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个中国院老师的事儿,他跟你那次见完面的时候,爸专门去机场还把他送了送,那个时候我刚好也在跟前跟着,给爸开的车。”
“就是闲聊,我听那个中国院教授对你称赞有加,一通夸,给你的评价很高,比在你面前说的那些话还要好听。”
“起初我也就是那么一听,爸买了他那么几个小时过来听你弹琴,又是请吃饭又是打点的,我想着他不夸夸你也有点太对不起爸掏的那快五位数的课时费了,我当时就一司机,也没多想,觉得可能只是恭维。”
“爸最近忙,前几天把你去比赛要准备的那些手续都交给高凌姐去办了,我那天去公司偶然听高凌姐说了一嘴,她说她之后又因为一些推荐流程的事,联系过一次那个中国院的教授,她说时隔这么久了,那教授还很上心你,还问你最近琴练的怎么样了。”
“高凌姐就跟人家沟通着,顺手发了个你之前在老杨那边练的这条参赛曲目给那老教授看了,想着听听人家的看法,愿不愿意再给你指点一下。”
“结果那老教授看完就说,你就算没拿下金奖,他也愿意收你去首都学琴,你要是愿意,他甚至可以给你申请一个保送名额。”
蒋沐凡跟听故事一样的听到这里,直到“保送”二字一出,他不禁兴奋了一下,压着嗓子道了句:“真的!”
贺白听到蒋沐凡这一惊一乍的反应,自豪的笑着“嗯”了一声。
而后他将手机换了一边耳朵,重新在走廊有些冰冷的墙上靠了靠。
“这是好事。”
贺白道,紧接着话锋一转:“但这么看来的话,我觉得现在去首都,就成了你的最低选择。”
蒋沐凡心有不解,但他没多吭声,静静地在这头听着。
贺白说完,也没给蒋沐凡插嘴的机会,开始在那边耐心的解释道:“那老教授能这么说,就说明你应该可以走的更远,凡凡,也许首都对你来说,都低了。”
话音一落,蒋沐凡仿佛明白了贺白想说什么,他有些害怕的狡辩了起来:“教授也就是叫我去试一试赌一把,哪有什么把握,这世上能人多了,那金奖……那金奖哪有那么好拿。”
贺白知道蒋沐凡这个时候是起了逃避的心,但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还由着蒋沐凡来。
“但你们学校钢琴专业学生那么多,怎么却唯独你报名了?”贺白问道。
蒋沐凡闻后,理直气壮的说:“那是因为人家不用走这条路,就自然有路可走啊,你看我们班的那个陈晓星,早早就给自己把学校找好了,还有那个谁……也是……”
正说到一半,贺白便不容争辩的打断:“不,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就算是报名了,也会是一场徒劳。”
“他们对自己的水平心中有数,他们有条件直接选择有把握的路,而这一条道,他们就不抱任何希望,因为根本没有竞争力。”
紧接着,贺白的语气变得相当的肯定:“但这条路你就有希望,你懂吗?”
“你的同学家里有条件让他们走最适合他们路,你难道就没有条件吗?爸找到这个老教授过来给你指点,不也就是在给你铺路吗?”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你优秀到你可以有许多选择,甚至你的条条大路通远方,国内最好的音乐学院都只是你的保底下限。”
蒋沐凡没想到自己瞎了眼还得大半夜听这么一通令自己十分头疼的话。
贺白还没说完,他基本上都已经全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