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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爷好,奴家这厢有礼了。”花月如风情万种地笑着行礼,便转身对花想想道,“去把诗诗姑娘叫过来伺候。”
说着,花月如又看向文帝,“文爷,诗诗姑娘可是西楼的花魁,文爷第一次来,奴家……”
文帝眉宇间全是不耐烦,淡声打断,“不必了,听说你这里有一名女子善琴,名落西,叫她过来伺候。”
花月如闻言,脸色瞬间微变,虽然极快,然文帝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自然抓住了,顿时眼色更沉,单那目光便威慑得花月如不敢拒绝。
花月如心肝儿也紧了紧,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文爷来得不巧……”
“文爷要见的人,没有巧不巧。”文帝身后,复泽冷声警醒,“限你一刻钟之内请落西姑娘出来为文爷弹奏,若是连个满意的人也找不到,你这西楼这么多人活着也是白活!”
花月如浑身一凛,脸上的笑几乎破开。
然她毕竟纵横多年,旋即便稳住了心神,笑着为三人让开一条道,“满意,一定让几位爷满意。想想,带几位爷先去阿房宫歇息片刻。”
阿房宫正是西楼最好的房间。
花想想见花月如这般安排,心中也有些了悟,小心翼翼带了人离开。
花月如没有跟着去,她在场中笑着招呼了两声,便迅速到了后院,找到岚淡,凝声道,“大事不好,皇帝来了。”
岚淡一凛,当即道,“立刻飞鸽传书给爷。”
花月如凝重地摇头,“不行,来者不善,他只给一刻钟的时间,这时通知爷,先不说他能否赶得及过来,便是他能否得到消息也难说。”
“此话怎讲?”
“爷今早离开时让我准备,午后会过来接走沉醉。爷素来言出必行,可到现在却连个消息也没有,而这个时候皇帝却来了。”花月如说着,眼色越来越沉重,叹道,“恐怕大事不妙,应是沉醉在这里的消息被泄露,爷被软禁了起来。文帝过来,又指明要听沉醉弹琴……”
岚淡思虑一番,心底顿沉,“怕不止弹琴这么简单。爷被软禁,文帝有备而来,怎可能仅仅是为听她弹琴?只怕听琴是假,下杀手是真。”
花月如脸色顿变,“不行,我们奉命保护沉醉,爷如今不在,我们绝对不能将她交出去,让她陷身险境。”
“这是自然。”
岚淡话刚落,花想想却忽然着急慌慌跑过来,“如姐,如姐,大事不好了。”
花月如心头一跳,当即就生了不好的预感,忙转身去问,“什么事?”
花想想气喘吁吁,“那位文爷,他他让我转告你,西楼外面已经围满了禁军,若是一刻钟之内他见不到落西,便火烧西楼,绝对不让西楼的人留一个在世上。”
……
“公公,现在什么时候了?”
怀陌坐在案前挥动软毫,一面淡声问。
薄秦看了看天色,道,“丞相大人,亥时三刻了。”
怀陌执笔的手几不可察一僵,顿了顿,而后又挥动自如。只道,“亥时三刻,正是皇上就寝的时间。”
“丞相大人有心。”
怀陌将笔停下,放回笔架,缓缓看向薄秦,“皇上今日既无暇见怀陌,怀陌可否明日再进宫恭候?”
“丞相大人恕罪,皇上只说了请丞相大人等候,别的再无旨意,老奴不敢自作主张。丞相大人不如今晚就在此处安歇?公主那里,老奴自会派人前去禀报说明。”
“不必了。”怀陌说着,已经起身,往外走去,一面淡声道,“皇宫大内,不是怀陌住得起的地方,怀陌高攀不起,这便回去,明日一早再来候着。”
薄秦极快闪身,拦住怀陌去路。
怀陌神色淡极。
薄秦恭声道,“请丞相大人安置。”他虽恭敬,然那目光坚定。
怀陌看了看外面的天,一片漆黑。
长门宫是冷宫,这里平日里连个打扫的宫娥也少见,自然不若其他宫里灯火透亮。今晚云层厚,也不见月亮,所以从这里看出去,外面是彻底的黑尽。
怀陌却知道,外面守了不少的人,至少不下五十个,个个戒备,严正以待的气息便不同,即使在黑暗里也感觉得出来。
怀陌缓缓看向薄秦,“请公公通传,怀陌求见皇上。”
“丞相大人既知皇上已经安置,何苦为难老奴?”
怀陌淡道,“日前皇上交给怀陌想的法子,怀陌已经想好,方才也将具体对策筹划好了。”
怀陌说着,目光落在身后的桌案上,那上面摊开的正是他方才凝神写的一页纸。
“事情紧急,相信皇上不会怪罪,若有怪罪,怀陌一人承担。”怀陌态度坚决,说罢,也不待薄秦反应,便绕道离开。
薄秦再次将怀陌拦住。
怀陌眸色顿深,眉目之间已见戾气。
薄秦轻叹,“丞相大人素来睿智,想必心中早已知悉,何苦揣着明白装糊涂?”
怀陌脸色猛地一白,先前不过只是怀疑,毕竟没有证实……“皇上出宫了是不是?”
“是。”
“他去了哪里?”嗓音,早已在他自己也不曾察觉时发了颤。
“西楼。”
薄秦话落,只觉眼前乍然一道凌厉掌风袭来,他下意识一闪,怀陌已经越过他飞身离开。
213 沉醉若有事,你看我遵不遵他的旨?
然而,他即使能眨眼越过薄秦,也越不过外面严正以待的禁军。残颚疈午那些人原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拖住了他,薄秦随后赶至,从后扣住怀陌的肩。
“丞相,皇上有旨,你敢抗旨不遵?”
怀陌闪开薄秦,同时一个掌风扫开,围住他最近的二十余人当即倒地。
怀陌冷笑,“沉醉若是有事,你看我还遵不遵他的旨?”
“丞相莫要执迷不悟,皇上也是为了你好。遽”
“谁都可以,唯有他,没有资格讲为我好这三个字!”
迎面,薄秦闻言,脸色僵了一僵,随即,双目冷下,再不容情,对周围禁军冷道,“拦住丞相,放走了他,你们全部都得死!”
这些禁军原本就是精挑细选而出,来这里之前也得到了命令,这时薄秦再说一遍,既是提醒,更是说给怀陌听的辊。
禁军严正以待,个个手持兵器,将怀陌团团围住。
薄秦又沉声对怀陌警告,“丞相,你说这话,可知会伤透了皇上的心?”
怀陌眉目间一派冷肃,“他也有心?也配伤心?”
薄秦大怒,“你真是冥顽不灵!”
话落,便对五十名禁军下令,禁军当即一涌而上。
怀陌冷笑一声,“既然早晚都得死,不若我送你们一程!”
话落,他一手夺过近前一名侍卫的剑,随即旋身而起,手中长剑跟着凌厉划过天际,顿时生起强烈的剑气射开。
五十名精兵脖颈间当即血液迸溅……
空气凝了凝,随后,肉体倒在地上的声音沉闷、整齐。
怀陌出手又快又狠,他眼中甚至没有半点杀气,他只是在赶时间,赶着,就这么眨眼的时间里杀死了整整五十名精兵!
不,甚至没有眨眼,他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随即,他扔了手中的剑,足尖点地,就要飞身离开。
薄秦于一旁静静看着,此时方才出手,去抓怀陌。
怀陌冷笑一声回身,薄秦手中忽地洒出一包粉末,正洒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