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之人倒是没有在意。
你有些奇怪,话说到此处,大致情况已经清楚,可是邪祟在哪里了?
就算是白蛇娘娘“糟蹋”了许家男丁,也算不上妖魔作祟。
而且白蛇娘娘只有阴神,怎么和男修士同修,这不符合常理!
老人似乎看出众人不解,继续道,“自那日后,我那孙儿便将自己反锁在窑坊.”
“那位白蛇娘娘的神像的肚皮开始一天又一天涨起来了,杨花江的渔民开始每日都有身死,一日甚至几十人。”
杨尘说道,“你们怀疑,这位白蛇娘娘已经堕落成邪祟了?”
老人点头,沉声道,“这位白蛇娘娘有道胎前期的境界,我们是不敌,所以才求援山中。”
杨尘摸着下巴,这位身形圆润的齐云峰师兄,几日接触下来性子沉稳,思虑周全。
如今他和陶子墨都是道胎中期的修为,对付一位只有道胎前期修为的白蛇娘娘不在话下。
但是,这等神道修士最棘手之处,便在于其执掌一方天地权柄——在这百里江域之内,白蛇娘娘能调动的灵力,恐怕不逊于道胎中期的修士。
杨沉稍加思索,“我们先去看看令孙情形?再做定夺。”
老人点头,“许瓷这孩子…一直把自己关在窑洞之中不出来,要辛苦各位去一趟了。”
你听后却微微皱眉。
老人许和中年夫妻在前面引路,跟着去往许家后山。
你看着这偌大的许家除开几位走位的丫鬟,是否有些空荡荡的。
行至庭院时,乌云已吞没残月。
豆大的雨点突然砸下,在青瓦上敲出密鼓般的声响。
黑沉沉的大宅里,无数道水帘从飞檐垂落,将众人的影子割得支离破碎。
雨水在石阶上汇成溪流,却在你周身三寸外蒸成白雾——修行之人,自不惧这凡间风雨。
穿过雨幕来到后山,你看着窑洞入口,就像张开的兽口。
刚踏入便觉热浪扑面,混杂着瓷土特有的腥气。
土荥突然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暴涨:“好精纯的戊土精气!这窑火.”
“谁——”
一道男子慌乱害怕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妇人急忙上前,声音却压得极轻:“瓷儿别怕,是娘亲来了.“”
许和已抢先推开半掩的窑门。伴随着“吱呀”声响,你们看见满地狼藉——陶轮倾覆,瓷胚碎成齑粉,各种制陶工具散落一地。
洞窟深处,一张挂着素白纱帐的床榻格外扎眼。
纱帐无风自动,隐约可见个蜷缩成团的人影正剧烈颤抖。
你们走近时,那团人影猛地一颤,把脸更深地埋进膝盖。
这是个修为已达固神境的修士,此刻却灵力紊乱如沸水,神识波动得像是暴风雨中的烛火。
你也看出其害怕,应该是受了见了极其骇人之事。
许和蹲下身,手掌悬在那人颤抖的脊背上,终究没敢落下:“瓷儿.听得见爷爷说话吗?”
那人抬起头,你们看清了那张脸——
一张堪称绝色的面容撞入眼帘,肌肤似新雪映着窑火,唇若丹砂点过胭脂。本该是倾国倾城的柔美,偏生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生生将妩媚斩成三分英气。
豪杰不由喃喃道,“难怪会被白蛇娘娘看中!”
你放出神识细细感应,此人确实心脉不稳,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杨尘并指虚划,一缕青光如游蛇绕少年腕间三匝,细细查看了一番:“肉身无恙,令孙,倒是身体无奈,心神受了极大刺激。”
杨尘来见此至少证明一件事,许和这些人没有说谎。
纵使许家是求援一方,亦不可尽信。
有了许瓷这件事,许家不可能和白蛇娘娘站在一起。
那许瓷突然脸上露出极为恐惧之色,牙齿打颤道,“快走,你们快走!”
妇人轻抚他的头顶,少年才渐渐平静下来。
众人退出内室时,你敏锐地注意到地面残存的半截青花白蛇像,在昏暗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屋外雷蛇狂舞,暴雨如注。
这时!
三丈外的暴雨里,不知何时多了道窈窕身影,素白罗衣竟不沾半点水渍,仿佛有层无形的屏障将雨帘撑开。
杨尘眼中一凝。
许和更是大惊失色。
一声带着水汽的轻笑穿透雨幕:“许家啊许家”那嗓音似毒蛇吐信,令人毛骨悚然,“本宫念在夫君情分再三宽宥…”
电光炸裂的刹那,她颈间青鳞幽光森然:“你们竟敢上方寸山.谋害妾身!”
这位的身份呼之欲出——白蛇娘娘。
陶子墨体内法力暗涌,气机含而不露,如弓弦半张。
杨尘却已先她一步,身形微错,挡在众人之前。
反观小青峰众人中,唯有祁灵在白蛇现身的瞬间便已祭出法宝,周身闪耀这火行的元气。
豪杰与土荥明显慢了半拍,手忙脚乱地掐诀引气。
简素素如今更是气息紊乱,整个人几乎缩在杨尘背后。
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白蛇娘娘——她明知方寸山弟子在此,却敢主动现身问罪。
更耐人寻味的是,许和一家三口的惊惧中,竟掺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愧色。
杨尘面色愈发凝重。
陶子墨一向冷淡的神色,都是秀眉蹙起。
暴雨中的白蛇娘娘气息节节攀升,竟冲破道胎桎梏,直入天门之境!
雨滴在她周身凝成扭曲的蛇形水纹,每一道涟漪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那么今日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