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陆熠上将。
虞吟方才清晰的思绪忽地卡顿,许是恰巧站在病房前,又或是昨天才同陆熠通过电话,他的大脑凭白多了陆熠的名字。
哨兵是什么味道。
虞吟垂头盯着手指,细瘦的指尖,在走廊刺眼灯光下显露出少许的惨白。阴雨天的光总是无故比平日多层朦胧的晦暗感。
虞吟如此想着,冷冰冰的一道风从后面吹来。
“可以走了。”
冰冷,没有任何情绪,像是死人。
虞吟忽地抬头看去,以往只在玻璃后和屏幕中与他相见的哨兵身穿一身黑,坐在轮椅之上,腿上盖了保温的毛毯,无神的双眸沉寂地扫过长廊,滑过他,没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是陆熠。
陆熠戴了隔音设备,听周围的东西像是隔了一层膜,听不清,也分辨不明了。
他靠在轮椅上,由傅医生推着,苍白虚弱的双手安静地搭在扶手上。通讯器搁置在他的膝盖上方,他沉了声,嘱咐道,“暂时将向导同我隔离。”
他情况尚且不稳定,哪怕应下了虞吟的工作要求,但今天不容出错。
陆熠抿唇,空洞无神的眸又在走廊中扫过,似乎在找什么,又什么都没找到。
“走吧。”
他又说。傅医生应道,准备妥当的医疗团队步伐整齐,在傅医生的带领下,推着陆熠向外走。
虞吟被陆母向后带,带到了正对病房门的办公室内,办公室的门没关,但拉开了他同陆熠的距离。虞吟乖乖站着,视线下意识跟着轮椅滑动的声响转动,直直看着陆熠从他面前的不远处过去。
冰冷的味道短暂地贴过他的鼻尖。
哨兵是雨水的味道。
裹杂着万物,潮湿阴暗地流进无人在意的地面。
明明是从天上而来的雨水。
“小吟,走了。”陆母轻声唤* 道。虞吟回过神,忙不跌说“好、好的”,迈开步伐。办公室的门没了人支撑,在惯性下自动闭合,只留正对的病房门黑洞洞地敞开。
像是棺材破了口。
陆熠很久没外出了。
他的身体和精神状况甚至连在医院的草坪上散步都不被允许。
只是这次扫墓对他来说太过重要,院方再半百拒绝也只能无奈接受,尽可能为陆熠配置最高规格的外出工具,杜绝一切意外的出现。
其中也包括陆熠同虞吟接触可能出现的意外。
过高的匹配度在治疗前期会使得双方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过激性兴奋反应,这些反应会随着哨兵和向导精神状态逐渐健康稳定而逐渐削弱。但眼下,有陆熠的特别嘱咐加持,他和虞吟强制性分别乘坐两辆车前往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