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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请四爷跟我一块走吧!”

聂四摇摇头,开怀道:“你知不知道,拾儿有一个他自觉羞愧到说出来就无脸见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只有聂家人与他未来的妻子才能知道。”

“秘密?”

众人竖起耳朵偷听,就连西门笑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宫万秋。

“当然,我不会问你秘密是什么。”见宫万秋暗松口气,聂四笑:“我只想再问一次,你家小姐看中的是谁?”

“聂拾儿。”

“聂什么?”

宫万秋微觉下对劲,却不知不对劲处在哪儿,只得小心翼翼道:“聂拾儿。”

“啪”的一声,聂四合上扇,微笑:“请恕我失礼,我恐怕没法喝拾儿的喜酒了。”

宫万秋早有预备,一见聂四拒绝,立刻出手擒拿。他一出手,身后就有人喊:“小心!”

他一回头,暗叫不妙。那出手相助的人竟然是西门笑……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人群一哄退散到老远的地方,聂四也跟着退了几步,退出打斗的圈子之外。

“爷,出了什么事?”刚去解手的随身护卫大武无声无息出现在聂四身后。

“一点小事,拾儿这小子在外头招惹女人,人家寻上门,他活该。”视线不离场中缠斗的身影。

“十二少?”大武极为惊异,尤其见自己的主子笑得挺高兴的。他本以为十二少若有意中人,四爷应该不会这么……狂喜,好似随时可以跳上马前去喝喜酒!

聂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咬字清晰地说:“是拾儿,不是十二。我说话这么不清不楚吗?”

“原来是拾儿少爷啊……”难怪四爷心情愉悦。当然,这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聂家十二名兄弟身边,撇开十二少,其余的都有一个护卫。而他,就是四爷的护卫,看了很多事,心里都很明白,只是不能说,也不敢说。

“大武,你说谁会赢?”

大武注意场于打斗的两人一会儿,肯定地说:“西门大爷的功夫不弱。”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拾儿这混蛋,在外头惹了事,要在老家的哥哥们为他善后。”聂四叹道。

记得几年前,拾儿自知自己性子直率,易遭“横祸”,所以跟他提起,有朝一日,若有人能说出他的秘密,那么那人必定他自己心甘情愿要的老婆;如果不是,那么就得请他们这些老哥哥去救人了!

当时,他以为是拾儿自恋又爱胡吹大气,没料到竟然在此时真派上用场了。

大武忽叫:“西门笑,他要阴,小心!”疾步奔向西门笑,来不及接下毒镖,便直接以肉体挡镖。

既然西门笑是为四爷而出手,由他来挡镖再理所当然不过!

接下来的七十五天,南京城最新茶余饭后的两个话题就是——从此以后,西门家在聂家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聂家拾儿有个非常可耻的秘密,只能让妻子知道。通常一个男人得让老婆知道,别人不能知道的可耻只有一个,那就是——聂拾儿不能人道了。

远方的聂拾儿,依旧不知他的名声被南京城的百姓毁得一干二净了,而且荣登南京城公认最具真实性的一项“闲言闲语”。

其它城镇。

“老顺发信局”——天一亮,信局的某间宿舍里,一名信役眼一张,伸了懒腰俐落跳下床的同时,拉来一条白布以及外衣。

没一会儿,这人就穿戴妥当,将长发束起,走到脸盆前梳洗。

铜镜里的脸儿有点蜜色,黑眉细而眼大,唇淡而算不上优美。这人才在擦脸,外头已有敲门声。

“阿庭,起来了吗?”门外,喊道。

“起来了,起来了!”屋内的人,很快地开门。“高大哥,麻烦你叫我了。你的腿还好吧?”

高朗少拄着拐杖,笑道:“大夫说,我这副模样好歹也得要七、八天才能行走。多亏你接下我的工作,等你回来,我一定好好请你吃一顿,聊表谢意!”

“那倒不用了,好兄弟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阿庭爽朗笑道,一见高朗少只手遮眼,好像日头很毒似的。“高大哥,怎么啦?”

“……没,没什么,大概是我没睡好,才有点头晕目眩的。”他支支吾吾道,不敢直视阿庭。他怎能说,每回这小子一咧嘴笑时,好像充满万丈光芒似的,整张蜜脸亮到差点刺伤他的眼,害他每每错觉这小子生得沉鱼落雁似的。明明,是个男的。

“那你还是快回去补眠吧。我要去送货物跟信了……我记得,这次是喜逢镇吧?”

高朗少抬超眼,一看他又一脸开朗的笑,不由得低声建议:“阿庭,你有没有考虑……稍微不要笑得这么地开心?至少,在你还不想成亲,娶一堆老婆回家之前,别笑得这么地令人垂涎啊……”

第1章

我最最信赖、最最看重的挺之小弟,一连写了两封信,不知你有没有甚感惊讶?

我在百忙之中写信,并非有所图,而是近日想你这个小老弟想得紧,即使,你我根本未曾谋面。

呵,我还记得那一年我们是如何相识的,就在……算了,遥想当年是老头子才会干的事。言归正传,咱俩虽然没有看过彼此的容貌,也没面对面地说过一句话,更算不上是生死之交——至少,当我有难时,我不奢求你如天神下凡般出现在我面前,而我也还不到为你两肋插刀的地步。可是,挺之小老弟,信还是要写的,你可不要无聊发闷时才给老哥哥我写封信,那很没义气的,你懂不懂?

所以,快快来信!速速来信!

就算你在大病,就算你在上茅厕,就算你在妓院嫖妓,你也快点写信来!我知道你穷,买不起纸,你就直接在我书信反面写,我写了几张,你就得写满它,以示公平。

对,现在我还在喜逢镇东南街宫家大宅里,别怀疑,这地址跟你上回写来的一模一样,我还没走!

你一定很怀疑,为什么一向云游四海、浪迹天涯的我,这回在宫宅住了这么久?不是我乐不思蜀,而是盛情难却啊!

我知道你一辈子就守着那间小小的“杨柳信局”,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无法理解生死之交的真义。

为兄我,广结善缘,天下间处处是我生死之交,人人一见我就抱着大腿不放,求我小住几天……唉,我一向随和又不懂拒绝人,天天山珍海味,顿顿鲍鱼龙虾,吃得我都生腻了!

闲话少说,眼下我只怕还会在宫家多住一阵,你没空也得来信,最好天天写,不然我一定掀了杨柳信局的屋顶,让你连工作也没得做!

拾儿于百忙中留笔

“好像不够狠……改成‘我先轰了杨柳信局,再在信局前泼洒狗粪,让人天天不敢进去,你们一笔生意也做不成’……嗯,这样写,不知会不会被这小子发现我阴险低俗的一面?”伏案就笔,聂拾儿哀怨地塞了口酱菜,抱怨道:“我天天写信给你这混小子,你十天半个月才寄个一封来,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啊!”

准是酱菜又碱又酸,才会让他的性子遽变,变得小器又刻薄。可恶的四哥,要他救命,竟然寄酱菜来!以为他蹲苦牢没菜配吗?

门开了,他连头也没有抬起,终于下定决心宁愿毁坏自己向来良好的形象,也要逼这小子写信来。

他虽没跟挺之见过面,但他一向观察入微,从挺之的来信里,发现这小子极为守旧,如果不是确定他年纪与自己相仿,还真要以为与他通信的是一个小老头子呢。

“就不信你不写信来。”阴笑两声,舌尖舔上封口一回,小心封住信封。鼻间闻到面香……嗯,他猜是珍珠鸡丝面,果然是天天山珍海味啊,呜。

“你去寄信,马上寄,别要我抓到你偷懒,你家小姐要看信……你先骂她几句再给她,知不知道!”

纤纤素手接过。他的头还是没抬起,打算再伏案写上几封,忽然桌前冷冷的女声响起:“你要骂我什么?”

哎啊,母老虎来了。聂拾儿恨恨吞下一口酱菜,随即抬脸笑道:“宫小姐,我说说而已。”见她当着他面拆开信,他也没气没恼。反正天天都有人私拆他的信才肯寄出,寄人篱下,没办法嘛。

宫丽清扫过信,抿嘴冷笑:“你跟这叫挺之的男子,交情倒是挺好。天天写信给他,勤快到我以为他跟你有私情呢。”

“嘿,被你猜中了。”聂拾儿笑嘻嘻地:“他跟我,的确有私情。”

“你不像是断袖之癖。”她忍着气道。

“我的确不是啊。”他很兴奋地说道:“你偷看了我的信这么久,难道还看不出挺之这小子是女扮男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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