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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叶灵凤得知儿子生病的消息,急匆匆赶到医院,脸上带着一点羞惭的情绪,挨着安澜坐下,摸了摸他的手和脸,轻声说:“饿不饿?”
安澜摇摇头,见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母子两个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叶灵凤忽然低头哭了起来。
“这个老女人是谁啊?”林少宗大大咧咧地问。
安澜一巴掌把他推开,又抬手轻轻地拍叶灵凤的后背。他们母子两个有一点倒是挺像的:都很爱哭,而且哭起来显得特别可怜。
输液完毕,叶灵凤去取药,然后扶着安澜走出医院,林少宗则去停车场取车。安澜站在医院门口,看到了站在公交车站牌下面的刀疤男。
安澜下意识地想过去揍他。叶灵凤抢先解释道:“强子是陪我来的,他本来也想去看你,怕你生气才没有上楼。”
这自然是叶灵凤杜撰出来的客套话,实际上刀疤男此时双手抱胸,一脸挑衅的笑,大概也很想把安澜揍一顿。
“宝宝,这话我只对你说。”叶灵凤压低了声音:“强子那天把你打晕,是有原因的。他在老家犯了事,只能逃到这里。这几天风声很紧,他一般不敢露面,也不敢让别人看见他。”
安澜又惊又怒,脑袋一阵阵发晕:“他、他还是个逃犯!”
“不是逃犯啦。”叶灵凤解释道:“没有那么严重,就是小偷小摸罢了。”
安澜冷眼看刀疤男,他手里正摆弄着一部崭新的苹果手机。看来叶灵凤是真的被他迷倒了。
“你自己小心点,别不小心成了他的共犯。”安澜说。
“嗯。”叶灵凤猛点头,又有些尴尬地说:“那你以后会来看妈妈吗?那天你说的是气话吧?”
安澜瞬间没了脾气,轻声说:“是气话,以后会经常看你的,只要他不在。”
叶灵凤舒了一口气,眼看林少宗开车过来,她拍拍安澜的手背:“你朋友过来了,妈妈先走了。”说着走向刀疤男。
“妈,和我一起回去。”安澜说。
叶灵凤摇摇头,又轻声说:“强子会生气的。”
林少宗从车里跳出来,站在安澜身边,望着远处的叶灵凤和刀疤男,疑惑地说:“你妈怎么不坐我的车?”
安澜别过头,只说了一句:“走吧。”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
林少宗有些摸不着头脑,而此时刀疤男的目光投过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少宗、林少宗的车,以及坐在车里的安澜。
“喂。”林少宗拍拍车窗,对安澜低声说:“那个丑八怪男的干嘛看我?”
安澜没好气地说:“你不看他怎么知道他看你?”
林少宗仰着脸想了一会儿,解开扣子,脱了外衣扔进车里,然后慢悠悠地走向刀疤男。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林少宗轻轻松松地把刀疤男打了一顿,转身回到车里,安澜趴在车窗上,看到站牌那里围了许多人,叶灵凤蹲在地上,试图把刀疤男扶起来。
安澜心里有点不舒服,叶灵凤大概又要哭了吧。
林少宗看了他一眼,高兴地说:“这种人就跟野狗似的,你要么别惹他,要么把他揍个半死,让他从此怕你。不痛不痒地刺激他,只会让他觉得你很好欺负。”
林少宗是花花公子似的人物,跟安澜玩了两天之后,又迷上了一个异国留学生,于是痴情地飞到欧洲,去发展他的异国恋情了。
安澜的病好了之后,依旧每天去超市上班,冬季天气寒冷,夜晚又降临得格外早。每次下班的时候,他要走很长一段夜路回去。虽然超市老板每次都会叮嘱他“路上小心点。”但实际上安澜并没有当回事。他既不是少女也不是幼童,而且身上就几十块钱,走在大街上没有人会打他的主意的。
直到有一天夜里七点多,他走过一段阴暗湿冷的桥洞时,旁边驶过一辆破旧的白色面包车。安澜退到路边缘给它让路。车子却停了下来,车门拉开,黑暗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小同学,去哪里啊,叔叔送你一段。”
安澜上前走了几步,感激地说:“不用了……”话音未落,嘴巴忽然被人捂住,身体也被重重地推到车里。安澜挣扎了几下,嘴巴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终于彻底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绑架(2)
林少宗下飞机的时候,巴黎阳光明媚,他和那个俊美的留学生一起吃了晚饭,正打算欢度春宵,却收到了助理的电话,说是他牵涉到一宗绑架案。
林少宗在电话里了解了整个案件的经过,就吩咐助理:“绑匪要多少,就给多少,不要还价,以救人为主。”助理答应了。林少宗又问:“绑架安澜的是什么人?”
“听刑警们说,是一伙网上通缉的杀人犯,穷凶极恶,每个人身上都背了至少三条人命。”
林少宗当天订了回去的机票。
据助理说,那天早上她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快递,打开看见里面是一根手指头,以及一封打印出来的勒索信,信上要求支付四百万赎金。
林少宗在办公室里暴躁地走来走去,冲助理吼道:“那你还不赶紧交赎金,谁让你报警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养你是干什么吃的!”
秘书被骂的抬不起头。旁边站立着的十几个警察有些无措,为首的一个人站出来说:“林先生,这三个歹徒不是第一次作案,就在一个月前,他们绑架了某上市公司老板的女儿,当时受害人家属没有报警,而这伙人在收到赎金之后,就把小姑娘杀掉碎尸了。你们收到的这根手指头,就是那个小姑娘的。”
林少宗揉揉眉心:“这么说那不是安澜的手指。”
“不是。”警察说:“一般来说,在没有收到赎金前,他们是不会对人质实施严重伤害的,而寄尸体残肢,则起到一种恐吓的作用。”
警察给林少宗出示了三名绑匪的身份信息。
强子,四十岁,一米七九,脸上有一道刀疤,系少年时斗殴所伤。十四岁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入狱,三十岁出狱。三十二岁又强…奸并杀害了一名中学女生,之后被列入了网络通缉名单,一直在各地流窜。
熊哥,三十岁,一米七八,胸口有熊头纹身。二十岁时因抢劫被判入狱,去年刚出狱时,和出租车司机因为车费问题发生纠纷,将其杀死。
青龙,二十七岁,一米七,无明显特征。文化程度较高,曾经在某知名理工大学读书。去年四月份因为研究生名额问题,将同宿舍的三个室友用氰化钾毒死,清理现场后离开。心理素质极强,且手段十分凶残。在三名案犯中是危险性最大的那个。
就在今天早上,绑匪已经打电话过来,通知他们把赎金放在城南河滩的垃圾山上。于是几个人在林少宗的办公室里讨论抓捕歹徒的措施。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推开门闯进来,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还没张嘴,先哭了出来。
林少宗认出这人是安澜的母亲,虽然心情暴躁,还是忍住没有发火。
叶灵凤噗通跪在林少宗面前,哀求林少宗救救她的儿子。旁边的助理将她扶起来,说了些安慰的话,又把她扶到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