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丽,就是跳楼那位。此时她已经有点清醒了,并挣扎着坐了起来;“我没事,北京的地比我们那边的炕还软呢!”
“我肚子当然比你们炕软了,你差点没把我压死!”老四插了一句话。
不料招来一顿臭骂。骂人的就是刚才哭了的女孩儿:“有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你们北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然后就是我们听不懂的一些带有明显地方特色的脏话。
有水平,一句话伤害了在场的所有男生。我急了,说:“你们有病呀!她从楼上跳下来还是我们送到医院的呢!”
孙秀丽清秀的脸庞划出一道泪痕,说:“谢谢你们了!”然后对骂人的女孩儿说:“李梅,是他们把我送到这儿来的。”
李梅小眼一瞪,问:“谁把她抱来的。”那架式颇有些“不说都得死”的意思。于是老大他们一齐向我伸出食指。
仗义!太他妈仗义了。
第四章 二加一不等三
二加一不等于三(18)
“走吧!”
“不行,你得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瞅瞅我这一身的土。”
我又回到了刚才看到张雪的地方等陈菲。20分钟之前,站在这里的我还意气风发,现在,我像条受了伤的流浪狗一样在门口四处徘徊,找不到一处可以让我踏踏实实站一会儿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陈菲才又出现在我面前。
淡紫色的衬衫配一条浅色牛仔裙,让我差点以为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而眼前这个人才是张雪。
“看什么呢?傻样儿!”陈菲走到我身边,身上散着淡淡的香气。
“对了,您想看什么手机?”我问了一句。
陈菲愣了一下,说:“手机?”
“是呀!”
“噢,我想看……”她思考了一下,突然盯住我手里的T20说:“就这个,爱立信的这款!”
甭当我是傻子,谁看不出来呀;“你要是没想看手机就算了。”
“谁说的,我就是想买这款!”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向校门外走。
路上碰上了一位张雪宿舍的同学,看了我一眼说:“今天怎么了,刚才我就觉得奇怪呢,帅哥美女换伴儿玩儿了?还真潇洒。”
我装作没听见,心里却很清楚,刚才她看见了张雪和祁宇,现在又看见我和陈菲了,感觉是有点不太对劲儿。
能一样吗?人家那俩拿我他妈当猴耍了,而我呢,这不自己逗自己玩儿的吗?
一路上,陈菲争取到不少的回头率,而我则遭了不少男性的白眼。
陈菲比张雪会打扮,而且人家用的全是CD、香奈尔什么的,一分钱一分货这句话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进了手机店,我找到卖给我手机的那女孩儿,说退货的事。
人还是那个人,脸色却不一样了。我感觉自己一下从三天前的上帝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
“你这手机退不了!”
“为什么呀!”
她转身去写什么了。等了一分钟,打着哈欠头也不抬的说:“没毛病不能退!”
“可我还没用过呢!”
“那是你的事了,我没不让你用,如果有问题我们才换,你还得去维修中心开证明。”
“你怎么说话呢!”我把手机往柜台一放,提高了声音。
陈菲按了按我的手让我听她说,我下意识的往回一躲。
陈菲冲我笑了笑,说她要了,然后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把SIM卡拆了下来,装在了T20上。
卖手机的不耐烦了,说:“别在这儿试!”
“就打一个电话,一会儿就走,谢谢您了!”陈菲说。
说得很礼貌,那售货员撇撇嘴走开了。
装电池,开机。她拨打了手机店里标的大大的服务电话,说:“你好,我要投诉!”然后报上了那售货员的工牌号。
高!实在是高呀!
那卖手机的顿时就发软了,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出了手机店,陈菲去ATM机里提了一千二百块钱交到我手里。
“你不是有手机吗?干吗还要这台呀!”我问。
“那怎么了,我那款有点过时了,也应该换换了。”拷,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沉默了一分钟,陈菲问我这手机是不是打算给张雪的,我没心情多说话,就应了一个“是”。
“现在退了?”她问。我还是给她一个“是”。她又追问,是不是我打工挣的钱,我再给了她一个“是”。
“也就是说,这些钱是你攒下来准备给张雪花的,但是现在又不给她花了?”
“是!”
“现在这些钱又到你手里了,能请我吃饭吗?就用你打工挣的这些钱。”陈菲仰着头看着天空,没有直视我,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请不请随我的便,手却指着我刚刚鼓起来的钱包。
没什么不行,反正一会儿我肯定要去醉一场,我不打算叫老大他们陪我,我不想表演我的失恋。但一个人喝又实在太没意思,有个人陪也没什么不好,再者陈菲帮我买下了手机,谢谢人家也是应该的。
“贵的地方不行,不让我喝酒不行,不让我抽烟不行!”我说得相当理直气壮,毕竟是我请客。
“贵的地方不去,让你喝酒,让你抽烟,行了吧!”陈菲说的跟哄孩子似的。
找了家离学校挺远的小饭店,这样遇不到熟人,可以省去不少麻烦。陈菲提议打车,我执意腿儿着去,陈菲很听话的收回了那只刚刚伸出去的胳膊。
这次我走在前面,她跟着,像是两个走同一条路的陌生人,没有任何交流。
一落座,陈菲就问我喝什么酒?
我反问她要喝什么。
“你要喝啤酒,我就喝可乐,你要喝白酒,我就喝啤酒。反正,我得比你喝的轻一点儿。”陈菲笑得很甜,老小说的没错,很像陈慧琳。
真没出息!我暗骂自己,因为又想到了张雪。
每次就我们俩人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喝什么她就喝什么,我喝一杯啤酒,她也会跟着来一大口,这样,我得顾着她,就不会喝多了。
我要了一瓶二锅头,给她要了一听可乐。
“不让我喝啤酒?是在管着我吗?”
“一会儿我醉了得有人扶我呀!”
倒了一杯酒,我来了一大口,呛的嗓子眼生疼,但比起心脏剁掉一块肉的感觉不算什么。我没有任何表情的又喝了一口。
这时,陈菲的手机响了,饭店里太吵,她出去接。
我没有带烟的习惯———张雪不许。我找服务员要了一盒中南海。
叨上烟的时候,才发现服务员没有给我打火机,正准备起身要打火机的时候,面前多了一支ZIPPO,打着的。
着火点上烟,我敲了敲对方的手指以示感谢。
一抬头,陈菲正端着ZIPPO看着我。
第四章 二加一不等三
二加一不等于三(19)
“你也抽烟?”我抽了一口,让空气混着尼古丁绕过心脏,感觉好点了。
陈菲合上ZIPPO坐回了我对面。
“这是别人送我爸的;他不愿意用;我就拿来玩儿了。平时用来点个蜡烛什么的,或者烧点别人给我的情书”
“人家给你的情书你烧什么?”
“多的没地儿搁了,只能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