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振华拐着话尾音的弯,道:“那不然呢?我他妈能为了你吗?”
“哈,别这么冲嘛。”
刘行阔一脸无辜的忍着怒气,冲一旁的蒋沐凡努了努嘴:“小孩子还在这里呢,骂脏话多不好。”
贺振华顺道把地上的蒋沐凡也跟着又瞅了一眼,只见那孩子的脸在地上已经磨蹭了许久了,大冷天的,身上就一件衬衫,一条单裤。
原本在外面搭的外套也已经因为挣扎而掉了,蒋沐凡的脸被冻得有点发了紫。
天马上就要黑透了,永宁一个北方城市,临近年关的天,再这么冻下去,恐怕就不是冻感冒这么简单了。
贺振华心里有些着急的一揪,正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看到刘行阔蹲到了蒋沐凡跟前,用枪柄撞了撞蒋沐凡的肩膀。
他抬头吊儿郎当道:“刚我也说了,东站的项目,换你老婆跟女儿,这小玩意儿,还是得你们家贺白来换。”
“贺总也别跟我讨价还价,仓库那边儿的人估计这会儿已经都被警察清了吧?你让我折了那么多兄弟,现在又要我把你这小儿子白还给你,我这算一算亏本亏大发了,这笔生意我恐怕是做不了,还是得你大儿子来。”
贺振华冰冷的盯着刘行阔:“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刘行阔抿着嘴思考了一下,而后缓缓一笑:“那就你亲自来换吧。”
蒋沐凡浑身被冻的已经发了僵,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由得一个冷颤,他费力的转眼,朝身边的刘行阔望去。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刘行阔满不在乎的朝身后的断桥边缘处指了指——
“也不难,从这儿给我跳下去就行。”
……
那恶魔的声音在冷风中异常的清楚,混杂着这冬日带着紫调的黑夜。
“这好事儿我原本是想着给你们家贺白留着的,让咱们凡凡看着他哥死透,日后也好死了心跟我。”
“但现在我看你也是活够了的意思,不行你先来打个样儿也行,你从这儿给我跳下去,我给你这对孽子留一条活路。”
话音落地,蒋沐凡又在地上挣扎了一瞬像是想跳起来先把刘行阔撕了一样。
“刘行阔……你他妈敢?!”
然而悲哀的是,此时蒋沐凡的所有暴怒与动作,在刘行阔眼里就像是个将死的蝼蚁一般,够不成任何威胁,甚至他越是愤怒,就越是能取悦到自己。
贺振华听着刘行阔的“好主意”,不禁也觉得这人现在是真疯了。
跟把人命在身上背上了瘾了似的。
贺振华放松的坐原地,塌了半个肩膀,对刘行阔歪头道了句:“你又给我在这儿讲笑话呢?”
这边人办事不讲道理,那他贺振华也就当个流氓得了。
贺振华冲那后面20米高的高架桥断面抬了抬下巴:“我是从这儿跳下去去见马克思了,我他妈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放我儿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