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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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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有些不好说了。

那掌柜的摸了摸鼻尖,仔细地把宋拂打量了一番,末了问:“娘子你……成亲了没?”

宋拂不语,只笑盈盈地看着掌柜。

掌柜连连摆手,解释道:“娘子可别误会,我这……我这不是怕坏了娘子的名声吗。”他伸手往柜子底下翻了翻,摸出一摞书稿来,“娘子你帮着看看,就这书稿,你阿兄……抄不抄?”

宋拂重新低下头,伸手拿过一张稿子看了起来。

他们兄妹要长久住下来,没个赚钱的门路不行。朱县令给的那一袋银钱撑不了太久,自己带的那些也才没多少。抄书虽然赚不了大钱,可起码不会费太多力气。只是这内容……

宋拂有些脑壳疼。

这稿子头一张看着还正常,不过就是寻常话本里头,书生夜宿寺庙的桥段,完了兴许就该有什么美女画皮。

可到了下一张,美女画皮没有,却有个俊俏的尼姑夜探书生的厢房。那写书的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是字字香艳,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番那书生与尼姑如何深入浅出的一番交流。

“艳……书……”

宋拂咬牙。她年纪虽不小,也验过不少赤身裸体的男尸,可哪曾看过这类话本,当即觉得手上握的是个烫手的山芋。

“哎哟,小声些!”

掌柜的一声惊呼,急忙嘘了几声。

“艳书好卖啊,就是如今朝廷管得严了,没地儿印,不然哪用得着找人抄书。”

“这位娘子,这书……抄不抄?”

宋拂尴尬地丢下手里的书稿。掌柜的生怕跑了个能抄书的主,忙道:“艳是艳了点,但这书……这书价钱好商量!”

老掌柜伸手比了个数,宋拂绷着脸。

老掌柜咬咬牙,多比了根手指,宋拂有些犹豫,看了看那厚厚一摞书稿,没说话。

“这个数,抄不抄?”老掌柜急了,“这书啊不是光抄就行的。看艳书的,可好多都是文化人,字难看了可不买账。”

“行吧,就按掌柜的说的这个价。抄多……”

宋拂压根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有声响从街上传来。她没顾得上回头,满心想着要怎么拿这一摞的艳书稿子跟吕长真交代,就见一只手伸了过来,几要将她整个人从书坊里拉出去。

她受了一惊,猛地扭头去看,那人神色慌张,张嘴就喊:“快!跟我走!”

“放开!”宋拂怒斥。

桓峥不敢放手,知道她恨的不行,可这会儿比起被她恨,他更怕行宫那边的大麻烦。

“燕山行宫出事了!”

第50章 歹意

“燕山行宫出事,与我何干?”

宋拂奋力一挣,甩开桓峥的手。身后头,老掌柜吓了一跳,追了出来,见她甩开人,忙问:“这位娘子,可是要搭把手?”

宋拂摇头:“掌柜的把书稿装一装,还有要用到的纸,价钱……”

宋拂顾不上去打理桓峥。

她还记得这个人做的事情。虽然不及萧子鱼可恶,可这人也压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要不然,又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升迁,将从皇帝身边听来的消息透露给萧子鱼。

既与康王为伍,又哪会有什么好人。

桓峥似乎没料到宋拂会有这么个反应,又气又急:“虞娘子……”

“这位郎君。”宋拂回头冷眼看着他,“我姓宋。”

“好……好,宋娘子。”桓峥咬牙切齿道,“还请宋娘子随桓某一道去燕山行宫。行宫……行宫那儿有位娘娘出事了。”

宋拂神情古怪地看着他,问:“既是宫中的娘娘出事,为何找我?郎君难道忘了,不才是仵作,不是大夫。”

“正是因为知道娘子是仵作,这才要请娘子过去帮忙!”

桓家三郎曾是个天真单纯的小郎君。宋拂仍记得在永安桓府的那段日子里,曾经年少的桓峥,总是期盼着能得两位兄长的注意。甚至还曾一度嫉妒过她这个得了桓岫全部关怀的不速之客。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落雁城时,她就觉得他的面目变得那么的陌生。到今时今日,许多事,因为立场的不同,她都看不清了。唯独能看清的,只有桓峥一如既往不懂掩饰的神色。

宋拂看他一眼,收起所有东西,淡淡对掌柜道:“书稿麻烦先放着,我晚些时候再过来拿。”

她说完就走,桓峥急了,追上几步,伸手又要去拦她。

宋拂不慌不忙转过身,躲开他的手,问道:“马车呢?”

桓峥愣了愣。

“没有马车,郎君是要我走去燕山行宫?”

“有!马车有……”

“出事的是哪位娘娘?”

作为皇帝年年都去的避暑胜地,燕山行宫不光地理位置上靠近永安城,方便出行。另一方面,它也的确是个风光秀丽的好地方,温汤、围场,无论男女皆能找到自己玩乐休闲的地方。

行宫的清早,是夏日里山间难得的凉爽。似乎只有在山里头,夏意才不至于浓烈得让人难以喘息。

随着皇帝来行宫的光禄寺少卿一大清早就忙碌起宴食,生怕错漏了什么,惹得天家不满。时辰差不多了,灶房里就开始忙碌起早膳。随行的各宫妃嫔都派了宫女来端走早膳,唯独一盅小米粥已经熬在灶头,始终不见人来。

光禄寺少卿觉得诧异,差人去宫殿去询问,这才发觉那位迟迟没醒来的娘娘竟然没了气息,身子都僵硬了。

“陛下大怒,已经下令将娘娘身边所有伺候的宫女全部打入天牢,等查明真相后立即处死,为娘娘殉葬。”

马车飞快地驶出永安城,宋拂一手掀着车帘,听纵马与车并行的桓峥讲起燕山行宫今早发生的事。

“还好没有立即将那些宫女全部处死,不然恐怕会妨碍到验尸。”

“那位娘娘当初是从予弥国而来,早听闻予弥国极其注重男女大防,但没想到会注意到这种地步,竟是连仵作都必须要女人才行。”

“死者为大,家人不愿让女子死后再受名节之辱,所以才有了女仵作的存在。”

“可你也验男尸。”

“为什么不验?”宋拂好笑地看了看桓峥,“仵作不也是为了谋生,既要谋生,与名节何干。”

“你这样……母亲不会同意你进门的。”

宋拂忽的笑开,瞥了他一眼:“三郎君还当我是当年的丫头片子吗?”

她眉眼一挑,放下帘子不再说话。饶是桓峥又说了几句,始终都不见人回应,到后面桓峥也拧了眉头,只催着车夫快些再快一些。

马车行得飞快,尘土漫天飞扬,直跑得官道上路人纷纷避让。然而赶到燕山行宫时,已是入暮。

永安城的钟鼓声就在远处,而燕山行宫内,一片肃穆。

予弥国的这位公主,宋拂只在落雁城时见过一面,时隔几年再见,她一时间竟没认出人来。

那位性格奔放的予弥国公主,原本是位丰满高挑的美人。现下看来,高挑仍在,可丰满已经消失无踪,反倒瘦得有些脱了相。

嫔妃暴毙,居处就被暂时隔离了起来。身份尊贵如帝后的,怎么也不会出现在殿内。就连同来的几位娘娘也都只派了贴身的宫女在殿外候着,自个儿躲在自己的居处,生怕一不留神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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