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舍不得,就是你这本事我也卖不掉啊。”凌霁笑看着她,轻轻刮了她挺翘的鼻尖。
莫知言抚了抚被他刮到的鼻尖,故意皱眉,意指是他太过用力,弄疼了她,嘴里却催促道“少废话,到底去哪里?”
凌霁一笑,却不入正题“你也有这么心急的时候。”
看他这赖皮样,莫知言故意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扭头便走“那我回去了。”
凌霁赶紧去拉她“哎,怎么说着说着就生气的,小心老的快。”
莫知言故意摆脸“是,臣妾年老色衰,皇上还是快快选秀,多选些年轻漂亮的进宫吧。”
“啧啧,你这样,我当是吃醋了。”凌霁目中都是笑意。
莫知言知道自己着了他的道,顾不得其他,只好让他快快入正题“你到底带我去哪里?”
“好了好了,也不是要带你去哪里,你自己看。”凌霁放开她的手,从桌案上拿起一本奏章,递给莫知言,又道“本来狩猎该是在秋季的时候,可今年秋季要进行科举,便没有这时间,所以安排在了春季去狩猎。”
“春季万物复苏,林场里猛禽该是不少,确实也是适合猎物的,只是春季杀生合适吗?”莫知言看着奏章点了点头,这上书的大臣倒是懂得凌霁的心思,即让他玩乐了,也没有将正事遗忘了,倒是个不错的人,凌霁该是挺满意这人的主意了吧,只是春季是万物生发之际,去围场的话……“杀生的事还是少做点,我的杀孽已经够多了,就不去了。”
“你只当陪我,下场猎围的事定不让你参加,可好?”凌霁极力劝说她,只愿她能与自己一道。
看他这样,莫知言也忍不下心拒绝,只好道“到时再说吧。”
“嗯。”
扫了他桌案一眼,那满案的奏章看的她头痛,知道他没有什么时间与自己瞎聊,于是道“你还要批文,我先回宫了。”说完这话,她心头突然想起一事,再添了一句“前日初一你没去皇后宫里,今日去补了吧。”
凌霁看着她,忽而一笑,应了。
“好。”
出了凌霁的议政殿,莫知言刚坐上车辇,侧眼看了下,沫离不在车辇旁,再看不远处,一个小内侍正在和她说着什么,莫知言便让车辇等了她一下,她能清楚看见沫离脸色的变化,已是黑的吓人,看来这小内侍定是说了什么重大的事。
即刻,沫离与小内侍断了话,急急朝她奔来,莫知言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定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伸手挥退了车辇旁的所有人。
沫离奔至她处,轻轻唤了声“小姐。”
“怎么了?”
沫离大胆的抬眼瞧了她一眼,只开了个话头,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护国寺……”
看她这副样子,莫知言心里已是有些不安“护国寺怎么了?”
“护国寺失火。”沫离一低头,道了话。
“什么?!”莫知言虽有些惊,但却没有失态的大声,倒只喃喃地道了句“怎么会?”
“也不是大殿失火,是……是后山的石洞处。”沫离知道自己的话会让莫知言吃惊,但又不敢不将事情说清“不知是何原因,说是山壁那无人看管,许是香火燃了香油顺势烧着了石壁,将石壁佛像烧的没了面貌。”
莫知言一惊。
那是……她的石壁。
那是她的……面貌。
第一百三十一章晚膳
佛像的事,查不清楚,当时凌霁安排她自己去看的佛像,除了静忠陪着她,一路上所有侍卫内侍之类的全被调往了别处,那条路根本就没有人经过,也没有人守卫着,若是有人想做什么事,几乎都不会有人拦着,也无法被抓到。
主要还是大意了,没有人会想到有人敢这么做,也没有料到有人会这么做,平日里那石洞一日到晚都有僧侣在诵经祈福的,没有人可以接近,若不是今日凌霁安排了她去观赏,又怎么会让人钻了空子,说到底不是与她有仇的人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莫知言明白,有些人在队伍的最后方,有机会和契机这么做,但她终究不愿相信,也不想去相信,她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干的。
再说,凌霁这事做的隐秘,不敢大张旗鼓地说给她雕了佛像,此刻又怎么能说这佛像被毁了呢,更加不敢明目张胆地叫人去调查。
等凌霁得了消息来她宫里时,莫知言也只有“此事作罢”这一句话,凌霁还是再三承诺了会弥补,莫知言仍是拒绝了,说到底这样的事怎么能怪他,他也是一番好意,若不是有心人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也不会毁了他一番心意。
凌霁还想再说,静忠却进了来,恭敬地对着两人道“太上皇宫里来了个管事,说是请皇上和娘娘过去聚聚,此刻还等在外头,望皇上示下。”
莫知言一愣,回首看了眼凌霁,哪知凌霁也正看向她,两人都明显一愣,却又一同笑了,凌霁看着莫知言,然后对静忠道“回了话,这就过去。”
“是。”静忠领命退下。
“你说……”莫知言其实想说太上皇会找他俩干什么,说到一半,被凌霁拦下。
“该是也知道了这事,少不了训我一句,没事。”凌霁对着莫知言一笑,却也不等她再说,拉起她的手道“快去换身衣裳,别被人比下去。”
莫知言本被他拉起欲走,也想和他说说佛像的事,听他这话,停了下来“还会有谁去?”
“怎么少的了她?”凌霁对着她一笑,笑的隐晦。
莫知言却懂了,该是棠倪燕。
太上皇难得的请他们三人去用膳,这可是这么久来第一回,莫知言本想妆扮低调些,凌霁硬是不许,说是不管是贵妃身份还是南诏公主身份,都不能穿着随意,这去见太上皇就更该隆重些,于是莫知言打扮的很是隆重的去了。
踏入殿门的那一瞬,莫知言突然觉得凌霁说的没错,就棠倪燕那身贤惠大方的打扮,自己就是应该这么打扮,不然怎么能显出自己是妖妃,人家是贤后呢!
互相见过礼,问了安,便入了座,本就是来用晚膳的,就算是太上皇宴请,用了大桌,但严格算起来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宴,所以众人也坐的挺近。
今日一早莫知言便随了大队去了护国寺,上完香又接着赶回,照她这样练武的身子,倒是也没什么要紧,只是今日出了那糟心事,此刻还和不愿相见的太上皇一同用膳,她实在是开不了胃口,所以食的也是少量,尽量都不动筷,只盼着能早些结束这样沉默的餐宴。
因是围坐着圆桌,所以太上皇能清楚的看到几人用膳情况,看到莫知言都不怎么动筷,眉头因为微微笑着的缘故皱了下“丰贵妃不是第一次见朕,怎么如此拘束?”
莫知言不敢做过多动作,缓缓抬了头,有些困乏地道“太上皇恕罪,臣妾今日来去护国寺了一趟,身子上不太舒爽,臣妾知错。”
若是普通女流,这般的赶程确实会吃不消,何况还是养尊处优的南诏公主,这么一说自然不会引人怀疑,太上皇也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上巳节是吧?倒是该去去的。”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再加问了句“都拜了些什么佛啊?”
什么佛?
这太上皇不是故问?他肯定知道凌霁帮她雕了佛像的事,也绝对知道这佛像在没有雕好的情况下,已被人损毁了。
如今这般说话,是何意?难怪只叫了他们三人,难怪请了棠倪燕来,难怪又叫了她来作陪,是要当棠倪燕的面下她的马威吗?
莫知言心思在心底,面上却只是恭敬地低了头回到“只求了平安符,其他姐妹也都各自求了些签文。”
“护国寺平安符可是神准的,该去求求。”太上皇依旧挂着笑意,莫知言却觉得那笑里藏了不少心思,让她脊背发凉,太上皇微微笑着,品了口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了莫知言“路上可还有发生其他事吗?有没有好玩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