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旧是无法,这几个小时里,贺薇似是被夹在了一个极为两难的境地,一时间她感觉自己都活不过今晚了。
在数学试卷上做一个无解的题很简单,放那儿不写就完了,大不了扣个十几分。
但现实中碰上这种无解的题,贺薇是真想找个墙一头撞死得了。
往常还总调侃父亲,工程款哪里有她的考试分数发愁,现在贺薇回头想想——这世界上还有比没钱更愁的事情了吗?
贺振华的股权不能轻易转让,贺薇不能同李明阳把合同签了。
项目上的欠款没有股东出来做决策来发放,所以那些人不愿等待公司内部的利益纷争,只想先拿到自己应得的人,只能找到贺振华的直系亲属,希望让贺薇扛起父亲的大旗,先给他们把过年的钱发了再说。
而贺薇哪里有贺振华那些账户的信息,她一个未成年,老妈手上的钱要不是她自己的工资,要不就是老爸给的供他们一家老小的生活费,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就算是倾囊而出也不见得能给这么多民工把工资发下去。
这显然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解决的事情,这帮人也很显然不指望着贺薇能给她们把事情解决了,来的就是想要贺薇这个身份的签字的。
银行、政府某些人、公司内部的一些势力,各怀鬼胎,各有目的,有的人想趁机躲一些祸事,也有的人又想趁机再捞一笔。
毕竟永宁在12月22日的这一天中,可谓是翻云覆雨的要变天了。
那一帮来要年底工资的人把贺薇缠到了几乎是半夜,张竹生和高凌一个负责项目上的人,一个负责银行过来的人,而李明阳作为目前公司唯一一个能联系上并且完全可以出面的股东来说,却早跑了。
贺薇在这两方之间来回跑,她出不了什么主意,拿不了什么事儿,基本上都是从场面上逃跑出来,又再被捉回去的。
张竹生和高凌两个人跟她们各自负责的两方焦灼的谈判,着实有的时候顾不上贺薇,所以只能让贺薇能找机会躲就先躲躲。
最后贺薇实在无法,直接冲进了女厕所呆着。
市医院是好医院没错,但也是老医院了,各方面已经颇为老旧,配套的卫生间也是相当的古朴,毫无设计感可言,基本上站在门口就能瞅见里面的隔间门。
贺薇为了躲那些要逮着自己扯皮的人,没办法大剌剌的在隔间外面站着,很容易就会被路过的人看到,所以只能做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拉开了一个隔间门钻了进去。
陈年老厕的味道着实很不好闻,小小的隔间里又是一个蹲便,贺薇在里面几乎没什么舒服点的姿势能呆着,四周的墙壁又脏又潮湿,她也不愿意倚靠在什么地方。
这别扭的站姿贺薇就保持了几分钟就觉得浑身难受了,还不如蹲着舒服,于是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贺薇是站一会儿蹲一会儿,只觉得这时间怎么过的无穷无尽,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