就好像飞虫两只并排飞行，松鼠两只一起跳动，连杂草都是一对对生长，连株在一起，颇为奇异。
恐怕也只有头顶的太阳，是孤家寡人，一轮孤零零地挂着了吧。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卓凡失笑一声，但很快又一愣，看向另一边，竟是一轮明月也升了上来。
“不愧是情帝所在，都是成双入对啊，连日月都是同辉一处！”
不禁莞尔，卓凡继续前行，一路上也没什么阵式阻拦，倒是奇怪。堂堂帝君道场，除了有些奇异现象外，没有半分守护结界，也是怪了，连丝毫气场都没有啊。
相较于冥海那阴森恐怖的氛围，这情帝道场倒更平易近人，仿佛世俗寻常人家一般。
只是这么平常的地方，天帝神通广大，怎么就自己不来，偏要我来呢？真是奇了怪了。
卓凡心中不解，一路上也在想着十帝的不同寻常之处，自己对他们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
可是想了许久，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正巧也走到头了，竟是一个深邃的山洞，抬头一看，情丝洞三个大字，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晚辈卓凡，拜见帝君大人！”
深深吸了口气，卓凡不敢冒犯，在洞口便深深拜下，高呼出声。
没有动静，洞里鸦雀无声，卓凡奇怪，心中腹诽，是这情帝不在家，还是天帝指错路了？于是沉吟少许，待要再次出声。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洞中已然传出一道淡漠的女声：“你……终于来了！”
“呃，是啊！”微微一滞，卓凡点了点头，也更加确定天帝所言，原来他的命运就一直在这些帝君手里掌控着，每一位帝君都在等他到来。
“是谁让你来的？”忽的，洞内再次传声。
卓凡也不隐瞒，大咧咧道：“启禀帝君，是天帝让我来取您的帝境大道的！”
“是么，果然……这么长时间，天帝若还没察觉，就真是蹊跷了。还是九幽说的对啊，最后的胜负，当真还是要看天意了！”
山洞中传出一道嗤笑，卓凡不明她在说什么，便喃喃着：“帝君……若是您不愿给的话，我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