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学校见过尸体,已经不害怕了。
事故那天,温义辉最后的样子让贺白有点没什么实感,最终只是把他划进了自己见过的尸体中的其中一具罢了。
而何兴不一样,这是贺白第一次,看到一个生命真正逝去的过程。
从生机勃勃到死寂如灰。
就这么没了。
人就这么一辈子,那么年轻。
他怎么舍得不活了呢?
……
贺白说不上悲痛,也没有恐惧,只是觉得恍然,让他有点不好接受。
等他的嗡嗡耳鸣逐渐消失了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被收进了贺白的大脑里。
“小白,咱们该走了。”
贺白这才抬眸,眼前是张竹生的脸。
他一脸担心的蹲在贺白跟前,伸手在贺白的肩上安慰的拍了拍:“贺总叫我先带你去他办公室等他。”
贺白神色淡淡,茫然的点了点头,回了句:“好。”
……
同一时间,冬日平和的下午,阳光暖暖的照进窗,洒在一个稚气渐退的男孩儿头顶上。
屋里暖气很足,把屋里烘的有点干燥,男孩儿窝在沙发里一边叼着一根冰棍,一边玩儿着手机。
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安安逸逸的,在等着其他人回来。
可是那天最后,家里谁都没有再回来过。
……
片区派出所不敢把贺振华这尊大佛留这么久,例行问了几句话就把人安生送走了。
这小派出所所长一个脑袋两个大,一边儿领导叫他把贺振华好好为难为难,一边儿又来了通市里魏大厅长的电话,说让赶紧放人。
贺振华言出必行,从派出所出来之后,径直就回了公司开始跟公关部开会。
他这回是真的要破釜沉舟了。
如今有人利用何兴把事情做到了这般田地,那就是在明晃晃的逼着他贺振华下地狱。
屈服是死,抵抗也是个死,贺振华最后想着,要不都别活了,干脆就让他把这永宁的浑水,好好搅上一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