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通线]【衣带渐宽终不悔】(1 / 2)

如她所说,她在那次谈话后的第三天,晕倒了。

阿姨打电话焦急地说明情况,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之后,我的心情很平静。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到。”挂了电话,脱下实验服,向导师告假,我驱车前往。

病房里边,阿姨在忙前忙后,她的脸色很苍白,表情却很轻松,看着手里的杂志,没有半点哀伤。

阿姨率先注意到了我,招呼我坐下。她也看到了我,放下了杂志,笑着看着我,“怎么过来了,今天不忙吗?”

“忙。”我没有隐瞒,带上手套,为她剥着葡萄,“阿姨说你得了癌症。”

“是啊,晚期呢。”她的语气很轻,从她的语气里,我找不到一分在意。剥好葡萄,我抬起头看着她,“会很痛苦。”

她笑了,笑的很灿烂,“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所谓准备,就是没有准备。

积极治疗,意味着痛苦。消极治疗,也不一定不痛苦。

她常常因为疼痛在半夜醒来,被发源于骨髓里的疼痛弄得满头大汗,泪流满面。初时她还能忍下声音,安静地抽泣,后来疼痛愈演愈烈,她终于放声嚎啕。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凄厉,哭得可怜。病房隔音很好,外边的人感受不到里边的痛苦,里边的哀鸣连绵不绝,听得人心肝都开始发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求你,给我打一支针吧?”她的泪水不断冲刷着她的理智,她紧紧地抓住我,她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血肉里,像一根根针,从伤口处顺着血管往上,扎着我的神经。因为痛苦,她开始胡言乱语,“好难受,不想活了。死了好了,死了好了...?...”

很无力。已经到了救无可救的地步。活着的每一天对她来说应该都是折磨,但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安乐死的事。

病症开始影响到消化,她吃的少,有的时候会全吐出来。不小心吃得多了,就会难受得睁眼到天明。

疼痛太过于折磨,她总是选择用睡觉度过。吃不好睡不好,她消瘦了许多。

“我和那里的人签了协议。找个时间,我们就回去吧?”

我在为她做果泥,她过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回应,“回去?那你害怕吗?”

转过身,她瘦削的身子闯入我的眼睛,她的脸已经小了很多,黑眼圈很重,双眼无神,但是皮肤却格外的好,呆呆地看着我,像是病西施。

她仰着头很累,我蹲下来,仰视她,“你不想回去吗?”

她垂下眼睛,眼皮一搭一搭地张张合合,很没精神。她看了我很久,握住了我的手,“你害怕他们吗?”

看着她精神不振的脸,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太小了,抓在手里,像是在抓着冰条,“我不怕。”

她的眼珠子左右来回地扫了一阵,腰忽然垮了下来。她的额头压到了我的额头上,浓重的药味夹着氯酸根的味道将我包裹,她的气息很弱,在气味的夹击之下,我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她就这样,休息了好久好久。最后,她闭上了眼睛,“那,你做好准备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我站起身子,血液因为我蹲下的动作阻隔在身体的另一端。待我站起,阻隔消失,血液发狂一样地涌向先前到不了的地方,平静的湖泊灌入炎热的熔浆,两相交融,兹拉作响,他们相互征战,谁也容不下谁。尖利的武器无眼。时不时中伤于我,让我难受无比。

我将她揽进怀里,抱着她,“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那边的人派人来接。听说她的病,他们向我打了包票,说会请最顶尖的治疗团队给她会诊。如果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也尽量不会让她痛苦。

他们没有食言。他们提供了最高等级的疗养院,最好的医疗设备和最权威的医疗队伍,但是谁都知道,这无济于事。

“里边太闷了,听说楼下小花园很漂亮,”她仰着头,看着我,笑盈盈的,“来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去过一次呢。”

“为什么不去?”我摆弄着她床头花束,问。

“因为想和你一起去啊。”她的声音很轻快,听得我心头一阵,随后心口酸酸的。我的动作在她的话落地后动不了了,索性我也不继续弄了。“但是你最近都好忙。”

我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她依旧含笑看我,眼睛里满是我。我拉住她瘦削的手,那只手冷冰冰的,上边的血管清晰可见,留置针一直停留在上面,我好像都忘记了上边什么都没有的样子了。

看着她的手,我的鼻尖酸酸的,“不需要等我。你想去的话你可以去。”

“不一样的。”她摇了摇头,反手将我的手抓在手里,她轻轻收紧了几下,又放开。忽然,她拉开了床头柜,从里边拿出了那宝蓝色的绒布盒,打开了。在我的注视下,她取出了里边闪着暗红色光芒的戒指,拉过我的手,戴到了我的手上。

做完这一切,她将另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笑眯眯地看着我,“那是不一样的,一家人,就要一起行动,谁都不可以落单。每一个人,都很重要。”

如她所愿,我们一起去了花园。疗养院里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只有极少数像我们这样,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园的布局确实如她所说,很美。有欧式风格的喷泉,亦有苏州园林一样的回廊。树荫相互掩映,花儿争相绽放。喷泉正中央的小天使高高举着水瓶,福泽自瓶中流出,落到他面前的圆盘里,向四处播撒。在巨石围成的水池里,伫立着手拿净瓶的菩萨,祂面容慈悲,垂眸望着脚下的水池,水池被设计成了莲叶的形状,莲叶的脉络做成了小道,一路延伸到菩萨的脚底。

菩萨的脚底修着祭坛。祭坛日日香火不绝,轻烟袅袅。隔了很远,那檀香依旧清晰可闻,日光照着那香,那香缓缓在日光中燃烧,将人们的祈愿燃做轻烟,送到西方,供佛聆听。

只是路途实在漫长,祈愿多样冗杂。不知路途之中会不会狂风大作,不知半途是否会遇上电闪雷鸣。亦不知能被神佛聆听的心愿,最后还剩几何。

“其实我很不喜欢这里。”她蹲在做成莲叶脉络样的小道上,看着水池里边懒洋洋的乌龟。

“虽说是疗养院,但是和医院也没差。”她丢着手中的饵食,看着乌龟们抢食,继续说着,“我不是很喜欢医院。你应该也不喜欢吧?”

说到最后,她偏过头,看着我,我看着她,一时间没有立刻说话。

确实。医院承载了我太多痛苦。医院是希望与绝望交织的圣地,但在医院里,我感受到的只有失望和绵绵不绝的绝望。那种生的喜悦,我从未感受过。

“是吧?”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她自顾自地说着话。“既然我们都不喜欢这里,那我们走吧?”

“走?去哪?”我低头,看着她。阳光透过树冠,细密的树叶将阳光分成一片片金箔,洒在她的身上。她笑着,很兴奋,“去玩吧?去旅游吧!别管工作了!先快乐一遭!”

“第一站!去边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向负责人告假,说了目的,递交了申请,申请很快就通过了。我看着不到一个下午就被审批的申请,心中百感交集。这又怎么不算是一种临终关怀呢?

回到我们在这个地方的落脚点,打开门,她的行李丢了一地。自离开疗养院,她脸上的笑容就不曾消失过。

行李箱被打开,里边堆着像小山一样的物品。她还在往里边扔,试图将整个家都塞进行李箱里。

我边进门,边将落了一地的东西捡起来,拿在手中,她终于发现我回来了,向我招手,“事情怎么样了?”

我点点头,将东西放好在一边,“通过了。”

“太好了,”她合掌,跪在地上,看着我笑,“看来,我们终于可以享受幸福的二人世界了!”

异国的风土人情大多时候不用走出国门,在边境也能体会到。邻国气候炎热,帽檐巨大。她戴着巨大的帽檐的草帽,笑吟吟地坐着,任由商贩在她的头顶上簪花。

“笑一笑嘛。”她扯了扯我,对我说,“出来旅游不要板着脸了,笑一个嘛。”

我顺从地扯了扯嘴角,她笑得更开心了。“好歹是笑了。这一路上你板着脸,什么时候你走高冷路线了都不跟我说的呀。”

“姑娘,簪好了。”商贩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断她说话。她笑着回过头,将向前推,“也帮她弄一弄吧,一家人要整整齐齐才行。”

商贩的动作很麻利,帽子由她精心挑选,商贩在上边簪花,不一会儿就弄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呀,你们姐妹花可真好看。”商贩这么感慨着,她笑得看不见眼睛了。商贩的嘴太甜了,说的她总想冲动消费,还好我制止了。

“别买太多那些不实用的东西,”我看着她,皱着眉头,“带不走要扔掉你还会很难过。”

“好吧。”她很听话。她的情绪仅仅是低落了一会儿,又立刻高昂了起来。“来拍照吧!”

她兴奋地叫着,“去每一个地方都要拍照,把照片做成一个纪念册!”她行动力很强,立刻就找了摄影师跟拍。

她的情绪好像很容易就能感染到身边的人。没忍住,我的嘴角也跟着她有了松动。

她的笑容太过轻松了,有的时候看着她的笑脸,我都想不起来她是个晚期的病人。只有在吃饭后,她一脸颓败,任命地拿出包装好的药,就着温水喝下去的时候,我才能看到她脸上因为病痛带来的阴霾。

那些药片实在是太大太难下咽了。她一脸决绝地张开嘴,将所有的药片都投进嘴里,然后拿起杯子,不停地灌水。她的脸皱在一起,像是一颗核桃,皱巴巴的。

“天哪,设计这些药的人自己不吃的吗?这么难吃的药谁能吞下去啊!”将药全部吞进肚子里了之后,她的嘴开始动了。她歇了一会儿,继续抱怨,“就不会在外面裹上糖衣什么的吗?本来生病就已经很痛苦了,吃药的时候就不能给患者带来一些甜蜜吗?”

之后她“啊”了一声,豁然开朗了一样,“忘了。设计这个药的人不大可能会自己吃。”

下一站,是雪山。当然,以她的身体情况,只能在山脚下看。

雪山常年白雪皑皑。因为海拔很高,气温很低。常人需要穿多少衣服,她要穿多一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感觉我像是一颗球。”她气喘吁吁地爬着阶梯,“现在把我推下去,到山底,我依旧毫发无损。”

终于到了我们的目的地:神庙。

这座神庙供奉着神佛。据说这是距离西方极乐最近的地方,在这里祈愿,神佛能够听到。如果在这里思念亡人,亡人也会在此地心灵共感。

她向卖香火的僧人买了香火,点燃了之后,将一部分塞到了我手里。

就连上香都要排队。终于轮到我们了。她举着香,虔诚地跪拜。她举着香,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她又拜倒了一次,才将香插进祭台中。

我亦有样学样,想不到有什么愿望迫切的想要实现。毕竟她的离开已经是定数。我用余光看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如果神明可以听到我的祈求,那就让她的愿望全部实现吧。拜托了。”

“你许了什么愿?”她轻快地蹦蹦跳跳地下山,我拉住她,不让她摔倒,她停了下来,表情很神秘,“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确实如她所说,未来的事应当交给未来,不要贷款忧愁。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在她的带领下,我的心情也放松很多。我也能真正将沿途的风景看进眼里,将路途上的故事记在心里。

她心血来潮地买了相机,随时随地都抱着。拍的内容纷繁复杂,有动物有人物,有建筑有艺术,还有...?...粪便。

“这不是粪便!”她和我争辩着,“这是新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对着相片看了半天,不解,“哪儿呢?哪儿有新生了?”

“不跟你说了。”她一把抢过,“没眼力见的。”

她气鼓鼓的样子很生动。她站在阳光下,阳光静静地浮在她身上,为她增添着暖光。她还在看着手里的相片,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切都很美好。

可是,什么都会有终点。幸福也是。

她昏倒了,四支肾上腺素自血管推进,也只能让她短暂地睁开眼,对我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仪器在床头,自顾自地响着。医生们欲言又止,拍拍我的肩膀,让到了一边。她的呼吸机依旧恪尽职守,只是她的机能已经不由分说地罢工了。

我抓着她的手,她的手软得像是果冻,她闭着眼,雾气随着她说话的动作糊满了氧气罩,让我看不清她的脸。我伏在她的胸前,强忍着泪水,听她说话:“抱歉...?...我以为能刚好陪你完成周游故国的目标的...?...但是从结果上来看,好像来不及了?”

她的话就好像是强酸,一滴一滴地滴在我的心口,又酸又痛,我紧紧地握着她绵软的手,和她说话,“没关系。能和你一起逛那么多个城市,我其实已经很开心了。还好不用再继续了,其实旅游也很累的。”

隔着重重迷雾,我好像看到她笑了。她动了动手指,挠了挠我的手心,“等我离开后,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对不起呢...?...做了你的拖油瓶那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这么说,你并不是我的拖累。”我扯出笑容,贴在她的身边,轻轻说着,“能照顾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小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照顾我的身体,照顾我的心情。好不容易得到了照顾你的机会,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你是拖累呢?”

听了我的话,她哽住了。我看见她的眼角慢慢渗出了泪珠,划过她苍白如纸的脸,没入她枯黄的发丝中。她动了动嘴,却没有声音。我凑近了一些,她抓紧了我的手,小声说:“我要先离开了。”她艰难地说着,“我许的愿望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地活着。和神佛说是没用的,说出来才有实现的可能。”

“别担心。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我会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

她走了。

再次见到殡葬管家,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一切都在按部就班。

回到研究所,负责人先是惊讶,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我,“小周,节哀。”

“叫我小郁吧。”我摸着脖子上的蓝色宝石项链,对着负责人笑。“研究所太多小周了,我现在叫周郁,您叫我小郁吧。比较独特。”

宝石的切面圆润,磨得我的指腹痒痒的。我还在笑着,没有很难过。因为,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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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你知道,我和娄家二房有点私仇。虽然不喜欢二房,但长房那两个小子我并不是很看好。”

“实在是不想承认啊,不过,那两个小子在娄崈望手下,估计也不太够看。”

崔琉玥转过身来,看着周郁,勾起了笑,“周小姐呢?是什么一个打算呢?是嫁进其中一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说到最后,笑容越来越大,“荣还好,损可就万劫不复了。”

周郁看着她一眼,转过身,去看别处,“多谢您的担心,但我另有筹码。”

那孩子已经在上阶梯了,身后跟着一群人,不远不近,生怕那小祖宗摔着。崔琉玥看着那孩子,摸了摸胸前的胸针,“其实你还可以找找孙家那个女霸王。”

崔瑾睿到了这一层,看到了崔琉玥,兴高采烈地冲了过来。崔琉玥笑着张开手,那孩子也没有直直撞进崔琉玥怀里,而是稍稍在跟前停了停,才抱住了崔琉玥。

“妈妈,这回我又拿了第一!”从周郁的角度看去,很轻松就能看到那张和崔琉玥有着四分像的脸,以及脸上隐隐约约的得意。

那孩子以为自己把骄傲藏得很好,实际一眼就能看穿。

崔琉玥捏了捏他的脸蛋,“睿睿真棒。一会儿让大爸爸和小爸爸好好奖励你?好不好?现在你去准备准备,一会儿我们回家找爸爸们去。妈妈呢,就在这里,跟这个小姐说说话。等我们说完,就去找你。”

“好的。”那孩子很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周郁看着那孩子,不禁感叹,“真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意外什么?”崔琉玥看了周郁一眼,周郁回了她一个微笑,她隐隐翻了个白眼,茶色的墨镜盖着,看的不是真切,“是流着我的血没错,可未尝不流着他们的血。”

周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不是,你们,真敢啊?”她看着周郁的表情,不屑,“还有三个呢,大惊小怪。”

她说完就向前走,不等周郁。周郁顿了一会,跟在了她身后。她不回头,向着睿睿离开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那个女霸王你大可以去试试。她可和我们不一样。她就像一只鲨鱼,闻见血腥味,十公里开外都愿意冲过来,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来。”

“崔家不来吗?”

她停住了,转过身,笑的很灿烂,“崔家一向与世无争,这一次,我们就不参与了。周小姐,崔家祝你,一路顺风。”

娄家大房的手段确实如崔琉玥所说,根本不够看。周郁歇了心思,但是,他们却找上门来了。

“...?...周小姐是海归博士,我们正好有意投资一个实验室,为未来的制药业做准备。不知道周小姐是什么想法...?...”

“先生,您应该明白,我现在可脱不开身。我现在很忙的。”周郁笑着打断了他,那个年轻人微微皱起了眉头,动作很小,但还是被周郁捕捉到了。周郁微笑着低下头,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继续说话。

沉吟了半晌,对方还是做出了让步。他沉着声音开口,听得周郁想笑。“周小姐不必为了我的要求去刻意研究,只要周小姐在闲暇之余对于我们的事稍微有些上心就好了。”

“稍微上心做出来的东西,效果我可不能保证哦?”周郁笑咪咪地看着他,“如果先生拿去用了,效果不好,那不是砸了我的招牌吗?你们可真坏啊,这样一来,以后谁还愿意投资我的项目呀?”

那位年轻人轻松地笑了,“这个周小姐放心。从小姐手上拿到东西之后,周小姐就不再需要负责了,是好是坏,都由我们承担。另外我们也会做好保密工作的。除了在场的人之外,不会再有人能够知道这些东西是出自周小姐之手。如果如果效果很好的话,日后我们娄氏必有重谢。”

“听起来很不错。”周郁笑着。“不过我也有件事要拜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郁垂着眼睛,看着被子,继续说,“你们一定会祸水东引的吧?那么,那个对象,能不能由我指定呢?”周郁说着,眯了眯眼睛,“我和一个人,有些私仇。”

...?...

“听说娄氏家主娄崈望前几天因为疲劳驾驶,在开车的途中睡着了,车子失控掉到了山下,现在都还在昏迷之中。”

师兄站在一旁,看着周郁,和周郁说话。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郁,试图看出点什么。周郁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哦”了一声,算是应了一声,继续手头的事。

师兄看着周郁,顿了半天,才继续说话:“据说前段时间他的精神很不好,用过一些药。现在那边的医院不敢用药,怕会影响他的神经。”

说着说着,他叹了一口气,转开了眼睛,“他们来找我要人。我想了想,就向他们推荐了你。”

听到他说的话,周郁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师兄感受到了周郁的注视,转回身,无奈地看着周郁,他叹了口气,继续开口:“不过娄氏的人也不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能吊着一口气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你到时候尽力就行了。”

师兄说的话,让周郁颇长时间难以反应。在反应之余,周郁眼底有些酸。周郁的心情将想说的话堵在心口,挣扎了好几番,周郁才能将心底话好好表达,周郁看着师兄,眼睛朦胧,周郁磕磕绊绊地开口:“谢谢,师兄。”

听到周郁的话,师兄叹了口气,他走过来,拍拍周郁的肩膀,说:“没事。你还有我们。”说完,他给了周郁一个复杂的眼神,之后他放下手,离开了。

周郁放下手中的器皿,双手撑在台上,回想着。实验室里,仪器还在无休止的运转,发出的响声,将周郁包裹。周郁不断回想着师兄说的每一个字,双手颤抖。最后,周郁将自己的脸捂住,将自己的表情遮住,隔绝一切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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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下属递过来的资料,陈祺汕紧紧捏着那厚厚的资料,百感交集。

那碗汤圆他尝过了,是记忆里的味道。在保温盒里,放着她的联系方式,和见面邀约。

之前千辛万苦,找不到她一点线索。现在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和她见面的机会。世事真是变化无常。

怀疑和期待共同争吵,理智告诉陈祺汕,这其中应该有诈,可是情感却不甘示弱,他叫嚣着,不管是不是诈,总要见一面,才能知道是不是她。

两种情感针锋相对,相互交锋。最后,情感战胜了理智,理智败下阵来。于是情感支配着陈祺汕的手,按下了那个号码。

号码响了六下,才被接通。一个恬淡的女声在那边响起,“您好,哪位。”

抿紧了唇,陈祺汕做了个深呼吸,那边又问了一声,陈祺汕才说话,“陈祺汕。”

“你说的见面,我答应了。”

约在的地方,是一个茶食馆。陈祺汕提前了半个小时,等在座位上。

等待的时间很是煎熬,陈祺汕一边激动,一边平静。一边后悔,一边期待。

“抱歉,让你久等了。这是新做的鱼排煎饼,就当作是赔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郁走了过来,茶馆里本来响着古琴的声音,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周郁声音出来的那一刻,消失了。陈祺汕站起身子,呆呆地看着周郁走到对面,将食盒放在了桌上,笑盈盈地看着他,“抱歉,时间过得有些久了,都忘掉你的口味了。是咸口吗?等久了吧?听说这家店上菜需要一些时间,如果饿了,坐下尝尝吧,不合适的话,不吃也可以。”

看陈祺汕半天没有反应,周郁笑容更大了,“有些陌生了。太久没见了,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好了。”

她顿了顿,温柔地对着他笑,继续说,“善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幻想过无数次再次重逢的场景。但没想过,会这么平静与平淡。

周郁在和侍者沟通点菜。陈祺汕没有意见,一如从前,外出下馆子皆是她来拿主意。

鱼排味道有些咸了,还加了些辣子。如果咸度适中,没有辣子,那就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了。

是忘了吗?还是,本来就不知道。

看着她温柔的、陌生的笑脸,陈祺汕的心头像是堵了一团蘸醋的棉花,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她好像是她。因为她记得很多。但她又好像不是她。脸不像,声音不像,气质不像,举手投足也不像。没有以前小家子气的局促,如今反而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藏着自信和优雅。只有一些小细节像她。可她的名字都不是她。

“好了,点好了。”周郁将菜单递给了侍者,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很抱歉,又让你迁就我了。”周郁环顾四周,表情怀念,“真是太久不在这里了,好想念啊。想念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方空气。”

“...?...你想的话,以后也会有很多时间。”陈祺汕眼睛紧紧地盯着周郁,不想错过她的任何表情。他的眼神没有掩饰,周郁并不生气,笑了一下,“也是。”她脱下了大衣,侍者接过,拿走包装。于是,她手上中指上戴着的红色戒指,和脖子上挂着的蓝色宝石项链,就这么暴露在陈祺汕的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结婚了?”看到这一切,陈祺汕差点丢掉自己的声音,周郁听到了,先是一愣,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祺汕,顺着他的视线,最后看了看自己的手,了然地笑了,“没有呢。”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陈祺汕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这个问题,他既期待,又害怕。期待她心里有他,可是又害怕,因为她在鱼排里放了辣子。

“人一定要结婚吗?”周郁拨弄着自己的长头发,带有光泽的长发像是缎面一样,在昏黄的等下泛着光,“结婚应当不是一个人的义务吧?没有哪个人生下来就一定要结婚吧?”

“婚姻或许是美好的,但不是必要的。婚姻可以为完美的人生锦上添花。人生没有婚姻也完整啊。不是吗?”

侍者的上菜速度竟然很快,她说完,侍者就端来了点好的菜。侍者摆着碟子,周郁不看陈祺汕,只看着菜,笑着,“这家店的招牌是茶火锅。可惜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火锅,不过没关系,其他的菜也看起来挺不错。”

侍者走了,周郁笑了笑,拿起了筷子,“那我先吃,你随意。”

说是一起吃饭,实际上只有周郁一个人在吃,陈祺汕只是定定地坐在那里,看着她。

两个人从开始用餐就没有交谈了。周郁的动作很温柔,很小心,很优雅,看得出来,不是一般的教养。

周郁还在吃,她不说话,陈祺汕等不住了。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她,周郁的目的。“你应该并不是单纯的想和我吃饭。你可以一直不回来的。那么你想要干什么?”

听到陈祺汕的问题,周郁愣了一下,放下了筷子,擦净嘴角,拿过一杯茶稍微漱口,才看向陈祺汕。她微笑着,表情很温柔。“这次来找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的。”

了然的情绪在这一刻击碎了陈祺汕心底的平静。他的呼吸乱了一瞬,他克制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和之间没有什么不同,“什么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以下省略好多字?。。。

制定治疗方案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娄建宇作为娄崈望的养子,第一时间就被召回了。

十几年没见,当初板着脸装成熟的小男孩已经成长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因为和他之间没有多少不快,所以看得到他参加方案研讨,周郁也能心平气和许多。

“娄氏愿意出钱投资,给你们实验室研究针对我父亲可适用的药物。”娄建宇神色谦逊,语气温和,态度很好,“钱不是问题,只希望贵方能够尽快研制。”

“我作为父亲的孩子,父亲作为我唯一的双亲,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一直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娄建宇说到动情之处,竟然眼角泛出了泪花。带着看小辈的怜惜,周郁拿出了手帕,递给了娄建宇。

娄建宇接过,感激地看了周郁一眼,转过身去,擦拭泪花。师兄站在周郁身旁,神色复杂地看了周郁一眼。周郁察觉到了。周郁挑眉,看着师兄,给他回了个微笑。

“抱歉。”娄建宇颇不好意思的向周郁道歉,他还想说什么,周郁直接打断,“这是应该的,尊敬的甲方。”

他听到之后,愣了愣,笑了。

临走时,师兄还要和专家组说些事情。周郁懒得客套,坐在会客室等候。

“周小姐,好巧。”娄建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周郁抬起头,看见他正笑盈盈地向周郁走来。他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外套被他挎在手肘上,露出里边穿着的马甲。他手臂上袖箍紧紧环着手臂上存在感极强的肌肉,整个人看上去十足地成熟。

看着他,周郁总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他,一想到这,周郁就忍不住露出慈爱。“不巧,我猜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他被周郁一语道破,他笑了笑,并不局促。他在周郁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含着笑,看着周郁,“被周小姐看穿了。真抱歉。不知道有没有打搅到周小姐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曾经的小男孩变成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周郁总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周郁歪头,挑起眉,看着他,“知道可能会打扰,娄先生还来打扰,想来一定是带着任务来的。”

“也不是带着任务。”他的表情很闲适,很轻松,“不过确实有些事情要拜托周小姐。”

“为娄家主制药的事情吗?”周郁笑着,打着包票,“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算是吧。”他叹了口气,假装无奈地笑了。

“难道酒瓮之意不在酒?”周郁挑眉继续逗他,“会议室里可没有山水哦?不过外边的小花园或许会有。那这样的话就不绊住您的行程了...?...”

“没想到周小姐常年生活在国外,也对国内的文学如此熟悉。”他笑着打断,“其实我是想说,周小姐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他顿了顿想了一下,“不知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唉,”周郁叹了口气,假装悲伤,“我虽然天天和医药打交道,倒也不至于成为林黛玉吧?”

他愣了一会儿,笑了,胸腔都在震动,“周小姐真有趣。”

临别,娄建宇问了周郁一个问题,“为什么周小姐会那样看着我呢?感觉有些...?...呃...?...慈爱?好像我要比周小姐稍微大一些。”

周郁思索了一番,笑着回答,“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抱歉,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那我今后收敛一些。”

适合娄崈望的药剂很快就做好了。师兄让周郁随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几支药剂装在保温箱里,又封在保险柜里。周郁曾对着它翻白眼,抱怨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里边是金条呢。”

师兄里里外外地检查着,在纸上做着记录,听到周郁的话,笑了,“甲方毕竟是花了钱的,我们应该给他们应有的仪式感,让他们觉得物超所值。”

针筒扎破软胶,插进瓶中。由经验最丰富的医护执针,周郁作为技术指导,第一次注射正式开始。

床上的娄崈望闭着眼,呼吸缓慢。排尽空气,部分药剂洒落在空气之中。针尖压在消毒区域,下一刻就被刺进娄崈望的皮肤中,针筒缓缓推到最底,液体进入静脉,顺着静脉缓缓流动。

身旁站着两名保镖,四周的人都在紧紧盯着冰冷的荧屏,只有周郁,看着娄崈望。

周郁在笑。但是带着口罩,除了周郁之外不会有人知道。

药剂当然不会出问题。而且,效果还会是一等一的好。周郁不愿看到他无知无觉的样子。周郁一定要他清醒地接受,自己半身不遂的事实。

药剂注射完成之后,周郁被带到了留观区。门口的保镖严阵以待,周郁却很是悠闲。太无聊了,周郁甚至自己玩起了数独。

“或许这里可以填下4。”身后有声音响起,顺着提示,周郁豁然开朗。回过头,发现是娄建宇。

娄建宇的发丝有些凌乱,他的西装外套敞开,露出里边的衬衫和领带。他的发丝像一根天线一样,竖在他的头顶。没忍住,周郁看着他的头发,笑了。

他好像有些羞涩,“抱歉,有些匆忙。”他抬手,想理理自己的头发,想到什么,他呼出一口气,放下手,坐了下来,“没事,其实能搏美人一笑也挺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郁的笑容止不住,“娄先生,您真会开玩笑。”

“叫我建宇就好了。”他笑着,“很抱歉这么晚才赶来,实在是最近大伯一家有些棘手,今天也是,让我抽不开身。”

他的笑容收了起来,表情有些沉重,“他们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我不得不怀疑父亲的事和他们有关。”

“啊,娄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突然聋了?哎呀,听不到你说话了。怎么办?”他还想说,周郁出声打断,他看着周郁,愣了一下,笑了出来,他张嘴还想说什么,周郁伸出手,制止了。周郁笑,“娄先生,我只是一个热爱制药的研究员,我无心听娄氏的辛密,亦不愿卷入其中,您还是放了我吧。”

他听着,过了好久,他垂下眼睛,无奈地笑,“好吧,是我口不择言了。”

“另外,周小姐还是叫我建宇好了。”他继续说,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向周郁展开,“这是给周小姐的一点心意。”

首饰盒里是一枚精致的宝石胸针,周郁垂眼看着,没有动作。“娄氏给的钱已经足够了,你无需加码,那些资金已经够我们拼尽全力了。”

“不是娄氏的意思。”他温柔地看着周郁。

“那是贿赂?”周郁继续说,“这是我们一个团队共同的成果...?...”

“是我个人的意思。”娄建宇继续说着,他拿起周郁的手,将首饰盒放在周郁的手里,他看着周郁的眼睛,继续说,“是我对周小姐当初手帕之恩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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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遇到了我最珍视的人。”周郁笑得很温柔,“如果不经历这一切的话,我就会无法遇上她,也就不会拥有和她相处的所有的美好回忆。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实在是太美好了,所以,如果那些苦难是遇见她唯一的方法,就算是再经历一次,就算是再痛苦,我也愿意。”

“是谁?”陈祺汕的表情有些扭曲,周郁也不意外,她抚摸着自己胸口上蓝色的项链,笑着说,“很遗憾,她一直都在这,她变成了这个。”

“抱歉呢,你什么都做不了了。”

陈祺汕咬牙切齿,说话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他就这么重要?他就这么值得?”

“嗯,”周郁点了点头,表情很认真,很怀念,很幸福,“是的,她值得。”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拒绝。”陈祺汕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周郁早就知道陈祺汕的答案,但是她还是想问一问原因。

“你知道的,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周郁叹了口气,直视着陈祺汕,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或许你误会了,其实,你根本一点都不爱我。”

“你不过是对于当初没有得到的东西心存遗憾罢了。对于过去,你又后悔,你又遗憾。你对过去有着诸多情感,可是独没有对我的爱。”

周郁摆弄着茶杯,继续说,“你应该正视你自己。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我。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自欺欺人,你说的爱我,为我付出,都是在为自己找补,在为自己开脱。你所做的,所说的,不过是一场无济于事的自我感动罢了。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你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感所进行的欲盖弥彰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试想,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会舍得伤害她吗?”周郁垂下眼睛,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真的忍心看她在泥沼中苦苦挣扎,却只能越陷越深,而你明明有能力救她,却为了自己可耻的欲望让她永不得脱身吗?”

“爱不是禁锢,不是伤害。更不是折断爱的人的翅膀,让她失去自由,陷入绝望,永世不得翻身。”

“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那么在当初,你就不应该不阻止娄崈望对我所做的一切。”周郁看着他,面无表情,“如果你没有能力阻止,那另说。但是你有能力,可是你没有选择阻止,你选择了为虎作伥。”

“我帮过你的!我不是帮你逃过了吗?这不就是爱你吗?”陈祺汕激动地为自己辩驳,周郁别开眼,不想看着他激动的表情,“是,你帮我逃过了一次没有错,那么,后来,你又为什么要帮着娄崈望,一起把我抓回深渊呢?”

陈祺汕沉默了,他的动了动嘴,好久,他才发出声音。“我也想过让你一直在外边,不再回来的。可是,我接受不了。没有你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每当想起你,每当想起你不在我的身边,我的全身就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我的血管里边游走,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上啃咬。我试着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可是那份孤独与难过,让我难以忍受,甚至,想立刻死去,一了百了。真的,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难以忍受失去你的每一分每一秒。”

陈祺汕的眼睛越来越红,他紧紧地盯着周郁,低声吼着,“所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回到过去,为你改变一切啊!难道这不叫爱吗?”

周郁看着激动的陈祺汕半晌,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你真自私。时至今日,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你一个人,你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了我好。你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心安罢了。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有生息喘息的良心罢了。你根本不在意我。你心底里在意的,还是你自己。”

“你闭嘴!你根本就不是她!她绝不会像你现在这样!”陈祺汕怒火中烧,拍案而起。他的动静很大,时刻关注这边的人随着他的声音,应声起立。随他站起的人有很多,分成了两波。说不清是哪波人更多,好像势均力敌,又好像陈祺汕被压了一头。

周郁面带微笑地看着暴怒中的陈祺汕,眼神里带着包容。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汪冒着热气的温泉,温柔得好像要把世界上的一切都融化在那一池子的清水里,陈祺汕看着她的眼睛,心情平息了。

他打了个手势,他带来的那一批人坐了下来。陈祺汕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坐下来之后,另一拨人才慢慢坐了下来,继续已经戳穿的伪装。

“你变了。变了很多。”陈祺汕看着周郁,说了这句话。

“这是当然的,祺汕。”周郁喝了一口茶,润着喉咙,“没有什么东西会是一成不变的。这二十多年,我也不能白活呀。”

做了几个深呼吸,陈祺汕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周郁还在吃,脸上还挂着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陈祺汕不断起伏的胸膛,周郁决定,再多点燃一把火。

“你之前是不是把那个女孩当作了我的孩子,最后还把她杀了?”周郁微笑着,看着陈祺汕,陈祺汕没有反应,周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说。

“那我再给你一个听从我建议的理由吧。”

“那个女孩不是我的孩子。而是我。”在陈祺汕震惊的表情中,周郁平静地笑着。“是的,我第一次的死亡,拜你所赐。”

“之后的我,为了能够重活一次,做了一些交易,交易的内容是将你抚养长大。而与你第一次相见的前一个小时,我受到了你的致命一击,终结了我第一次的生命。”

“所以,”陈祺汕的瞳孔不断震动着,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了下去,“所以,那时你才会一见到我就被吓到。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地想杀我。”

“是啊。”周郁的表情有些惋惜,“可是我失败了。因为交易的内容不允许我杀了你。”周郁神秘地笑了,“因为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书中世界。这本书以你展开,你是中心人物,没有你,书中的剧情就无法续写。而你的每一步轨迹,都早已用白纸黑字规定好了。”

“所以我今天来见你,也是因为书中的剧情而已吗?”陈祺汕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不看周郁,就虚虚地盯着某一处,这么说着话。

周郁轻松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陈祺汕没有再说话了。他睁着眼,愣愣地,周郁撑着脑袋,欣赏着他空白的表情,说:“再多的请求你做不到的话就算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再次回到过去,请你,一定一定,再杀我一次。”

陈祺汕终于有反应了。他的眼珠子慢慢转向周郁,盯着周郁看了好久好久。

终于,他说话了。

“我会考虑的。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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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周郁有些无语,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的情绪。

小鬼,你知道你自己会哭,你就不能自己自带一条手帕以防万一吗?天杀的,老娘已经在你这里折了两条手帕了你知不知道!上一条手帕你还没有还给我呢!算了,不还也行。但是我的手帕很贵的好不好!这条我才刚买呢!我都没用过呢!

但是周郁只能忍气吞声。

娄建宇处理好了个人情绪之后,将手帕迭好放进了口袋里。他微笑着看着周郁,气质温和,“不知道可不可以得到周小姐赏光,和娄某吃个饭?”说完,他自己微微皱起了眉头,又问,“可以叫你阿郁吗?我听你的同事都是这么叫你的。感觉叫你周小姐有些太生疏了。”

嘿,小子。论辈分你还差多了。你该叫我一声老师的。

想到这里。周郁忍不住笑了出来,“都行。称呼不过是小事。至于吃饭就不必了吧。只有我和你,难免会有有心人传出些不好的声音,到时候有人误会你和我之间有什么,那就不好了。”

“事实上我很希望他们能传出一些桃色讯息。特别是关于我和你的。”他笑了,眼睛直直看着周郁,接着道:“因为我的心确实希望能和阿郁你发生一些什么的。最好是,能带有一些桃色的什么。”

“在国内有一句话,不知道阿郁你有没有听过。是这么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心悦淑女。”

哎呀,打直球了。啧,突然就棘手了。

“什么意思呀?我住在国外太久了,一时之间不太理解呢。”周郁选择笑眯眯地看着娄建宇,装傻。希望此番,他俩能一起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是娄建宇可不会顺着周郁的意思来。娄建宇笑着,为周郁解释道:“淑女就是美好的女子的意思,心悦则是喜欢你的意思。所以,我想说的是,我很喜欢你,周郁,我们可以交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表白吗?”周郁假装后知后觉,问,娄建宇点点头。周郁挑眉,“现在不太合适吧?万一之后我们之间闹了矛盾或者分手了,你就不怕我对药剂做些什么,让你的父亲受到伤害吗?”

“我相信阿郁你的人品。”他深情地看着周郁,“你不会是那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更何况,”他继续说着,“我希望可以和你谈一场不会分手的恋爱。进入一段没有离异的婚姻。”

不会分手,但是可以丧偶。是吧?小伙子?嘿,你小子挺奸诈啊?

虽然周郁确实不会是那种恨屋及乌的人,但事实上,周郁已经在伤害你的父亲了哟,建宇同学。

周郁笑了,笑得很开心。娄建宇继续问,“那么阿郁可以赏光,与我一同用餐吗?”

“无关娄氏,无关项目。只是我个人的意愿,个人的祈求。”娄建宇看周郁迟迟不回答,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实在不行,就当作是我用了你的手帕的代价吧。”

“娄家那小子追你呢?”女同事问。周郁点点头,“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女同事建议道:“不然你就接受了吧。然后你俩修成正果之后,你作为娄太太,带着一笔巨额资金,强势赞助我们的新项目,你放心,我们...?...”

女同事还要继续说下去,周郁赶忙阻止,“打住啊,打住啊,再说我就翻脸了啊!”

“为什么呢?”女同事问,“他不好吗?”

“他好是挺好的,”周郁说,“但我把他当孩子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记错他比你大?”女同事咂咂嘴,摇了摇头,“好理由啊!”

“别被表象所迷惑了。娄氏想要转战政界,他们万事俱备,现在就只差一块敲门砖了。真以为他喜欢我吗?只是因为我出现了,而我也刚好合适罢了。只要是符合他们条件的对象,是谁不行?你也可以啊?”周郁瞥了一眼女同事,说:“你不也没结婚吗?你上好不好?”

女同事居然沉吟了片刻,说:“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能为新项目引进投资的话...?...”

周郁气笑了。她摇头,有些无言,“你还真是...?...”突然,周郁反应过来,她看着同事,“你怎么知道他比我大?”

“你是不是找过我的同事?”周郁坐在椅子上,娄建宇站在一旁,弯着腰,给周郁倒茶。

听到周郁的问题,娄建宇顿了顿,他手里的茶壶抖了抖,但没有一滴茶洒出杯外。片刻之后,娄建宇继续倒茶,倒的差不多了之后,才直起身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抱歉,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他的话里带着歉意,他低着头,不敢看周郁。

“你找的是不是一位女士?”周瑜继续说,娄建宇听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郁,“你怎么知道,她找你了?”

周郁抱着手臂,直勾勾地盯着娄建宇,娄建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抱歉。我初时有想过的,但是后来我放弃了...?...你那位同事很有趣,对新项目有着一股令人赞叹地执着...?...”

“所以你投资了?”周郁又问。娄建宇抱歉地笑,“是的。但是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真的很看好这个项目!”

周郁闭上了眼睛,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些事以后不要再做了。”

“抱歉。”娄建宇说着,“你不喜欢的话,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过的,我只是一个研究员,我无心参与这些纷争。”周郁盯着桌子上的花瓶,平静地叙述着。

“你不需要参与,你只需要在我身后就好了。你可以做一切你喜欢的事情,其他的,你都可以交给我。”娄建宇温柔地笑着,看着周郁。娄建宇的话,让周郁沉默了。

“你还真是...?...”周沉默了半晌,郁摇了摇头,开口感叹,却发现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不想为难自己,周郁闭上了嘴巴,不言不语。

饭中,两人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为了不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冷场,娄建宇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让他们之间的氛围轻松了很多。

“对于你来说,只要符合条件,是谁都不重要不是么?”周郁就要离开,婉拒了娄建宇送她的建议,周郁站在大门口,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问。

周郁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娄建宇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周郁,“但我更希望那个人是你。”

很深情。周郁瞥了一眼,没再继续说话。师兄的电话打来了。周郁跟着指示上前,娄建宇跟在前面。

娄建宇绅士地为周郁打开后座的车门,周郁看了一眼娄建宇,什么都没说,坐了进去。

娄建宇没有急着关上车门,他拿着精致的礼袋,递给了周郁,“和你一起共进晚餐,我很开心。希望我的这份开心,能传达给你。”

周郁看了一眼礼袋,转头直视娄建宇,“如果我的回答是抱歉呢?”

顿了顿,娄建宇笑了,“没关系。这份喜悦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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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养母在世的最后一张照片。”周郁走近了。周郁不高,差不多一米六多的个子,比从前的她高了许多,但比起陈祺汕,还是矮了一个半的头都多。

陈祺汕去看周郁,将照片递给周郁,周郁从陈祺汕的手里拿过,将照片放在了玩偶中间。“明明很痛,却笑得那么开心,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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