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个阴天。
沈安从床榻上坐起,缓缓记起了昨晚发生的事,下意识摸向枕下,却已经找不到那方帕子了。
缓了好久,沈安没有叫人,自己穿好了衣服,略有些踉跄地推开了门。
昨夜闹了那么久,却醒得十分早,天刚蒙蒙亮,并没有人听候在门前。
沈安站着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听到了前院传出一声凄厉的嘶喊。
听起来像个女人。
门旁挂着萧封观的大氅,沈安想了想,披在身上走了出去。天还早,呵出的气凝成白雾,他紧了紧大氅,有些虚浮地走了出去。
前院不远,走十几步穿过连廊,一般就会有下人等在此处听候主人差遣,可今日却一个人都没有。
沈安拨开厚帐子,躲在屏风后面,看到萧封观背对着他,而身前正跪着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红枝。
红枝被人压跪在地上,手指张开,小厮手中拿着匕首,一点点放在了她的食指上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安看到红枝拇指的地方空着,血就那么淌了一地。
他有些反胃,皱起了眉。
“不,不要,不要!!!啊!!!!!”
红枝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眼睛充满血丝,死死瞪着匕首,可小厮手很稳,还是缓缓刺了下去。
尖锐匕首割破皮肉,紧接着砍在骨头上。小厮得了吩咐,下手缓慢,将残忍的刑罚无限拉长,匕首在指骨上一下一下的磨,是要慢慢将手指磨下来。
这种疼痛非常人能忍,红枝眼睛疼得向上翻,浑身痉挛着,嘴中吐出不成字句的“咯……咯”声。
血腥扑鼻,萧封观冷漠地站在沈安不远处观刑,因为是背对着,沈安看不清他的神色。
胆小的侍女被这一幕吓哭,却不得不睁开眼睛生生看着,正厅内站满了人,都是内院侍奉的仆从。
沈安看着看着,胃里一阵翻滚,扶着屏风吐了出来。
他从昨夜起水米未进,吐不出东西,只是不断干呕,整个人也快要虚脱跪在地上,膝盖快要挨上地面时,他被扶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封观拖住他的腰将人抱了起来,看到他里面只穿了里衣,掐着他往自己胸前带,一旁侍人颤着手奉来热茶,萧封观看了一眼,道:“换温水来。”
沈安撑着萧封观,喝了水才好些,额头沁满了冷汗,一个字也说不出。萧封观将人撑在胸前,语气竟然还带着笑:
“害怕还看?”
红枝被拖去院外施刑,下人手脚麻利地擦干净地上的血迹,沈安不愿意向那边看,推开萧封观往回走。
他说不上为何心里难受,也不愿深究,萧封观走在他身后,屏退了下人,跟着他进了院内。
脚刚踏进房门,萧封观听沈安道:“我的东西呢?”
萧封观故意逗他:“扔了。”
沈安大步走上前,揪着萧封观的衣领,赤裸的双脚踩上了他的脚背:“我的东西呢?”
萧封观搂着他的腰,俯身欲亲,却被躲开,于是吻落在了脖颈,肩膀,掐着腰将人往上提,觉得沈安还不如他惯使的那柄长枪沉。
沈安的胃隐隐不舒服,强忍着没叫痛,腿盘在萧封观腰间,从他身上摸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封观带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胸前摸,沈安手指伸进衣襟,摸到了自己的帕子,随后从萧封观身上下来,毫不犹豫地转身。
“……你!”
沈安没跑走,被从身后抱住,手臂环着他的腰,硬是将人拽回了身。
萧封观没再逗他,俯身贴着他额头,道:“帕子洗好了,以后贴身带着,没人再抢。”
沈安睫毛颤了颤,小气地将手帕藏回自己袖间,他察觉到了萧封观的情绪,但谨慎的不想回应,只道:
“谢谢姐夫。”
萧封观咬牙,朝着他屁股扇了一巴掌。
……
王府偏院里,红枝像死狗一样被扔在了沈汀花面前。
扔人的是萧封观的亲信,在青龙卫里任职千户,不日便要升镇抚使,品阶不高但受信重,可不论什么品级,外男按理来说是不能随意进后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王府久无女主人,如今的沈汀花不过空担一个王妃名头,自然没有这些弯绕门道。
沈汀花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眼神森冷,她看都没看在雪地抽搐的红枝,扶着绿柳的手站了起来:
“小大人,这是何意啊?”
千户向沈汀花问礼,随后道:“此人偷入王府书房,犯了殿下忌讳,念在王妃脸面上没有打死,只是小惩大诫。”
“末将替殿下转告,王妃今后谨慎用人,也要管好自己手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