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也,只有梁也。
管不上这是在火车站站前,那么多人正在经过,杨今伸手索求一个拥抱。
“梁也……”
但梁也却伸手止住他的动作,从斜挎包里掏出一条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
“又不戴围巾。”
围巾似乎是崭新的,上边没有太浓重的烟草味,面料也很细腻,跟之前梁也那条糙糙的质感大相径庭。
还没研究清楚,他就被梁也一把拥进怀里。杨今靠在梁也怀里,眼镜又磕在他胸前,疼,可是他忘了,梁也也忘了。
零下的气温,纷飞的大雪,空旷无遮蔽的站前广场,可是为什么比南方温暖这么多。
“去那么久,一条围巾都织完了。”梁也抱怨道。
杨今呼吸一滞,抬头问:“你……你织的吗?”
“是啊,好学生。”梁也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脸,“以后不许再敞着脖子了,听到没?”
杨今又靠回梁也怀里,回答:“不敞了,再也不敞了。”
“你爸爸有没有为难你?”梁也问。
“没有。”杨今下意识答,又把脑袋往他怀里埋得更深,“先不要说他了,你抱抱我,抱抱我。”
然后他就听到梁也低低笑了两声,问:“不是正在抱吗?”
杨今不说话了。
风雪落在他们身上,好像一席棉被将他们盖在一起,盖在哈尔滨。杨今抱紧梁也,他想,这么好的哈尔滨,他一定要留下来。
许久之后,梁也拍拍他,“起来了,外边这么冷,你还要抱多久啊祖宗?”
杨今不情愿地离开梁也的怀抱。正好几个路人经过,杨今看到他们的眼神不甚友好。刚才他在梁也的怀里看不见别人,梁也就这样自己默默承受吗?
这么好的梁也。这么好,这么好。
大雪天不宜骑车,并肩与梁也走在路上,杨今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这个点回来啊?”
梁也反问他:“你去了多久你知道吗?”
“三周。”他当然知道,他每天都掰着指头过来的。
“三周。”梁也重复,“第一周我在店里等,第二周我上你家楼下等,第三周我就来火车站等,我想着,总有一个地方、总有一天,我能等到你。真等不到,我就去澳门找你。”
杨今走不动路了。
梁也回头,伸手揽过他的肩,带着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