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绍涛,你……”虽然听不太清,但我知道张雪在叫我,艰难地从一堆花花绿绿的尚未发育成熟的女生里看到了她。
她冲我比划着什么,样子好像很着急,还有向我这边游过来的意思。我向前蹭了蹭,但是没听清。再蹭蹭,还是没理解她的意思。她更着急了,手势愈来愈大。我也着急了,一个踩空,就掉进了那口大锅里,但我绝对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饺子———将另一个没有完全发育的女孩儿砸个正着。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哪个不会游泳的掉水里之后手不瞎胡噜的?
我呛了几口水之后就死死的抱住那个女孩儿,挣扎了老半天,我被几个人架着上了岸。
“谁家小孩呀?出来也没个大人领着。”
我愣在那儿半天回不过神来。
张雪她们赶紧跑了过来。
看见她的时候我嘴里吐出一句未经思考的话来:“你刚才那么着急因为什么呀?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之后张雪也说了一句话,就这一句,让我恨不能重新跳进泳池里不出来。她说刚才看见我在泳池边儿上溜达有点危险,想让我往后站点……
这事还没完,从水里又钻出一个女孩儿跑到我边儿上问: “你没事吧?”
不认识,但我还是答道:“没事了!”
她笑了笑,然后问我叫什么?
张雪脸一沉不让我说,转而问她想干吗。强子平时特听张雪话,于是也过来阻止我:“冯绍涛,别说你名字。”
我踢了他一脚。
“你叫冯绍涛?明儿还来吗?我教你游泳……”听了这句我更加云里雾里的了。
“我们来不来你管不着!”张雪说完这句拉起我就走,强子和李菁她们也跟着出来了。
第二章 稀里湖涂上高中
稀里湖涂上高中(2)
回家的路上我们找了个地方吃东西,强子一个劲儿和李菁那儿套近乎,只时不时和我搭几句话。张雪也不知为什么不想搭理我。吃羊肉串的时候,她突然丢过来一句话:
“刚才爽吗?”
“爽?差点没把我淹死!”
刚说完,她就飞起一脚把我的椅子踹横了过来。那时候虽然我瘦,但个高呀。那姑奶奶大概吃奶都没用过这么大的劲儿。
被莫明其妙地踹一脚搁谁谁不急呀,我“豁”一声的站了起来,还没说话,她又照我肚子补了一脚,然后一脸委屈状地推着自行车跑开了,我则捂着肚子在地上蹲了半天。
“我要是你,我就实话实说!”李菁笑嘻嘻地看着我。
“说……说什么呀我!”我呲着牙被强子扶起来。
“又亲又摸的还不爽?”强子一脸的羡慕。
随后,强子和李菁他们七嘴八舌的重组了我落水时的画面:我刚一掉水里张雪就急了,玩儿命地往我这边儿扑腾水。等她看见我在水里的动作之后就气得不划了———我一把搂住身边的女孩儿双手还使劲儿的瞎摸(他们原话,我此后几年的时间都要跟他们解释那是求生的本能,没别的意思),头还不闲着使劲儿往人脸上贴。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整个儿把我说成了一流氓。
李菁一边叨着根羊肉串签子剔牙,一边道出了点睛的一句,她说之所以张雪踹了我两脚,是因为最后和我说话的那女孩儿就是被我又亲又摸的受害者,而我刚才还装不知道!我一听就觉得冤死了,我是真不知道呀。
打这儿以后,张雪到高中军训前都没理过我,那段日子我满脑子都是她看见我装没看见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我还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几乎就足不出院的在张雪面前改造。
强子终于确定在一所职高学中餐了,本来以为是他觉得这专业适合自己。不想他却说因为这学校离我和张雪的学校很近,感动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等知道李菁在那所职高学导游的时候我感觉白流了,好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还有的是。
他决定学这专业的时候他爸妈还跟他急过,我们好几家人都一块儿劝。最奇怪的是他爸妈冷静下来之后,也找不出不希望他选这专业的原因。最后归结是这小子平时太皮了,家长会在他自己做出某个决定之后习惯性地一顿暴打。
高中报到之后就是军训,总共两个礼拜。最先体会到的是男女生的不同待遇。我们军训那地方是个军校,男生宿舍只有3间,却一共有100来号人。据说是因为来军训的人多,没地住了,只得在平时训练的地方临时搭了床。呵呵,那段日子光因为鼻炎我就请了两次病假。而女生却是8人一间的标准宿舍,更有无聊者趁着晚上没事的时候折点玩艺儿,贴墙上之后再喷上点香水什么的。有一次给她们发苹果的时候我去过那里,一进门,扑鼻的香气险些让已经有点适应“男人味”的我晕过去。
训练也是男女有别,漂亮的女生不想练了往那儿一歪装中暑,然后就坐在树底下那儿说说笑笑,教官不许,她们就哭,弄得教官脸都红了。我觉得她们哭的那劲头比打了鸡血还精神呢!
而长的有点对不起群众的呢,就只能来真的了,不光得歪还得歪在地上,这时候,教官就会找两个男生把她搀回宿舍。这么一来,那俩男生也能蹭点时间休息。
这里有值得小书一笔的地方,那天下午,喘出的气都烫嘴唇。踢正步的时候,我们感觉地面颤动了一下,确定不是因为太热而产生幻觉之后,有俩反应快的小个子已经在教官的示意下跑向了女生那里,另几个还想有动作的被喝止住了:
“做啥?做啥?好好训练!”
“没啥!没啥!好好训练!”虽然没来多久,但服从命令却是一踏入这里就自然形成的习惯。
两分多钟后,那俩人一脸死里逃生的表情跑回来,向教官报告:那边儿让派俩大个过去。我和一个叫尹鑫的人担负起这项使命。有一个回来的小声向我提醒:“别闪着腰,一会儿!”
尹鑫,此君长相老成,只有一脸的青春痘提示别人他是一个精力旺盛的高中生。
我一直认为他是偏执狂,对此他辨解说是认真,我却从不认同———因为我没想过暗杀克林顿。
开始我还纳闷那小个儿的话,等到那一看,只感到后背发凉,差些先晕过去。那边的教官意味深长地道:“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
晕倒的那女生以后在高中时的外号叫泰山,明白了吧。
最可怕的是她真的晕过去了,没有一点儿知觉。所以我俩也得真抬,我当时恍恍忽忽的觉得自己就是那移山的愚公。
等把那主儿弄到了宿舍,尹鑫也倒在了地上。打那天起,泰山每每面对他的时候总会面颊绯红。尹鑫这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说:“冯绍涛那天也出了不少力。”
你大爷的,就这么把我卖了?他说他的,反正我是死也不承认那天送过她。
再来唠唠吃饭。军训的时候饭前吊几声嗓子谁都知道,可我们还得比着喊号。哪班声音大哪班先吃,为了能最先开吃,女生个个不遗余力地高分贝尖叫,让我想起《饿狼传说》这首歌,哪点也看不出来人家在训练中是弱者。
吃过什么记不住了,但偶尔出现的小强和小蝇让我形成了一快二夹三观察的用餐习惯,好长时间没改过来。
说到吃,就不能不提背着老师偷买零食这回事。我们住的宿舍后面有一个小卖部,在摸清了其营业时间之后,每到傍晚,我们就会成蚂蚁搬家之势一点点儿地储备,买的时候还都得藏在身上以防老师的突然出现(老师不让我们买零食,没有原因,就是不让),就跟做贼似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张雪这笨蛋居然买一次就被老师擒一次,离开的时候老师退给她两大兜子,回来的路上差点没把我撑死。
她不敢跟老师龇毛,于是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