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屏白开了。
看着沉睡中的闻牧之,靳鸩缓缓弯下腰,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哥,晚安。”
闻牧之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十一点,陈江给他打了十通电话都没接,在微信骂了他二十多条。
密密麻麻的绿在通知栏里,看得人心惊肉跳。
闻牧之习惯性地拿着手机看了一眼通知栏,一键全部清空,然后再不急不缓地打开app挨个处理。
但就在他准备换个姿势处理消息时,转身碰到了一个滚烫的肉/体,可以说是他直接翻进了男人的怀里。
他看了眼那闭着眼还要抬手搂住他的靳鸩,又看了眼另一张空荡荡的床,眸中多了几分无语。
标间床都是单人床。
这男人放着空床不睡,反而过来挤他。
真真是无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怪他睡了一觉醒来还觉得很困。
不过男人怀里倒也暖和,他拿起手机开始回复着消息。
&上的粉丝消息很多,大多都是催他赶紧直播营业,所以他挑着回复了几条,才转到微信上。
上午时段给他发消息的人很多,他一眼就看见藏在众多消息中反暴组织给他发来的消息。
张丽:何向男阿姨今天的精神还可以,我们跟她聊了几句,她今天说的话是最多的。
张丽:她说她在角山里呆了好多年,生了3个女儿全被丈夫掐死了,天天都会挨丈夫毒打,她曾经跑回过自己的村子,但被自己的父母又送了回去,已经过了很多年了。
张丽:她和她丈夫就是离不了婚,现在离婚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期,像阿姨这种情况需要打官司,但因为阿姨精神方面不太正常,这个官司比其他官司要更难一些。
张丽:不过跟她提闻书意时,她不是很愿意讲太多,估计是需要你自己来问了,你看看哪天有时间抽空来一趟,来之前记得提前联系我。
闻牧之看着那长串的文字,心口忍不住泛酸,似乎口腔里还有些发苦。
他不知道他母亲在之前经历过什么,但从角山出来,只怕也是受尽折磨。
“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靳鸩搂着他,用着沙哑的声音喊他。
闻牧之感觉自己的手臂似乎随着他胸腔的震动开始发烫,转头看向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靳鸩缓缓抬手,温热的指腹擦过他的脸颊,轻柔地擦过他的眼睛,眼底盛满了温柔。
“早上好。”
语言替代了手机上的文字,富有温度的早安听得闻牧之心口有些发麻,胸腔的心脏又开始疯狂跳动,在无声表达着他那隐秘又复杂的情感。
闻牧之应了一声,看着男人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抬手拂开他的手,用着十分平静的语气开口问道。
“靳鸩,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靳鸩虽然心有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看着闻牧之的眼睛,低声道。
“好,你问。”
“很抱歉在未经你同意下看到了你身份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观察着靳鸩的表情变化,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或许我之前问过,但我还是想再问一遍,我们之前认识吗?”
“八年前。”
似乎是怕他还不太清楚时间线,闻牧之补充了一句。
“在我高二的时候。”
第37章37
听见他这么问,靳鸩手指微顿,那双向来平静的黑眸中也有了几分波动。
“你,想起来了?”
闻牧之察觉出他声线有些颤抖,就了然了。
原来上次说的八年前认识,不是这人编的,而是真实的,只是被他给忘了。
“抱歉,我可能还没想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靳鸩眸光逐渐暗淡下来,他心头也多了几分愧疚,但想到那串地址,他还是继续询问。
“我看你身份证上地址在云城,所以你是云城人吗?”
“嗯,我外公是云城的,我在云城长大,户口也在云城了。”靳鸩垂眼,声音极轻,“后来爷爷过世,就来了江城。”
“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闻牧之再次问道。
“补课。”
靳鸩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但能感觉到他心情有些低落。
“可能你也确实不记得了。”
补课?
闻牧之陷入沉默与回忆中。
因为上了高中更需要钱,所以他只能选择找个更赚钱的活做。
于是上了高中后他就拼命学习,抓紧一切碎片时间刷题记笔记,然后拿着高分成绩当作招牌去给初中小学的学生补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年他办理了走读,就是为了不用上晚自习,将晚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刷题或者补课。
找他补课的人虽然不多,但他每个都很耐心去教,也认识了不少初中的小孩,甚至有时候还能借用部分小孩家里的电脑,用来查阅资料和搜题,所以成绩一直都很稳定。
可能是因为当时一连带过好几个学生,后面记性变差都忘记了,所以他现在对每个人都没什么印象。
他再次仔细地打量靳鸩。
虽然确实有点熟悉,但他也不敢贸然去认,怕是自己记错了。
“我,”
靳鸩开口,声音有些发涩,那双黑眸定定地望着他。
“那时候,你送了我一瓶纸船。”
“彩色的,还在我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讲得很慢,像是陷入了一些柔软的回忆中,就连脸上都多了不常有的几分温柔。
彩色的纸船?
闻牧之喉结微动,脑中混乱的记忆交错,似乎有段模糊的记忆逐渐浮现起来。
好像是他在云城接的最久的家教,也是最后一次当家教。
那家给的待遇很丰厚,当时因为那家人跟他提到孩子性格古怪自闭,不爱说话还会经常发脾气,所以他就熬了几个大夜,折了满满一瓶纸船带了过去。
尽管那孩子确实一句话不说,但他送的纸船礼物对方还是接了。
所以…那个小孩,就是靳鸩?
“你喊声哥,我就教你折纸。”
“哥。”
一段对话在闻牧之的脑海中浮现,记忆像是打开了阀门,一点点地钻入他的脑海中。
他好像想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与此同时,那些痛苦绝望的回忆也随之席卷而来。
那股强烈的窒息感再度将他包裹了起来,他大口呼吸着,却依然感觉浑身都无比难受。
靳鸩敏锐地意识到他不对劲,立马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将人拢入怀中,手足无措地抬起手,在闻牧之背后轻轻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怀里传来了闻牧之的轻笑。
“靳同学,你这是在哄睡吗?”
靳鸩缓缓松手,看着面色依然苍白却眼带笑意的闻牧之,心口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感。
于是他没接话,只是低下头,深深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靳鸩动作格外温柔,在闻牧之后知后觉的回应下竟然多了几分缱绻。
有那么一瞬间,闻牧之真的感觉他们在谈恋爱了。
但他并没有完全沉溺在这样的温存中,而是一点点恢复了理智。
如果靳鸩一开始在酒吧认出了他,那在酒吧的行为虽然过激但也并不算是突然并且莫名其妙了,但新买的房子在他隔壁,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认出了他,却一直不说,以邻居的身份来靠近他。
一吻结束,闻牧之并没后退,而是看着靳鸩的眼睛,盯着他眼睑的红痣勾了勾唇,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道。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怎么那么凑巧,”
“你就住在我隔壁了呢?”
说着,不等靳鸩回答闻牧之就缓缓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颈,缓缓凑到他耳边,故意吹了几下气。
“又怎么那么巧,江城内这么多酒吧,你跟我同天去了最偏远的野色呢?”
“还有,你资助的孤儿院,怎么那么巧是静姨开的?”
“又怎么恰好我去之后,你也过去了呢?”
闻牧之手指轻轻划过靳鸩的脖颈,落在他的喉结上,声音散漫慵懒。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喉结在他的指下滚动着,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后退了些,直视着靳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解释不了吗?”闻牧之抬手,捏住男人的下颌,语调中似乎带着几分调侃,“破漏百出的小邻居。”
靳鸩似乎哑了火,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他就那么静默地看着闻牧之,任由对方在刻意地挑逗他。
在他沉默的时间,闻牧之的手已经无声无息地将他上半身都摸了一遍,现在正缓缓探向他的后腰。
靳鸩这才抬手制止,攥着闻牧之手腕时,他垂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声音十分沙哑。
“哥。”
“对不起。”
“我不是跟踪你,我…”
“对不起…”
男人道歉的尾音似乎都有些发颤,他微微低着头,手里的力道也紧了几分,像极了一直害怕被丢弃的可怜大狗。
“能原谅我吗?”
闻牧之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认识靳鸩也有段时间了,有些事他都有些模模糊糊的猜测,虽然这件事他确实应该生气,但他好像气不起来,竟然还有一种隐隐的兴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人的情绪真的很复杂。
当年的那个小孩虽然不说话,但总喜欢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讲题,看着他玩折纸,看着他刷题。
一个很乖的小孩,现在长成了一个比他还高大的男人。
甚至昨晚还差点压了他。
沉默了许久,闻牧之才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松开。
靳鸩缓缓松了手劲,抿着唇等着他的回应。
“跟踪我,还想我原谅你吗?”闻牧之故意冷着脸看着他。
靳鸩闻言抬眸看他,眼睑下方的痣似乎更加红了,在此情景下竟然有了几分破碎感。
“不过…”见他这样,闻牧之不知怎的心口狠狠地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倒也是可以考虑。”
靳鸩眼底似乎多了几分光,他点了点头,低声应道。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好好表现的。”
说罢,在闻牧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就覆了过来。
闻牧之咬牙切齿:“靳鸩,你是只会这样表现了吗?”
到了与反暴组织约定的时间,闻牧之再次开车前往那有些偏远的小区。
这次他刚到门口,就遇到了一个正在发疯的男人。
那男人将自己买的东西砸到大门上,嘴里骂骂咧咧的,十分难听。
保安已经见惯不怪了,他磕着瓜子冲着男人吼道。
“别闹了,再闹人也不会出来,我倒是不介意把你先送去警局。”说着,保安就用电棍指了下警局方向,“这出警速度,你估计都赶不上发下一轮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闻牧之将车停在门口,并没着急找人下来接他,毕竟这个疯子急了做出什么事也不是没可能。
保安似乎也看到了他,正准备开口询问,就见他抬手指了下这个癫男人。
保安立即会意,拿出手机就干脆利落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那男人也是个怂包子,只敢闹不敢真去与警察对碰,所以在见到保安拨出报警电话时就已经转身准备跑了。
但闻牧之没想让他跑的那么轻松,见他过来的时候,突然就打开了车门,刚好撞到了男人身上,阻挡了他离开的脚步。
随后他就从驾驶座里出来,干脆利落地揪住男人的衣领,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将男人桎梏住了。
保安简单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后就也立马跑出来帮他一起压着男人。
男人被两个身强体壮的人摁住,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还用口水攻击。
闻牧之被男人的口水喷到了,皱了皱眉,有些无语地看向保安。
对方同他一样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警局在附近,出警速度确实很快,他们押着男人没多久,警察也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这男人是惯犯,所以警察二话不说就将人押上了车。
在听警察问询时,闻牧之也大概清楚了这人的情况。
其实就是个没出息凤凰男,跟家里有点积蓄的女人结了婚,靠女人养着,还出手打人,女人忍不了想跟他离婚,他不愿意,女人一气之下花钱在这租了个房,还重金请反暴组织的律师帮打官司离婚,这行为引起了男人发狂愤怒,所以就三番五次来闹,被拘留了两次,依然锲而不舍。
就是个社会的垃圾。
闻牧之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给组织发去了消息。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门口接他了,保安将门打开,让他将车开了进去。
这次接他的,是组织里的一位女律师,很开朗活泼的性子,见他开车进来,还凑到车窗旁跟他聊了几句。
组织最近也是挺艰难的,主要本来官司其实也挺难打的,还需要出去寻证,有时候还能遇到极端人员攻击,其实算是高危公益了。
女律师等他将车停好后,继续同他聊了起来。
提到角山的阿姨,女律师详细地将这几天的情况讲了一遍。
何向男最近经常精神恍惚,动不动就会出声喊孩子,哭得十分凄厉,还会下跪求饶一系列形成条件反射的动作,让人看着十分揪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也是因为她精神不大好,所以她的官司是最难打的。
女律师轻叹了一口气。
“要是离婚没那么繁琐,或许阿姨就能脱离苦海了吧。”
第38章38
想到反暴组织这几年打的离婚官司,闻牧之的眉眼间笼上了一层阴翳。
这世间其实还是苦难偏多,但多数人都是将苦难藏在心里,也是因此,才会有了一些不合理的规定,将人束缚在一个又一个标签里,困于一个又一个牢笼中,致死难得解脱。
谁说这象征着幸福美满的婚姻,不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牢笼呢?
两人一起上楼,似乎是因为聊的话题过于沉重,活泼的女律师也说不出话了。
再次来到了办公室,还是跟往常一样,只是里面坐着几个正在哭泣的女人。
有个女人浑身是伤,擦眼泪时血顺着嘴角滑落,看起来十分狼狈,却让人看着十分难受。
闻牧之脚步顿了一下,没往里面走去,只是站离了些距离安静听着她哭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办公室里各种哭声交错着,但他并不觉得吵闹,因为这是被逼到绝路下绝望的呐喊,也是她们能拯救自己的方式。
不知道站了多久,里面忙碌的工作人员才注意到他,有个做完记录的女孩站起来将他带去了另一间房。
房间很隔音,门一关,外面的喧闹都好像被隔绝了。
何向男坐在凳子上,似乎是正在晒太阳,她头发几乎全白,身体瘦得似乎只剩下了骨头,整个人坐在那像是被吸干了精气,嘴里似乎还在喃喃自语,让人看着十分揪心。
为了不惊扰她,闻牧之脚步很慢,缓缓走到她旁边不远处的凳子旁坐下。
何向男似乎是刚服用过药的,反应很慢,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才回过头去看他。
在看到闻牧之的脸时,女人的手指开始颤抖,眼里似乎开始有了别样的情绪。
她指尖颤抖了半天,才缓缓张口,用那变调的家乡话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书意,是你吗书意?你去哪了?”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腔调,闻牧之感觉自己的喉咙里似乎卡了什么,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天,他才应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姨,我是她的儿子。”
何向男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约摸过了几分钟,她立即变得格外暴躁,冲上来就锤他,用着那沙哑沧桑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地骂着。
“老娘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打死你!”
“你毁了书意一声,你这个畜生!”
“要不是你这个小畜生!”
“你该死!!”
闻牧之本来还准备桎梏住情绪激动的何向男,在听到第三句时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何向男,艰难吞咽了几下,才话音颤抖地问。
“是,我毁了她吗?”
像是在提问,也像是在自我询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问题他虽然之前也有想过,但母亲给了他超越一切的爱,两人相互扶持走了那么多年,让他几乎忘记了去思考。
如果没有他,或许母亲不会被束缚在一个这样残破的家庭里,日复一日地煎熬吧。
或许那广阔的天地里,也有母亲的一席之地。
闻牧之耷下眉眼,任由着女人在他身上砸的拳头。
不算特别疼,就像是砸到了他的心里,十分难受。
“阿姨你冷静点!”有几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将一边打人一边落泪的何向男控制住了,女人哭得更狠了。
“她本来可以逃走的,就因为怀了你这个小畜生!那家子突然对她严加看管了,那些个黑了心肝的畜生啊!”何向男盯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冷,“你流着那男人的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该死!!”
她的声音十分尖锐,让闻牧之听着都有些耳鸣了。
他感觉整个世界又开始旋转了,女人的诅咒一遍遍响着,环绕在他耳边,经久不息,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那整个台阶的血像是有个漩涡似的,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去。
闻牧之皱了皱眉,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敲向自己的头,一下,两下,直到阵痛感不断袭来,他才缓缓松手,看着对面逐渐冷静下来的何向男。
女人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刚才的行为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目光再次恢复到一开始的呆滞。
闻牧之尝试与她交流,尽管最开始还是得不到回应,后面何向男神经放松下来,也就愿意跟他交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身上竟然还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跟他想象中差不多,云城角山是当年拐卖的妇女的一个大型窝点,山里的村民都是光棍,通过买女人来实现生儿子的心愿,而他母亲闻书意,正是其中一个被买的女人。
何向男说着闻书意最开始来的时候,哪怕狼狈,也难掩盖身上的书卷气息,就忍不住靠近,才知道是被骗走的学生。
她才刚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被一个朋友骗到了这边卖掉了。
那个的大学生是罕有的,何向男一直都同她一起想办法逃离,只是那家子太过谨慎,没成功还被男人给强了。
后来两人想到了个完全不会失败的逃跑路线,却因为闻书意被村医检查出怀孕了被严加看管了起来。
此后她就很少看见闻书意了,只知道那女大学生眼里再也没光了,就那样暗淡了下去,变成了跟村里女人一模一样的行尸走肉。
后来她就进了城,跟角山也断了联系,没几年角山就被查了,当地警察折损了两个进去,才将那个窝点彻底打掉。
但她因为是有证的,所以没算在拐卖里,所以才有了一直至今的痛苦。
闻牧之在听完谈话后,久久都没回过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满脸都是泪了。
他也没想到,原来母亲经历了那么多,心头压着的石头也变得更加沉重了。
如果当年没怀上他,或许母亲真的可以奔赴更好的未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是他害了母亲,好像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有人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随手抹了几下眼睛,就转过身去,就再次看到了…他的邻居。
一张干净的纸巾递到他面前。
闻牧之抬手接过,擦掉了脸上斑驳的泪水,用带着些鼻音的声音笑道。
“靳鸩,你现在跟踪,是装都不装一下的吗?”
靳鸩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口隐隐泛疼,本欲张口解释,但最终还是闭了嘴。
算了,多说多错。
闻牧之此时心思不在他身上,也并没追究他怎么出现在这的,只是静静地用纸巾擦着眼睛,鼻子眼睛都擦得通红,让人十分心疼。
靳鸩不是个会开口安慰人的,他站在闻牧之的身前,微微躬身,用手臂缓缓将人拢入自己的怀里,再缓缓将敞开的大衣收紧,将他紧紧包裹在里面。
或许是人造的黑色空间太温暖,闻牧之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只在小幅度地颤抖。
何向男不再喃喃自语了,她只是看着面前举止亲密的两人,那双浑浊的黑眸再次陷入了迷茫。
只是她并没多看两人几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沉浸在她的世界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照顾她的一位阿姨说她经常精神恍惚,这段时间已经算很好了,没有了源头的迫害,整个人都看起来要松快很多。
闻牧之临走前给阿姨转了些钱,拜托她多买点好菜养养何向男的身体,让人能逐渐精神起来,能振作起来摆脱那如同地狱的家庭。
“靳先生,这边还需要您将文件签署一下。”张丽拿着文件从某个小房间里走了出来。
靳鸩应了一声,抬手接过文件,简单的翻了几面,就在最后的签名栏留下自己的名字。
闻牧之低头就看到了那龙飞凤舞的名字,忍不住在内心腹诽。
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写的字竟然这么狂放不羁。
看样子,字如其人也说的不尽数对。
近期发生了很多事,但闻牧之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应激反应没那么强烈了。
最近吃药的频率逐渐降低,某些被忘记的记忆也逐渐浮现在了脑海里。
那看着比他矮些的男孩坐在桌前听他讲几何综合大题,听他分析试卷的重难点,看着他改卷子,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乖顺的模样,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闷声不说话还看着有些阴暗的模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闻牧之有些想不通,但他也没去深想,因为最近的在忙着的事没来得及更新视频,被网友们骂了99+,为了平息怒火,他只能开始筹备拍视频了。
由于最近忙着,没怎么去健身房,所以他就只能在家里做些简单的动作锻炼一下。
但最近一堆人都在留言让他出个仿二次元的视频,是一本gb里,男主□□的妆造。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造型,就是需要一对黑耳朵,白衬衫,黑色衬衫夹,手铐和黑色止咬器。
这些前几天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今天的拍摄需要简单化个妆。
之前他拍摄时基本上是不化妆的,因为不会露脸,但这个图基本上看不到脸,因为男主脸上画了株很漂亮的紫藤萝花,基本覆盖了半张脸,还用透明丝巾遮住了眼睛,更遑论还有黑色止咬器。
闻牧之给脸上了层底妆后,就拿着之前准备好的水溶性颜料就对着镜子开始画了起来。
紫藤萝整个画在脸上是很惊艳的,只是工程量有些大,他需要耐心地一点点去画。
在将近半小时的绘图后,闻牧之才缓缓放下笔,一串串没那么艳丽却让人眼前一亮的紫藤萝出现在他的脸上,几乎跟漫画上的人物一模一样。
确定颜料干了,他才开始试戴止咬器,黑色止咬器配上纯净漂亮的紫藤萝,确实有种不可言说的反差感,漂亮又充满了性张力。
只是在他忙碌的时候无暇顾及的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j:刚下班,给你带了奶茶。
第39章39
消息发来的时候,闻牧之还在盘弄着黑色止咬器,这东西看着很酷,但佩戴起来还是有些麻烦,至少他确实研究了好一会。
接着就需要换上白色的衬衫,用黑色的衬衫夹固定,一般为了拍摄凸显效果都不会穿外裤,配上氛围感的音乐和灯光,色气感瞬间就能溢出屏幕。
黑色的衬衫夹固定在他的大腿上,常年没被晒过的大腿白皙光滑,漂亮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在衬衫夹的衬托下很容易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将道具都准备完毕后,闻牧之开始着重弄发型。
二次元的发型其实跟现代人们的发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要想完全一样很难,但相似还是可以尝试的。
他拿着直板夹对照图片一点点地弄着发型,然后时不时用手抓几下,喷上啫喱。
不知道弄了多长时间,等到他看到靳鸩发来的消息时,人家已经快到了。
闻牧之:……
难道他要以这个样子去见靳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次元□□女友的男主?
不过靳鸩也没立即上来,似乎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所以给他发来消息说接了个小会议,可能还要十分钟左右才能上来。
十分钟…可能不够他将这些妆造卸下来,但是够他拍个视频了。
闻牧之在两个选择里选择了能保全心血的那个。
于是他快速调整灯光,找好角度,开启了拍摄。
第一张照片是他需要半跪在镜头前,仰头看着镜头,镜头的视觉从上往下,像是上位者在睥睨臣服在脚下的人,照片色调整体偏暗,但闻牧之在镜头里的模样却充满了性张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他的那种感觉。
漂亮干净的紫藤萝穿过他的眼睛蜿蜒而下,几乎横跨了他大半张脸,漂亮又充满神秘。
后面几张都是他各种姿势拍摄的不同风格的图片,最终闻牧之给这组拍摄的照片取名为沉溺消亡。
紫藤萝在他的脸上绽放,在灯光和镜头下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只是仿了人物,但拍摄中他也加入了自己的风格,看起来虽与二次元人物有所出入,却也多了几分鲜活灵动。
他尽量以最高效率拍摄着,刚将拍摄下来的照片与视频保存下来,门铃声就响了。
是靳鸩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一边走一边扣着止咬器,但这东西安装容易,弄下来却难,硬是走到门口都没弄下来。
“闻牧之,”
门外男人按了下门铃,出声询问:“在家吗?”
闻牧之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顺势响了起来,是微信语音的声音。
门外仅沉寂了几秒,靳鸩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低缓的音调没有一丝起伏,却听得人背脊发凉。
“在家,”
“怎么不开门?”
闻牧之在开门前又抠了几下,但这结实的止咬器依然纹丝不动,他只能选择放弃。
门被打开,他与门口拿着奶茶的靳鸩撞了正着。
男人拎着奶茶抬眼看着他,眸光几乎瞬间凝滞。
闻牧之目光下移,清晰地看见男人喉结微动,眸底多了几分兴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血气方刚的年纪确实很容易被勾到,只是可惜之前时机不对,没能真正做一次。
“你能帮我弄下来吗?”
闻牧之轻笑了一声,看着靳鸩的黑眸,缓缓抬手搭在止咬器上。
他买的这款止咬器很贵,也很结实,所以很难打开和拆卸下来。
指尖触及冰凉的止咬器,就那一瞬,闻牧之看到了靳鸩眼底克制的情绪。
他在克制什么?
难道好不容易勾到个符合口味的,是真的不行吗?
闻牧之皱了下眉头,借着力道往男人身旁靠近了几分。
在那穿着衬衫夹的腿再三触碰到靳鸩膝盖时,闻牧之清晰看到靳鸩眼底的克制瞬间土崩瓦解,掩藏在浓密睫羽下的欲望呼之欲出,像是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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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迈开腿,将整个身体都挤进房间里,反手关上了房门。
随着清脆的锁门声响起,玄关处两人的姿势开始变得暧昧。
靳鸩并没松开那黑色带子,而是顺着带子缓缓往上,冰凉的指尖紧紧贴着,顺着肌肉线条缓缓往上。
似是刻意,他的动作很慢,哪怕是注意到闻牧之的反应,也完全没停下来。
玄关处没开灯,靳鸩半弓着腰靠在门板上,曲着的长腿虚虚地撑着闻牧之,身体半匿于阴影里,无形的压迫感从他周身散开。
一点点地往上攀爬着,只是男人的眉眼被垂下的碎发给遮住了,显得格外阴翳,也格外冷静。
见他这样,闻牧之似乎又想起了之前那温凉的手指,那时候的靳鸩也是这么冷静,哪怕说的话再狂野,面色也毫无变化,骨子里的疯狂都体现在了动作上。
虽然男人并没出手解开他的止咬器,也没解下他的衬衫夹,但男人就这么隔着衣服让他身体逐渐僵直。
“这么快就…”
靳鸩很恶劣地勾起唇角,在他眸光射过来时,直接往上,覆在上面,也让一时没准备的他突然从唇角溢出一声低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爽了?”
男人音调依然低缓,但却带了几分蛊惑,更遑论他根本就没停过,虚撑着他的腿转而逐渐收拢,似乎要将他整个困住。看清楚,就是岔开的腿收拢,人在里面刚好被捆住,有问题吗?
闻牧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游走在冰凉的海与滚烫的沙滩上,像一只岸边搁浅的鱼。仔细看,哪里不能写??
没什么,就是一个感官描写,一连标黄好几次??全删了好吧?
大概意思就是闻牧之沦陷。
意识到了靳鸩是故意的,闻牧之也有些不高兴了,只是他这次戴了止咬器,没法咬靳鸩一口作为报复了。
这次没有人打扰,男人的兴致好像变得更高了,删了ok?就是描写了手指动作。
就那一瞬间,靳鸩听到了闻牧之低呼了一声,随后就激烈地挣扎挣扎甩开不让写
但他甩不掉。
因为那是高敏词。
再次用到了上次的手段,只是这次靳鸩显然已经轻车熟路了,不再给闻牧之任何挣扎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力气很大,桎梏住闻牧之完全不是问题,只是这人一直在动,一刻都不得安生。看清楚,如果人动也有问题,那审核你就是最大的问题。
闻牧之皱着眉头挪着,想让自己远离那平时用的最多的工具手,只是根本无济于事,好像还把靳鸩给惹火了。
靳鸩依然是看不出喜怒的模样,但闻牧之却像是感觉到了他周身的危险信息,抬眼望向男人漆黑的瞳孔。
纯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的动作却十分狂野,在闻牧之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收回了手。
突如其然的难受席卷了闻牧之的全身,在安静的玄关,他只听到了靳鸩凑到他耳边说的一句。
“想用吗?”
用什么闻牧之心下已经了然,但他还没来得及接话,手就被握住了。
“哥,我教你。”
靳鸩说着,那双大手紧紧包裹着他,耐心地进行手把手教学。
一瞬间好像时间倒转了很多年,回到了那个春寒料峭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趴在桌上折纸,一转头就看到那不说话的小孩一直盯着他,就笑着问了一句。
“想学吗?”
“老师教你?”
虽然角色调换,他成为了那个被教的人,但在突然出现的回忆里他看到了靳鸩唇角那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
也是在此刻,他才有了那么点不真切的感受,只是没来得及深想,他再次感觉到了危险逼近。
蛰伏在山林里已久的野兽,终于在此刻露出了他尖锐的獠牙,只冲龙潭虎穴而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动作让本来就没准备的闻牧之一瞬间目光变得呆滞,白光成为弧线,在空中逐渐消失了。
只是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闻牧之别在身侧的手铐,只是他没注意到。
靳鸩不动声色地拿着手铐,在闻牧之已然战栗的不应期时依然不松口。
只是闻牧之似乎还没习惯这个感受,他紧紧地拽住靳鸩衣领,蜷缩在他的怀里,像艘被海水浪花多次冲击的小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间内传来了和谐的声音,和谐和谐和谐,所以和谐的社会和谐。
这种和谐,是审核一直在锁的,锁了有七八次。
但他并不抗拒,只有那种直达头皮的刺激感,让他忍不住仰起头不自主地发出声音,喉结随着他的动作滚动着。不能发声是吗??
随着和谐声过去,房间里时不时传来两人不小心碰撞到桌子门板的声音。不能碰门板??
……省略自脑补。激烈也是敏感词?
闻牧之也是自这个才知道,原来男人并不是不行。
行不行也不能写?
就像在直敲灵魂,拉扯着他在迷蒙中不断沉沦和谐和谐……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轮,衬衫夹上传来了拉扯的感觉,他不受控制地随着动作抬起来。你被扯住了衬衫夹不抬腿是吧?审核你没是穿过衬衫夹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之前他一直以为靳鸩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没想到这人骨子里这么野。
倒也确实应了那句。
越是表面淡定的人,越是很有可能成为那个最阴暗偏执的人。
比如,靳鸩现在已经逼着他[……删了]再喊一次哥哥。
这个称呼其实并没什么,但在某些特定py里出现,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
闻牧之终于是撑不住了,眼皮沉沉耷下,整个人□□一动不动,就连靳鸩□□□都换不来他的任何反应。
太累了,这男人跟不要命一样。
在意识彻底陷入沉睡前,闻牧之的脑子里回荡的只有这一句。
其他多余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提。
毕竟多说只会导致无止境的…[从最上面到这里全部被标了一遍,怎么不干脆整章标黄算了?]
第40章4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由于那天的战况过于激烈,闻牧之几天都没能开启训练,拍摄的视频也都遮挡的严严实实。
靳鸩的手劲是真大,他新买的衬衫夹都被扯坏了,还在他腿根处留下了些暧昧的痕迹,导致他拍摄也没露出大腿。
所有买来的道具,除了那个死贵的止咬器,其他都或多或少地有了一定程度的破损。
就连他那件白衬衫……
闻牧之有些无语,所以他这几天不仅是没去训练,也没放人进来。
谁能想到那么能忍的人竟然那么野啊?着实是与平时的表现太不相合了,是同一个人吗?
闻牧之瘫在沙发里半分都不想动弹,响铃的手机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是小助理打来的。
新麻烦还是来自那位周学长。
之前那些人因为没证据证明是那位学长找的人诽谤谩骂,所以并没将他牵扯进来。
但是这次,周学长在直播跟粉丝连线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到了闻牧之,用的都是些很官方的夸赞,只是在这话题过后,周学长故意念了diss闻牧之的弹幕,自以为很幽默地开了个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看着单独截出来的视频里周学长笑得很做作,特效猫耳朵都快把脸都糊上了,他却像是在开玩笑般回道。
“害,不露脸可能也有别的方面原因呢,或许他的相貌,不过我们健身博主一般都不看脸的,也没必要那么计较啦。”
好重一股茶味。
闻牧之有些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这句话就是在明晃晃地内涵他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才不露脸。
也是挺好笑的,不过肤浅的人说出来的话也确实是没有涵养。
他打开了视频软件,果然看到了许多来自周学长那边的粉丝,都是来嘲讽他丑的,还有的直接在视频下就开始唱衰,说他这种主播一定做不下去的。
不过这些话对他来说是真的无伤大雅,毕竟以前他也见到很多次了,视频内容的输出才是重点,而不是非要露脸才叫高质量输出。
宽慰了小助理几句后,闻牧之就抱着手机翻了个身,查看着手机上的最新消息。
静姨跟他发了几个孩子们在吃饭的视频,伙食看起来比之前好很多了,就连一向不爱拍照的郁沉也在角落里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再次点开视频,确实在那一闪而过时看见了坐在郁沉旁边的人。
温廷礼怎么去孤儿院了?
懒得去多思考的闻牧之直接将视频转发给了温廷礼。
牧:你去孤儿院了?
牧:[视频]
消息一经发出,聊天框就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随后温廷礼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温医生:我没去,那是廷昱,最近说他去参加了爱心组织。
闻牧之看了眼消息,又换了个姿势,将发过去的视频点开了,停在了那酷似温廷礼的男生身上。
难怪认错。
这男生跟温廷礼简直是像极了,只是看着年纪要小些,周身都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有种温润如玉富家公子哥的感觉。
闻牧之想了想,摁着手机又发出去了一条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牧:廷昱还在上大学吧?
手机震了一下。
温医生:嗯,刚大三。
闻牧之发了个表情结束了对话,继续翻看着静姨发来的照片。
这几天照片里郁沉简直看着就像个乖宝,哪里还有之前那桀骜不驯的模样?
闻牧之挑眉,看着郁沉比剪子手的照片,眸中多了几分笑意。
有点意思。
这小孩是装给谁看呢?
静姨发完照片后还发来了一条语音。
闻牧之抬手点开。
熟悉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内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牧之啊,快要过年了,你要来我们这过年吗?”
由于他早就没有了亲人,所有每次到过年他都会去静姨那边住几天,只是这次,他可能不一定有时间了。
母亲的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来自角山的阿姨虽然也讲述了部分,但经过鉴定她的精神是不稳定的,经常会恍惚,记忆错乱,所以真实性还是有待考量的。
而且这件事他竟然丝毫不知情,难道是当年的案子里警方只是给了个模糊的结论?
这么想着,他抬手回复了静姨一句。
牧:今年可能有些事,忙完就回来。
对方回了几朵玫瑰花和一个愉快表情。
而另一边,靳鸩正坐在顾青山办公室的沙发上,姿态威严庄重,仿佛他才是那个掌管大局的总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青山看着他这样也有些头痛。
“不是,你老坐这像什么?”
靳鸩并未抬头看他,就连面色也没有半分变化,他淡然自若地将手里的项目策划书又翻了一面。
“公司目前正处于忙的阶段,你非要这时候休假吗?”顾青山站了起来,在办公桌前来回走动着。
“你们休假一个月两周。”靳鸩冷声提醒,“其中我加班到十点三周,七天住在公司里,准时下班时间只有五天。”
说着,他抬手推了下眼镜,冷芒在镜片推动时闪过,靳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难道我不该休假吗?”
“不是,你怎么突然想到要休假?”顾青山满眼迷惑地嘟哝着,“明明之前很不得天天做到十一点。”
“我肾不好。”靳鸩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需要休假调理,有问题?”
顾青山被他这句话砸的都不晃动了,好半晌他才抬起手指,给他比了个赞。
“行了,我甘拜下风,你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个月吧?”顾青山思索几秒开始讨价还价。
靳鸩就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显然是不满意这个时间。
“三星期?”
“四星期?”
“不是,你不会想要六个星期吧?”
顾青山要暴走了,“你真要不顾我们死活了吗?”
“年轻人就是要学会吃苦。”靳鸩唇角松了几分,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顾青山:??
“你有病?”
随后在开假条时,顾青山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句,但他都充耳不闻,拿到假条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办公室,那份策划书整齐地放在了顾青山桌上。
顾青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怎么走前还要丢个工作出来?
再次坐上回云城的火车,闻牧之也有些唏嘘。
他并没选择更舒服的卧铺,而是选择了硬卧。
当时从云城离开的时候,他只有钱买一张硬座,在那难以入睡的位置上看了一晚的风景。
火车呼啸着往前,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隧道,将记忆中的云城抛到身后。
当时的他觉得,那是自由。
殊不知,那被他甩掉的竟还是成为了他内心深处解不开的结。
如今他又回来了。
卧铺里面的味道有些重,有不少人在里面聊天,泡面辣条零食的味道充斥着整个车厢。
闻牧之将背包放到了床上后,火车开始缓慢启动,他坐在窗边往外看去,看着离车站越来越远,看着外面倒退的风景,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以前他其实也想过要回云城,但最终还是屈服内心的抗拒把票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逃避,但好像并没让他的状态好转过,并且那些人也一直在暗处对他下手,想将当年的错误归咎在他和母亲身上。
尽管当时的案件最终是以母亲有精神疾病而结束的,但与母亲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不相信母亲会突然作出过激举动。
一切不成立的都在那个夏日终结了,那个夏天也成为了他的噩梦。
闻牧之感觉有些犯困,就从窗边挪开准备去休息一会。
或许是因为在火车上的缘故,他根本睡的不安稳。
梦里他在反复的尖叫,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乱喊乱叫,将所有的玻璃瓶都砸到墙面上,然后开始疯狂捶打沙袋。
但开门进来的人不是温廷礼,而是很久之前在庭审时见过的青年—钟屿。
那青年看着他的眸中充满了仇恨,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子,追着他在一堆碎玻璃渣中跑着。
他跑的很累,但却没停下来,一直被那青年追着,一些杂乱的记忆再次涌了上来。
跟梦境无关,却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庭审时,他在撕心裂肺地与另一侧的家属争论着,那边有五六个中年人,眼睛通红,却看向他的眼中都是满满的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法院判决死刑时,那个一直在啜泣的少年开始放声大哭,并且拿着刀子差点就窜出来了。
当时他是抱着母亲的骨灰盒,一个人站在那,承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却没人注意到他手指在颤抖。
那是他的母亲啊。
就那样过世了,甚至都没能等到他考上大学。
闻牧之在梦境中大喊着,嗓子都将近沙哑也没人回应他。
就在此时,似乎有人在他的肩头拍了几下,让他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醒来时,他目光仍旧是呆滞的,根本没听见叫醒他的人说了什么,脑海中那些杂乱的记忆像是潮水般不断涌上来。
吵闹,哭喊,还有无止尽的谩骂,无数白眼和谴责。
可是他又为什么承受这些呢?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抬手擦了下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指尖捏着被子,一声不吭。
他好想冷静下来,但好像很难。
竟然连情绪都控制不了,他好像真的不正常。
死了就好了吧?
闻牧之自嘲地笑了笑。
那位叫醒他的人见他似乎有些不对劲都没上来跟他搭话,似乎是害怕他做出过激的动作。
不过闻牧之并没动过,他满目呆滞地看着上方,一句话都没说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睡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梦魇再次将他卷入深渊。
一晚上下来,他做了无数次噩梦,但却没有一次是中途下车回去的。
从小就是母亲在悉心照顾他,那个没出息的男人向来是回家少,一回来就打老婆,恶臭到他从小就在诅咒父亲去死。
但母亲,他一直都希望能过上好日子,可却在他只剩下最后一年时出了事,而害她之人的家属还在伺机报复。
没意思极了。
闻牧之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他的眼泪已经把整块被子都打湿了,但他心口的郁气却半分未散。
他坐起身,拿着简易洗漱工具去了洗漱台。
火车上的人都起得早,他过去时那边几个水池边都有人了,他只能站在那等着。
“闻牧之。”
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却没引起他的回头。
毕竟火车上认错人的概率很高,就算没认错,他也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样。
“闻牧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又喊了一声,直接从最后面挤了过来。
闻牧之眸光微动,似乎反应了过来,立即回过头去看。
是靳鸩。
男人风尘仆仆,看起来十分狼狈,身上部分地方还沾了些泥,头发也无端散乱着,一看就没少受折腾。
“你怎么来了?”闻牧之有些惊诧地打量着他,“你公司老板给你批假了?”
靳鸩点了点头,似乎是怕闻牧之误会,他连忙开口道。
“我没有故意跟踪你,只是前几天听你说要回云城…”
越解释越乱,而他解释的人却并没有在听。
“嗯。”闻牧之对此提不起兴趣,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靳鸩身材高大,站在那不动有些挡位置,在几个人提出麻烦让让时,闻牧之才抬手将人拽到了自己跟前。
尽管水池这边也没什么太多的位置,还放着别人的行李,但能容纳他们俩,还能不挡其他人的位置。
靳鸩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胸腔有一股憋着的气,十分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有人在旁边,所以闻牧之也只是简单地冲了下脸,就扯着靳鸩的衣脚远离人群。
靳鸩的脚步很快,目光却落在闻牧之一直牵着他的手上。
他抿了抿唇,唇角似乎也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云城的火车需要开29个小时,需要他们在车上待一天一夜再加半个白天。
靳鸩用自己的软卧,加钱让对面的人去了他的床铺,然后拿着背包开启了一套清洁工作。
闻牧之:……
也是没必要。
“你之前是主播?”闻牧之看着他麻利地拿出湿巾擦拭桌面窗子,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
闻牧之看着他忙碌的动作陷入了沉默。
他觉得这人有些离谱了。
忙碌的这动作和行为跟之前批量生产“精致女孩坐高铁的一天”自媒体博主真有的一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靳鸩仍旧在专心地搞着卫生,还得到了周围大姨的表扬。
闻牧之:……
靳鸩将他认为不干净的地方卫生做完后,才转头看向闻牧之的方向,本打算与他搭话,却发现对方已经陷入了沉睡。
看着闻牧之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头,靳鸩垂下了眼皮。
其实之前他也想过,要不要跟着闻牧之一起回云城。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这仅仅只是一趟行程,但他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们还没确定关系,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跟去。
虽然他们已经做过了,但似乎一直都没确定关系。
是哥不愿意承认他吗?
还是…
第41章4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29小时的火车也长也不长,有靳鸩坐在他对面,闻牧之基本什么都不需要做,因为勤劳的靳总会帮忙做到位。
不知道靳鸩是在哪买的零食,反正一路上闻牧之的嘴里都在嚼着。
下车时,靳鸩拎着两个行李箱在前面走着,闻牧之拿着瓶水跟在他后面。
很突然的,一辆载人行李箱从他们面前略了过去。
闻牧之一脸艳羡地盯着那人的背景看了好一会。
“电动的现在可能没有,”靳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要不要试试手动的?”
闻牧之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他的眸中多了几分迷惑。
靳鸩则是将行李箱放平,转头看他,在箱子上轻轻拍了几下。
一分钟后,靳鸩拉着坐在行李箱上的闻牧之快速地从火车站出站的路上穿行,引来了许多人侧目。
闻牧之悄悄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脸。
为什么他刚才要脑子一抽要试试坐在行李箱上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偏偏靳鸩兴致极高,他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转头看着闻牧之,眼睛亮亮的。
“再来一次?”
闻牧之一时有些语塞,但想到当时看到他身份证上的年龄,还是应下了。
毕竟年纪小,对一些新奇社死的事感兴趣很正常。
于是靳鸩又拉着闻牧之跑了一圈。
闻牧之因为一只手要抓着行李箱杆子,只能尽量地用一只手捂住脸。
谁懂啊,回趟老家,在火车站就把脸丢完了。
那边还有几个大姨呲着大牙在拍摄,纯社死也就算了,还要被记录。
靳鸩终于停了下来。
闻牧之不再看他,拎起自己的箱子,以超快的速度往出站的方向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刷了身份证后他就走了出去,一股冷气迎面吹来,猝不及防,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果然还是这样。
云城每年的冬天总是格外冷,十二月份温度就达到了零下,在外面就得结结实实穿好羽绒服,否则冷气无孔不入。
当然,许久没回来的闻牧之虽然知道,但衣服都在行李箱里,只穿了件不算太厚的大衣。
想暖和就得打开行李箱,不然就只能冷着。
他转头看向靳鸩,只见对方拿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准备给他披上。
背后披衣服。
这是多么偶像剧的桥段啊。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用在了他身上。
闻牧之捏着衣领,深深地看了靳鸩一眼。
槽点密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懒得吐槽了。
不过衣服倒是挺暖和的。
这么想着,他抬手将衣服拢了拢。
身上顿时就暖和了起来。
靳鸩很自然地抬手接过了他手里的行李箱,走在他前面。
走到路边时,两人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你,准备去哪?”
靳鸩看着马路上的车流,低声问道。
几声鸣笛响起,闻牧之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
长久的沉默过后,闻牧之报出了一串地址。
那是他之前跟母亲相依为命时住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我叫车。”
靳鸩低头单手摁着手机,正在网上打车,他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被寒风吹起散开。
平时的一丝不苟散去,多了几分随性,看起来似乎格外不同。
叫到车后,靳鸩就将手机收了起来,转头看着披着自己衣服的闻牧之,抿了下唇,将另一个行李箱也松开了。
随后他缓缓抬手,拉住羽绒服扣子两边,动作很轻地拉拢,将闻牧之困在其中,然后低头将最底下的拉链扣上,一点点地往上拉。
闻牧之看着他的动作欲言又止。
他知道靳鸩是好心。
但大衣外配羽绒服,这搭配是不是也太怪了,还把拉链拉上。
他觉得自己要化身成企鹅了。
看着面前男人一脸认真地将拉链继续往上拉,似乎有要拉到顶的架势。
“好,停,”闻牧之伸手阻止了他,“再拉就卡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靳鸩闻言松开了拉链,看着空气中不断冒出的白雾,问道。
“还冷吗?”
“不冷了。”闻牧之下意识地将手插进口袋里,却好像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出于隐私,他还是没直接拿出来看。
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一辆车才在他们面前停下。
司机是地道的云城人,说着云城家乡话,让人听着格外亲切。
闻牧之已经很多年没说过云城话了,因此还是用普通话同他交流。
司机说云城最近发展好了,有很多游客慕名前来,来爬山,来打卡网红景点,现在还得到了政府的资助在重建,也算是越来越好了。
闻牧之安静地听着司机描述着云城的变化。
的确变化很大,之前他走的时候,云城还是灰扑扑的,到处都是被压坏的马路,街上的店铺都十分简陋,很少有年轻人留下来,基本都是些年纪大的老人在家带着留守儿童。
而现在,在火车站所在的郊区都能看到一些小洋楼了,甚至越往前走,房子就越多,装修建设都做得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口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要说云城是他家乡,发展得好他也很开心自豪,但他对这个地方的感情太特殊了,心底是说不出的复杂。
闻牧之转头看着窗外,车内暖气打的足,窗子上很快就有了一层白雾,他抬手抹出一块有些朦胧的区域,往外看着。
那熟悉的街道都变了样,就连店铺也发生了大改变,似乎整个云城都已经焕然一新了。
车子轻微晃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驶入一段小路。
小路已经重新铺过了,柏油路看着很平坦光滑,原本周围的杂草都已经被除掉了,看着十分舒服。
家越来越近,闻牧之却感觉心跳的厉害,胸口有一阵阵的发闷,那种被压制在心口的郁气似乎在一点点上涌。
他感觉有些压抑。
但他并没让师傅停车,而是默默地看着师傅接着往前开。
车子穿过小路,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这个小区内部环境被改善过,去掉了杂草,多了些健身设备,还增设了保安和大铁门,看起来多了不少安全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子在门口停下。
闻牧之打开车门从里面下来,却见靳鸩也从另一侧下来。
“你不回家?”
闻牧之看着他,眸中多了几分疑惑。
靳鸩摇了摇头,走到后备箱,将两人的行李从车上卸下来,然后推着两个箱子走到了闻牧之身边。
两人一起看了一会内部陈设才往里面走去。
保安见到生面孔立马就抬手拦住了,直到经过长达半小时的交涉,找来了物业经理,两人才被放了进去。
闻牧之从来到这个小区后就没怎么开口了,整个人似乎看起来格外阴郁,眉头从进门开始就一直都没舒展开。
虽然小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房子位置没变,楼梯间依然与以往一样,水泥墙面上是孩子们留下的涂鸦,部分楼梯上还有被磨掉一部分的贴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楼梯的光线不好,但里面的灯却修好了,只有他那个楼层因为常年没人住,就连门上都有一层厚重的灰。
但灰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灯光亮起照射在他家门口白墙上,墙面上写满了谩骂和诅咒,都用的红油漆,与以前一样,每一个字都极尽恶毒。
血淋淋的字刺激着闻牧之的神经,他皱着眉头,清晰地感觉到额角在疯狂地跳动。
触及那些恶毒的文字,他愤怒地抬腿踹向墙,眼睛里已经是一片猩红。
此刻他的情绪被点燃了,他藏在心底深处的失控已经被勾了出来。
“凭什么!”
“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
“他们凭什么!”
“杀人偿命啊,他们不该偿命吗?”
……
闻牧之脑海中理智的弦完全断掉,那满墙对他和母亲的谩骂尤为刺眼,地上更是堆了很多威胁的东西,似乎还有几张照片。
他抬手抹了下眼睛,嗓子都变得无比沙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最开始的歇斯底里,逐渐变成后面的蹲下蜷缩着呜咽。
靳鸩看着他发泄完,才缓缓蹲下身,将人拢入怀里,轻声安慰着。
像闻牧之这样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是很容易情绪崩溃的,只要有一个点触碰到他的痛苦,患者就会变得格外暴躁,情绪特别不稳定。
在靳鸩的安慰下,怀里的人也似乎慢慢平静了下来。
只是还是一句话都不想说,脑子里杂乱的记忆不断乱窜,他已经无力去疏导自己了。
闻牧之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就用手擦掉眼睛上的泪,拿出了许久没用的钥匙打开了门锁。
房子很破旧,他当时说要上了大学后就开始赚钱装修房子,让母亲住上好房子。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到,所以墙面还是一开始的水泥墙,空气里满是尘土的味道。
家里很多家具都蒙上了一层灰,位置没变过,布局没变过,似乎里面的人也还没走。
闻牧之擦了下鼻子,掀起袖子准备搞卫生。
一旁善于搞卫生的“精致男孩”靳鸩主动加入了打扫卫生的战局。
这个房间有将近七八年没住人了,里面的陈设很古老破旧,两个人做了一下午卫生也还没完全弄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瘫在客厅凳子里,手臂已经酸的举不起来了,但靳鸩依然是神采奕奕的,收拾动作干净利落。
可算是家务一把手。
贤惠居家好男人。
贤惠的靳鸩收拾东西时看到了个粉色的信封,动作停了下来,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地拿着信封看。
这封信看起来年岁很久远,纸张十分破旧,粉色也没那么鲜艳了,甚至还因为沾了灰尘而看起来有些脏。
但不妨碍靳鸩不高兴。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信封看,只见这信封已经被拆过了,脸色就更难看了。
信封最外面写着致闻同学,还写了小字,一定要拆哦。
靳鸩眸光在那几个字上略过,酸味快占满了整间屋子。
似乎是没听到靳鸩的声音了,闻牧之在外面喊道。
“别做了,出来休息会吧,搞卫生也不是那么着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靳鸩应了一声,将有些捏皱了的信封放回了桌上,从里面走了出来。
闻牧之为了让自己更舒服,直接睡在了躺椅上,见靳鸩出来还笑着打了声招呼。
但靳鸩头一次对他的招呼视而不见,只是极冷淡地应了一声,看起来似乎确实有些生气。
只是…
闻牧之有些费解。
生气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让他搞卫生?
就在闻牧之要起身询问时,靳鸩就转身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风风火火的,身高优势让他走快了都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压迫感。
随后在闻牧之的目光下,靳鸩走到了他的跟前,微微弯下腰,双手搭在了扶手上,垂眼看着他。
“你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感受到男人身上的低气压,闻牧之有些不理解。
“你上学期间收到很多情书吗?”靳鸩在盯了他几秒后,问了这么一句。
闻牧之:……
什么鬼,怎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的?
他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才回道。
“有啊。”
靳鸩的身体离他近了几分,面色依然冷若冰霜。
“怎么?”闻牧之饶有兴致地抬起手指摁在他的身上,“你在吃醋?”
“没,”靳鸩不知道憋了多久才憋出一句,“只是刚收拾的时候看到了。”
“是吗?”
闻牧之没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般他是不收的,只有硬塞给他的可能会不小心带回来。
但这些都不影响。
他从高中就开始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了,只是当时人们的眼光还不够开放,他没解释过,也没人去问他。
靳鸩没接话,身体却越靠越近,将闻牧之整个困在躺椅上无法动弹。
“哥,”
靳鸩低头在闻牧之的唇上落下一个吻,用气音轻唤了一句。
闻牧之应了一声。
在得到回应后,靳鸩就着这个姿势跟闻牧之接了个很漫长的吻。
这种桎梏对于闻牧之来说是种享受,他喜欢一切能刺激到自己的行为,强制接吻,doi,都能将他从幽暗的地方慢慢爬起来。
而靳鸩,就是那个伸出手想拉他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接吻靳鸩一如既往地十分激烈,他似乎想将自己融到闻牧之的身体里去。
闻牧之手搭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不正常的心跳节奏,心口也不自觉地跟着跳了起来。
节奏紊乱,心脏狂跳。
温度逐渐升高,闻牧之感觉自己有些受不住,才抬手推了几下靳鸩。
男人虽然松了口,却依然离他很近,似乎也只是给他一个休息的时间。
“哥,”靳鸩的声音沙哑的可怕,“我之前送你的蓝色信封,还在吗?”
闻牧之:……
这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怎么可能记得?
于是他又被男人低头咬了一口。
闻牧之再次检索了一遍,确定没有这段记忆,又被掐着后颈用暴力接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好,他不说话了。
这么僵持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靳鸩起身离开了躺椅,还顺手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一个向来注意形象的“精致男孩”。
离开躺椅后,闻牧之就开始缓慢着手收拾房间,也注意到了靳鸩所说的粉色信封。
闻牧之完全没印象。
这是给错人了吧?
第42章42
不过靳鸩看样子也没打开看过,闻牧之对于这没什么印象的信还是有些兴趣的,于是他伸手在信封里面摸索着。
信封里的东西依然完好无损,闻牧之毫不犹豫将里面的所有的东西都摸了出来。
里面有一张不大的黑色内存卡,还有个用粉色彩纸折成爱心的信,上面还画了很多可爱的表情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看得出那个给他送信的人的确用心了,但他当时估计就打开看了一眼就塞回去了,不然不会到现在才没打开过。
闻牧之思考了几秒,将那个粉色的爱心拆开了。
随着他拆卸的动作,一点点露出了里面娟秀的文字。
靳鸩转头就恰好看到这一幕,脸色更沉了,他垂眸无声地整理着袖子,一句话都没说,只有那紧绷的唇线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闻牧之将那封老旧的折纸缓缓展开,尽管墨迹已经有些不清了,但还是依稀能分辨写了什么。
学长,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叫你,我成绩不好留了一级,现在是你的学妹,这不是封情书,对不起,用这个方式迷惑你,希望你能认真看完。
阿姨出事当天我碰到了她,当时我急着买sd卡,就只是跟她打了个招呼,回来的时候刚还看见了她正受到侵害,不仅有那罗家的,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当时我太害怕了就只用手机拍了几段视频和照片,怪我没救阿姨,最后导致出现这样的事。
对不起学长,我太自私了,在我准备跑的时候好像是有人看到我了,所以这几天总有混混在学校门口晃,我害怕,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把视频图片都弄到sd卡上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人证。
阿姨是很好的人,我没能救下她,对不起,那天回来我一直深陷自责中,不祈望你的原谅,就是想还阿姨一个公道。
她确实是正当防卫,而不是因病故意砍人,对不起阿姨,对不起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不知道怎么看完这封信的,眼睛在看完后早已是一片模糊了,眼泪糊了满脸。
他心口的疼痛逐渐蔓延开来。
靳鸩看着他十分痛苦地捂着心脏,一时间也慌了神,也顾不上其他情绪了,立即跑了过来。
闻牧之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万千蚂蚁啃食着,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脏直达全身。
他紧紧捏着那张纸,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眼底的冷然和杀意尽显。
靳鸩看着他逐渐陷入痛苦,心口闷得难受,就将手搭在了闻牧之的肩膀上。
然而闻牧之此时的情绪并不稳定,他根本丝毫没有犹豫,一把就攥住了男人的手,控制住他的手臂,下一秒直接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直接将毫无准备的靳鸩放倒在了地上。
靳鸩大概也在状况之外,他躺在地上时眸中还有几分迷茫。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了,闻牧之立即起身去扶靳鸩。
虽然他突然的动作让靳鸩很狼狈,但男人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是满脸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
一直不喜欢将伤口暴露出来的闻牧之并没打算跟他说,只是偏过头笑着应了句没事。
但他的表情骗不了人,靳鸩静静地看着他,手臂隔着厚实的衣服轻轻在闻牧之肩头拍着以示安慰。
闻牧之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才找到药物,直到喝下药后,他的情绪才逐渐稳了下来。
这个给他写信的女生他确实没什么印象,但印玫的姓氏很少见,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初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他母亲给他送饭的时候,那时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中午会特意做好饭来给他送,当时印玫家里没人送饭,她也没交餐费,所以在门口满眼空洞地站着,母亲将她的盒饭递给了女孩,女孩感激地进行了自我介绍。
虽然部分内容他也不记得了,但他记得这个特别的名字。
后来第二次再听见就是在厕所隔间,他听见有校内混混在学校厕所隔间不断用语言侮辱年级部分女生,不止开黄腔还对别人身材穿着指指点点。
当时他听见了印玫的名字,那几个男的笑得十分猥琐,他忍不住了,直接冲出去跟他们扭打了起来,最终还被安排去了校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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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牧之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被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十分晕眩,没法思考,但有段声音却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9.5号云城一中高一女生因学习压力过大而跳楼自杀,现在的小孩都逼到这么狠了吗?
新闻的声音与各种学生的学生混在了一起,刺的人脑袋发疼。
“是第一年就留级的那个女生吧?”
“是的,据说她因为学生压力太大而…”
“这个女生,是我们班的,她每天都很乐观啊,她怎么会?”
“默哀。”
闻牧之抬手摁了几下太阳穴,混沌的脑子好像越来越沉。
他好像看到了从楼台上掉下去的身影,蓝白色校服,那象征着青春朝气的衣服,在风中被撕扯着,最终带着肉/体一起化成沉闷的响声。
意识沉入无尽深渊,闻牧之脑子里也逐渐变得空白。
靳鸩将暂时失去意识的闻牧之放在清理出来的沙发上,将脱下的大衣罩在他身上,才转过身开始继续整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房间也有七八年没住人了,到处都结了一层厚厚的灰,清理起来确实是个大工程。
等到闻牧之清醒的时候,靳鸩已经把饭都做好了,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
闻牧之从沙发上起来,目光呆滞地坐在那,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魇中。
以前做梦都是母亲死前的模样,而这次却是越来越多的场景混在一起,甚至有的场景也根本没在现实中出现过。
但这些场景却那么真实,那么血淋淋。
闻牧之看着客厅外即将落山的太阳,心口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和落寞。
靳鸩将饭菜端出来时,就看见闻牧之正看着窗外发呆,忍不住出声喊道。
“哥,吃饭了。”
闻牧之转头看着他,那双眼睛红肿无神,没有半分光彩,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靳鸩唇瓣微微动了一下,他缓缓走到沙发前,将手伸进口袋里,然后掏出了一把糖。
漂亮的糖纸包裹的糖果在他的掌心展开,闻牧之看着糖时眸光似乎动了一下。
他抿了下唇,最终还是抬手接过了那一把糖,放在了自己的上装夹层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两人一起去吃了饭。
靳鸩的手艺确实很不错,这几道菜色香味俱全,把本来不饿的闻牧之也惹馋了。
两人一起风卷残云地吃完了晚饭,闻牧之靠在沙发上开始刷手机。
手机上还是有很多消息,其中有几个正是广告商发来的,但其中5个有3个都想与他解约。
闻牧之沉默着退出了软件。
最开始他本来是想等忙完这一段时间就开始紧密拍摄,但目前广告商要退出的话,只怕后续会出现艰难。
第43章43
房子太久没住人了,一直到傍晚两人才勉强收拾出来,只是暂时只有一张床可以睡人。
闻牧之简单地洗漱完,就看见了正在他房间里磨蹭的靳鸩。
男人动作很慢地从床上拿起一个他小学时用的枕头,抿着唇往外走,在与他目光交错时似乎还有几分心虚。
这模样或许换别人可能确实看不出来,但闻牧之一眼就洞穿了,这刻意到不同寻常的动作,只是想留在房间睡觉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穿了,但他并没提出来,他也想看看靳鸩会有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靳鸩在已经踏出房门时又折返,看似落下什么般地回头寻找。
往返大概三次后,闻牧之才喊住了那已经开始局促的靳鸩。
“靳总,来回跑不累吗?”
靳鸩闻言停下脚步,手里拿着几张卫生纸,转头看着他,一向没什么情绪变化的黑眸里竟然多了几分希冀。
“就在房里睡吧。”闻牧之收起手机,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只留下一张脸,声音十分慵懒,“反正也不是没睡过。”
听到他这么说,靳鸩的唇角多了些笑意,他拿着那几张没什么用的卫生纸没有丝毫犹豫就往床边走来。
他十分丝滑地从另一侧钻进了被窝,乖巧地将灯给关了。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靳鸩老老实实地瘫平躺直,努力用自己的热度温暖着整个被窝。
由于这几天确实很累,两人也没几句交流就入睡了。
只是在半夜的时候,卧室窗台处传来了一阵响声,闻牧之瞬间就睁开了眼睛,朝窗台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窗帘后似乎有黑影在动。
分不清是树叶还是什么,但闻牧之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立即起身,动作很轻地去掀开了窗帘。
果然如他所料,窗帘上的黑影不是树叶的倒影,而是人影!
窗台外扒着的人有三个,其中一个已经在扒他的窗子了。
闻牧之突然的动作将几人吓得一跳,其中有个人被吓得没抓稳,差点掉下去,被另一个人拽了一把。
三个人与黑暗中的闻牧之对上了视线,随后他们就见闻牧之面无表情地拿出了一根木棒。
他们还没进入房间,纯粹是靠着房子边缘凸起的边缝支撑身体的,手还抓在闻牧之家的窗台上,完全没有攻击的能力,全方位占弱势地位。
如果闻牧之直接下手,现在最吃亏的就是他们。
闻牧之面无表情地拨了通报警电话出去,正打着电话时,他顺势抬手打开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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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平静无波的面色突然变得十分惊恐,声音都大了起来,床上沉睡的靳鸩也立即清醒了过来。
“窗外是什么在扒着?”
“是小偷吗?”
“啊!!!”
他声音中带着几分因为惊恐而引起的颤抖,手里的木棍也毫不犹豫地打了出去,似乎是怕得不行,他连着叫了好几声。
靳鸩走到了他身后,森冷的眸子直直射向那几个男人,就在他准备动手时,闻牧之用木棒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位警察的声音,接线的警官很年轻,是个小姑娘,她声音轻柔地开口安抚着“受惊”的闻牧之。
“您好,这边是云城公安局,请您不要害怕,出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们立即派人过来。”
闻牧之又故作惊吓地抬手敲了那三人几下,才开口道。
“是警察吗?我窗外突然有三个黑影…半夜在窗帘后面动,我吓得摸黑用棍子打了几下,不知道是不是小偷,你们能过来一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闻牧之顿了一下才念出了自己的家庭地址。
中途还差点念错了,但那位接线员一直很耐心地安抚他,直到他逐渐冷静下来才挂断了电话。
为了防止这三人跑了,闻牧之拿着棍子站在那,谁想动就敲谁,这里是七楼,真要不要命跳下去会死的,他们根本没那个胆子真跳下去,只能艰难地扒在那,任由闻牧之敲打。
不知过了多久,警车的声音才传了过来,看到那束亮如白昼的灯光,
三个人被警察抓住了,由于那个位置不好下来,他们还是被警察从闻牧之房间的窗口扯上去的。
借着房间的灯光,闻牧之看清了那三个人的脸。
都是染着红色头发的青年,每个人都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像街头混混一样,整个一精神小伙。
在警察面前,他们不敢过于嚣张,只用凶狠的目光盯着闻牧之看,似乎在威胁他。
闻牧之向来不畏惧这种威胁,他卷起袖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站在他旁边的靳鸩却默不作声地移动脚步挡住了那几人的目光,那双黑眸死死盯着他们,无声的对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警察简单地询问了几句,就将三个人带走了。
门关上后,闻牧之打了个哈欠,准备接着刚才的进度继续睡觉。
然而人还没进卧室,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出于警惕性,他并没直接拉开门,而是耐着性子询问。
“谁啊?”
“闻牧之,是我,钟警官。”中年男人稳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闻牧之透过猫眼往外看去,确实看见了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身影。
那人抬头看向猫眼方向,闻牧之才看到了他的脸。
那是张极其熟悉的脸,是之前负责他母亲案子的警察,那位警察十分敬业负责,甚至还去学校帮他开过家长会。
只是后来他离开云城就没再回来了,他们应该也有七八年没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感觉眼眶似乎有些发热,他抬手打开了门,笑着喊道。
“钟警官。”
钟警官似乎老了许多,他头发里已经有许多白发了,脸上也多了不少皱纹,尤可见操劳。
“许久不见了。”钟警官看着他笑了笑,手指里夹着根未燃的烟,“我们局刚接到了报警电话,我看到地址是你家,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回来了。”
“嗯,今天刚回来的。”闻牧之让开了些,笑着道,“进来坐吧,外面也挺冷的。”
钟警官点了点头,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了门。
“钟警官,你的腿这是?”闻牧之看着他似乎使不上劲的腿,皱了下眉头。
“前几年跟去做任务伤了,救治晚了些,留下了点后遗症,没什么大事。”钟警官在沙发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呢,大主播,最近怎么样?”
闻牧之愣了几秒,一时感觉脸上臊得慌,他错开目光,有些结巴地回应,“啊…那还挺…挺好。”
“别误会,是我女儿给我看的,最近她追了几个网红,里面有个不露脸的,我看是你就多问了几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他的工作,闻牧之也就没多问怎么认出来的了,只不过确实有点尴尬。
毕竟他拍摄的,可能对于警察来说确实不太入得了眼。
“放心,没那么老古板,现在年轻人可选择的路很多,本来也是一种社会的进步。”
似乎看出他的局促,钟警官又宽慰了一句,两人才转移了话题。
由于已经很久没见了,钟警官难免会多问他几句生活方面的,听到他大学要毕业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还好你最终还是上了大学,那时你退学后几个月我都没睡好,”钟警官叹了一口气,“那么好的成绩,想上什么大学不行,却走到了退学这一步,唉。”
“那也确实是走投无路了,”闻牧之笑着拿出了打火机,摁了几下出了火光,凑近钟警官的烟,“除了退学也没其他的路可走了。”
钟警官抽了一口烟,看着烟雾袅袅上升,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你最近有什么情况记得跟我说,那家人在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晚上就找人来找你麻烦,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们这边也一直在盯着他们动向,之前抓过替他做事的,咬死不肯说出来,那人一直在背后操控,钻法律漏洞,很难缠。”
怕的不是犯罪的人不懂法,而是犯罪的人太懂法,钻法律的空子就会将事情变得复杂。
闻牧之点了点头,表示他之后会多加小心的。
“今年过年去我家吧,你阿姨这几年也在念叨你呢。”钟警官看了一眼房间简单到什么都没有的屋子,“正好你这应该也不太适合过年。”
“不用了,”闻牧之笑着拒绝了,“他们在背后盯着我,如果盯上小倩跟阿姨就不好了,你白天上班,难免会有防不住的时候,我也不想让她们因为我出事。”
钟警官闻言叹了口气,深吸了几口烟,眉眼间多了几分苦闷。
“希望这样的日子早些过去吧,”他说,“明明没错的人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难,也确实是不应该。”
闻牧之点头应了一声,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对了,钟警官,你知道印玫的事吗?就是七八年前九月份跳楼的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啊,”钟警官陷入了沉思,“当时是以自杀结案的,调查各种证据说明她是学习压力过大,在开学时一场考试里严重失利,被班主任叫去训过话。”
“她怎么了?”钟警官转头看他,脸上无比严肃,“另有隐情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很奇怪。”闻牧之皱着眉,“她之前给我写了封信,包装的像是表白信塞进了我东西里,我之前拆过但没看过,昨天回来翻到了,发现并不是表白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sd卡和一封剖白信,所以我觉得她的死是有问题的。”
第44章44
钟警官面色严肃地接过信件,展开信件读了起来。
他眉头逐渐紧锁,面色也变得凝重。
“如果有足够证据的话,当年你母亲当年那个案子是可以翻案的。”
“这姑娘死的太蹊跷了,压力过重自杀死亡,当时我就对这个潦草结案表示过不满,但上面将我外调了,回来时已经定案了,我的人也没找到可以翻案的证据,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我母亲第一桩案子是杀了那个人,因为被认定是在发病时行凶的,所以才被认定无罪,不负刑事责任,”闻牧之看着钟警官手里的纸皱着眉头,“实际上她是因为被侵害,刚好发病触发了她的自卫意识,杀了那个男人。”
“如果这张sd卡的内容鉴定生效的话,这两个案子可能都存疑,都需要翻案了。”钟警官将信纸和sd卡都递给他,“东西你先收好,等我过几天再来找你拿。”
“好。”闻牧之接过信纸和sd卡。
想到母亲之前的案子,他突然就想到了角山阿姨提到的线索,忍不住出声问道,“钟警官,我母亲在生我之前,是被卖到角山的吧?”
听到他这么说,原本还在沉思的钟警官手指微微颤抖,不知过了多久,他深吸了一口烟,才皱着眉头回道:“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警官轻轻将烟灰掸在桌上有些陈旧的烟灰缸里,才回忆似地讲出了当年的实情。
他母亲闻书意确实是被拐去角山的,当时她是苏城的姑娘,才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就失踪了,她父母为了找她急白了头,半点踪迹也没有,两个人白天上班,晚上贴告示,到处寻找女儿,最终积劳成疾,两人都得了重病去了,女儿都没能找到。
而他之所以知道闻书意是被拐的,也是当年闻书意杀人的案子需要溯源,他通此才找到闻书意的父母,只是那时两个老人已经离开人世了。
钟警官叹了口气,用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着他,“这些是你母亲之前不让你知道的,她不想让你因为愧疚绊住手脚,想让你日后能活的没有负担,在去祭拜过你的外租一家后求着我保密的。”
闻牧之的心头像是被万根针扎过一般,难受得很,眼泪更是顺着他的眼眶往下掉。
他那被人骂了一辈子精神病的母亲,年轻时也曾是当时人们所敬仰的文化人,也曾经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去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
但她却被困在了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被侮辱打骂,逐渐变得神志不清,最终也死在了别人的手里。
闻牧之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眼睛。
眼泪顺着他的指缝不住地滑落,他肩膀从一开始的轻微颤抖逐渐发展到不可控制。
明明他也差一点就可以带母亲逃离这个地方,就一年了。
只要他考出去,他就可以带着母亲一起去学校那边定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明明只差一点啊。
闻牧之的声音逐渐变得呜咽,好似潜藏了多年的委屈暴露出来,他一时之间竟怎么也止不住。
钟警官满脸心疼地抬手拍了几下他的背,再抬眸恰好与一个端着茶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许是做了多年的刑警,钟警官的目光十分锐利,与男人对视了几秒才开口问道。
“你是,牧之的朋友?”
“嗯。”靳鸩将泡好茶的杯子递给了他,又将另一杯放在了闻牧之跟前,淡淡道,“茶是我之前出去时买的,没过期。”
“谢了,小伙子。”钟警官接过杯子,目光在靳鸩身上停留了几秒才收回。
靳鸩垂眸看着闻牧之,微微弯腰,伸手轻轻在他背上安抚着,全然不顾钟警官审视的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牧之的情绪才慢慢缓和过来,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被一点点挖了出来,过程极其痛苦,他接过靳鸩的纸巾擦着自己泪水斑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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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警官看着他的眸光中多了几分心疼。
不知道这样沉默着过了多久,钟警官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没什么避讳地抬手摁下了接听。
只是在对方交代了几句后,他才拿着电话,一脸严肃地起身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拿着手机回头看向闻牧之。
“对了,牧之,你这一层有间空屋子,刚才那几个人就是从空屋那边挪过来的,如果你这段时间要住在这的话,还是把你家里的几个窗子安个防盗网,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有事随时电话联系。”
“好。”闻牧之的声音带了些鼻音,那种尚未散去的压抑委屈似乎还残留着。
门被关上,闻牧之有些脱力地坐在老式沙发上,看着头顶有些晃眼的白炽灯,一句话都没说。
他不知道怎么描述此时的心情,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他全身,他好疲惫。
离开云城的7年里,他过得并不好。
在没做主播之前,他什么兼职都做过,服务员,销售,收银员,替酒的,凶宅试睡员等等,只要是要人,他就会做,每天都过得格外充实才不会去想以前。
但被压在心底的过往好像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被遗忘,总是会在某天不经意间就抖落一身灰尘,重新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温廷礼的话来说,他一直在逃避,从来没去面对过,他的反应就永远没法真正治愈。
夜色渐深,闻牧之坐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多了,实在有些超负荷了。
靳鸩见他打算在旧沙发上睡下,就默不作声地起来,结实有力的双臂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感觉身体凌空时,闻牧之还看了一眼,看到靳鸩那双沉静的黑眸时,闻牧之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心。
卧室的灯再次被关上,房间也再次归于一片寂静。
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缠着,闻牧之缓缓睁开眼,哑着嗓子出声问道。
“你以前知道我家的情况吗?”
问出这个问题他自己也觉得很蠢,毕竟才十几岁的小初中生,怎么会懂得了。
“知道。”靳鸩应了一声,在黑夜中分不清他的语气,“我是想帮的,但当时家里内乱自顾不暇。”
“嗯,有些事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帮不帮似乎结果都一样,”闻牧之看着天花板,“好像万事万物都逃不出这个诅咒。”
“哥…”
“你喜欢我什么?”闻牧之突然从那个话题跳出来,让靳鸩有些措手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都喜欢。”靳鸩思考了好一会,才得出了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但闻牧之却已经转过去了。
这个大众化答案,对他来说就是没回答。
算了,一个愣头青能知道什么。
一觉睡醒,靳鸩买回了两份早餐。
不再是一大堆,而是两份看着就很有食欲的面。
饥饿促使着闻牧之起身去洗漱,他睡眼惺忪地洗完,打着哈欠来到了桌前。
拆早餐袋子时,闻牧之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正不知道忙活什么的靳鸩。
“你回云城不去看看家人吗?”
“我没有家人了。”靳鸩回答的时候只是动作顿了顿,回答得很果断。
闻牧之拆开了早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想起了当时找他当家教的那家人,开始前一直都在反复强调靳鸩有些自闭,如果有过激行为和语言,请多包涵,但若孩子是出现任何问题,就由他们全面负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的家庭也会分崩离析吗?
闻牧之不再多想,安静地将整碗面都吃完了。
吃完早餐后,他就打算出去走走,这周围变化太大,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去仔细看。
出门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几个熟面孔。
“张姨。”闻牧之有些诧异地喊了一声。
那老人闻声回头,看起来面色有些兴奋,“这是牧之回来了?”
站在她身边的少女应了一声,“是的,闻哥哥回来了。”
“这是燕子吧,都这么高了。”闻牧之有些唏嘘,“我走的时候还在上幼儿园吧。?”
“大班,”少女接话,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哥这一走就是七八年,竟然还能认出我,也是厉害。”
“只是出去了一趟又不是失忆了。”闻牧之的语气格外轻松,开始闲的逗起了少女。
少女正值青春期,有什么说什么,精神面貌也非常好,尽管他们隔着几岁,却丝毫没有影响少女愉快地输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近期的学校布置作业多放学晚,一直说到哪家便利店新开业打折等等,有的没的基本都聊了一遍。
两人聊的很投机,导致女孩临走前还想拉着他聊。
张姨拽不动她,就任由他们聊天了。
“哦对了,”女孩在准备走之前又顿住了脚步,“之前你的一个学生经常会过来找你,我说这里没人,他就对着门发愣。”
闻牧之心头一跳,连忙追问,“那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一身黑吧,还戴着个黑帽子,整体一个巨型吸热气。”
闻牧之:……
这不就是靳鸩吗?
闻牧之瞬间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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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还有几次很晚的时候,一身是伤地躲在你家门口小声啜泣,我跟我妈看到了,就让他到家里来坐了会。”女孩道。
“原来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啊”
闻牧之转过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靳鸩。
“还有呢,每年你生日他都会买个蛋糕,就是吧…”女孩似乎是想到都觉得无语。
“他每次都会买那个花瓣生日歌,一晚上在门口吵,最后被业主投诉丢了垃圾桶。”
闻牧之:??
第45章45
因为印玫留给他的那封信,闻牧之决定去一趟学校。
当年那所破旧的学校不知在什么时候翻新了,看着完全换了面貌,那大铁门被换成了自动收缩门,门口的保安似乎也换了人。
保安亭的人见他在门口张望,大声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哪位?”
“我是…”闻牧之顿了几秒才开口问道,“张晓琳老师还在吗?我是她以前的学生。”
“张晓琳啊,好像没有看到她,”保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对,她前几年从学校调走了,东西还是我帮她搬的呢。”
“调走了?”闻牧之将手放进口袋里,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后又问,“那方葵老师呢?”
“方葵还在,不过你需要自己打电话联系,我们这边不允许放陌生人入内。”保安大叔严肃地回道。
“好,那你们这边有她的联系方式吗?”闻牧之从口袋里掏出温热的手机,抬头看向保安大叔。
“有,但抱歉,我们老师联系方式属于隐私,实在不方便透露。”保安大叔回答的十分官方。
闻牧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将手机放了回去,朝着学校对面的饮品店走去。
这里在他高中时还不是饮品店,而是一家面馆,孩子也跟他一样在高中就读,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饮品店。
七年了,云城确实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年少时经常路过的店铺关了许多,存留的部分店铺也翻新了。
他在饮品店落座后就接到了靳鸩的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话已接通,对面就传来了男人着急慌张的声音。
“你去哪了?”
“我回学校转转,”闻牧之安静地透过玻璃窗望着在街道外面散步的人,“怎么了?”
“我过来找你,”靳鸩说着还强调了一声,“你不要走动。”
闻牧之甚至位置都没来得及说,对方就挂断了电话,看起来确实是很急。
很少见这人这么不冷静。
看样子应该也知道不少他以前的事。
学校到家的路他走了一年多,却在第二学年时退了学,在那正热的夏天,随着那一片血色一起离开了这里。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温廷礼发来的消息。
—到云城了吗?
—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垂眸摁着键盘,心情格外平静。
“没事,”他回,“情绪还算平和,就是得知了一些真相,有些难受。”
想到那晚钟警官给他讲的,闻牧之眸光黯了些,他摁着手机屏幕回复。
“我想,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去解我的心结了。”
对方很快发来一条消息。
—不要硬抗,应激障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恢复好的,打开心结只是其中一项,不要太急,所有事都需要有个适应期,包括你的个人反应。
闻牧之垂眼回了句好。
他退出了消息框,扫码在小程序里点了两杯奶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点的奶茶也做好了,店员用托盘端着两杯奶茶送到他桌上。
与此同时,一堆穿着各色棉袄的学生鱼贯而入。
他们笑着闹着,推门而入,带来了一波喧闹,也让饮品店热闹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
他们手里拿着深蓝色校服,站在一起用闻牧之熟悉的方言聊着学校里的事。
尽管他们一直都在吐槽,但少男少女们的眉眼间都带着青春独有的气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几人买完奶茶就推门离开了,闻牧之才收回目光。
这样的高中生活,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只过了一年,所以每次看到高中的学生他总能多几分触动。
门再次被推开,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闯了进来,带来了一片凉气。
是靳鸩。
他脚步一刻未停地朝着闻牧之走来。
不再像之前那么镇静,他脚步似乎有些紊乱,跟他被风吹乱的头发一样,身上一贯自持的冷静被完全打碎,甚至显得有些狼狈。
他走到闻牧之对面坐下,似乎本想说点什么,但对上闻牧之的眸光,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闻牧之见他手被冻的通红,将那杯温热的奶茶推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
靳鸩拿起奶茶,目光却依然没从闻牧之身上移开。
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靳鸩才错开目光,将吸管插入奶茶,低声问道。
“你是要找张晓琳老师吗?”
“你知道?”闻牧之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他。
“嗯。”
靳鸩用吸管搅了几下奶茶的底料,才回应道,“之前有接触过,留了联系方式。”
“你?”
“之前我办理手续,就是找她签字的。”靳鸩说着,从手机里调出一个号码放到桌上,“这是她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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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靳鸩曾经也是他的学生,但这人未免知道的也太多了。
闻牧之皱了皱眉。
似乎是无孔不入地入侵了他的生活,就连他的隐私都掌握的一清二楚,甚至他想要知道什么信息都能被猜出来。
一股凉意油然而生。
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他将号码存入手机,就看见靳鸩的通知跳出一个弹窗。
总助江怡:靳总,您的报告发错了。
总助江怡:顾总要求发工作总结。
总助江怡:您发了一份…精妙绝伦的同人文。
闻牧之本来是想尊重别人隐私的,但奈何江怡发的消息一段一段的,还特别喜欢吊着人胃口。
因此他就多看了几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最后一句时,闻牧之还抬头看了靳鸩一眼。
靳鸩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面色没有任何起伏。
显然是并不知道这件事。
同人文。
闻牧之忍不住又看了靳鸩一眼。
这人的爱好倒是与性子挺不符的,主打一个反差感吗?
这么想着,他将靳鸩的手机推了回去,笑着道歉。
“抱歉,刚才不小心看见了你的最近消息。”
“没事,”
靳鸩面色平静地拿回手机,下拉看到通知栏。
一秒,两秒,三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动作一直都没动过。
有种被雷劈中了感觉。
闻牧之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他头上被雷劈中的特效,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靳鸩抬眼看他。
“靳总这是在看什么同人文?”闻牧之存心逗他,看着他抿直的唇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人怎么越是相处,破绽越多,反差感越明显?
不过人家确实只是21岁,似乎这些行为也说得过去。
毕竟这人高中时可是能做出买生日花瓣歌的扰民操作呢,倒也不稀奇。
“前方,左转随后右转。”
导航清脆的女声响起,闻牧之随之转动着方向盘,行驶在一条仅容一辆车经过的水泥路上。
风景不断倒退,路边逐渐没有了人家,十分荒凉偏僻,偶尔能见到几个坟墓,几乎没有人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导航指引下,闻牧之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所破败的小学门口。
校门处就是一扇大铁门,里面坐着个打盹的保安。
闻牧之走到门口喊了几声那保安才醒了过来,抬头看着他。
“你是哪位家长?”
“我不是家长,我是来找张晓琳老师的。”闻牧之回道。
“联系她了吗?”保安站起身,手动将大门拉开,“进来坐着等吧,外面冷。”
“好。”闻牧之跟着他一起进了保安室。
保安室开着电暖器,十分暖和。
闻牧之在一个破旧的矮椅上坐着,电暖炉烤的他脸颊都有些发烫。
“你联系她没?”保安大叔又问了一遍。
“联系了,她说马上就过来。”闻牧之抬起头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保安大叔站起身,用热水瓶里的水泡了杯茶递给他,“喝点热茶吧。”
“谢谢。”闻牧之抬手接过一次性水杯,笑着道谢。
不知道坐了多久,张晓琳才打开了门卫室大门。
她穿着一身黑色大袄,搓着手跟保安大叔寒暄了几句,看向闻牧之时微微愣了几秒。
“你是…那个之前经常上主席台讲话的男生?”
“嗯,张老师您好。”闻牧之连忙起身伸出手,“我是三班的闻牧之。”
“你这孩子,”张晓琳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睛有些红红的,她握住了闻牧之的手,显然有些遗憾,“当时怎么就退学了呢?”
“当时也是确实没选择了…”闻牧之笑着,眼底是藏不住的无奈,“再说,我走不是给学校少添麻烦?”
“你怎么这么想呢?”张晓琳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心疼,“走,去我办公室说。”
两人一起离开了保安室,走在学校里面,闻牧之才意识到这个学校有多小。
整个学校就一栋楼,也没几个教学楼开着门,学生的声音也没多嘈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师,你怎么来小学了?”闻牧之问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是怕触碰到张晓琳的痛楚。
“当年有些事,讲不清楚,就是高中那边以借调名义将我调来村里小学,借此威胁我,如果我不从,将会过比现在更惨的日子。”张晓琳笑了笑,眸中似乎有些凄凉。
“是当年印玫的事吗?”闻牧之皱了下眉头,猜测性地问了一句。
“不止,还有几件,”张晓琳看着他,眼底似带着几分歉意,“其实还有你的事。”
闻牧之没再接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虽然没参与,但我知道原委,本来是想向上举报的,但我被几个关系户联合起来威胁了。”张晓琳叹了口气,“威胁我要是敢开口,就让我家破人亡。”
“他们做得出来的,他们是亡命之徒。”张晓琳说到这,气得人都在发抖,“好人没什么机会读书,全让这些关系户给占了,云城的教育迟早要完。”
第46章46
黑暗总是藏在最隐秘的角落里,一掀开,里面的蛇虫鼠蚁就会到处乱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闻牧之跟在张晓琳身后,穿过几个空教室,去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很小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看起来很破旧,应该平时也没什么人进来办公,但却很适合他们谈话。
张晓琳并没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事全盘托出,而是从侧面打听闻牧之这几年的情况。
毕竟他当年退学的行为,是所有老师认知中最极端的解决方式,所以张晓琳想知道他近况也无可厚非。
不过闻牧之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私事,也就是只是带过地讲了一些。
张晓琳听完后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她才抬起眼,带着血丝的眼睛疲态尽显。
“校内领导层早年就已经被关系户入侵了,年年都会有领导们的关系户从外省调回来作插班生,利用云城户籍考个好大学。”
“你所在的那个班,里面的有三个都是凭着校长关系进来的,后台都很硬,所以才能在学校横行霸道。”
闻牧之皱眉。
那三人,哪怕不说名字,他也印象深刻,常年在班上欺负女同学,打架斗殴抽烟谈恋爱是一个不落。
他们甚至因为见过他母亲而常常过来羞辱他,这种霸凌行为学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寻求帮助没用,他就毫不留情地还手,对他们直接下狠手。
只是他们一开始吃了苦头没来找他麻烦,却在他母亲过世之后发动小团体对他进行群体霸凌,让他本来就不好的精神变得更差了,才不得已退了学。
“那他们三人,最后怎样了?”闻牧之出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都考上了大学。”张晓琳似乎也觉得离谱,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之前校长提到给三人记过,我看了他们的档案,并没有这个记录。”
闻牧之没接话,只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晓琳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有了倾诉对象,就缓缓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她现在只是个借调到村小的老师,什么话语权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消息散播出去。
因为只有这样,她一个人做不到事总会有人做出来。
在张晓琳很零碎的回忆中,闻牧之拼凑出了大概事情的经过。
学校为了处理领导层带进来的关系户,每年都花费了多少精力,甚至派出所都进了几轮了,尤其是在那三个入校后,完全就在学校横行霸道,基本老师也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们行为很恶劣,经常在一起霸凌别人,某天他们几个逃课去街上看到了闻牧之的母亲,起了些龌龊的心思,但终究没真敢下手,就找了校内的肉品供应商的老板—林海。
林海是纯粹在村里长大的人,没怎么读过书,被三个人一忽悠,就一起制定了一场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计谋。
但天不遂人愿,他们也没料到全程会被印玫给拍下来,而且那女人在后面像疯了般地开始杀人。
在见到她发疯杀了林海后,其他几个人连忙都跑了。
而后来印玫的死,当时法医鉴定是高楼坠下身亡,最开始深问时医生还叹了口气说看看是否为他杀,可第二次询问时却已经坚持认定是自杀身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案子判得快,那几个没什么文化的人完全没想到闻书意会因为精神疾病而不用负刑事责任。
张晓琳说完这些就松了口气,似乎是压在心口的巨石被搬开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只查到这些,证据也并不全,因为你母亲当时被人诓骗去洗了澡,所以案子才会拖那么久。”
她看着闻牧之的眼睛,有些不忍心地开口道。
“所以,牧之,你母亲当年确实是被冤枉的。”
“但我才查到线索,印玫就从高楼坠亡了,她肯定不是自杀。”
张晓琳手捂在胸口,胸口的难受令她有些喘不上气。
当年她证据并不充分,就对印玫的死提出了异议,就被校内领导找去谈话,也将她做了许多年的主任职位给卸了。
随着时间推移,学校给她的课业也变得繁重,时不时领导会来抓她的错处,直到彻底发配到村小,她没有一天睡好过。
闻牧之没说话。
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母亲不会莫名其妙杀人,但却没有证据,当时的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天天往公安局跑,每天都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有一丝希望都不愿意放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最终母亲因为精神疾病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他们家也被林海的各种家属闹得不能安宁。
那会他很希望能帮母亲洗去杀人这个罪名,摆脱那犹如鬼魅的一家子,但那几个人计划太周密,并没留下任何证据。
跟张晓琳告别时,对方握着他的手,红着眼睛很郑重地交代着。
“牧之,老师虽然很希望你能成功,但老师更希望你能安全,所以凡事先行前注意安全,他们盯上你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嗯。”闻牧之应了一声,呼出的白汽淹没在冷风中。
两人走到校门口时,同时看到了外面停着的黑车。
闻牧之还没来得及开口,张晓琳就先出了声。
“这不是小靳的车吗?”
“他怎么也来了?”
“张老师跟他很熟吗?”闻牧之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张晓琳。
“算是吧,他在我班里上了几个月的课,”张晓琳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然后跳级到高二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跳级…”
闻牧之若有所思。
难怪靳鸩21岁就已经开始打理公司了,原来是跳级了。
“嗯,他是14岁进的我们班,待了几个月就参加学校特出的考卷跳级去了高二,然后…”说到这,张晓琳似乎觉得有些头痛,“他就开始跟高三,也就是你们班的学生打架,那段时间几家都鸡犬不宁,也不是个省心的。”
她刚说完,那位不省心的主就打开车门朝着他们方向走来。
张晓琳笑着喊他。
“小靳也来了。”
“张老师。”靳鸩打了个招呼,目光就转移到了闻牧之身上,“回去吗?”
“嗯。”闻牧之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车,又看了一眼自己停在门口的车,有些好笑,“你开车来接我?”
“我的车可以让司机开回去。”靳鸩面不改色地应道,“我坐你的车。”
闻牧之被他一正本经蹭车的模样逗笑了,“所以,你开车过来接我,然后车让司机开回去,我再当司机开车送你回去?”
“我可以开你的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靳鸩的回答极其认真,似乎完全没听出闻牧之话语中的调侃意味。
这句回答在逻辑上没有什么问题,但张晓琳眼底的无语都快写在脸上了。
之前她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古板木讷呢?
但站在他旁边的闻牧之显然已经习惯了,他并没立即接话,而是走了几步,停在副驾驶座上,笑着用眼神示意靳鸩。
“靳司机,你的职务。”
靳司机兢兢业业地给他拉开车门,护送他坐上副驾驶,然后弯腰拉过安全带,轻轻扣上。
此时两人相隔十分近,并且还是个有些暧昧的姿势。
不远处有张老师在看,靳鸩并没作出任何举动,只是他扣上安全带准备离开时,领带处传来的拉扯感将他拽了回来。
猝不及防间,他看到了闻牧之的眼睛,那是一双很干净的眼睛,眼里带着笑意,漆黑的瞳仁中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就这一瞬间,靳鸩产生了一股冲动,那种他无法抑制的冲动。
他就着被闻牧之扯着领带的姿势,缓缓倾身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一个很轻的吻,落在对方的唇瓣上,却像是掀起了一片浪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靳鸩克制地滚动喉结,将手搭在闻牧之扯着他领带的手指,用着极低的音调开口道。
“回去再扯,好吗?”
明明一句很正经的话,从靳鸩口中说出来却带着几分勾引的意味。
闻牧之感受着指尖处对方的温度,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应了一声,轻轻松开了男人的领带。
领带从他的手里滑落,闻牧之转过身看着前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靳鸩则是绕了一圈去了驾驶座。
后面车里的司机伸头出来喊道。
“小伙!你车还要不?”
靳鸩红着耳朵转头看着司机,开口道:“劳烦司机帮忙开一段路,我出路费。”
“好好好!”司机呲着大牙笑得很开心,“那我就跟你们后面了!”
靳鸩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就点开了导航。
这里一片太偏了,转了很多弯,如果不用导航很可能会迷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导航开始,全程10.9公里,前方500米右转,注意不要汇入左边道路。”
趁着靳鸩开车的时间,闻牧之点开视频软件刷了起来。
这几天很多人在催更他,希望他能多出几个好看养眼的视频。
尽管评论区还是有几个骂的很难听的网友,但已经对闻牧之没什么影响了。
毕竟如果眼里只看得见讨厌自己的人,始终是不得幸福的,因为从始至终只活在别人的目光下,是永远无法真正学会爱自己的。
闻牧之挑了几个评论回复了后,下意识地点进目之所及的主页去看,发现对方已经有几天没上线了。
想到上次在见面会匆匆见过的一面,闻牧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点开聊天框,对目之所及发起了私聊。
然而对方并没回复他,他只能暂时作罢,切回了视频界面,继续刷着短视频。
或许是之前刷了几次周学长吧,这次他一打开就是周学长拍摄的组图。
第一张图是他嘴里叼着袜子,脖子上套着黑色项圈仰起头,很像只狗。
第二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有些震惊。
这样的图平台也能审核通过吗?
第47章47
周学长发的这组图是一张比一张劲爆,后面几张画面都有些让人不适了。
乳白色黏腻液体顺着他的脸上滑落,整张画面带着让人遐想的凌虐感,让人都有种置身在色情网站的感觉。
评论区果然又有一批人在反馈自己的感受,这次依然有人在回怼这些人,只是他还没退出,该组图就消失了。
对此突发情况闻牧之并没有太多反应,毕竟视频软件经常这样,图片视频在发出来后都会经过几轮审核,部分出格内容被卡掉是常有的事,已经不足为奇了。
他将视频上滑,继续刷着其他视频。
不知道是不是大数据的原因,他一连刷的几个都是擦边视频,只是不像周学长这么大尺度,不过他已经对此类视频免疫了,所以看了几个就退了出去。
车子在黑夜中行驶着,靳鸩捏着方向盘的手似乎松了些,脸上原本的阴郁也随之渐渐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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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牧之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靳鸩轻咳了一声,刚想张口寻找话题,闻牧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顺势闭上了嘴,战术性地看了一眼后视镜。
闻牧之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小助理打来的。
一般这么晚,小助理打来电话都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小助理跟他提到了刚才发生的事。
周学长刚才在直播,有几个有钱大佬给他砸了不少钱,让他荣登礼物榜,引来了一批人,在直播间里十分热闹。
他在直播的时候收到了视频下架的通知,还收到了平台的警告处罚,不仅三天内不能发布视频,之后发视频会优先进入高敏审核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很开心的他收到这个消息后,就立即垮了脸,直接将这个消息分享了出来,引导粉丝们跟他一起阴谋论,甚至直播间的部分粉丝都提到了这段时间请假的闻风。
就这样,周学长的粉丝在直播间跟闻牧之的粉丝撕起来了,闻牧之的粉丝不仅被踢了,还被几个周学长粉丝给挂了微博。
听完小助理的陈述,闻牧之应了一声,看向窗外,低声开口。
“好,我知道了,那我们之前准备的方案可以实施了。”
对面的人应了一声,声音明显轻快了许多。
电话挂断,车内再次恢复安静。
靳鸩看了他一眼,见他忙碌地摁着手机,也就没再开口了。
车子一直往前开着,穿过弯弯绕绕的村里小道,进入柏油路大道,最终到达闻牧之的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站着几个青年,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见到有车子开过来,就毫无顾忌地伸出棍子来阻拦。
见靳鸩似乎没有要减速的意思,闻牧之皱眉出声:“靳鸩,停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正前方几人肆无忌惮的嘴脸,靳鸩阴沉着脸,还是踩下了刹车。
车子急刹停在了门口,其中一个青年走到驾驶位,满脸嚣张地拿着棍子指着靳鸩,声音被隔绝在外,只看得见他的嘴型。
骂得很难听。
靳鸩移开目光,恰好看到闻牧之在解安全带。
“你做什么?”
他抬手摁住了闻牧之的手腕,制止了闻牧之的动作。
但闻牧之这次并没有立即回应他,而是转头看向窗外,与几人身后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对上了视线。
青年腿上搭着毛毯,就那样处在那几人身后与他对视,凉薄淡漠的眼底带着几分明显的恨意。
“我要下车。”闻牧之看着那人,低声道。
这句话是跟靳鸩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靳鸩显然不放心,外面那几人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不想让闻牧之在他身边出事。
可是闻牧之却是铁了心要下去,靳鸩的阻拦并没起到什么作用。
闻牧之从车上下来,那几个青年也顺势收回了手里的棍子,咬着烟盯着他的动作。
“闻大学霸,好久不见。”青年坐在轮椅上满眼讥诮地看着他。
这个称呼让闻牧之下意识皱了下眉头,似乎出于生理性厌恶。
“怎么,出去那么多年,不认识我了?”青年双手交叠,下巴微抬,死死盯着他。
“为什么不认识?”闻牧之垂眼看着他那空荡荡的裤腿,声音没有半分感情,“你父亲杀了我母亲,而你,还想为杀人犯报仇。”
“林正义,你不配有这个名字。”
林正义闻言,手指紧紧扣住轮椅边,仰起头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冷笑了一声。
“闻牧之,你少在这偷换概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杀人偿命,究竟是谁欠着一条命的!”
闻牧之看着他那双愤恨的眼睛,脑海中那些混乱的记忆开始逐渐规整,痛苦也随之席卷而来,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明明没人说话,他脑子里却喧闹声不断,尖叫声,警笛声,人群的高喊声,混在一起。
好乱,头好痛。
那段记忆他根本不可能忘记,只是被他的潜意识藏起来了,每次触及他的情绪都会变得格外狂躁,那窒息般的痛苦让他止不住地发狂。
他讨厌夏天。
讨厌那不断响的蝉鸣,讨厌人群吵闹,讨厌那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就在那样一个吵闹炎热的夏天,他逃了课,连着跑了很久,都没找到走丢的母亲。
但被街道的人流挤着,亲眼看到那满脸凶相的男人举起锋利的砍刀,在他不断哭求着往前挤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手起刀落,砍下了他母亲的头。
他被人群拉扯着,已然失声,看着那逐渐弥漫开来的血色,心口痛楚几乎麻木,他用尽了全力地往前挤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有人在将他往后拉拽,尖叫声不断环绕在他四周,他碰不到母亲。
人太多了,太多了。
好多血啊。
母亲的眼睛,还没闭上。
他无声地呐喊着,在人群后退中用尽全力地往前扒着,却被警方警戒线拦在了外面。
闻牧之红着眼睛,抬手揪住林正义的衣领,整个人身上笼上了阴戾的气息,看起来十分渗人。
“到底是谁该偿命,是你吗?”
闻牧之的手指缓缓松开林正义衣领,直接下移对准脖颈。
“该死的人本来就是你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正义显然并不是什么准备都没做的,他眼疾手快地从拿出刀,直接对准闻牧之的肚子扎去。
“你果然跟你妈一样,是个神经病。”他语气十分恶毒,“你们都该死!”
刀子刚没入肉/体,他的手腕就被制住了。
靳鸩摆脱了那几个拿着棍子的青年,只堪堪制止林正义想要继续捅刀子的手腕。
眼见着那手腕逐渐因为闻牧之的力道而使不上劲了,靳鸩立即出声制止。
闻牧之已经被刺激到情绪全线崩盘了,手下的力道根本不受控制。
脑海里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刺激着他,那些混杂的画面一遍遍刺激他。
刀子落地发出脆响。
靳鸩地额头都沁出冷汗了,他不间断地喊着闻牧之的名字。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呼喊,也许是听到了刀子落地的响声,闻牧之松开了手。
明明也才过了十秒,却好像有几分钟那么漫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木然地站在那,像一具行尸走肉,眉眼间的戾气并未散去,眼睛却早已是一片通红。
而缓过来的林正义看着他,依然是满眼嘲讽和挑衅。
“有本事杀了我啊,就像你妈杀了我舅舅一样!”
“孬种!连你…”
闻牧之没有看他,更没理会他,而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好似并没听到他的咒骂。
那几个拿着棍子的青年也围了上来,但并没打算动手,而是一起推了林正义的轮椅就跑,速度快到令人意想不到。
在他们跑后不久,警车就到了,门口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警察下车例行询问,闻牧之还是一句话都不说,都是靳鸩和保安在陈述。
因为这事件没造成什么太大影响,所以并未对所有人作出严重处罚。
在警局处理完纠纷后,两人就直接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警官也紧跟着上了门。
这次钟警官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了个保温桶,里面装着热腾腾的饺子。
“这些都是你阿姨刚煮好送来的,说叫你们都多吃点,今天是小年,该多吃点饺子才不会冻耳朵。”
钟警官边说边将保温桶打开,放在桌上。
一直低着头没说话的闻牧之突然起身冲去卫生间。
靳鸩脸色一变,紧跟其后,看见闻牧之苍白着脸在不断干呕。
他今天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吐起来更难受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那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重现,比之前更清晰了,却让他浑身都感到难受,那种被扼住全身般的难受,那种呼吸不上来的难受。
他似乎已经听不见其他声音了,耳边一直不断有耳鸣声,他站起身都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在不断旋转着。
好像他此时又被困在了学校里那又小又脏的厕所里,周围全是谩骂声,一声大过一声,他想要出声,声音却已经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好像他还在那个夏天里,被挤在人群里不断往前,却只看到一片血色。
他张开嘴,不知道该发出什么音节。
嘴里似乎有浓重的铁锈腥味。
他想说什么?
好像说什么都没用。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明明他母亲也没做错什么。
他僵硬地迈开步子往外走,却一脚直接踩空,径直栽了下去。
但他好像并没完全摔在地面上,似乎是被托住了。
也许他只是处于各种混乱的梦里吧。
要是醒不来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牧之闭上了眼睛。
第48章48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闻牧之只感觉自己好像处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整个世界似乎都被蒙上了厚重的深灰色,但他一抬头就能看到与自己过去相关的记忆在空中轮番放映着,毫无规律可言地一段接着一段。
他想从这个怪圈跑出去,却发现天空像是碎掉的镜子,里面映出他惊恐的脸,无论怎样也走不出去,像是一道天然屏障将他关在里面。
在梦魇世界中他不断挣扎着,而现实中的他此时在医院里,发了几次高烧,嘴里时不时会发出几声呓语,却怎么也不肯完全醒过来。
他在病房里躺了三天,医生来查房看过几次,说是身体机能上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心理在与身体对抗,让他下意识地不想清醒过来。
靳鸩在病床边坐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抬手摘下了眼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方接电话很快,声音一如往常谦和有礼。
“喂,你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闻牧之的,”靳鸩抿了下唇,瞥了眼正在床上沉睡的闻牧之,压低音量,有些干涩地应了一句,“男朋友。”
“男朋友?”
对方重复了一遍,音调似乎低了下来,“有什么事吗?”
靳鸩拿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缓缓将事情来由讲了一遍,并且承诺报销所有来云城费用。
“不用了,”对方一向温和的声音似乎有些疏离,“他也是我的朋友,我应该跑这一趟的。”
靳鸩捏紧手机,黑眸盯着外面树上的鸟,缓缓道:“那就劳烦温医生了。”
对方似乎并没打算接他的话茬,将电话挂断了。
他拿着手机站在窗边,消息不断在手机上闪烁着,灯光明明灭灭地落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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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希望闻牧之可以醒过来。
其它所有的事都可以从长计议,哪怕让他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都倒出来也可以。
再过几天就要新年了,他不想让闻牧之就这样度过一个年。
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人一起过年了,但今年他想跟闻牧之一起过。
这些年来躲在暗处的日子过够了,他想正大光明地站在闻牧之身边,想真正地陪在他身边度过这些难熬的日子。
深夜,闻牧之大喊了一声就坐了起来,让床边趴着的靳鸩立即清醒了。
他抬手开了床头昏暗的小灯,起身查看闻牧之的情况。
闻牧之身上出了一层冷汗,病号服似乎又被浸湿了,他坐在那喘着粗气,睁着眼睛满脸麻木。
靳鸩抽出一张纸弯着腰给他擦着额头的汗,抬手摁下了呼叫铃。
呼叫铃响了几声停了,有个小护士开门走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
看到坐起来的闻牧之,她拿出体温枪在闻牧之额头上测了一下,才开口道。
“没发烧了,醒过来就是第一步,药都吃过了吗?”
靳鸩应了一声,“之前就喂过了。”
“嗯,那您这边先观察一下,有什么特殊情况可以再摁铃,我们值班医生就在这层。”护士收回记录本,说完就往外走,“你们也早点休息。”
但闻牧之并不想休息,他依然是麻木地坐在那,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这个状态持续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直到靳鸩抬手要解他衣服时,闻牧之才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却也没伸手去阻止。
靳鸩的手指搭在他的病号服最上面的纽扣上,修长的骨节捏着纽扣缓缓解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随后他缓缓弯腰,将干净的毛巾放在温水里打湿,贴在闻牧之的皮肤上。
毛巾带着温热游走在他的身上,闻牧之感觉被擦过的地方似乎都有些发烫,他垂眸看着男人被热水烫的有些发红的手指,在毛巾将要贴在他腹部时,闻牧之攥住了他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靳鸩抬眸,并未挣开自己的手,而是看着闻牧之抬起他的手,缓缓上移,贴在了心口的位置。
“靳鸩,”
闻牧之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单人病房里响起,显得有些寂寥,“你跟踪我很久了吧?”
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十分平淡,像是早已知晓,只是到现在才挑明。
靳鸩没再直视他的目光,而是转头看向一旁,闷闷地应了一声,顿了几秒,他才出声问道。
“你会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