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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她叫什么,知道吗?”

“陈菲。”

“陈菲……”我嘀咕了一句。

第二章 稀里湖涂上高中

稀里湖涂上高中(6)

就为这么点事,张雪后半个暑假发动所有朋友孤立我。可怜我一身冤情无人见,老天爷也不下点六月雪什么的。郁闷至极之中迎来了开学。

我被分在理科2班,班主任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中年胖子。看着周围一大帮子大号四眼,我很迷茫。我发现自己不该来这里,我是懒人,我不善于运用逻辑去思考问题,况且,我有没有逻辑还是个未知数。

正巧;“绝顶”随口说了一句:“如果有后悔选择理科的人,请马上搬起桌子转班。不然,就请各位在以后的两年里拼尽全力地学习。”

他说这话就是想刺激一下眼前的我们。潜台词是:以后的日子我说了算,是你们选择了我,与人无怨。

而这句话对我来说就是———你同意我转班了。于是,我慢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冲老师摆出多谢放行的笑容,老师没做出任何反应,估计是没想到出这么一主儿。一看他没说话,我迅速地收拾起书包,把凳子反扣在桌子上,搬起全部家当向门口走去。老师看明白了我要做什么,马上制止:

“你干什么?”

“您说能转班呀!”我解释。

“我就那么一说。”

“我这人认真。”

“那得有主任同意。”

“我回头跟主任说。我先过去,您接着讲,不用找人帮我,我自己能行!”我心道:等我去了文科班之后,几头牛也甭想给我拉出来。

二哥儿正在给文1班讲话的时候,突然;“咚”一声,发现门被一只屁股撞开了。然后就看见我跟随搬家似的踱了进来。她张着大嘴看着我,一脸的“大哥,你别玩儿我呀”!不等她把嘴巴合上,我就用极富感情的语调大声道:“组织,我来了!”如果不是手都占着,我非冲过去拥抱她不可,还得是慢镜头飞奔过去那种。

本以为她会一把拉住我的手,同样激动的来句:“来了就好,欢迎呀!”

谁知道,她只是问我:“你来干吗?”让我的心这个冷呀。

“我来上课,我不学理了!”

“噢,你先去后头坐,回头我跟主任说说。”真仗义,感动得我眼泪差点下来。没等我感谢呢,她又说:“再让张雪跟你妈说说,你别被打死就好!”

我妈得知这事之后,气的直哆嗦。我爸抽了两支烟后,对我妈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这事涛涛做的没错。他的路他自己走。”

说得我云里雾里的,但我却背下了这句话。过了好久我才从舅舅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虽然有点俗,但是依旧让我感动了一把。

我爸妈上初二的时候,学校里的大部分老师不是去了牛棚,就是被迫放下教鞭拿起了扫帚。那时候,我爸也是个红卫兵,还在宣传队里拉小提琴,白天拉晚上拉,就盼着哪天能给毛主席拉上一段。

那时候的学生,造反———他们的本职工作;打人———他们的专业;背红宝书———他们的作业。也不知道那时候人怎么就那么简单,一心只想着如何将“伟大的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其余的一概不闻不问。

什么?你问吃饭怎么办,呵呵,说出来吓人。

那会儿的红卫兵坐火车吃饭什么的都不用花钱,那叫革命大串连。

我大爷曾经带着20多口子去广州住了一个多月,没带一分钱。

造反派的“司令”,按照现在的职称看,有点像流氓团伙的头子。可那时候,人家连警察都敢K,比现在的流氓牛逼多了。我爸那时候隶属于北京市朝阳区XX街XX胡同“一片红”司令部,任宣传部长一职,兼任小提琴手,兼领唱,兼独唱。噢,还兼着指挥。

在造居委会反的时候,他们的司令用皮带沾了水,玩儿命似的抽自己的爹妈。我爸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在那次批斗会之后和他发生了口角,那“司令”一口一个革命无罪,一口一个造反有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个混蛋。

“可那也是你爸你妈!”我爸吼道。

“我早就和他们划清界线了。现在的革命形势一片大好,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爸妈怎么了,你爸妈要是右派也得批斗!”

我爸一看说是没用了,就动起手来,打掉了那孙子一颗门牙。这人也住在我们胡同里,我见过,到现在说话嘴还漏风呢。现在的境况相当凄凉,家里的亲人没一个搭理他的。

事一出,我爸就被塞进了学校后边关押老师们写检讨的地方,罪名“意图破害一片红司令部总司令、破坏学校革命的大好形势”。还好只是学校,不然我爸不成反革命呀,得亏文化大革命结束了,否则我一出生就得先挨斗。

在那里,我爸结识了一个教数学的老师,被打得跟个卖猪肉的似的。我爸偷偷地拿点药给他上了,还经常想办法给他弄点好吃的,尽管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这人除了知识没别的可以给我爸,于是就趁着没人的时候,给我爸补起了课,同时告诉了他一条真理:学遍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没过多久,我妈她老人家领着她的“敢死队”抄了那 “司令”的窝,抢出了我爸。顺便说一句,我妈以前是那儿的副司令,为了我爸,她真的造反了。

可师出得有名呀,她给那司令的罪名更为牛逼:“没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将可挽救的同志推向敌方,实属对伟大的文化大革命的不负责任。”看见没,这么多字,搁现在,毙丫两回都有富裕。

此后,我爸摘下红箍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发奋,发誓要上高中去学那个能让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数理化。没想到,不但因为家庭成份没上成,还被弄到农村里呆了几年(还好是北京的郊区,要不然,有我没我还得俩说呢)。为这个,我爸不知道哭过多少回。

终于,该结束的都结束了。我爸也和我妈结婚了。俩人刚领了证,我妈就郑重向我爸宣布:“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上高中,一定学好数理化,一定上大学。”(一件关系到我人生的大事居然还没和我商量商量就决定了。这事办的忒不地道了吧。)

让俩人没想到的是,一没溜神生出来我这么个东西,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我爸说我随我妈,我妈说我像我爸。总之,在强大的现实面前俩人屈服了,很有默契地选择了忘记那件事和那句话。谁想到,我竟然一路稀里糊涂的上了高中。

至此,就算告一段落,我正式从文了。

而张雪也给了我机会“赎罪”,那天,她一口气喝掉半罐可乐,然后逼着我喝掉剩下的一半。我问倒杯子里行吗?她说:“也行,不过一会儿你得把空罐给我吃了。”

“那算了,你有肝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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