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多久吗?我觉得很久了。”隔了一会儿,我忽然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哎?大渡导怎么知道我和她是姐妹?”
笠光没直接回答,只是说:“早就知道了。”
嗯……其实我好像也没那么惊讶,毕竟他是大渡导呀。
……不知道他要走到哪里去,我觉得好累,但是我又不敢跟他说。结果他就像是感觉到了似的,对我说了句:“尘,我抱你走吧。”接着没等迷迷糊糊的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把我抱了起来,而且还不停地说话,好像不想让我有机会说似的:“就快到了,青葵让我先送你去地下冰室,她说她等一会也会去,你现在那里等她。今天我们几个晚上可能都会去那里休息,一天下来的损耗实在是很大,你看你,都走不动了。”
被同事抱起来的感觉很怪,尤其是还是他!“大渡导,你放我下来吧……你肯定也很累了……”
“你安静。”他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是累也不像你这样,本来督道要做的事情就很累,而且你只是协理,每个动作要征得下界承认都会更耗费精力的。”
我被他带到寒冰室里的一个隔间,又被他放在石台上。他告诉我他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让我在这里等青葵,接着就走了。
我后来就保持着被笠光放下来时的姿势,动都不想动,侧着身子在那里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似乎有人在碰我的手,又有个黑影在我眼前晃动,隔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青葵。
“哎呀,把你弄醒了。”她笑笑地看着我,盘着腿坐在我身边的石台上,“水是不是太冷?”
什么水太冷?我花了点时间清醒了一下,才发现青葵把我的手放在一个石盆里,在帮我洗手。
“哎,你在干嘛?”我奇 怪{炫;书;网极了,一骨碌坐了起来。寒冰室里似乎有种特别的力量在从石台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我只在这里睡了没多久,就已经觉得好多了!
“别乱动!”青葵把我的另一只手也抓进石盆里,我这才发现里面的原来不是水,而是深褐色的类似于草药水的东西,发出一股好闻的味道。“这是冰旬送过来的,她说我们一整天都在用手不停地比划,手用这药水浸一下会舒服一点。”
“冰旬?冰旬是个很神奇的人。”我感叹了一句。
“我也觉得。”
青葵一边说,一边帮我揉着手,我确实感觉很舒服,但是我又不忍心她继续帮我:“青葵,你也自己休息一下啊!”
“你之前看上去都快散架了,还在担心我。”她望着我笑道,“我没觉得有怎么样好不好,是因为王逼我和笠光必须留在这里,我才留下的,不然我都没什么事,就除了手很酸,说话太多嗓子哑了。”
“那你还帮我揉!”我责怪道,抓住她的双手按在盆底,“够了!不准动!”
“我没事啊!刚才冰旬也帮我看过了。”青葵似乎被我逗乐了,但又没有怎么用力抽回手。我忽然感觉到她的双手手腕到手掌上似乎缠了什么,摸索了一阵发现似乎是绷带一样的东西,不由得叫了起来。
青葵连忙对我“嘘”了一下,“没什么!”
“到底是什么!你手受伤了是不是!”
青葵认真地看着我,“不是!只是冰旬说我是生灵,所以除了浸泡药水之外,还要用些东西敷一下,她就用布条去固定了,因为我抱怨说敷了东西不能碰水。”
我也不知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只好又问:“笠光呢?”
“他在隔壁休息。王也在寒冰室里,不过不知道在哪个墙后面照顾其他人。今天有不少执事都累坏了。”青葵今天居然主动提起了王,我觉得很意外。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嘟哝了一句:“王今天认真工作的时候,看起来还比较对劲。”
“今天居然有我们的执事也申请返乡,我好意外。”她静了一会儿忽然说。“不过我之前都不认识他们,我给他们下批文之前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事。笠光才知道。”
“是吗?有吗?”我吃了一惊,“我根本没发现!”
“最后六点多才走的,你没注意到当时笠光根本不在你旁边?”
“没有!”
青葵微微笑起来:“好了好了,你都迷糊了,没发现正常。”
后来青葵看我太累几乎坐不住,就让我靠在她身上。我靠着靠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青葵是什么时候把药水端走的,总之当我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青葵背靠着我和我并排睡在一起,身上只穿着两件毛衣,而我们两个身上盖着她的黑袍。她身上散发出一股生灵特有的迷人温暖,让我忽然毫无由来地无比感动。
现世还只是深更半夜,我往青葵身边挨近一点,又睡了过去。
下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已经是接近六点了。我翻了个身,见青葵也醒着,只是仰面枕着自己的胳膊,望着天花板。我一动她就朝我看了过来,然后笑笑道:“早上好。还累不累?”
完全不累了,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连胳膊也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我如实告诉她,一边爬起身来。忽然发现身上盖的除了青葵的衣服,另外还有一件纯白色的,一黑一白对比非 常(炫…书…网)明显……也吓了我一跳。
青葵也坐起来,揉揉眼睛,看见了那件衣服,不禁说了句:“哎呀,笠光把外套放我这里,那他穿什么……”她滑下石台,拎起那件白衣正要出去,忽然就见笠光从墙里探出半个身子来,往我们这里望了望。
“啊呀!”青葵明显就被他吓一跳。
笠光面无表情地说:“丫头醒了?那把外套还给我……”
青葵满脸涨红,抓着外套冲过去,顺便把笠光给推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她的脸还是很红,嘟嘟哝哝:“又不是我找你借的!”
王似乎不在寒冰室,我、青葵和笠光三个人重新出发去上合禁区,一路上青葵故意拉着我落在后面,叽里呱啦地和我聊着天,完全不像是等会儿还要工作的样子。她的双手上还是缠着褐色的布条——我总怀疑是昨晚染成那颜色的——布条缠得很细致,连结打在哪儿都看不出来,也丝毫不见青葵有什么不方便的样子。
走到束铃木旁边的时候,我看见冰旬就站在树下。
“啊呀!冰旬你怎么来这里了?”青葵笑着蹦蹦跳跳地迎上去,让冰旬拍了拍她的脑袋,又向她伸出双手抱怨道:“冰旬!你到底把结都藏哪儿了!我找了半天都不知道从哪里解开!”
“要解开我来解,你不用忙。”冰旬托住她的双手看了看,“有没有影响你的动作?”
“没有。真佩服你,弄得像根本像没缠东西一样!”
冰旬笑起来:“太好了,那就先缠着吧,这样能保护你。”
“冰旬!”青葵发觉上当,不由得懊恼地喊了起来。
我站在她们身旁,忍不住笑出了声。冰旬也笑着跟我和笠光打了声招呼。我就也喊了她的名字,但笠光却很是恭敬地回礼,让我很是讶异——冰旬是什么身份?似乎很受笠光敬重!我这才发现我不知道冰旬的具体身份,只知道她既和交界有关,又是一个我不知道意思的“茶姬”。不过我觉得她是什么身份也不是很重要,尊敬什么的,那是笠光和她之间的关系吧。
“别这样,笠光,你对冰影也这样?”冰旬问。
“倒没有……”
“不就是了。”冰旬道,然后又说,“今天我要借走青葵一下子,行虚主职的是王。就是告诉你们一声。”
青葵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神情平静地随冰旬进了上合禁区,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更让人惊讶的是,下午在我身边的竟变成了青葵,她说笠光需要离开去处理其他事情,现在她行大渡导职,王同时行王职和虚主职。
——乱七八糟的!我觉得有些不安,每个人都不是完全在干自己的本职工作!太混乱了。而且我一直没找到机会问青葵她今天早上被冰旬借去到底是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