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留下来的爱人与孩子能多少向前看一点,那何至于发展到如此地步。
这被自己苦心保护的小家庭,可能以后日子过的苦一点,但到底还是存在的。
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各个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无奈的一声叹息。
贺白想到这里,又觉得太阳穴是阵阵的刺痛。
所有的道理他都明白,他也都相信,蒋萍不可能不明白,母亲那么的善解人意,怎么会不懂。
所以贺白再将自己放到了蒋萍的位置上又去想了一想,也就一切迷惑都开解而来了——
母亲爱父亲入骨,挚爱的逝去,让她如何能坦然接受呢?
其实也是她怪罪自己不能,所以现在拿起刀子乱砍人罢了。
蒋萍如果可以,她甚至是想干脆随贺振华一同去了算了……但贺薇又那么小,贺白也刚起步,那如同亲生的蒋沐凡……也正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才是。
如若真就这么自暴自弃的跟着贺振华一同去了,那才是真真的对不起丈夫,伤了贺振华的心。
可蒋萍苦撑了这么长时间,她又不是圣人,总得需要一个出口——
所以蒋沐凡就成了那个最合适的靶子。
贺白心中憋闷的想,指不定放作是自己,也会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到这个地步吧。
恐怕是到了那个时候,也是任谁都没办法说通他了罢。
清晨的风,带着一丝渗人的水汽,忽的吹了过来,让贺白不禁打了个冷颤。
“嘶…”
他缩起了脖子抖了一抖,只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难办啊。
自己这关都过不去,蒋萍那关又让人怎么渡呢?
正想着,一声痛苦的呜咽,忽然极低的从身后的窗户中传来。
那声音很隐秘,若是不仔细听,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了,但鬼使神差,就正正好好的被贺白捕捉到了耳朵里。
像是一声压抑已久的呼救。
贺白眉峰一跳,连忙回身朝那扇窗户中望去。
因为床体摆放位置的缘故,那个角度看不到里面人的脸,只能看到蒋沐凡是侧缩在床上,不住的发抖。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那铁架床的边缘,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蹭的满手都是血,甚至都滴到了地上。
贺白胸口一阵剧痛,不假思索的就朝屋内冲去——
……
午后,袁征抱着胳膊坐在贺白的对面,像是在审讯犯人一样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