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填志愿表那天，天空是灰的。
学校发下来的资料袋沉甸甸的，像里面藏着命运的转折点。
我把它摊开在桌上，一栏一栏地填写，从县市到学校代码，再到科系名称。
但每一格都让我更焦虑。
我没想过一个小小的选项，会决定我们之後在哪里生活、在哪里读书、在哪里不再相遇。
我更没想过——
「我们」这件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交集的未来。
季言坐在我对面，他也拿着那张志愿表，却一点也不着急。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画册，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
我忍不住问：「你不紧张吗？」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紧张啊，但我还没决定要去哪间学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x1了口气，小声问：「你会留在这个城市吗？」
他没马上回答，只是看着我，像是在思考怎麽说。
最後他说：
「我其实没有很想离开，但我妈想让我去外县市。」
「为什麽？」
「她说男生要多闯一点。」
他讲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听起来很轻，像在讲天气。
但我知道他心里没这麽轻松。
我们之间沉默了将近半分钟。
然後他忽然说：
「那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口一紧，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我想说：「我想选离你近的学校。」
但我说出口的却是：「我也还没决定。」
接下来几天，我们几乎都没提这件事。
不提，不代表不想。
反而，是因为太在意。
每天下课後，我还是会收到他递来的绿茶或橡皮擦；
他还是会帮我把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放回我桌上。
我们还是坐在一样的位置，一样安静地做报告、讨论作品集。
但每一个「日常」里，我都开始有一种不安：这些会不会很快就变成回忆。
我写了一段话，藏在日记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你先走，我应该会忍住不哭。
>但在你背过身之前，我可能会偷偷看你最後一眼。
>因为我想记得你走的样子，好让我以後想你的时候，可以有画面。」
某天下午放学，他突然叫住我。
「你有空吗？陪我去楼顶。」
我们学校的顶楼平常不开放，但那天刚好开着——或许是命运给我们留的一个出口。
他站在栏杆前，风有点大，吹乱他的衬衫。
他问我：「你会很在意以後去哪里吗？」
我没说话，轻轻点头。
他转过来看我，忽然笑了。
「我其实没有很确定想读什麽，只有一件事我满确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麽？」
他望着远方说：
>「我没有想过会和你分开。」
我差点忍不住哭了。
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这句话让我所有的不安都找到了出口。
我站在原地，想着那些还没说出口的话：
「我也是。」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分开。」
「不管去哪里，我都想和你有交集。」
但我什麽也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在他站在我身边的时候，静静伸出手，轻轻碰了下他的指尖。
他愣了一下，然後反握住我的手。
力道不大，却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什麽，终於不一样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要说再见……
我希望那不是因为我们不够喜欢彼此，而是因为我们都想成为更好的人。
然後有一天，在更好的地方，再次遇见对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毕业典礼倒数3天。
校园里开始出现纸箱、签名布、热熔胶和拍立得；
每个角落都有人在「道别」，但没有人愿意说出「再见」。
我坐在教室最後一排，yAn光从窗户洒下来，照在我摊开的日记本上。
我写了一行字，又擦掉，写了第二行，再停笔。
>「我想写一封信给他。」
>「不是当朋友的那种，而是喜欢一个人的信。」
但我一直没决定，要不要真的交出去。
那天放学，他忽然叫住我。
「欸，毕典那天……我会带一样东西给你。」
「是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时候你就知道。」
他笑得神秘，眼底却很安静，像早就准备好了什麽。
那一晚我失眠了。
我打开cH0U屉，翻出一叠我写过又撕掉的信纸，最终选了最简单的一张白sE素描纸，写下：
「给季言：
我曾经很怕你知道我喜欢你，因为我怕知道答案後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靠近你。
可是现在，我想让你知道。
因为我发现，就算我们即将分开，就算你要去别的城市念书，
我还是会一直想起你，想起你帮我捡卡片的那天、你画的那个笑脸、你走在雨里递给我伞的样子。
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偷偷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现在，我不想再偷偷了。」
——温瑜
写完後我折起来，放进一个小信封，塞进他桌上画册的最後一页——
那一页，空白着，像是等着什麽被写进来。
毕业典礼当天，天气很好。
校服洗得有一点褪sE，裙子皱了，但我没管那麽多。
我手里握着一张写给自己的备忘纸条：
>「不管结果如何，都要说出来。」
>「因为你值得被知道。」
典礼开始前，我站在走廊上吹风，季言走过来，手上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你。」
我接过来，里面是一幅画。
是我，坐在窗边，yAn光从我背後洒下来，我拿着笔低头，脸上带着几乎看不见的笑。
画的右下角，写着：
>「ToW.Y.
>你在光里，而我一直在画里等你。」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低声说：「你有看到……那封信吗？」
我点点头：「那你……也有看到我放的信吗？」
他没说话，只是慢慢笑了，然後轻轻拉住我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就那样并肩站着，没有热烈的拥抱、没有大声的告白，
但那一刻，心里早就什麽都说完了。
毕业典礼的结尾，老师说：
>「今天不是结束，是每个人故事里的逗点。」
我看着他，心里默念：
>「那我们的下一段，是不是可以用我们开始写？」
「我喜欢你。这句话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
它来得刚刚好，刚好在我们还来得及的时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八月，我们各自展开新生活。
他到了北部念设计，我则留在南部读中文系。
两个城市，两条铁路线，六个小时的距离。
一开始我们每天都传讯息。
早安、午餐吃什麽、作业好难、今天遇到个超怪的老师——
我们分享彼此生活的边角，就像还坐在同一间教室。
但一个月後，他开始回得慢了。
从每条秒回，变成几小时才有一则。
从「我想你」三个字，变成「太忙了，晚点说」。
我不怪他。
我知道设计课很重，专题、模型、拍摄、剪辑，加上他又总是想做得b别人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
当他的生活越来越满，而我的生活却空了一块，我开始不知道该怎麽维持我们之间的「刚刚好」。
我写了一篇习作，把男nV主角写成「一南一北」的学生，他们靠着一封封书信维持感情。
老师在讲评上写：「文字淡淡的，却很痛。」
某天，我在图书馆的桌面上写了一行字：
>「你说过你会在，但我回头好像看不到你了。」
我拍了照，传给他。
他隔了五个小时才回：
>「对不起，今天排课排到快断气。
>你最近还好吗？」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我们都还在彼此的名单里，但不再在彼此的日常里。
那天晚上我没回讯息。
我只打开日记本，写下：
>「有些离开不是突然的，是一点一点的，不回应、不问、不确认，最後什麽都没了。」
周末他打来电话。
我接起来。
他一开口就说：「我是不是忽略你了？」
我沈默了好久，才说：「没有……只是我不习惯你不在。」
他在电话那端叹气：「我也不习惯。
只是我不知道该怎麽在忙碌里，还让你觉得我们没有变远。」
我没说话，却突然有点想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知道吗？」他继续说，「我每天回宿舍最放松的事，就是看你今天传了什麽。
但我又怕自己回太慢让你难过。」
我轻轻笑了一下：「我就是难过，但也舍不得怪你。」
他低声说：「温瑜，我还在喔。真的还在。」
我闭上眼，眼泪滑落下来。
我们的通话只持续了二十几分钟，但却像重新接上了什麽断掉的线。
隔天，他寄了一张明信片来。
上面是他们学校後山拍的照片，画面是夕yAn落在C场边的杂草丛上。
背面只写了短短一句：
>「如果你还会想我，那我就还在。」
我把那张卡贴在我的日记本後面，用透明胶带封住，像保存一段不能让时间氧化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喜欢不是一定要每天都说。
不是一定要秒回讯息、通话三小时。
喜欢是在你说我还在的时候，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十月，我们各自的生活越来越满。
季言忙着参加校外b赛，常常通宵剪片、排展场地；
我则被推去参加学校的文学营，忙着写稿、改稿、和一群陌生人相处。
我们的对话也越来越像例行公事：
「早。」
「忙完了，晚安。」
「今天还行吗？」
简短、平稳，却没有多余的温度。
有天活动结束後，一位同组的男同学拿外套借我，因为我忘了带。
那晚我发了限动，拍了他递外套的手，配字：「今天被照顾了。」
我只是觉得被帮助、想记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我没想到，隔不到一小时，季言就打来电话。
他语气一如往常：「你今天活动顺利吗？」
我笑着说：「还行，就是累。写稿写到眼睛快掉出来。」
他沈默了一下，接着说：
「刚刚看到你的限动……那个男生，是谁？」
我愣住了。
这是我们交往以来，第一次他主动提起这种话题。
我说：「同组的同学，今天下雨他就……借我外套。」
他没接话。
我又说：「你在吃醋吗？」
他过了几秒才回：「我不知道。可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好像不需要我了。」
我听到那句话，心底像被什麽划了一刀。
「季言，我也有想问你的时候。」我低声说。
「我也有看到你跟学姐拍展览花絮影片，笑得很开心。
但我没有问。不是因为我不在意，是因为我不想成为你压力的一部分。」
他在电话那头呼x1变重。
「那我们是不是……都在忍？都在让自己看起来没那麽在意，怕打扰对方？」
我忍不住落泪：「对啊。可是不说，就真的变得越来越远了。」
我们都沉默了一阵。
然後，他开口了：
>「温瑜，我真的没有不在意，没有不想你，没有不在你的生活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让你知道，我现在的喜欢，和以前一样多，甚至更多。
只是我讲的时候，太小声了。你没听见而已。」
我一边哭一边笑：「我也讲了。但你也没听见。」
「那以後我们大声一点，好不好？」
「好。」他说。
那晚过後，我们不再假装一切都很正常。
我们会坦白「我今天有一点累，想早点睡」；
也会说「我有点不安，但不是不相信你」；
他会问我吃饭了没，我也会告诉他我看到他拍影片很好看。
我们学会了说出来，不再把每一份不安藏起来。
不是因为Ai变多了，而是因为我们终於学会怎麽A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远距离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不愿说清楚、走向彼此。
但现在，我们在学。
「我们不是没说过喜欢，
只是我们说的时候太小声、太怕吵醒什麽。
现在我想让你听见，也让你记得。
我还在，还是很喜欢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数着日子过了一整个月，只为了寒假见面的那一天。
订了车票、安排了住宿，甚至在书桌cH0U屉偷偷放了一张写好要亲手交给他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
>「如果你还愿意喜欢我，那这次见面，我想牵你的手。」
但就在见面的前三天，他打电话来，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愧疚。
「温瑜，我爸住院了，我可能没办法回去。」
我握着手机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小声说：「严重吗？」
「还好，突然心律不整，需要观察。家里只有我能陪，我妈一个人顾不来。」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
我也知道家人b什麽都重要。
但我还是忍不住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都没提见面取消的事。
他说他会打电话、会传照片给我、会补给我一个拥抱。
我笑着回他：「那你得先存起来，别忘了。」
但我关掉电话後，还是哭了很久。
那天，我一个人去了车站。
不是因为傻，而是因为我想让自己知道，我是真的很想见他。
我坐在车站候车区，看着一对对接吻拥抱的情侣从我面前走过。
我低着头，把那张准备要交给他的纸条撕成两半。
但我没丢掉，我把它塞回包包，藏在里面最深的那个小口袋。
他晚点传讯息给我。
>「今天原本要见你的，但我却只能在医院看着点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很想见你，你知道吗？」
我想说我知道。
但我更想说的是：
「我也很想你。想得我都快忘记怎麽一个人了。」
隔天，他传来一张他爸住院床边的素描图。画得很快，只有铅笔线条，却细腻得能看出他那天有多焦虑。
那张图的角落画着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我，也不像我。
他写：
>「我在画的时候想着你。
我不知道见不到你要怎麽画别的东西了。」
我把那张图下载下来，印出来贴在墙上。
那天晚上我梦到我们真的见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站在车站出口，眼神还是那样静静的、乾净的。
我走过去抱住他，他才慢慢笑出来。
梦里他说：
>「我也在数日子，只是b你数得更慢。」
我醒来的时候，眼眶是Sh的。
我们都没说出口的思念，其实都藏在那些「还好吗」、「吃饱了吗」里面。
我们不敢说得太重，怕对方承受不起；
也不敢说得太轻，怕对方听不见。
但那一天之後，我突然很确定一件事：
>「喜欢你这件事，好像从来没有停止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只是换了一种形式，活在我每次想见你却见不到的时候。」
「我开始明白，见面不是唯一的连结方式。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是隔着时间和距离，
还能够放心地等他。
因为你知道，他也一样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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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又Sh又闷，yAn光一直没出现，像我心里那个一直被延迟的「再见面」，也还没来。
我没对任何人说我在等。
只有我自己知道，季言曾经说过——
>「等我爸出院，我会去找你。」
但我也知道，承诺这种东西，有时候不是不想兑现，只是时机不对。
所以我没催，也没问，只是一天一天地，把期待缩小成日常里的沉默。
生日那天，我早上课完後一个人去了图书馆，然後走到学校附近那间我们以前说过「以後要一起喝下午茶」的小咖啡厅。
我点了一杯热可可，没加糖。
我坐靠窗的位置，想着：「他应该不会来吧，但我还是来了。」
然後，在我第六次翻看手机没有新讯息时——他出现在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穿着连帽外套，头发有点乱，神情带着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