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夫没有说话,只是连连点头,青葵转向谭序:“谭先生,你能跟我说说你们的推断到底是怎样的吗?”
“我们推断——”
谭序刚要回答,青葵打断他:“哦,等等,你让我看过辞凉之后再告诉我吧。”
倒计,第三日(中)
徐百夫这时对谭序和鸿杰说:“你们俩可不可以给我们行个方便?我想和炼顾问单独说句话。”他说罢又征询地看着青葵,青葵同意了,谭序和鸿杰也同意了。
于是徐百夫和青葵再往旁边走了几步,徐百夫伸手想从上衣口袋里掏银笔却发现刚才把它扔给了谭序还没拿回来,但他毕竟是个老到的边识了,身上怎么可能只带着一支银笔。他又从别处拿出一支,然后用它布下防御。青葵也用自己的方式不动声色地做了措施,随后徐百夫问道:“请问我有需要可不可以直接联系你?”
“何必?”青葵问。她虽然与整个边协都签了合同,但她不想绕过谭序做任何事,也不想让随便边协里的谁都可以对她随叫随到,不管对方的头衔有多惊人。她没这种责任,也不愿被这样束缚。
“我是怕凉凉。”提到辞凉,徐百夫的语气带出几许温柔,“刚才你们世界的那个小男孩——让我预感不大好。我们可能最后真的——来不及找到正确方法,”青葵知道,让徐百夫承认这个事实,坦率地说出来,需要难以置信的勇气,尤其是对他这种身份的人而言。“所以一旦——实在——我想马上能找到你,虽然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对不起,我知道这个请求过分了。但若跟你们的世界有关,我觉得除了你大概没有谁能更合适了。而且我不想让谭序知道,我对这种规则不同的异世界的东西真的没任何把握,以往的一切都起码没这么完完全全地属于异世界。”
“你就叫谭先生联系我吧。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世上并没有哪条规定说事情有义务全部发生在我们已知的范围内。”——而且这事并不是完全只属于下界,就因为它不是,所以我现在才在这里,我们不能说自己没遇过这种事情就寄希望于别人解决,一点都不现实!青葵的声音已经很冷,后面的这句话更是勉强克制着不说出来。“而且我在那边经常不定期值班,一旦值班现世的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即使是谭先生、即使是你们边协。”青葵的话语实在是太硬了,她只能尽量让自己语气轻些,“不过我有一个提议,仅仅是提议,你听了之后完全可以非 常(炫…书…网)生气,把我骂回去。”
青葵最后的话让徐百夫苦笑,道:“您说吧,我想听。我做好心理准备。”
“就是……辞凉的事让我试试。”青葵非 常(炫…书…网)迟疑,她其实很不想提出这个建议,因为在徐百夫面前这样说让她产生深重的班门弄斧的难堪之情,但她还是决定说,青葵性子直,她这次不想刻意委婉。
“你懂医吗?”虽然之前说了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徐百夫还是忍不住望着青葵,情绪复杂地脱口问道。他也不喜 欢'炫。书。网'青葵“试试”这么个没把握的词。
“不懂,我只粗略念过一本大学的系统解剖学课本,但是我并不是想站在你这个角度去解决问题!那轮不到我,我想用我们世界的办法。”青葵指的是督道术。她对聆墨用过并且成功,不再毫无经验了,况且,青葵给自己定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底线:凡是涉及到伏火会和王的事,她不会再去顾虑任何规则。因为她所面对的他们,已经在她之前不顾虑。
“那你……有把握吗?”
“我不能跟你说我有把握。”
青葵坦率,徐百夫有点受不了了:“你……呃……其实……可以不用告诉我。”
“我不愿瞒你。你有录音,日后可以作证。”她在把做出决定的压力移嫁给徐百夫,唉,没说她一定要大度地代徐百夫承受这个压力吧……她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而已啊。
“唉,我悄悄带凉凉入边协,又没照顾好她,不知该跟她父母如何交代……”徐百夫自语,重重地叹了一声,“……炼顾问,你做的话……凉凉她……会不会有痛苦?”
“若是你做呢?”青葵一点不含糊。
“这还用说……若怕这个我们就啥也做不了了……”
“对嘛,您自己也知道。”青葵对他做个鬼脸,“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害怕,难受其实倒是不很难受。”
“是真的不很难受吗?最大的问题就是害怕?”徐百夫似乎不怎么相信,“若单纯害怕倒好办……诶?害怕主要是什么导致的?”他又问。这时他大约是听见动静,拿出手机:“喂?嗯?”他听着,沉吟了好一会儿,“……嗯,先算了,你看行就行吧,但是你们必须密切留意,她不行的话马上重新——”他挂了电话。
“怎么了?!”青葵着急地问。
徐百夫好像对青葵的这个反应非 常(炫…书…网)在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片刻,“没什么事。”
“说真的?”
徐百夫望着青葵,对她露出淡淡的和蔼笑容:“大实话。”
——他意识到,青葵的的确确是非 常(炫…书…网)紧张辞凉。
“炼顾问,我还是想知道害怕是什么导致的……”
“你有没有搞错啊,”青葵脱口叹了一句,觉得这一点上徐百夫真是很没脑子,差点骂他“烦死了”,幸好没有骂出声来!“随便一个人知道别人要对自己下法术都会害怕的吧!”
“唉!——行了,我今天从头至尾都在失礼,请你原谅。”徐百夫有诚意地说。
青葵冲他一笑,摊了摊手:“这个嘛,彼此彼此,还请海涵。”
徐百夫也同样回应,随后表情又凝重了:“炼顾问,您等会儿想让凉凉配合你什么,就直接征求她的意见吧,反正你跟我说我也会尽可能地跟她商量的,辞凉比我更熟悉你和你的领域,她都十九了,自己有判断。”
青葵激动道:“辞凉是直接当事人,这种情况下可能判断不准的,你们还是不能不把关!”
“是是,那是当然。”
“呃……你还想不想我在你身上试?”
“要试!我……我还是想知道。”
“但我先告诉你,我只是把法术打出来给你试一下效果,真正做的时候还不是这样,我会比较慢,感受得更加彻底。”
“好的。”
“我还有个要求:等会儿若真对辞凉做的话我不能戴手套,那样手感会不准确。”
徐百夫有点为难:“啊?但其实我是担心凉凉感染的东西会传染给你们……”
“是这样?那就更没问题了!”
“呃……您就……好吧。”
青葵便往四周各处都深深地看了一圈,“徐先生,那我要关掉拍得到我们的几个摄像头了。”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