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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
“鬼才跟你干杯!”柏凌怒视,这两个不是说没空吗?怎麽不快点滚去做事。“日严,你给我待在那里不要动。”
柏凌警戒的看着暂时没有动作的日严,想想还是不妥,脚下正要往外挪的时候日严开了口。“别怕,我不逼你吃药。”
陶懿听了差点没把口中的汤药喷出来,忍不住抗议道。“为爲什麽他不用吃,我却要吃~?!”
“生病的人除外。”
陶懿只能苦着脸乖乖把药给喝下,把这笔账一并记在狐狸头上。
***
隔天,晚上举办的祈月会将爲月夜祭典揭开序幕。然而一早,天才微亮,柏凌就给床边的声音吵醒了。
睡眠不足加上低血压,柏凌仅仅勉强看清人影就闭上眼。
“说吧。”有气无力的声音显示他现在没有聊天的心情。
“娘娘~今天就是祈月会,我们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帮娘娘打扮,让娘娘成为全场的焦点。当然娘娘即使完全都不妆点也没人比得上,可是祈月会上高官云集,各国使者都会前来……”春花秋月兴奋得一夜没睡,好不容易捱到天亮。
“滚……”柏凌连骂人的精神也没有。
春花秋月在看到他一拳将墙打得凹陷后,决定体贴的让主子好好休养生息,离去还不忘丢下一句。“娘娘睡醒的话,要立刻喊奴婢来梳妆喔~”
柏凌来到这儿才发现自己竟然会认床,晚上总是很难入睡,因此大清早被人吵醒,即使懊恼的用力扯起棉被蒙住头,还是只能感觉全身一点一滴的清醒过来,再无睡意。
“可恶!”闷闷的低吼,心情恶劣极了。
胡乱抓了衣裳,沿途避开仆役,闪身出柔云阁。无头苍蝇似的绕了几圈,发现四周竟然都没人,心底火气更大。“春花秋月竟然在所有的人起床前就把我挖起来!”
其实众人早就起来了,正为一年一度的盛会努力打扮着,要不是怕不睡觉会有黑眼圈,她们可能会彻夜奋战。既然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妆点,自然底下的奴婢不会闲着,这下子主要人员都转移阵地,也难怪柏凌看不到人。
信步走到后宫的出口处,看守的侍卫依然坚守岗位,不过人数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由于祈月会的关系,宫中出入的人员复杂,侍卫该是被调到别处去维护安全。柏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两眼茫然的看着远方,尽管人很清醒,但意识仍浑屯,看眼前景物都似不真切。要是侍卫有回头看的话,肯定又要引起骚动,因为美人儿眼神迷离,似醉似梦的模样,看一眼就足以让人脑血上冲,好在他们只是尽责的向外守望。
日严大老远就瞧见他了,剑眉横起,守卫被那无形的威严吓得挺直背脊,发颤的行礼。三皇子最近不知怎麽了,老是往这儿跑,让他们每天得时时刻刻打起精神,免得被抓着偷懒。
对守卫心里的埋怨,日严自然是听不到,他直接往目标走去,将身上的毛皮披风解下,将人儿包紧实。
“想什麽这麽出神。”低沉浑厚的嗓音让正在神游的人儿一震。
看到他眼中讶异的神情,日严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自己在旁边那麽久,他竟然现在才发现。
“大清早就在这边发呆,看你脸那麽红,该不会又生病了?”
“没有、没有。”柏凌急忙挥手澄清。
日严面露怀疑,不由分说的大手一揽将人带入怀里,额头直接贴上去。的确是没发烧,对方的额头一片冰冷,看来自己要是没来,发烧也只是迟早的事。
“怎麽不多穿衣服?”语气隐含着怒意,这人总不懂珍惜自己。
“我不觉得冷阿。”
然而他的身体像是要抗议似的开始颤抖。昨晚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于是柏凌索性爬起来练身体,怎知越练精神越好,直到因肉体过度疲劳才终于倒在床上。原本以为可以好好睡一觉,可是大清早就被吵醒了。
维持着亲腻的姿势,随便一个人看到都会尖叫连连,然而柏凌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反倒本能的往热源靠,几乎整个人偎在日严的怀里。
“还说不冷。”看到他的样子,口气也软了下来,有点心疼的说道。“回柔云阁让人弄点热的来喝,你在这儿坐多久了?都快变成冰棒了。”
“我才没有。”口齿不清的嘟囊着,脸已经埋进宽厚的胸膛。
感觉像在哄个孩子,日严无奈的叹口气,手下倒不放松的抱紧。
“你这样我们怎麽走回去?还是你要让我抱?”开玩笑的提醒着,然而当柏凌伸手勾上他的颈项,他却焦急了,平时这个人在他面前从不示弱的。
“发生什麽事了?”想扳起他的脸瞧瞧。
“没事啦,你不抱的话干麻说。”柏凌有些生气,要推开他自己走。
“别乱动,我抱你回去。”看到柏凌眼角泛着泪光,又温柔几分。人儿好轻,即使在怀中也好像随时会飞走一样,明明吃得很多……
话说当时春花秋月即使被主子“请”了出去,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偷偷跑去主子房里瞧了几回,见主子蒙起棉被,有大睡三千年的趋势,只能落落寡欢的继续等,没想到终于等到主子,竟然是从外面回来,还是给人抱回来!!!
看着三皇子抱着人迳自走进寝室,吓得忘了行礼。
主子跟三皇子!!许久才回过神来的春花秋月彼此互视,然后很有默契的迅速将对方的惊叫声捂住。幸好一路上他们没遇到任何人,不然这麽冷的天气,像刚刚春花秋月那样在原地石化,可是会染上风寒的。
将人儿轻放在床上,拍拍他的背示意目的地到了。柏凌还是把脸埋着,手抓着日严的衣领不肯离开,闷闷的说话声听得日严一头雾水,见他不解,干脆手下一个使劲将日严扭到床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吗?”日严不亏为冷静的人,给人压到身下还维持着镇定的语调。
不过这个压在他身上的人的确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威胁性,好不容易抬起头的柏凌,眼框泛红的瞪着他,让人联想到受委屈的小兔子。“我先说好,我跟你说的话,你不准笑。”
日严点点头,他现在哪有心情笑,心中一阵阵刺痛不知从何而来。
“我睡不着。”仿佛在生自己的气,用力的揉着眼。
日严听了有点怀疑的重复。“睡不着?”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揉。
“我睡不着,我不喜欢这个床。”柏凌越说越委屈,眼泪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在眼框打转儿。浅意识里对陌生环境的不安,让他每天晚上都失眠。
“你失眠多久了?”日严沉思着,上次去湖畔将他抱回来,从头到尾也没醒过,并不像会失眠的样子。
“我不知道,反正这个床睡起来就是不舒服。”想要甩开抓住他的手,却发现动不了,不悦的瞪了男人一眼,没事力气怎麽那麽大。眼睛一眨,原本在眼框中滚阿滚的泪珠就顺着脸庞滑下。
男人一时也慌了,松开手,不知如何安抚,笨拙地顺着他的背轻拍。
柏凌的手得了自由,反射性的往眼睛揉去,摸到脸上竟然有水,脸刷地红起来,怎麽总是在他面前哭。
看男人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尴尬的不知往那儿躲,没多想就把脸埋进身下的胸膛,好歹把脸给遮着。从小到大没这麽丢脸过,三番两次在个外人前面掉眼泪,还被当个小孩哄……想着想着忿忿不平的捶了他一拳,日严倒是没吭一声,让柏凌更火,我就这麽点力吗?
“你最讨厌了。”柏凌闷闷的说道,迁怒意味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