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熠很直白地体会到这个词。
在他以往的世界中,所有的声音可以准确到用词语去形容,每个人都特别但又平平无奇,只有虞吟。
这两个字似乎为他而生,如此贴切,如此切合,如此——软到了他的心尖。
陆熠的喉结上下滚动,微不可查的吞咽声伴随的是陆熠狠狠一扯。他切实用了力,拽丝线的手背一下抵到了他的胸口。
轰隆隆。
如雷震耳的胸口。这现在贴着虞吟的丝线。
这是比肌肤相亲更紧密的接触。不似普通人,需要刺激隐藏在皮毛血肉之中的神经。哨兵和向导的触碰是更为深层的,直击精神和灵魂的,如果有灵魂这种东西的话。
换言之,刺激比普通人的用力接触要翻数倍。
平日中规中矩的治疗,虞吟习惯了还算能够忽略,但眼下他同陆熠之间的氛围本就暧昧不清,被如此扯动——尤其是男人过分地用指尖蹭动丝线。像是拨动琴弦,虞吟敏感脆弱的神经成了乐器,通过他的喉咙发出美妙的乐章。
其实陆熠的触碰并未持续很久,也仅仅是碰碰/蹭/蹭,但虞吟很快就不行了。他软软地,一滩水般伏在男人的膝盖上,嘴里湿热的呼吸和热气打在同样柔软的毯子上,将造价昂贵的绒毛变成一簇簇。他变得有点狼狈不堪,人都没劲了。
虞吟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他迷糊不清地拒绝陆熠过分的动作。
但陆熠是个比他大上几岁的“坏”哨兵。
陆熠看不见,但那双漆黑无声的双眼紧紧盯着虞吟,不想错过一分一秒,喉结上下滚动的频率逐渐频繁,伴随虞吟的呼叫声,陆熠紧闭的嘴角终于难以压抑,慢慢上扬,最终形成一个陌生又势在必得的笑容。
陆熠的指尖来回磨蹭,像一首高昂的乐曲,漫长的前奏过后,终于来到了最为高亢的部分,各色高音此起彼伏,共同将乐曲推向了顶端。
“啊——”
高音处戛然而止。
陆熠动作一停,猛地低头,将那丝线顶端按在了唇上。
这不是现实,但又同现实没什么区别。
属于哨兵嘴唇的湿润,黏腻在顷刻间将虞吟包裹,传递到他全身各处。
溺水。
虞吟似乎跌入了精神世界中的海,他不停地下坠,下坠,下坠,周身的场景由浅转深,终于,他的身体停下了,虞吟颤抖着,慢慢睁开眼。入目不是想象中的漆黑海底,是掩盖在泥沙之间的被覆盖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