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魑魅那双美丽的眼眸中,见不著半点真实。
他在魑魅那抹动人的笑容中,见不著半点真心。
只有彻彻底底的虚伪,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城府多深的一个人哪……
他就是魑魅,天下第一美人,魑魅。
「为什麽……不反抗?」
魑魅闻言,旋即绽开华美笑靥,有比玫瑰的野艳,牡丹的高贵,兰花的优雅……那是多麽完美,却只是伪装,是了,华而无实的无瑕面具。
「你希望我拒绝嘛?」
宇轻闭上了眼,这才睁开。
「是……我希望你拒绝。」挣扎了良久,宇这才缓缓答道。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那麽,在这段期间内,我会达成。」残忍的,魑魅可以不用加上那段话的,可他却这样摧毁了宇的美梦,他一直以来所渴求的美梦……
在这段期间内,在我身为你的宠儿的期间内。
魑魅笑著,笑得美,笑得柔,笑得魅,也笑得令宇心碎。
「有没有人说过你残忍?」宇泛起苦涩的笑。
「……就现在罗。」魑魅如铃铛般轻脆的笑声回盪在宇的耳际,深深敲碎了他的心……好个无情之人哪。
「也好,看来我俩似乎都说出对彼此的心态是怎麽样的了。」宇随即平复了心境,来日方长,他不会在这里便被击垮的,他相信魑魅同样也是这麽希望──如此一来,才有得玩,可不是嘛?
「是呀……」打从魑魅见著宇的第一眼,他便选定了──宇,这有趣的玩物……他可不能在这里就先认输哪,不然这场游戏怎麽继续玩下去呢?
「日子,还很漫长哪。」宇淡淡扬起嘴角,见状,魑魅更是加深了笑意。
「呵……」
风萧萧兮,撩起魑魅的发丝,也拨弄著宇心中那斩不断的情丝……
山雨欲来风满楼,狩猎游戏,才正悄悄拉起序幕而已呢──
第二夜 无边丝雨细如愁(一)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閒挂小银钩。
──秦观·鹊桥仙
今个儿,宇起了个大早,只见身旁的魑魅仍是熟睡著,他轻抚了抚那美丽的睡颜,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铺,就深怕一个不小心惊醒了身处梦中的伊人。
天气微微地阴沉哪,他望了眼窗外的光景。明明昨个儿才是好天气,这会儿倒是下起绵绵细雨来了……想想,与魑魅相处也好一段时日了。
想起佳人,宇的目光不禁复杂了许多。伴著似水之柔情,以及无尽的愁绪……外头的雨滴声可真恼人啊,彷佛也在替他伤感似的。
呵……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嗯……」佳人慵懒地翻了个身,缓缓地睁开了眼,只见那抹白色身影伫立於窗旁,似乎早已起身多时了,他不禁疑惑地开口问了声:「宇……怎麽起得那麽早?」
「嗯,被吵醒了?」
宇不疾不徐地走至床畔,语气轻柔地问著魑魅,而魑魅只是轻笑了声,旋即回答道:「呐……宇最近对人家是越来越好了呢──」他别有深意的扬起嘴角,那双桃花眼魅得醉人,看得宇不禁胸口微烫。
「怎麽?想要给我什麽谢礼嘛?」宇身子微向前倾,在魑魅耳旁暧昧地吹了口气,低语著。魑魅闻言,手攀上了宇的肩。
「宇……希望魑魅怎麽样的回礼呢?」魑魅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散漫模样,宇只是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没有再更进一步的发展。看得魑魅是笑颜逐开,眸里透著什麽,宇不愿揣度。
「怎麽?不是要回礼嘛?」魑魅又往宇那儿移近了些,媚声媚气的问著。
「改天吧。」宇回复到往常的平淡,魑魅见状,只是轻叹了口气,在一旁大喊可惜,还不忘一边火上加油道。
「呐……最近生活过得好无趣……我看,我还去鴌烟楼找人玩好了。」语落,魑魅依言付诸了行动,只见他起身就要走出房外,终於,宇手一伸,将他给拦了下来。
「做什麽?」他冷声问。
「人家说了呀,去鴌烟楼找人玩。」魑魅理直气壮的这麽回答道,一脸我可是有照规矩先向你报备的无辜神情。
「不准。」他断言道。
「怎麽?连走出这个房外……都没有权力嘛?」魑魅问著,那笑容看得有些令人心寒。
「一个男宠所需要做的,不过就是乖乖待在主人身旁,随时伺候著。我想这点,身为鴌烟楼的花魁的你──不至於不明白吧?」魑魅听著,歛起了笑,一脸平静,令人无法猜透他的任何心思意念。
「这些日子或许令你倍感宠爱,只是……也到此为止了,我们的游戏。」宇笑得自信,神采奕奕,既然魑魅要玩,他就舍命陪君子,陪他玩这一回。
「……那麽,宇的意思是?」
「──该是时候做点你自己『分内』的事了吧。」此时的宇看来,还真与平常迥然不同。虽说平时他冷淡,可现在的他像个掌权在手、高高在上的帝王,放荡不羁,从心所欲……而身为宇的男宠的魑魅,也只能任他摆布,毫无丁点说不的权利。
「喔……这样呀……原来,宇这样迫不及待的想与魑魅──」以笑取代了接下来的话语,此刻的魑魅犹如一朵出水之芙蓉,绽放著最最动人的清新美丽。
「我以为你会拒绝呢,平常总是一副赶快放我出来的可怜模样……」宇淡淡笑著:「把我们的天下第一美人给闷坏了,这罪我似乎是担当不起哪。」
魑魅边听,身子一边往宇靠近,他旋身绕到了宇身後,柔声说道:「人家是打算要拒绝呀,因为人家想要去鴌烟楼玩呢……呐,就算是赎罪吧。」不给宇有任何反驳的机会,魑魅只是嫣然一笑,便离开了宅院。
「真是任性呢。」
宇望著魑魅消逝的身影,喃喃低语。
** ** **
--他所处的世界是谎言构筑而成的。
--但同时,他也享受著虚虚实实间,人们不断探测、摸索的困惑神情。
--自己就像是完完全全的旁观者,嗤笑,他只是望著一切,发生。
魑魅选择从极少数人知道的通道进入至鴌烟楼深处──也就是他原本的住处,本著悠哉閒适的心情,一路上嘴边带著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到了比飘絮阁更里头的一幢木屋的门前,轻敲了几声,柔声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魑魅?」应门的是一容貌同样俊美的男子,他全身上下皆泛著与魑魅相似的脱俗气息,或许便是所谓物以类聚吧。「你怎麽来了?先进来坐吧。」
屋内的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