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肆不竟想起墨冉痕那张绝色妖娆的脸,但更多的却是想起莲池里,当时黑暗中立在池中的小荷,以及池里冰凉的水。这么冷的水,他怎么就受得了呢?
她愣了愣神,也不知自己的思绪是如何延绵下去的。
“肆儿。”她听见花夫人在阁里轻唤。
“嗯。”几肆收回神,转身走了进去。
花夫人看着几肆,心如刀割:“该启程了。”
正值清晨,朱颜的房门前,杨菲菲双手叉腰,瞪大眼睛讽道:“哟,我说朱颜姑娘。自你进了我天香院以来,就没接过一个客人吧?!”
朱颜懒懒地倚在门框上,很是悠闲地拔弄着指甲,道:“那又如何?”
“如何?”杨菲菲拔高了音调,“不要以为有国舅罩着你,你就可以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为所欲为了!我们天香楼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别以为我不知道尉迟偃是给了你银子的。”朱颜冷笑。
杨菲菲被她触到了软肋,脸色愈差:“国舅的名讳又企是你叫的?!”
朱颜抬眼:“就算他到了我面前,我也这么叫。”
“你!看我以后不收携带你!”杨菲菲气得直踱脚。
“朱颜。”
朱颜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耳边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朱颜一愣,马上进了房里,把门猛地关上,留下杨菲菲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外。
许久,杨菲菲却是气定神闲地走开了,心里道,朱颜这丫头果然来头不小。
想罢,嫣然一笑,扭着腰下了楼,继续巡视去了。
“宫主。”关了房门的朱颜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对着空气恭敬地说话。
“朱颜,本宫主让你看着的莲元可还安好?”房里凭空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
朱颜笑道:“那是自然,宫主你终于醒了。”
声音亦笑:“十年前,我说我能醒,我就必然能醒。”
“只是移花宫众得了散了大半。”朱颜神色担忧。
“那倒不要紧。”声音若有所思,“朱颜,你可知东宫太子即将选妃一事?”
“宫主有何吩咐?”
“别让一个叫花几肆的孩子选上。”
花几肆?不是花家那个漂亮娃娃么?她也来选妃了?
朱颜疑惑:“宫主这是为何?”
声音依旧平静:“朱颜,你又忘了?只做……不问。”
“朱颜知道了。”
许久又问:“宫主何时来取莲元?”
对方沉吟片刻道:“一月以后。”
朱颜欣喜:“那朱颜便候着宫主了。”
声音“嗯”了一声后没了声响。
朱颜打开窗户,一阵晨风迎面吹来,细微的发丝在风中飘扬。遥遥可见,朱红色的宫墙就在不远处巍巍而立。
朱颜站在窗前扬起嘴角:“移花宫,我右护法朱颜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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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张机 第十八章 入宫前夕
自出了临安梁子宁的车队常是日夜兼程,偶尔才停下来补充粮草。
马车在路上一路颠簸,时常将几肆从睡梦中晃醒。睡眼惺松间,常可以看到路旁的河上,有明月涉水而过。
清冷暗淡的天上,时有云层掩了月的踪影。
梁子宁的马车安静地驶在几肆的前面,忽然,一匹快马从队伍最前端奔来。“于”地一声停在梁子宁车旁,又随着马车的速度静静走着。
“梁学士,梁学士!”马背上的侍卫对着车里叫道。
梁子宁伸展了腰身,睁开微肿的双眼,不满于侍卫扰了他的美梦。
“何事?”
侍卫在夜色中恭身道:“前方还有五十里路就要到京城了。”
“嗯,”梁子宁打发道,“继续前行。”
夜深人静,就连天香院里寻欢作乐的嫖客们都安了睡。
杨菲菲提了提精神来到司棋房门前,抬手对着门上扣了几下。
“谁啊?”房里隐隐传来司棋的声音。
“我,杨妈妈。”杨菲菲轻声道。
房里响起了窸窣的起床身,司棋头发披散着,只套了件外衣就开了门。
“妈妈深夜来找司棋有何事?”司棋说话间,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杨菲菲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道:“这夜深露重的,总得让我进了房再说。”
言罢,在司棋身边挤出一条小缝,钻进了屋子里。
司棋在后面关了门时,杨菲菲已点好了桌台上的蜡烛。虽说烛光柔和,却还是让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不舒服了老半天。
杨菲菲坐在桌旁,抬手示意司棋过来,道:“坐。”
司棋顺从地坐下,问杨菲菲道:“妈妈找司棋何事。”
“是这样的,”杨菲菲整了整微微凌乱的衣裳,“几日后太子的选妃在典,要我们天香院派人去献艺。”
司棋只觉得脑袋昏沉得不行,便道:“那妈妈就让司琴,司书,司画去便行了,司棋只会下棋,其余的一概不通。”
“错了,错了!”杨菲菲微急地摇头,“这次我可要把你以往的空都补上。”
司棋忙说:“可司棋什么都不会。”
“你以为杨妈妈真糊涂?你这丫头平日里藏着掖着也就罢了,这次你可要帮帮杨妈妈!”
“可我……”
杨菲菲佯装气恼,将司棋撇在一边连连叹息:“连妈妈的忙都不愿帮,我这是白养活你这么多年了!”
“妈妈,妈妈……”司棋以为杨菲菲真生她的气,伸手来试探着拉她的衣袖。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对那柳大官人有意!”杨菲菲见招奏效,便乘胜追击。
“妈妈休要乱说!”司棋红了脸娇嗔。
“妈妈怎会乱说!”杨菲菲在心里偷笑,“既然司棋有意,回头杨妈妈给你说去!”
司棋低头,脸色愈红。
杨菲菲见她如此,也就不拿她开玩笑,改了话题道:“进皇宫就弹个曲吧,箫固然好,只怕上头怪罪,说不够贵气。”
“那司琴?”
“你忘了她的舞了?”杨菲菲思忖片刻,“《阳春白雪》可弹得好?”
司棋褐了羞色,胸有成竹地笑:“不瞒妈妈,此曲是司棋最拿手的曲子。”
杨菲菲满意地点头:“如此甚好!我以前怎么就没将你这些个才能好生有着呢?要说《阳春阳雪》,可是司琴都弹着手生的曲。司棋呀,你若早些让妈妈知道,这天香院的花魁可就不是四个了!”
“妈妈知道司棋不在意什么花魁的。”
“知道了,知道了。”杨菲菲捶着腰站起来。
又走到门后找了盏灯笼点亮:“我借个火回去,你也早些歇着吧。”
司棋送杨菲菲出了门,吹灯躺下,却睡意全无。翻覆之间,千丝成绪,都独独离不开一个身影。
你司棋是天香院的艺妓,而人是新科状元,太子太傅,终归只是一时新奇,而你又在痴想什么?
纵使有这绝色容颜又有何用?还不是由不得自己,凭人一句话,就得落得“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地步。
罢!罢!罢!
锦瑟华年谁与度?
月桥花院,
琐窗朱户,
只有春知处。
尉迟偃的别苑里。尉迟偃握紧了拳头,挥手打烂身边的一个花瓶。一旁的卓安被突如其来的破碎声吓了一跳,脸色惊愕地看着他。
“国舅?!”卓安试探着唤尉迟偃。
“君逐尘!”尉迟偃咬牙切齿地念出君逐尘的名字。
卓安一想起君逐尘,也愤慨不已:“皇帝是要削我们的势力,这几日来不是降职就是罢官,长尽了梁文宇的威风。也不知选妃又要玩什么鬼把戏!”
尉迟偃稍稍平复下来:“话说这次选妃,梁文宇必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