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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四,苏四?”艳花看浅苏惊魂不定不在线的模样,呼唤道,“你的手!”
浅苏懵懂地低头,才发现自己端着茶杯,滚烫的茶水溅起在手背,自己却浑然不觉。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对别人的感情纠葛,只会冷眼旁观,人家爱得死去活来关自己何事?就算王爷和公主,自己都熟识,也不会动容半分。但穿越以来,浅苏不止一次,感受到了人情的温暖,心里的冰山,也在慢慢融化。
前世的自己,孤身一人,从未体会过为亲人焦急的感觉。而今,秋上白的痛苦,她也感同身受,也许……这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的力量。
辞别了艳花,重新入睡,却怎么也睡不安稳,迷糊着不停地翻身。
恍惚中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也不想去开门。拉过被子蒙住头,继续试图睡去。
但最终,门是被人踹开了,殷修晏熟悉的声音:“姐姐,快点起来!沈煜天出事了!”
这话就跟晴天里响了个霹雳,惊得浅苏睡意全无。
二话不说,翻身下床,随手披了件外衫就冲出去。心里忽然间就没了头绪,好似空了一块,浅苏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瞬间就难过成这样。慌慌张张,走路也不稳了,还是弟弟赶紧过来拉着她,两个人急匆匆往总管太监的住处赶。
来到沈煜天住处才晓得,这里早人满为患,不光是闻讯赶来想看热闹,打听形势的太监宫女,连皇上和太后也居然在,至于太医什么的,更不用说,总之人是满满当当,浅苏他们根本不能靠近沈煜天的床榻。
一路小跑,让浅苏心里也逐渐定了些。强压住不安和焦虑,问:“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生病还是受伤?”沈煜天失踪了这么久,果然是事出有因。
“都不是。他是中毒。”弟弟说出先前太医们的初诊结果。
“噢。”的确,沈煜天武功高强,岂是一般人能伤得了的?要对他下手,唯有用毒。
弟弟把浅苏拉到外间角落,挥手召来一个属下,道:“就是他。是他把沈煜天救回来的。”顿一顿,对着那属下又道,“你再叙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是!我昨日刚刚轮休,回家去。我家住在京郊。我娘子跟我说,自己她在河边,碰见了一个极好看的女人。我怕是哪位大家小姐迷了路,于是让娘子带我去河边看看。结果就看见那女人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我把她扶起来,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女人,而是男扮女装的沈总管,于是就连夜联系侍卫长,送他回来了。”
浅苏点点头。这人还算聪明,知道联系殷修晏。而沈煜天,那时候在军营看见他当男宠的模样,魅惑逼人,真要装女人,遮掩一下,也不成问题。
“那总管穿的那套女人衣服,是宫装么?”
“是的。”
“多谢了,你先下去吧。”
浅苏转向殷修晏:“既然是宫装,这么说来,谋害煜天的人一定是在宫里下的手。不过却又没有完全成功,让他逃脱至宫外。”
“这我也赞同。”弟弟颔首道,眼眸悄悄一暗。姐姐,你终于肯称呼军医为“煜天”了,不是纯属搞笑的“天天”,也不是疏离的全名“沈煜天”,“我最后一次知道沈煜天的行踪,是他在太后宫殿。”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我不认为是太后做的。她没那么傻,在自己的宫殿里下手。”
“说得也是。不过,沈煜天的内力和武功,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们两个是明白的。就算他在毒药方面懂得不多,一般情况下,也应该不至于中招……”弟弟皱起好看的眉头,剑眉微扬。
浅苏呼吸一滞:“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因为根本就没去防备那个下毒的人,所以才会……”
“没错!”
弟弟和浅苏的心里,都是一沉。沈煜天不去防备的人,肯定是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的。而凡是跟他关系不错的,也都跟浅苏和殷修晏关系不错。认识的人下的手么,浅苏不知道,现在,还有谁是值得相信的。
正交谈间,里面突然嘈杂起来。
只听见东西被扫落在地,破碎的声音。
还有太后的尖声责骂:“什么叫无力回天?难不成太医院都养的一群饭桶!?我告诉你们,如果他死了,你们通通去陪葬!”
弟弟微微惊疑。太后的沈煜天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什么时候太后这么关心他的死活了?甚至还说出让太医陪葬的话。而且,看太后的表情,十分的焦躁恳切,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关心。
而浅苏在听见“无力回天”这四个字以后,便再也顾不上其他,撞开拥挤的人群,一路奔到沈煜天床前。
只见平日里温雅淡笑的男子没有了,现在的沈煜天,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死一般的冰冷气息。一张脸透着隐约的黑,果然是中毒的征兆。
抓过他的手腕,探上脉搏,浅苏自己也是大夫,知道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中毒了,就需要解。可是,仓促之下,哪里有解毒的高人呢?
看着那些跪着腿发抖的太医,他们只能医治一般的病症,你就是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解毒。
浅苏脑子里急速搜索着,可是她从未混迹江湖,不知道脑子里有没有那方面的人才。只是突然间,灵光一现,想到上次菜户大会上,自己和沈煜天的对话来——
“你外婆是谁,可以左右陛下?”
“她不是谁。外婆只是会配点毒药而已。”
浅苏高兴得从床边弹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沈煜天的姥姥就深谙毒药之道啊!而且,他们是一家人,不用求,姥姥就会全力施救。
于是连滚带爬地跪至皇上面前,禀告道:“陛下!奴婢知道有一人可救沈总管!”
“谁?”皇上也激动地站起。
浅苏不知道沈煜天外婆和皇上家族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因此不好明说。只是磕头道:“陛下只需把沈总管中毒,奄奄一息一事,布告京城,让大家都知道,那个人便会自己赶来了!”
沈煜天的家住哪里,连殷修晏也不知道。估计是他姥姥不让他说。只晓得是在京城某处便是了。浅苏就是想闹得满城风雨,这样军医的消息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姥姥耳朵里。
“好!”皇上也很有魄力地不去追问原因,当即让殷修晏负责办理。
等待的过程最是难熬,令人窒息。
屋子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浅苏坐在床边,注视着沈煜天和忙碌的太医。从来没觉得时间走得这么慢过,度日如年。心里也空落落的痛,说不清道不明:难道这证明,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吗?这么多日,和军医相处,平时没觉得怎么样,最多小小的感动一把。但一旦想到他将要永远离开,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又会害怕得不行。
皇家的办事效率,还是有目共睹的。
半个时辰之后,一身黑衣的军医姥姥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虽然掩饰不了对沈煜天的担忧,但笔直优雅的身形,还是昭示了她从容不迫的态度,处变不惊的能力。
看见太后,过去打了个招呼。但面对皇上,却连招呼一句都不屑。
最后,目光落在浅苏身上,对着她含笑点头,她的笑容,温暖而安心,给人以沉稳的力量,让浅苏莫名地宁静下来。
接着便是直奔主题,望闻问切,细细诊脉。
良久,姥姥才完成了所有的诊疗,坐于几案,开了洋洋洒洒地几大张纸的药,吩咐下去。
又道:“这些,只能是暂时控制。至于哪里才有真正的解药……”转向殷修晏,“你们武林第一世家——殷家吧!”
第3卷 第11章 珍爱生命远离狐狸和不伦恋
姥姥在给沈煜天看完病后,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您去哪?”浅苏急忙道。军医还在危急中呢,姥姥你就不能多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