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人儿睡着很不安静,连神色也极为慌乱,口中不停地呢喃着什么,长冽急忙叫了辆马车,在车夫惊讶的眼神下,抱着墨夏坐了进去,怀中的女子像是在做什么可怕的梦,一个劲地冒冷汗。
韩府
“青药,你怎么下床了?”长悭被青药翻身下地的动作吵醒,睡眼惺忪地问道。
“我总觉得他们瞒着我们做什么去了。长悭大哥,我想找陈伯打听一下。”青药神色有些紧张。
“那你别动,我去问他。”长悭给青药披上衣服,让她坐在屋子里,便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怎么样?”青药听到有人过来,忙打开房门问道,却看到是长冽手中抱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仔细一瞧却是墨夏。
“师兄?墨姐姐怎么了!”
长冽行至墨夏房间,将怀中安静的女子轻轻地放下,盖好被子,才道,“她被我打晕了!”
“你们到底去哪儿了,墨姐姐怎么会被你打晕?”
青药被长冽弄的糊里糊涂的,慌忙询问不已,突然门外传来长悭的声音,“青药,陈伯不见了!”
长悭回来的时候看到墨夏屋子里的灯亮了,便想到是她们回来了,一进门却看到个个愁眉紧锁,墨夏却好似晕了过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一脸迷茫地看着青药。
“墨夏看到陈伯被害,一时着急便要冲上去,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我便将她打晕了过去。”
“你是说陈伯死了?”青药和长悭异口同声道,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惊异之情大过了悲伤。
“凶手是谁?”青药回过神来问道。
“韩白薇。”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床上昏睡的女子很痛苦的样子,各怀心事,只有长冽冷毅的神色里夹杂着某种空洞。
突然听长悭大惊道,“今天是朔夜!”
回头只见墨夏脸上已经蔓延出许多紫色红色的细纹,青药忙让长悭和长冽出去,却见这两个人都站着不动,“既然想要帮忙,长悭大哥去打点冷水倒在木桶里,师兄你帮忙在我屋子里取一个黑木匣子,切记,不要打开。”
听青药吩咐,二人便匆匆离去,青药忙将屏风打开,放下内室的幔子,帮墨夏更衣。
长冽来到青药房中,果然在床头见到一个黑木匣子,忙要将它拿过去,却发觉这匣子里似乎是个活物,刚要打开,细想起青药的嘱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想来此物定然关键,不然青药一定不会这么谨慎,思量间竟已走到墨夏内室,刚好看到青药在帮墨夏更衣,眼前的一幕让长冽睁大了眼睛。
“出去!”青药忙掩住墨夏的身体,头也没回的吼道,“怎么不敲门就闯进来?”
长冽放下手中东西,刚怔怔地走出去,就听到身后房门紧紧关上。
第34章 雨过天晴
“墨姐姐,你醒醒,我要开始了。”
青药见墨夏身中蟒寒之毒,心中料定必使用此法方能根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切操作自己竟像使用了许多次一样,熟悉地有些陌生,可是这明明是第一次用道吧,用来救她的“猎物”!
墨夏有了一丝反应,表情也变得极其狰狞,青药忙从怀中掏出一粒药让她服下,不一会便安静了下来。
木桶中的水冰冷刺骨,墨夏入水后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打起了寒战。青药见时机刚好,打开木匣,只见一条细长晶莹的小蛇吐着信子,游到了水里。
夜晚在时间的轮回中滚动,越来越长,长冽和长悭在屋外不住地徘徊,窗子上的人影匆匆,深秋霜降寒气愈甚,长悭因为一直在照顾青药,没有离开房间,所以身上只穿了件单衣,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长冽,这样也不是办法,我前日去药铺买药,恰巧遇到阿良,想来董不凡也并未为难她”,长悭走了半圈,方继续说道,“我想若是阿良能帮忙在董不凡那套出救韩姑娘的方法,就再好不过了,再不然我在药铺买点药回来也好。”
长冽虽然行事缜密机警,但是每次遇到墨夏的事情就会乱了阵脚,再加上刚刚青药的神色,心里早已乱作一团。
猛然听长悭这样说,便点头应道,“快去快回,若是行不通,千万别逞强。”
看着长悭消失在远处的身影,长冽的视线仍旧回到紧闭的轩窗上,里面的人影渐渐停动了下来,长冽暗自忖度,不知道青药到底再用什么方法医治墨夏,竟不让任何人靠近。
刚刚恐怖的一幕又重现在脑海,墨夏心口上的剑伤处竟生出一个曼陀罗的形状,花蕊从伤口延伸至身体何处,形同地狱中的魔鬼,散发出诡异的气味。
突然屋子里传出一声惨叫,凄厉如鬼魅。长冽的动作完全跳过了大脑的思考,直接冲了进去,只见墨夏整个身躯没入寒气中,药水侵染着身体,身上的纹络呈现出异样的颜色不住地变换着,脸上时而表现出恐惧和痛苦的表情。
青药见长冽突然冲了进来,反而不再阻挠,而是有些精疲力尽般说道,“长冽帮我分散墨姐姐的注意力,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请相信我,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长冽看着青药认真的神情,突然意识到不相信一个人付出的代价可能远比相信他要高的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墨夏已经虚弱地接近力竭,仅存的意识就是她不断地想离开水中的渴望。
在青药诧异的眼光下,长冽合衣跳入水中,刺骨的寒冷如同刀割般浸润他的身体,将墨夏紧紧地抱在怀里,眼神温柔似水,“开始吧!”
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陪着你。
青药莫名地有些感动,再次放出匣子里的活物,手中的力道更甚,一股莫名的引力好像要将墨夏的身体划开,一条菱头小蛇缓缓游移到伤口处,信子吐纳间仿佛在吸食毒液。
长冽的手臂愈紧,身体贴近墨夏颤抖痉挛的身子,女子身上的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不知道是不是痛的失去了神志,竟扭过头来直直的看向长冽,眼神里满是恨意。
不知道长冽在耳边轻轻地说了什么,女子竟有一瞬的安静,眼角像是噙满了隐忍,继而却狠狠地咬住身后这个男人的肩头,红色的液体透过轻薄的衣衫,顺着手臂流下来。
青药使出最后一点气力收回内力,忙打开香炉,丢了一些东西进去,烟雾缭绕,水中的小蛇仿佛逐渐睡去,慢慢一动不动地停在一旁,青药方趁机将它放回匣子。
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青药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致,真气耗损过度,加上风寒并未痊愈,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墨夏躺在长冽怀里一动不动,安静的就像正在熟睡。长冽将自己的衣衫解下来覆住墨夏的身体,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用被子裹住对青药微微示意,便默然离去。
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平静,青药略略调息,方运功逼出体内之蛊,运气疗伤,不一会便恢复的差不多了。
黎明似乎来得特别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洒在墨夏白皙的肩头,分外唯美,青药将准备好的衣物放在床头,便悄悄离去。
刚关上门,却发觉长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言不发地站在身后,长舒了一口气才道,“你放心。”
“她自此以后再也不会受这种折磨了。”青药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无比轻松的说道。
不知道长冽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只见他眼睛里露出欣喜的笑意,温暖的像夏天的阳光。
青药看着这笑意有些迷茫,不知道有没有哪一天,自己也可以得到这样的温暖,就算只有一瞬间。
“青药,谢谢你。”破天荒如此温润真挚的流露让长冽自己也吓了一跳,更别提呆住的青药,彼时柳暗花明,阴霾尽散。
“本来我也只是冒险一试,因为墨姐姐之前好像…我是说我之前用过这个方法,可是因为异常痛苦,墨姐姐到半路的时候总是会坚持不下去,如此一来,不仅没能解毒,反而下次毒发会比上一次更痛苦不堪。”
青药定定的望着鱼肚白的东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幸好有你在!”
春辉堂
周天文一动不动地盯着长悭,寻思道,昨天傍晚店里刚要打烊关门,他就急匆匆跑了过来,不知道跟阿良说了什么,只见阿良竟话也没说就跑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一夜未眠,眼睛的不适感席卷而来,周天文连打了几个哈欠,一脸疲惫,又害怕睡着了岳长悭跑掉,万一阿良出事,找不到人算账。
这样想来,只见阿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对…对不起啊岳大哥,我没有问到解药,反而被董前辈关了起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