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王夫人,樱子有个不情之请。”梁樱说道。
“呵呵,梁姑娘请说!老夫愿闻其详。”王新眉开眼笑地说。
“樱子住在贵府,希望您们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大哥在内,好吗?”梁樱耐心地看着王新夫妇,说:“大哥如今是朝廷的附马爷,又远在南口,樱子不想让他分心而贻误了军务。”
“这……”王新迟疑片刻,于是说道:“难得梁姑娘有如此胸怀,好吧,老夫答应你!”
“谢谢王大人、王夫人!”梁樱屈膝下跪,吴氏赶紧扶起她,四人其乐融融地往屋内走去。
几日后,雪停了,路上的积雪在绚丽阳光的照耀下也渐渐地开始融化,大地上到处都是湿淋淋的,枝头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夺去了它们的家园,此刻它们正忙着‘灾后重建’呢。
梁樱在锡艳的陪同下来到了后山,自从父亲去世后,她还是头一次过来祭奠,由于大山内得不到太阳的直射,所以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见一座座坟头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爹,樱子看您来了。”梁樱凭借着清晰的碑文找到了掌柜的坟墓,泪水情不自禁地往下趟着,锡艳站在边上伤感的低着头。
“爹,女儿不孝,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您,您知道吗?樱子真的好想您!”梁樱抹去眼中的泪水,而后燃起了宣纸(冥币),火花很旺,烟灰在风中摇摆,渐渐的消逝在远处。
“爹,大哥杀了张谨,替你们报了仇,您在九泉下安息吧,”梁樱破涕为笑道:“对了,樱子还有件喜事要告诉您,大哥他现在已是朝廷的附马爷,倍受皇上器重!您如果在天有灵,就请您保佑他这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事到如今,樱子也不想奢求什么,只希望他能过得好,在我眼里,他永远是樱子的大哥,是樱子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亲人。”说到这里,她眼眶湿润了。
锡艳听到这番话,忍不住在一旁轻拭着眼角,正当她无意间抬起头时,突然发现掌柜的坟边上还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爱妻梁樱之墓’。
“梁姐姐,你快看!”锡艳惊奇地指着那块小石碑,梁樱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当她看到那算不上端正的字体、那早已干涩的血迹、尤其是那‘爱妻’两个字更是直接刺中她的内心深处,她没有想到自己在穆剑心中的份量会这么重,此刻她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勇气去找到他,后悔自己的自私,后悔自己的无知……,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能仰天嚎啕大哭,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怨恨。
“梁姐姐,梁姐姐!”锡艳急忙过来安慰她,说:“事情都过去了,不管怎么说,艳儿觉得穆大哥心中还是有你的,你为什么就放不下呢?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敞开心扉去面对一切?就跟艳儿一样,成天无忧无虑的不是很好吗?”
“那是因为你还小,还没经历过这种事,体会不到这其中的艰辛。”许久,梁樱才缓缓地从失控的情绪中挣扎出来,于是微微一笑,道:“艳儿说得也有道理,放下负担奔向新生活,成全他人也不失为一种快乐。”
“呵呵,梁姐姐说得太好了。”锡艳嫣然一笑,说:“艳儿这一辈子都谨记于心,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免得我娘又要担心了,梁姐姐,我们走吧!”
“嗯!”梁樱笑着点点头,二人便悄然往后走去,梁樱依依不舍地边走边回过头看着父亲的坟圈,心中暗忖道:“爹,樱子走了,樱子还会来看你的。”然而她并不知道,这却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跟父亲告别。
在回来的路上,锡艳的活泼可爱让梁樱暂时忘却了悲伤,故而迎来了久违的笑容,二人欢歌笑语地往回赶,途径繁华似锦的金陵街道,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以及众多热闹欢乐的场面,二人欣喜若狂,就在她们快乐地穿梭在人群中时,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飞马狂奔的声音。
“闪开闪开!”只见远处冲来十几个官兵,个个骑在马背上耀武扬威道:“骠骑大将军到,尔等全都给我让开!”
“骠骑大将军?”梁樱内心非常纳闷,于是赶紧将锡艳拉到一旁躲过来势凶猛的骑兵,百姓惶恐不安地跑到两侧。
不一会儿,只见樊若水跨着一匹大白马摇摇晃晃地从后面闯进人们的视野,见到周围百姓众多,于是他故意放慢速度,趁机炫耀一番,梁樱见来人面相陌生,心想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时,仅挨她身后的两名中年汉子在窃窃私语着。
“朝廷上怎么又多了个骠骑大将军?以前怎么没听过?”中年甲小声说道。
“嗨,说你无知你还不信,他叫樊若水,好像是受了袁总管的举荐,此人深受皇上喜爱,并封他为骠骑大将军,官级从三品。”中年乙悄悄地说。
“从三品?官职不小啊,都快要赶上穆元帅了。”
“哎,是啊,人家穆元帅是凭实力博取皇上封赏的,听说这个樊若水以前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市井,哪能跟穆元帅相比?”
“哎,这是朝廷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咱们只求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行了。”二人互相叹息地摇摇头,梁樱听到他们的对白,内心不由得沾沾自喜,照他们的说法不难猜出,穆剑的威名在民间已是家喻户晓,相比之下,眼前的这个樊若水根本不值得一提,锡艳向来崇拜穆剑,于是偷偷地笑了起来。
“把他们俩个给我拿下!”樊若水抽出鞭子愤怒地指着梁樱身后的那两个中年人,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耳朵却出奇的尖,所以刚刚那两人的话全都被他‘吸收’了,梁樱迅速把锡艳拉到身后。
“是,将军!”士兵们跳下马背,很快将二人揪到樊若水马前,在场百姓纷纷瞪大眼睛,所有的目光全都停留在樊若水的身上。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二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表情显得十分窘迫。
“哼,你们二人刚刚说的话,本将军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今个儿当着大家的面,你们再把方才的话说一遍。”樊若水手里玩弄着皮鞭,冷冷地俯视着二人。
“不敢,不敢,小民一时失言,还请将军恕罪。”
“将军,请您饶了我们吧?”二人边说边叩头,但见樊若水一脸的冷漠,他翻身从马背上跳到二人跟前,冷笑道:“饶了你们?笑话,本将军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小之人,既然有胆子说,那就得有胆子承认,哼,你们口口声声说本将军不及穆剑,那么就请告诉我,穆剑到底哪里能胜过我?”
“没……没有,将军英勇不凡,在唐国首屈一指,无人能及。”二人为求自保,只能吉言附和,梁樱实在是看不去了,欲要出手,锡艳赶紧握住她的手,在场百姓也被怔住了,个个吓得不敢吱声。
“哼,本将军最恨的就是尔等这种出尔反尔之人,来人,给我拖下去打。”樊若水大声吼道,士兵们随即把二人拖下去重责五十,那二人因受不了重刑昏死过去,百姓们见此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梁樱气得咬牙切齿,锡艳愤愤不平地斜视着这伙人。
“这次只是小小的惩戒。”樊若水进而环视着四周,接着扬言说道:“本将军初次到任,希望得到大家鼎力支持,而不是像这两个人一样,私下里说三道四,还有,以后在本将军面前休要再提穆剑,如有再犯,本将决不轻饶。”言毕便踏上马背领着士兵飞奔而去。
众人各自散去,在亲眼目睹了樊若水的嚣张气焰,梁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心里有数不清的憎恨,素有同感的锡艳硬是拉着她向王府走去。
到了晚上,王府内到处挂起了灯笼,客厅里烛光升起,梁樱及王新一家三口正围在桌前用着晚餐。
“哎!”梁樱一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就来气,哪里吃得下,锡艳也没什么胃口,索性放下筷子。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王新夫妇吃惊地问。
“王大人,樱子有件事想问您!”梁樱站起身问道。
“梁姑娘不必拘束,有什么话直言无防。”王新微笑地让她坐下。
“大人可知道,最近朝廷中又多了一个骠骑大将军?”梁樱说道:“今日樱子与锡艳妹妹从后山回来之时,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