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光凭着吃药勉强支撑体力,这一夜也是精疲力竭,想来也是累极了,不一会墨夏也靠着石壁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夏仿佛感觉有人在动,“姑娘,你没事吧”,墨夏扶起阿良,关切地询问。
“没事,这点小伤没有大碍”,阿良看着墨夏没事,安心不少,勉强支撑着站起来,好像在墙上摸索着什么,听到一阵响动,不远处升起一扇石门,阿良欣慰的笑道,“韩姑娘,我们进去。”
墨夏虽不知情中情由,但见女子舍命保护自己,便跟着进入暗道。
“韩姑娘,我叫阿良,是麓山道人的俗家弟子,我知道你满心疑惑,等我们待会进去,我一一给你解释”,阿良细心的扶着墨夏向前摸索。
通道中机关重重,身边的女子却破解自如,不由让墨夏想到了一个人,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抵达一个山洞中,洞中平凡无奇,尽是书籍,字画之类,石门的右侧书:云舒洞。
墨夏刚要进去,只见阿良示意自己跟着她,在洞口处左边开始先是走了三步,又向右走了一步,又向前走了六个石阶,然后并不去踩下一个,反而向右走了两步,伸手在旁边的石壁上按下一个凹处,只见脚下的石阶出现一个矩形暗门,下面伸手不见五指,墨夏心中很是诧异,是何等高人竟能布置出这么复杂的机关,难道里面有什么机密么,还是小心为好。
不一会便到了底层,许是石洞里有点暗,一到出口竟然亮的有点刺眼,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晨光熹微,东方天边的泛着些许红晕,像羞涩的少女嫣然一笑。
“你看那”,墨夏顺着阿良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是一大片屋舍,“快些进去吧,这里面什么东西应当都是齐全的,我们……”
还未等阿良说完,墨夏身子一软又晕倒在地,“韩姑娘,韩姑娘。”
好在这里什么都一应俱全,阿良熬了一碗粥刚端到房间,就看到墨夏醒了过来,连忙过去扶了起来,“韩姑娘,你可吓死我了,幸好你的毒已无大碍,只是有点风寒而已。”说着把粥碗端到面前,“吃点东西吧,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墨夏见阿良如此殷切倍感温暖,勉强吃了些许。
不消几日,墨夏感觉体力恢复了些,也能下地走路了,阿良便扶着墨夏坐在外面的廊上,院子里繁华似锦,布局竟和寒上有点相似,只是这里人情味似乎更多一些。
“阿良,麓山道人既然救得了我,为何没有救长冽?”
“韩姑娘,其实当时我与师尊赶到之时,见你与那位公子身中剧毒,只是他虽然武功高深,但是因内力虚耗,又无解药,单靠药力调和恐怕也是……但是师尊说姑娘体内有极上乘的内功息法,毒性还未伤及五内,还可一救。而且,我们也只能救一个人……”,阿良是个坦率的人,见墨夏问,便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墨夏脸上的黯然。
“韩姑娘,那个人很重要吗?”,阿良见墨夏不说话,好奇地问道。
“嗯……”,墨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啊,他与自己到底是个不相干的人吧,可是为什么那一瞬间,想都没想便冲了上去呢,不由觉得好笑。
“阿良特别像我的一个朋友。”
“啊?是谁啊,阿良好笨,总是做不好事情,被师兄们欺负,幸好师尊总是护着阿良。”
“呵,对了,阿良是女孩子,为什么会在玉衡派啊?”
听墨夏这么问,阿良的眉头皱了皱,才说道,“阿良是师尊起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我的家人在哪,只知道打从记事起便在玉衡山了。小时候师兄常常欺负我,说我身为女子不配在派中,大师兄更是看不起我。”,说着阿良的眼角竟噙了些许湿润,有些梗咽。
墨夏忙拉过阿良,“好在都过去了,对不对?”
阿良望着墨夏眼眸里的真挚,重重的点了点头,“恐怕现在他们正在到处找我们呢,这里绝对安全,有一应俱全,暂且先住在这,说不定师尊回来会找来这里呢!”
墨夏环视了一下四周,不禁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竟和寒上有几分相似?”
“嘻嘻,韩姑娘果然聪颖,这里与寒上皆是一人所设计建造,当然异曲同工咯!”,阿良满脸皆是藏不住的得意。
墨夏转念一想,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心里对麓山道人又增添了些许崇敬之情,这个人究竟是何来历,既与鬼诸葛相从甚密,寒上遇难,又碰巧救了自己,墨夏突然想起那次刚到寒上,鬼诸葛与一白发道长相谈甚欢,临别之时,那位道长曾看了自己一眼。
难道,那就是麓山道人?
第11章 蟒寒之毒
转眼又是朔月之夜,墨夏望着天空尽头的浩瀚,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良辗转在屋子里怎么也睡不着,突然听到“啪”的一声,窗户竟被风吹开了,今晚天空密密麻麻的漆黑,零碎的星光孤单的坠在天空。
“咦,今晚怎么没有月亮啊?”阿良垂眸思量才想起今天是初一啊,见院子里静悄悄的,视线移向隔壁屋子,“不知道韩姑娘睡了没?”遂向另一处走过去,只见屋中漆黑一片,烛火已绝,刚要离开,却仿佛听到微微的呻吟声,阿良以为自己听错了,忙走近一些,窗户内传出闷闷的轻哼声,似乎痛苦异常,心中害怕之余,以为是墨夏出了什么事,忙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昏暗的屋子里似乎有人在角落蠕动,阿良忙点亮灯盏,雕梁上的纱幔凌乱在地上,原来端放在降香黄檀的长桌上的窄口青瓷瓶已经碎了一地,而墨夏刚好躺在几块碎片上,素色的襦裙上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手腕处似乎有几处划伤。
阿良刚想上去扶墨夏起来,却愣在了原地,眼睛直直的盯着墨夏从脸颊延伸至脖子以及身上各处的青紫色纹络,浑身颤了一下,见墨夏似乎已经没了意识,衣衫早已湿透,唇齿间极力忍耐的细微的闷哼声,让阿良心里如同猫爪。
墨夏身上的细纹颜色越来越深,接近要变成黑色,仿佛要渗出来,阿良远远的站在一边,寒意阵阵,而眼前的人似乎已经坚持到了极致,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竟伸手抓自己的脸和身上,嘴里也发出恐怖的喊声。
阿良早已是满脸泪水,也顾不得其他,跑过去拼命将墨夏的双手缚住,略带哭腔的声音很是颤抖,“韩姑娘,你怎么了?”
正不知所措,突然看到墨夏紧闭的眼睛竟睁了开来,眼眸里发出陌生的寒光。
哈,韩姑娘醒了。
阿良脸上的笑意还未凝固,就被墨夏一把掐住了脖子,手上的伤口溢出暗红色的血液滴到阿良的脖颈处,顺着衣领滑了下去,不禁打了个寒颤,两只手使劲抓着墨夏的胳膊,脖子上的束缚越来越紧,手也快要没力气了,双腿悬在半空也放弃了挣扎,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纱,视线逐渐模糊,好累好累……
“唔!”
阿良突然感觉呼吸顺畅了起来,一时间眼睛也看到了破门而入的几个人,沙哑的声音欣喜地唤道,“师尊!”
长冽也没看清麓山用了什么东西击中了墨夏,只是此时怀里的人儿似乎异常痛苦,白发纠缠着身上的纹络,使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狰狞,面目全非,煞是邪魅可怖。
长悭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木讷地看着长冽抱着墨夏,看着他怀中的人,难以相信那是那个清冷的女子,胸口竟传来一阵阵恶心,脑海里的惊恐不住的跌宕起伏,不由得心生惭愧。
麓山扶起阿良,见她并无大碍,便将她移到另一处屋子,又嘱咐长冽先将墨夏安置好,再行商议。
长夜漫漫,长冽看着她一次又一次扭曲的痛苦神情,仿佛自己的心如万蚁噬心,恨不能替她受这些痛苦。天色渐明,女子身上的纹路也逐渐淡去,只留下手上零星的伤口,凝成淡淡的疤痕。
“道长,墨夏果真如你所说每逢朔月都要受一次这一样的痛苦么?”,长冽平静的语气露出些许悲伤。
“唉,如果我所料不错,韩姑娘当初重伤,必是用了禁药——蟒寒草!此物至阴至寒,乃世间至毒,若非情急之下,施救者定然不会使用,看现在的情形,韩姑娘必也是因为此药才得以保全性命。”
“没有根治之法么?”,长冽见麓山说得详细,料定他必定知道破解之法,忙追问道。
“这个……”麓山稍有迟疑,摇了摇头不愿再说。
“阿良!你什么时候来的?”,麓山瞧见廊下的发呆的女子,颇有责怪地说道,“好些没?”
“师尊放心,阿良没事。只是……”,阿良不忍心地朝屋内望了一下,“韩姑娘好可怜,师尊真的没办法了嘛?”
麓山摇了摇头,转言道,“为师当日去找小染姑娘,想让她接韩姑娘转移至另一处清净之处,慢慢养伤,却不想竟让你们遭此横祸,幸亏你机敏,逃到此处!现在玉衡你们是回不去了,不如等韩姑娘好些了,便启程去帝都吧”
麓山转向长冽,“正好帝都我有一至交好友,可供你们暂且安身,我让阿良与你们同去,长冽意下如何?”
长冽虽觉其中尚有不妥,但是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