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从贫瘠荒凉的土地上找到黄金钻石,那种可能性要远远高于在果实丰硕的田野。好吧!如果孤独也是一片被蒙上灰幕的大地,我想我欣赏这种没有根基的土壤。让狂野甚嚣尘上,带着叛逆的崇高理想飞翔在无穷无尽的蓝天上,度过时间,跨过天堂,即便在地狱的烈火中燃烧,也要放出湛蓝的火花,让最坚硬的岩石在烈火中融化为火山的岩浆。
车停在一栋大楼边的停车场内,我们下了车。耿雪挽着我的胳膊带我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我们上了电梯,电梯停在第十九层。
我在耿雪的引导下走进房间。这是一个从装饰上看不出女性色彩的三室两厅套间,灰暗的色调,生冷僵硬,房间的空气中充满苍凉的气息。我站在阴冷的房间中打了个冷战,从踏入房间起我就看出她性格上所具有的缺陷。
耿雪把手中的包放在桌子上。
“随便坐吧!”她一边换拖鞋一边说。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进了卧室。我有些疲倦,于是把背斜靠在沙发上,把一条腿搭在面前的凳子上,两手抱着后脑。此时我在寻思她会如何对待我。
当耿雪从卧室走出来时已是一身宽松随便的打扮,身上的庄重套裙已换为宽松的睡袍,盘起的长发如云般飘散在她的胸前,脸上的化妆已褪去,露出自然的本来面目。
我这时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已不止二十五六岁,准确地说应当有三十四五的样子。然而这种变化并没有引起我的反感,因为在耿雪身上散发出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她的目光带着热情,充满慈爱和关怀。当耿雪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很自然地把手伸到她的脸蛋上用指尖轻轻抚摸她光滑柔软的皮肤。
耿雪抬起手也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我感到她手指冰凉刺骨,带着一股寒气。我浑身战栗了一下,有一种被麻木的感觉,头脑不能很清晰地思维。她身上发出的气息使我呼吸急促,犹如坠入深渊的紧张。她的眼睛直视着我,我看到她眼里燃烧着猩红的火焰,似乎充满欲望和挑逗。我突然感到自己是被追捕的猎物,是她欲要征服的对象。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软弱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当耿雪把我脸捧在手中,用嘴唇吸吮我的舌尖,我感到四肢软弱无力。
耿雪让我去冲凉,我褪去身上的衣服进了洗手间。当我出来时耿雪已褪去了衣服躺在卧室内的床上。接下去一切都使我感到不可思仪,她对我非常温柔,从上身到下肢都留下她温柔的印记,她极其熟练地操作着一切,而我却非常被动。我在耿雪怀里有一种彻底的放松,虽然我的意识并不想被她的气质征服,但征服是不可抗拒的,我心底的灵智要努力从孽欲的泥潭中爬出,但我的骨骼和肌肉却不能被我的思想左右。我跌落在耿雪冰冷柔软的怀中,沸腾的热血似乎被她的阴柔冷却下来,有一种想要酣睡在她怀中的需求。于是一切都被她左右,原来被支配的感觉也会有如此淋漓的畅快,在欲望的喷薄当中我感到江楠对我的呼喊和期待,当我把耿雪裸露的身体抱在我强壮的双臂之中,那种感觉就像拥抱江楠。江楠的影子真是无处不在!就连疯狂的发泄当中也不让我平静和解脱。让我沉入大海的深谷中去吧!让我昏睡在死亡的无知当中吧!
第二天早晨,当我在朦胧中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女人正赤身裸体睡在身旁。我脑子飞快地回忆昨晚的情景,思考自己的处境。在急速的思索中我从床上跳起来,飞快地穿好衣服。昨天喝多了,被一个叫耿雪的女人带到她的寓所,而这个女人就睡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此时应该与她告别,还是悄悄地离开,我犹豫再三,还是把她摇醒。
她醒来,看到我已穿好衣服,她似乎没有明白我要干什么。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几点了?”
“七点半!”
她哦了一声,“还早呢!”说完耿雪又把迷迷糊糊的眼睛闭上。
“我要走了!”我说。
“要到哪去?去上班?”她闭着眼睛问。
“是!你不起床吗?”
“我每天要到早晨九点以后才起床。”
“那我走了,你继续睡吧!”我看着耿雪睡意浓浓的样子,不想再打搅她。
“你等等!”当我要离去的时候,耿雪突然睁开眼睛对我说。
我回头看到她从床上爬起来,披上一件睡袍,然后从桌上的手包里拿出五百块钱。
“给你!”
我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你给我钱干什么?”
耿雪极其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你!不是──”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从我喉咙里突然冲出一股气流,使我哈哈大笑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与你同床共枕的是‘鸭’吗?”
耿雪立刻脸变得通红,“我──没──这个意思。”
“我像‘鸭’吗?”我走到镜子前审视自己。我上身是深蓝色的衬衣,一条牛仔裤,健硕的肌肉,褐色的皮肤,我完全是一个富有吸引力的男子。
“我有吸引力吗?”我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形象问耿雪。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走到耿雪身边,把她的下颌托起凝视了片刻。
“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好!”我说。
她迷茫地看着我,“你现在就走吗?”
我闭了闭眼睛,表示肯定的回答。
“你还来吗?”
“不知道!也许会来。”说完我出了门。
我走下楼,仔细把周围的环境看清楚,记在心里,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我回到寓所。当用钥匙打开门时,我发现杨波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很惊奇她回来了。
杨波没有理会我,两眼发直地看着墙壁。这种姿态使我万分奇怪,她似乎在生我的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不给我打传呼?”我问。
她依然没有理睬我,脸色苍白,眼角似乎有哭过的痕迹。
“你怎么了?我惹你了吗?”我对她不理不睬的态度很生气。
杨波依然没有吭声,保持原有的姿态。
我这时没有与她争执的耐性,因为我正为昨晚被一个女人当成“鸭”而烦恼着呢。所以我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倒头躺在床上。
过了很长时间,我听到杨波走进我的卧室,到我床前。但我依然闭着眼无视她的到来。突然,她使劲地推我的肩膀,似乎带着强烈的怨恨。
我睁开眼,“你使那样大劲想干嘛?”我大声吼道。
“你昨晚到哪去了?”
“我到哪去关你屁事!”
“你不说是吧!”她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坐起来,“你是什么?克格勃吗?”
“你为什么骗我?”
“骗你?笑话!我干嘛骗你?你有什么值得我骗?”
杨波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开始哭起来。
我觉得这种对峙很无聊,于是拍了拍她的后背,“起来去擦擦脸。我们一个月没见面,刚来就哭哭啼啼,我实在不知如何应付你。”
她没有动,我于是起来到洗手间拿了毛巾递给她,杨波很顺从地接过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