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忧郁症患者是不会有事没事就想着去Si的,在开始我的日记前我想我需要先声明。
事情发生在五年前。
那时的我才大学毕业,正好遇上疫情,作为实习的桌游店被迫暂停营业。当时对创作还抱着一腔热血的我接下了第一份商业案子,是写游戏剧本,简单来说是以玩家作为第一人称去走故事线,而每个选项通往不同结局。
但类型是十八禁题材,因为知道家里是传统的中式家庭组合,再加上保密条款买断,所以我只有说是写故事。
「是喔。但你总有一天会写不出来的吧,会江郎才尽的。」母亲说。
在我兴高采烈地告诉她我接到了第一份正式商案後。
那种被冷水浇头的感觉已经太多太多次了,唯有这次特别的凉。
我太习惯了。
於是我向南墙走去,可从大学起就不再索取生活费的我拉不下脸去讨要。
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和家人要了或借了钱就会觉得欠了情债。
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而是不想再听到「要不是我给你钱」又或者是「我辛辛苦苦养你长大」诸如此类的语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认为自己得还回去。
所以我去兼职了手机平台的直播,每天就去公司办公室开播几个钟头,晚上播完回家就开始写文本,写到天亮才睡,睡到下午起床开播,每天都没休息。
过了一个月,我倒下了。
物理意义上的倒下。
那天Y雨绵绵,我拄着伞站在公车站等待公车,一瞬间感到呼x1不顺,眼前漆黑一片,猛然失去意识,笔直地向前倒下,毫无预兆。
那种眩晕跟贫血很像,就是你的眼前会像是被格式化一样,被黑暗一步步覆盖,然後晕倒。
我甚至连「碰」的一下的感觉都没有,再次恢复意识时是路人俯身在我耳边大喊「你还好吗」的时候。
紧接而来的是满口的血。
&,鼻子也有。超难呼x1。
我试探X的晃了晃舌头,碰到了那颗被我磕掉的牙——让我整个口腔都是血腥味的源头——因为无法动弹,我下意识用舌头接着,怕吞了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该不会以後讲话会漏风吧?我的思绪已经跳跃到未来咧嘴笑的时候缺了一颗牙的自己会长得多Ga0笑。
植牙是不是得花很多钱?我又想。
路人为我打了救护车电话,救护人员看见我染满血的口罩後问:「牙齿断了。有吐出来吗?在哪里?还是收起来了?」
我的眼前还是眩晕一片,我只能强迫自己略微抬头向声音来源「看」去。
「嗯嗯嗯。」嘴巴里,我想说。
但我只能发出嗯这个音,在陌生人面前这样说话真的有够滑稽。除了满口血以外,感觉大脑跟身T断了连结,发出的指令都无法实行,甚至做不到点头或摇头。
可是救护人员像是会通灵一样:「没吐出来?在嘴巴里?」
「嗯。」对。
他马上把无菌纱布跟相关用品拿出来,小心地把我口罩摘下,我甚至用舌头顶着那颗飘在血嘴里的牙,先慢慢把血水都吐出去後才把那颗牙吐在救护人员手中的纱布上。
「你真聪明,还知道先含在嘴巴里,吐出来之後会沾上空气中的细菌,就接不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知道,我很聪明。
哎,还能接回去就行,少花一笔钱。这是我的第三个想法。
救护车把我载到最近的台大医院,在车上时救护人员问我紧急联络人的电话号码,我下意识地就要报男友的电话。
但才报出四个号码我才想起来我和他在三个月前分手,现在已经是前男友了。
那好吧,我有点不情愿地报上母亲的电话。
感觉又要被念叨了。
例如「你在Ga0甚麽鬼」之类的话。
又造成他们的麻烦了啊,我想。
又花了母亲的钱了,我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抵达医院的时候我的眼睛慢慢恢复视线,被推进紧急手术室之前我瞄了眼手术室外的电子钟:四点三十六分。
我被搬上手术床,浸满雨水的上衣加上手术室里的冷气让我冷得直哆嗦,控制不住自己地发抖。
牙齿被顺利接回去了,但我的下嘴唇破了,需要缝针,麻醉剂一直打,但因为血水太多,一打麻醉剂就顺着血水流出去,感觉跟没打一样,缝线的时候真超痛。我y生生的扛了三针,感觉要Si了。
生理泪水被痛感给b了出来,在疼痛之余我甚至还在想着之後要怎麽直播。
妈的,美nV破相了谁要看啊。
手术顺利结束了,我似乎遗忘了些甚麽,紧接而来的急促脚步声才唤醒我的记忆。
对了,紧急联络人。
我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手术室,看着眼前的母亲,不知道该说些甚麽。
「……对不起。」最後我说。
对不起,又浪费你的时间你的钱了,明明都大学毕业准备开始赚钱了,我真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母亲甚麽也没说,默默的把挂号费结了之後开车载我回家。
到家之後,我拿了衣服准备洗漱,经过了落地镜前,我仔细看了看嘴巴上的伤口。
忽地,母亲开口:「你知道今天是甚麽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