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那样放纵自己,含笑在心里低低说。放低车座椅,打开CD,在轻吟浅唱的音乐里掰开回忆的花瓣打发随夜色静淌的时间。不时有困意袭来,她闭闭眼,又赶紧睁开,举头望那扇窗户。
十一点,含笑就着微亮的车内灯第N+1次看表,心叹:秦锐,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只有走了。
车窗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含笑的眼睛赫然闪光,不及侧头认清就打开车门跳出来,差点撞到秦锐低俯下的脸。
“你什么时候回的,我怎么没看见你的车?”
本该他发问的,竟让她抢了先。秦锐微叹口气,牵了她的手,“地下停车场,”他简单解释一句,问:“来多久了?怎么不打我电话?”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只是淡淡的哟,自米色V领休闲衫中散发出来,竟让她有难以自持的沉醉。为什么别人喝酒叫醉鬼,他喝酒叫魅力?
含笑傻傻笑,“刚来,不到五分钟,正准备打电话。”
穿过她令人无比疼惜的笑,秦锐叹气,无法抑制地揽她入怀,将脸埋在那股干净、清淡的发香里,仿似要把话植入她的大脑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站在楼道口看你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含笑,世事不尽如人意,命而已,我从来就没怪过你,你也不要以为这一生就欠定我了。”
还敢说她没欠定他?
暖烘烘的湿意有漫出眼底的趋势,含笑赶紧深吸口气,将唯他独有的气息与自己的感动一起,奢侈地埋入心际,来年,生根发芽,是她如期奉献给他的最美丽和唯一。
拥抱很短暂,也就是两块手表校时时的那么一瞬,跟着,各自运转在各自的表盘。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看你在不在。”含笑盯着自己的皮鞋尖,脚趾头在里面有些紧张地来回搓鞋底。
秦锐笑,忍将不住举手搓她的头,“有个客户打新股老是不中,寻思着想把帐上的100万划走,晚上我陪他吃饭,把当前的形势和行情分析给他听,劝他不要离场。含笑,也就两个老男人,吃个饭,一人喝了瓶啤酒,别的什么都没做。”
含笑羞得一张净白的脸变红得比夜色还暗,她虚唾一口,作势要捶他。秦锐的大手包握住她的拳头,放在自己胸口。两人都没再说话,隔了很久,秦锐出声,唤得很轻,轻得来能听出颤音:“含笑。”
再等等。
她的拳头慢慢张开,贴紧他的心脏,他的心沉沉跃动在她手心。
转回医院已有近十二点。病房里漆黑一团,有浓重的烟草味,含笑摸索着触开夜灯,见安子辰睡在床上,阿雅不知去向。她困倦得没有心思去想阿雅怎么会没等着自己回来就离开,无声地大打个呵欠,正准备洗漱,只听“啪!”一声脆响,被吓出个哆嗦。
“现在时刻,晚上十一点五十六分。”安子辰一拍床头电子钟,清脆女音大声报时。
“安太太,这么晚是去哪里了?”安子辰撑起身,阴阳怪气地问。
含笑未答,她不愿刺激他,也不想撒谎,更不认为撒谎就不会刺激到他。
安子辰跃下床,光脚在地板上来回搜寻毛绒拖鞋。
“这里。”含笑走近,埋身想帮他把鞋拎到脚下,不防身子一轻,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抱入床。他压在她身上。
“干什么?放开我!”她大惊,下意识地反抗,偏偏被他箍着双手,挣脱不出。
“安太太,需要我提醒吗,你现在可是我老婆。”安子辰语气狠恶。几个小时间酝酿出的怒火在她的缄默中发酵成醉狂,他的忍耐已经到了崩溃的极点。
含笑的毛衫被连解带扯地脱下,有浓郁的烟味夹在男子的粗鲁中在她颈下、胸口游走。她又怒又怕,挣扎着正要高声呼救,他已摸索到她的脸,捏着下巴,不由分说地用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那不是吻,是宣示占有。
“唔……。”含笑甩头,拼命想把他的舌从嘴里吐出来,可是,他太强悍,太狂野了,相比之下,自己单薄得连噬咬的力度都形不成威胁。
也许……,就只有……。她突然有种与四年前一样认命的无奈,放弃抵抗,象死人般躺床上一动不动。趁他扬头呼吸之际,孱弱地说:“你要,就拿去吧,以后我和你,两清了。”
安子辰身子一僵,似有盆凉水倾头淋下,他停止攻掠,这才觉到贴着自己那颗砰呯乱跳的心的心,几乎感受不到跳动。
他一跃而起,光着脚跌跌撞撞地窜入盥洗间。含笑听到水笼头哗哗哗的流水声。热水器没发出点火的声响,他用的是冷水?想到这,含笑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记着他用热水或冷水?
她慢慢起身,抓起已被扯成溜的毛衫,回到外间自己的床中,惊惧疲累,将她直接推入与他一样黑暗的世界。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里外房之间锁不住的,他若又来‘侵犯’自己,是不是真由着他?
安子辰没有如她所愿又来‘侵犯’,冲凉水澡的后果是第二天他直接发起了39度的高烧。对着他那张烧得白里透红的脸,含笑虚做几个左右开弓的手势后,继续认命。
傍晚阿雅照旧与各部门经理一起来做工作陈述。安子辰烧得糊里糊涂,是含笑花了几个小时逐笔逐条清核无误后,扶了他起来签字。才签了两张,安子辰叫着说头晕,索性让阿雅拟了份委托书,授权含笑签署公司文件、凭证。这个签名一据,他长吁口气,不管不顾地睡下。
可怜含笑在一声声更为恭敬的“安太”声中,不晓得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昨晚你走的时候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避开人,含笑问阿雅。
阿雅收拾着文书、电脑,但笑不语,生受下话中的轻责。慢慢走出医院,财务部的郭经理在门口等她,“快点,阿雅,周五正是帕菲提克人多的时候,再晚就没场地了。”
一帮人每周五都喜欢约着去场馆打网球。阿雅还是走得很慢,挥挥手,她说:“你们去吧,今天我约了朋友吃饭。”
站马路边拦了辆的士,司机问她去哪里,阿雅报出的是住家地址。
雨一直下
作者有话要说:
悍妇新鲜出炉~
老盆友们都知道规矩的呵!俺不介意给新盆友啰嗦:留下爪印、留下爪印当买路钱。
话说那个日更太恐怖了,俺更得忘了白天黑夜。俺左右开弓、自扇两巴掌,收回日更的话,成啵?
筒子们呵,你们要给犯错误的人以纠正的机会呵!人都说“春雨贵如油”,没想到,这“油”一下就下了两天。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含笑心情特别好,要不是见外面的“油”下得比较大,真有冲进去倘佯一番的激情。
医生说安子辰可以出院了。复查显示他的头伤恢复得很好,只要按时用药,注意休息,复明的时间将大大提前。
他好,她不也才能好?所以,含笑衷心为他、为自己高兴。
出院之后就请个细致点的阿姨照顾他,她要和秦锐一起跑安父减刑的事,要整饬农庄的花草,要、要好好地和他商量离婚……,她的思想在划过最后一桩计划时跳了一下,弹出些许怯意,但还是,佯装没心没肺地越过。
安子辰在病房里打电话,听见动静,问:“宋含笑?”
很好,不知什么事又踩到他的尾巴,“含笑”就地变成“宋含笑”。
“嗯。”她自鼻腔里应一声。
“出去,我在打电话!”声音里隐有雷霆。
含笑惊诧,是电话那头的人惹到他还是自己闯的祸?看起来他的尾巴被踩得不轻耶。挥拳作了个“扁”的动作后,她退出房间。关门的刹那,懊恼:好奇心重就不应该出来呀,反正他也看不见。想到这儿又骂自己脑子被门夹了,有那闲功夫过问他的秘密,倒不如倚栏看花草树木在春风春雨中摇曳生绿。
她在过道上自得其乐地接雨水玩,没接几滴,安子辰开门,面容平和了不少,他用知道她就在边上的口吻说:“我要回公司去一趟。”
“哦,那就拿钥匙走吧。”含笑寻思在车上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