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把贺白看了两眼,觉得这样让人站着属实不行,于是扭头就进了房子,风风火火的道了一声:“那你别动,我给你找个轮椅。”
贺白见杨景的忙活,心力交瘁的实在不想等,于是疲惫的放大了音量连忙把杨景叫住了。
“杨医生。”
杨景在半路回了头:“啊?”
“别忙活了。”贺白无奈的说,慢慢让自己的身体的重量又往墙上靠了靠,“我来,是想问问我弟……”
“你弟……?”
杨景看着贺白这颤颤巍巍随时要倒的样子,一时间心思都在盼着这大哥别在这儿给她倒下上,有点没反应过来。
停了两秒,杨景忽然恍然大悟,脑门子一拍:“害,对啊!你是他哥啊。”
贺白:……?
不怪杨景反应迟钝,从急诊到现在一个礼拜了,这当哥哥的是一次弟弟都没过去看过。
且先不说可能是这哥们也是没什么能力可以过去探望,但总能关心一句吧?可就是在他清醒了之后,连自己的弟弟问都没有问过一句。
两个人一个住走廊这头一个住走廊那头,时间长了,杨景忙活来忙活去,贺白不提这一茬,她自然也就快要忘了这一层关系。
贺白眼中有些疑问的看着杨景,这是什么意思?她找自己也有事儿?
杨景恍然大悟之后,又把贺白的模样看了一眼,停顿了两秒,脸上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她抬了抬手示意贺白别动,而后还是扭头进了医生办公室,从一个文件柜旁边推出了一个折叠轮椅出来。
杨景一边给贺白把轮椅撑好一边说:“你先坐好,然后我有事要跟你沟通。”
贺白眉间一皱,却没有显露出什么慌乱,只是配合的被杨景扶着一点一点的坐下。
坐定之后,杨景站到了他的身后,打算将轮椅推起来。
贺白坐在轮椅上就如一尊纸糊的雕塑,轻飘飘的,影响却是稳重。
杨景刚把轮椅推开了一小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手底下的人,平静的开了口:“他是不是不愿意再努力了?”
……
杨景以为自己会听到许多版本的问题,比如“我弟还有多久”、“我弟是不是撑不住了”、“我弟是不是快死了”,等等等等,就是唯独想不到,这个当哥哥的会一上来就说一句,他的弟弟是不是不愿意再努力了。
形容得多准确啊。
躺在走廊那头的特护病房上的那位,现在可不就是这个状态吗?
他先是从不愿意醒来,再是到不愿意配合,最后因为不愿意配合而导致现在发生了感染,高烧不退,那如果再任由病人这么任性下去,结局将会是什么,任谁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