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场上,李画敏在拍打身上枯叶碎屑,有几只羊走来吃晒场边的嫩草,后来又过来一只母羊和一只小羊羔,母羊站在原地吃草,小羊羔跪着吃奶。小羊羔吃了几口奶就跑来跟李画敏嬉耍,母羊饱满的**有洁白的乳汁滴滴答答的滴落,地面留下点点湿润。李画敏抱小羊羔到母羊身边,推小羊羔吃奶,小羊羔只是用脑袋顶李画敏玩耍,并不吃奶。
“可惜了,这些羊奶白白浪费掉。”李画敏自言自语地说。
刚才跟月娘说话的那个中年男子走来,说:“阿宇嫂子,你不嫌这羊有膻味?”
李画敏四下看没有其他人,方想到这个中年男子口中唤的“阿宇嫂子”就是自己,要回答时这个中年男子走去驱赶羊儿了。月娘没听到李画敏跟中年男子答话,误以为李画敏不肯跟陌生男子随意说话,就说:“敏敏,刚才跟你说话的人是裕叔,过去他常给我们家帮忙的。”
听出月娘有责怪自己不搭理中年男子的意思,李画敏瞅中年男子走过来了,微笑问:“裕叔,这群羊是你养的?你看这羊奶流得地上都是,浪费太可惜了。”
裕叔听了,闷声闷气地:“小羊羔吃不完,流掉就算了。”
“裕叔,小羊羔吃不完,可以挤了人喝呀。羊奶很有营养的。”这些古人真不懂得珍惜,让羊奶这种营养丰富的东西白白浪费了。
裕叔发愣,养羊多年,是头一回听说羊奶可以喝的。桑田里的月娘跟赵世宇听到李画敏的话,伸向桑叶的手都停歇了,往晒场上观看。
“那么,你要羊奶喝么?”裕叔问。
“如果你能送给我一些,那真是太好了。羊奶很好喝的。”反正这个中年男子是不会喝羊奶的,不要白白浪费了。
裕叔望这个冲自己甜甜笑的小媳妇,看出她不是存心开玩笑,转身回茅屋取来一个瓢子,蹲下挤羊奶。
赵世宇在桑田里呆不住了,爬上晒场,极不放心:“敏敏,谁说羊奶可以喝的?你过去喝过吗?”在赵世宇的记忆中,只有小羊羔才喝羊奶,从来没有听说人可以喝羊奶的。赵世宇很担心,李画敏这个在深闺中长大的女子胡乱吃东西,害怕她吃坏了肚子。
“放心,我过去喝过多次,拿回家中煮沸了,放上糖,很好喝的。”李画敏向赵世宇保证,喝羊奶绝对不会喝出问题。
一个黑瘦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晒场另一边,是裕叔的侄子罗振贵,他看到赵世宇后站在原地招手:“叔,你过来,我有急事找你。”裕叔将瓢递给赵世宇,与那个罗振贵一同走向茅屋。李画敏要向那个年轻男子打招呼,因赵世宇冷冷地盯那个年轻男子一眼,她就闭上了嘴巴。
茅屋里,罗振贵向裕叔央求:“叔,媒婆就要带人来相亲了,借点银子给我救急吧。”
“我哪里来的银子。”裕叔闷声闷气地望地面。
“你昨天不是刚卖了只羊么?银子都到哪里去了?”
“我已经没有米下锅了。”
“叔,我很快就会还给你的。”
。。。。。。
晒场上,赵世宇望向瓢中洁白的液体,怀疑地问:“敏敏,你确信真的能喝?”
“真的能喝。你千万别弄洒了。”李画敏担心地看半瓢晃动的羊奶,不放心地叮嘱,生怕来之不易的羊奶被他倒掉了。
赵世宇盯住李画敏看半晌,走到另一只母羊那里继续挤奶,挤了满满一瓢。
一个干瘦的中年妇女出现,走向晒场边的茅屋,她看到赵世宇和李画敏,虽不明白两人围住母羊在干什么,然不刺两句不解恨,就阴阳怪气地说:“阿裕这傻子死到哪里去了,也不看好羊。小心羊被狼叼走了。”
李画敏看赵世宇,他冲李画敏摇头,李画敏就当作没有听到那个瘦中年妇女的话。赵世宇没有吭声,捧满满一瓢的羊奶,领李画敏由晒场边的小路离开了。李画敏跟随在赵世宇身后,心中暗想:“那个干瘦的中年妇女是谁呢?为什么一出现就指桑骂槐的?”
“敏敏,刚才那个女人是裕叔的嫂子,她跟我们家有过节的,往后你看到她不要凑上去。”赵世宇主动告诉李画敏。
难道一见到赵世宇和自己,就找茬,原来是有怨仇的。不过,同是一家人,跟裕叔很要好,跟他的嫂子有怨,这里面有什么端倪?李画敏正思忖着,晒场上传来那个中年妇女粗野的骂声:
“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专到我们罗家占便宜。当我们罗家人是软杭子么。。。。。。”
正文 009。这个,下不为例
“敏敏,鸭肉太过油腻了,到西屋外的罐子里捞棵酸菜,炒干了配与鸭肉,这才合口味。”月娘边提桑叶往西边的茅屋去,边吩咐。
刚由桑园回到家就说这番话,言外之意就是:赶快做午餐吧。
李画敏是明白人,当然听懂月娘的意思,答应着走到西边茅屋的屋檐下,掀开一个罐子的盖子要捞腌渍的酸菜。
“让我来。你的手上有伤,泡在酸水中不好。”赵世宇没有忘记李画敏手上那一道道的伤痕,受伤的手泡在酸水中,刺痛难受。
赵世宇捞起棵腌渍的酸菜,与李画敏一同到厨房去。李画敏从橱柜里取出昨天剩下的饭菜,赵世宇把酸菜清洗干净,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月娘由西边的茅屋中出来,往厨房中探头张望,见到儿子在案台上切菜,而李画敏站在旁边观望,不禁皱了皱眉:今天的早餐也是这样做出来的?不会做就直说不会做,撒谎干什么。
酸菜切好的。接下来,赵世宇坐在炉灶前生火,李画敏站在炉灶旁炒菜。李画敏将剩菜热炒一遍,把炒过的酸菜与鸭肉混到一块,因想天气炎热,就把剩饭放水煮滚了,放到盘子里。月娘又在厨房外经过,瞟见李画敏站在炉灶旁忙碌,炒菜、盛菜的动作熟练,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把饭菜都做好了,李画敏将羊奶倒到小砂锅里,煮沸了放上糖。
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围坐在厅堂的小圆桌子旁。李画敏先后给月娘、赵世宇盛饭,然后给自己倒上半碗羊奶,那浓浓的醇香让李画敏心情舒畅。李画敏端起碗,随着液体缓缓流动,满口醇香。月娘和赵世宇母子二人专注地看李画敏喝羊奶。半碗羊奶流进了肚子里,餐桌上还剩下一碗,李画敏望餐桌上的母子二人:“你们,谁要喝羊奶?”
“那膻味叫人难受,我不喝。”月娘摇头。
赵世宇也摇头:“我不敢喝,没听说过羊奶可以喝的。”
“你们都不喝,那我喝了。”又一碗羊奶到肚子里,李画敏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要是以后天天有羊奶喝就好了。
赵世宇扒了半碗饭,见到李画敏仍坐着不动,就问李画敏为什么不吃。李画敏偷偷抚摸肚子,因为舍不得倒掉多喝了点,肚子有点胀,她打了个饱嗝说:“饱了,真好喝。”
“你要是喜欢喝,裕叔那里有的是羊奶。”月娘心念转动,要是李画敏每顿只喝羊奶不吃饭,节省了不少粮食,只是只喝羊奶,有力气干活吗?别喝出个病秧子来,于是轻声劝说明:“敏敏,只喝羊奶是不行的,人的身体还得由米饭来养。”
“敏敏,再吃些饭吧。”赵世宇同样担心,家中再拮据也拿得出买米的银子,要是媳妇饿坏可就不得了。
李画敏一再表示,自己已经喝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