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也是我刚刚求助道友之事,若是小友有幸被长生大帝选中提问,还请帮我一问。”
“作为交换,我便把得宝给予小友。”
“若是小友是得宝,那就就当我没说。”
你微微皱眉,也就是说得宝或是求问,并不是自己选择,而是这位幽冥之主意志的化身来选择。
你们如今有三人,就是有三次机会,但是也可能都是得宝一件,或是三人都是求问一事。
都有几率。
这时,帝乡也开口道,“本君,也是想和小友做一个相同的交易。”
两人似乎对于求问在意。
你故作迟疑:“纵使我侥幸得赐一问,终究只此一问,做不了两问。”
苍生魔主道,“无妨,我先把问题说与小友,最后你再做抉择便是。”
于是,你便受到了一句神识传音,“还请小友,帮我一问。”
“我苍生之道,是登天路吗?”
一个意外的问题,你也是回道,“苍生道友,我记下了。”
“多谢。”
帝乡也是同样道,“贤侄,本君先说与你听,再看你如何抉择。”
一道神念之声响起,“天庭的遗址,此界还有那些”
天庭遗址你暗自讶异,方寸山典籍虽载天庭之事,不过“三十三天外,紫霄云阙空”寥寥数语罢了。
主要是如今出世的正道、外道魔门三家的传承,或是挖开的上古大墓文书。
实在是太乱,难以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时间线。
最令人困惑者,莫过于几位上古天帝究竟是指同一尊存在,还是仅为一个权柄称谓?
还有太古传说之中的鸿虚道人开辟此界,以身化山海,以气孕万灵——此乃体与气之争的源头。
可是,又有外道九流之中说,鸿虚道人乃是先天神圣,而上古天帝又是神圣之王。
太古明显更悠久,却出土的传承乃是一些小宗比如覆海宗,搬山道。
反而上古的传承确实更加正本溯源,一个比一个强盛,比如星斗道、升龙道、剑宗、魔门、就连方寸山一脉亦是上古遗泽。
这些传承反倒愈发恢弘正大,令人不禁怀疑时光长河是否倒流。
这方天地间,外道、魔宗、正道三家虽为“玄宗正道”之名争论千年,却默契地将上古天帝推上神坛之巅。
故而四大部洲万民祭祀,香火多奉天帝尊位,什么玉皇、帝皇、人皇之说,反倒成了边缘杂谈。
此刻帝乡所问“天庭遗址”,正是那太古传说中玉皇执掌的三十三天。你虽心有波澜,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默然应下。
祭坛中央,那尊红发恶鬼的法相越发凝实。
原本弥漫的森然鬼气,竟渐渐化作浩渺天威,整个空间肃穆得令人窒息。
三人皆屏息凝神,只待那至高存在降临。
你心守合一,灵台渐明。这一路被苍生魔主与帝乡牵引的浮躁心绪,此刻如浊浪沉淀,复归澄澈。
帝乡忽睁双目,瞳孔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化作赞赏。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黑雾如潮退散。
鬼吞童子咽喉处那扇朱红大门,已然消隐无踪。
唯见那红发恶鬼依旧张着巨口,口中衔着整座赵国皇城,此刻它却似重获灵性,向着虚空深处深深俯首。
三人不约而同垂首肃立。
天地忽生异变——
仿佛有人翻转了乾坤镜,巍峨如山的鬼吞童子竟开始坍缩,最终化作掌心大小的物被拿在手中。
而你谨记帝乡叮嘱,心如止水,纹丝不动。
这改天换地、凝固光阴的大神通,令苍生魔主与帝乡眼中同时浮现出深深的敬畏,以及…难以掩饰的灼热渴望。
不知沉寂了多久,忽有六道轮回神光自混沌中涌现。那神光相互纠缠激荡,每道光芒碰撞间都迸发出开天辟地般的道韵,最终在无尽道则光晕交叠间,虚幻出一尊戴九霄玉冠,穿万寿青霞衣的道君。
其腰间盖着一个素白册子,手中轻轻托着一个玄墨天玺。
那玺上赫然蹲踞着红发恶鬼,此刻温顺如幼犬。
道君法相高邈难测,不知道高多少万丈,纵是你们三人凌虚而立,竟也只能望见其云履上的星纹。
无与伦比之感,观之如见浩瀚天宇。
这是你从未有的感觉,不显得害怕,不显得恐惧,甚至不是陌生,而是一种亲近熟悉。
这位应该就是“长生大帝”,传说之中的地皇,奇怪的是没有丝毫阴气,只有勃勃的生机之感。
似乎和苍生魔主描述不太相同,据说这乃是鸿虚道人斩下的恶尸,乃是一身恶念,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你来不及思考,帝乡的声音已经传来,庄重肃穆,语气不敢丝毫怠慢。
“玄黄纪年,癸卯之岁,诚惶诚恐,顿首再拜,昭告长生至圣,地皇尊神。”
“渺渺九幽,赫赫玄穹。”
苍生魔主躬身行礼,颂道,“大帝临御,执六道之真轮。劫波十六万,铸金身于永劫之墟。辟黄泉而建冥府,镇酆都而慑群魔。众生魂归有途,万灵魄安无咎。”
这尊道君,立于此地,寂然不动,如同天地横垣。
你也按照两人所教,恭敬道,“玄璧象天圆,表通明之诚,黄琮法地方,献厚载之礼。三焚龙涎香,九酹琥珀酒。”
“伏念大帝垂慈。”
你刚刚说完,已经托杯祭酒,左手掐子午诀托简,右手覆掌向地。
却见这尊无上道君,不知何事已经背对你们三人。
背对苍生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