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光射来,玉轻尘面色虽平静却隐隐泛着寒气,让宋书瑶心底一惊渐渐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看出宋书瑶眼底的怒意,玉轻尘莞尔一笑,浅淡开口,“父亲身为一国宰相,理应与陛下同心,为大夏百姓多做实事好事。如此添功德的事情,又怎会引起波澜?”
宋书瑶柳眉轻蹙,眼底一片不赞同的神色,望着玉轻尘含笑的脸,却渐渐明白了对方真正的用意。只是,这样的发现并未让宋书瑶心情轻松,反而更添沉重,望向玉轻尘的眸光中多了一抹深色。
“玉轻尘,你……”沐靖一同样因为玉轻尘的这个决定皱起眉头,不明白玉轻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深知自己身份特殊,断不能将这孩子接入沐王府。
同理,湛子慕脸上虽划过一抹诧异,却并未开口反对玉轻尘的提议。
同桌之人,唯有杜明雪心头暗喜,望向玉轻尘的眼底夹带得意之色。
“那就有劳两位小姐了。”唐泽似是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多了一抹感激。
小家伙喝饱后便开始昏昏欲睡,玉轻尘打横抱着他,随对唐泽开口,“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唐大人了。”
语毕,玉轻尘起身,与宋书瑶一同踏出京兆府。
马车内,宋书瑶望着睡着的小家伙,冷声开口,“姐姐想借由这个孩子,断了父亲为你打算的心思吗?”
“哦?父亲对我有何打算?”玉轻尘不搭反问,直射宋书瑶的眸子中含着一丝讥笑。
宋书瑶不甘示弱,与玉轻尘对望,眸底一片冰冷,“姐姐定也知,身为相府嫡长女,必须背负家族责任,婚姻更不是自己所能选择。姐姐打的不正是这个主意么?”
闻言,玉轻尘勾唇一笑,纤细的手指勾出孩子的小胖手把玩,不再开口。
宋书瑶所猜测的只是她此举目的的一小部分,若能皆有这个孩子阻拦宋培臣对自己婚姻的安排,自是最好不过。只是,此举更重要的是引出此事的幕后之人。
今日秦玉楼守备严谨,岂会漏放闲杂人等?那女子虽已死,但能在这么多会武之人眼皮底下踏入秦玉楼门槛,显然是懂武之人。如此又安排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以及那刻字的金手镯,一切的一切看似是偶然,却透着不寻常的味道。
坐等挨打已不是她的风格,如今这一步不过是她反击的开始。
正文 第049章 狡猾狐狸
见玉轻尘决心已定,宋书瑶不再就此事多做评论,宋培臣正值壮年,相府大小事务还轮不到她一个女儿做主,玉轻尘能不能带着孩子踏入相府还另说。
将视线自孩子身上转开,宋书瑶恢复了以往的端庄得体,浅笑着问道:“及笄宴上,那把长刀飞向咱们时,妹妹可真是吓了一跳。既然靖世子将人带去京兆府,姐姐怎么不多呆会,听听戏子的回复?”
“既然靖世子已插手,咱们又何必多此一举?”玉轻尘继续把玩着孩子肥嘟嘟的小手,不动声色的将宋书瑶试探的问话堵了回去。
闻言,宋书瑶眼神微微一沉,虽没有从玉轻尘口中套出任何的讯息,却也知沐靖一插手的事情绝不会允许旁人再次插足。那一班戏子已被沐王府侍卫控制,只怕在前往京兆府的途中已经从戏子口中得到些消息。而沐靖一方才在京兆府却只提孩子一事,看来他从未有过将人交给京兆府处理的打算。
玉轻尘微抬首,见宋书瑶目光望向车外,神色稍显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玉轻尘微勾唇冷笑,看来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宋书瑶颇为困扰,相府嫡女宋书瑶这般热衷朝中一事,看来自己之前的揣测皆是正确的。更甚者,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价值,也是宋培臣在为宋书瑶的将来铺路。
“小姐,相府到了。”马车渐渐停稳,车夫在外出声提醒。
“知道了。”宋书瑶收回思绪,淡声开口,目光瞟了孩子一眼,一言不发地率先下了马车。
玉轻尘面色淡漠,抱好怀中的孩子,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大小姐,相爷请您前去书房。”刚下马车,候在马车外的宋管家便对玉轻尘开口。
神色平静地看向宋管家,只见他面色冷静丝毫没有看到孩子的惊慌,看来宋培臣早已得到了消息。
“待我回一趟宋园便过去。”玉轻尘开口,遂抬步踏上石阶走进相府。
宋管家却紧跟在玉轻尘身后,堵住玉轻尘走向宋园道路的同时坚定道:“大小姐,相爷吩咐,您回府立即前往书房。”
脚步微停,玉轻尘顿足冷目射向恭敬有礼的宋管家,眼底的冷然忽而尽数隐去,换回往日的淡漠,应了一声,“知道了,带路吧。”
“是,大小姐请。”宋管家神色不变,位置却稍变,来到玉轻尘另一侧将她请入宋培臣的书房。
“回来了。”宋培臣一身墨黑锦袍立于窗边,夕阳洒进书房将他笼罩在其中,让人琢磨不清他的态度。
“是。”玉轻尘回答的极其简短,目光亦是投向窗外的景色。
父女二人同时欣赏着绚烂夺目的夕阳,均没有再开口。
夕阳西下,天色由方才的明亮稍稍转暗,宋培臣终于转过身,目光却并未立即投向玉轻尘怀中的孩子,反而直视身后的玉轻尘,沉声开口,“皇上方才已下旨,命宁郡王、尧郡王以及清郡王一同回京。”
玉轻尘神色不改依旧波澜不惊如古井般沉稳,听完宋培臣所透露的消息,只淡淡回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你是无才女子吗?我宋培臣的女儿,岂有无知之辈?为父想听听你的看法。”宋培臣抬手指着一旁的座位让玉轻尘坐下,自己则走到书桌后坐稳。
“匈奴一仗顺利解决,皇上定然龙心大悦,自是要论功行赏,此时召回三位郡王也在情理之中。”玉轻尘开口,却只涉及圣旨表面的意思。
“匈奴起源于漠北,常年骚扰大夏北边疆土,却因为简王府屡屡受挫。这次匈奴却改变策略,声东击西,挑衅我大夏北边疆土之时竟攻向驻守东边的沐王府,待搅乱东边秩序之时却又猛地攻击驻守西边的湛王府。轻尘,你素来冰雪聪明,能不能看出其中的玄妙?”宋培臣却自顾自地将这段鲜为人知的军情说了出来。
玉轻尘心头微微诧异,难怪乎平治帝下旨同时召回三个王府的郡王,这里面竟还有这一段事情。若宋培臣所说为真,那么事情定不会如表面所呈现的这般简单。
玉轻尘微摇头,言简意赅地回道:“不知。”
寂静的书房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抹黑影罩在头顶,宋培臣已立于玉轻尘身前,俯视她怀中的孩子。
“是个漂亮的孩子。”淡淡地开口,宋培臣微弯腰握着孩子的手腕,精明的眸子细细查看着手腕上刻字的手镯,待看清那个‘然’字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