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里间,准备了薄酒,如果姑娘不嫌弃,还请进去一叙。”老鸨继续笑道。
“一叙可以,但我不再喝春满楼的酒!”浅苏咬字道。上次就是因为春满楼的酒弄得流产,这次,浅苏是在给老鸨警醒。
老鸨脸色这才略略有些不自然。
落座之后,老鸨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上次你那管事的来过了,我也明白了你的意思。但是我不得不提醒姑娘一句,如果你想踏入这一行,就只能给我春满楼服务。”
“你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我虽然是看男科,却同样是治病救人,为何只能替你的姑娘和恩客治疗?”
老鸨却不在意:“姑娘初来乍到,又是女人,我相信没有青楼的前期帮助,你不能成事。但不是我口气大,这花街柳巷,还数我春满楼后台最硬。我要是不敢接收你,估计其他的青楼更加不敢。”
苏二联系过掌管鹊桥青楼的黑道,可惜,他们并不买账。他们也看不起男科,更鄙视女人看男科。而浅苏的男科事业,必须以青楼为突破口。因为这里,是各类性病最容易繁衍的地方,也是各色人等汇集之地。
现在,连一个小小老鸨也如此张狂了。
不过浅苏现在依然气定神闲,她知道,杀手锏,马上就一触即发。
第4卷 第31章 妓院谈判下
“苏四姑娘——”老鸨还在硬气,和浅苏互不相让的时候,一道清亮女声飘来。
老鸨往门口一看,发现是春樱,不由皱皱眉头,喝道:“我没有知会你,你怎么过来了?”这春樱,是春满楼仅次于春瑶的红人。而且,由于春瑶傲气些,很多人物她都不肯接,而春樱则是不论三教九流,只要给钱,她都愿意伺候,结交的人更多。所以,春樱在春满楼,也是不可等闲视之的。
春樱不理会老鸨,径直坐下。她一向知道老鸨偏心,更喜欢春瑶。不过她一坐下,浅苏便看出她脸色不怎么好了——平时里的春樱,肌肤可是白里透红,加上化妆,艳光四射。可是现在的她,皮肤暗淡,气质萎靡,一身素色,如果她走在大街上,估计还不一定有人认出她就是春樱姑娘。
老鸨也很快觉察出春樱的不对劲,语气也稍微放缓了些:“身体不'炫'舒'书'服'网'?”
“岂止是不'炫'舒'书'服'网'?小病,我能来这里找苏四姑娘?”春樱没好气回道。
这么一说,老鸨即刻明白了,口中关心道:“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心头却直抱怨,虽然在青楼这一高危行当,生花柳病并不罕见,但这个春樱早不生病迟不生病,偏偏现在,不是专门搅局么。——如果要苏四给春樱看病吧,可能苏四又会借机要挟;如果不看,春樱也算春满楼的摇钱树之一。
老鸨心里不停的权衡,试探道:“春樱,还不快让苏四姑娘给你看看?”
浅苏虽然是男科,但毕竟都是研究生殖疾病的,所以对女性的性病很多也能治疗。她扫了老鸨一眼,竟然没有拒绝,直接道:“春樱姑娘既然相求,苏四必当尽力相帮。”
这让春樱瞬间面露喜色。老鸨也一怔,她刚刚只是试探,没想到浅苏还真的答应了。
“怎么,你以为任何人都跟你一样,只看重钱财。我难道连普通的医德也没有了么?”浅苏挑眉笑道,“都是女人,何苦相互为难。春樱,跟我去床那边吧。”
这句话,讽刺得老鸨脸上一白。任何女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间,要想不靠嫁个男人养活而自立,都非常艰难。不管是老鸨,还是普通的妓女,还是男科大夫浅苏,都需要付出很多才能活得精彩。浅苏这是在提醒老鸨,如果她们联手,自然能创造更大的财富。然而如果相斗,浅苏又岂会真的怕了这小小鹊桥花柳巷的老女人?
春樱的病,问题不大,只是一点感染。尽管这里没有消炎药,但浅苏提供了药浴,加上其他的外敷内服,也足够治疗之用了。
今天的事情,浅苏面对春樱,有些惭愧——春樱的病,是有潜伏期的,大约半个月。浅苏一直留意春满楼,借着苏二,对春满楼几个红牌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所以早在今天之前,浅苏就是知道了春樱的病的,不过她为了老鸨的谈判,一直拖到今日才给她看了。
所以,她最后还是犹豫了道:“春樱,我看你的那里,颜色都发灰了。而健康的人,都是泛红的。任何东西,用过头了,都不是好事,人的机能也如此。如果你有中意的人,还是早早从良了吧,要不今后带出大的病症,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春樱点点头,没有说话。浅苏已经言尽于此了。但是,从良又可是容易的?连春瑶那样的都还没有脱籍。
回到老鸨那里,浅苏直接问道:“你可考虑清楚了?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你春满楼以后看病,可以优先。”
然而自认在商场打拼多年的老鸨并不退让。在她看来,浅苏就殷修晏那点儿背景,一定要榨干浅苏的所有利益。
悄悄一叹,果然还是执迷不悟么?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龟公来报,说是地头蛇那边派人来了。
老鸨面色肃然,起身相迎,而浅苏冷冷一笑,并不动作。
这所谓的地头蛇,其实就是控制鹊桥城花街柳巷的黑道。他们在这里,经营很多年了,所以就连殷家也没有去打扰。当然,殷家这样的家族,也不屑于去抢夺那小小的青楼控制权。
“什么事情?”今天是怎么了,这苏四一来,什么人都上门了。
“我们家主子说了,让你答应苏四姑娘的那些个要求。”来人也开门见山,懒得啰嗦。
“啊?为何?”老鸨吃惊。一来就这样逼迫,怎么回事。本来还想和浅苏多熬上一熬,现在彻底没戏,反倒要受到浅苏的制约了。
那来人不耐烦了:“什么为何不为何的,我也不知道!你照着办就好了,唧唧歪歪说什么!”
老鸨毕竟也是摸爬滚打数年的,当即调整了脸色。回到里屋,对浅苏笑道:“想不到姑娘好本事。这次算我认栽。只是我还希望,以后我的人来姑娘那里看病,姑娘能够便宜些。”
“你这是在跟我讲条件?”浅苏一冷,“我告诉你,如果你再在这上头,多说一个字,我保证以后所有和春满楼有关的人来我这里,收费都贵上两倍不止!”浅苏最看不得这样的马后炮。
老鸨一噎。没想到这十几岁的小姑娘气势压下来也恐怖,丝毫不让人:“哼,姑娘你还不是靠了殷家在背后给你撑腰。”
彼时浅苏已经走到门口,顿住了转身道:“我虽然和殷家有些关系,但你也小看了我的本事。我提醒你一句,你那地头蛇,可是和春樱睡过的。”
老鸨顿时【炫】恍【书】然【网】大悟。浅苏根本就没有用什么计谋,她只是观察,老天自然而然就帮她了。她春樱得了病,却和那地头蛇睡了,地头蛇自然也会被传染。而浅苏是早看出春樱有病了,却没有阻止她和地头蛇的亲热。而下面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