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没有被他那滑稽至极的动作所逗笑,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支撑不住的消散之意。
贺白的眼神越发的认真:“蒋沐凡。”
他轻轻的张口一唤。
“你心里什么都记得的,对吧?”
蒋沐凡握着锅柄的手指,忽的一软。
“……”
……
秋风徐徐,落叶摩擦着地面,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响声。
蒋沐凡被贺白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想逃走却拖不动脚,也深觉自己就算是逃过了初一,估计也再逃不过十五了。
蒋沐凡能预想的到,自从从筱香县回来之后,自己与贺白之间,一定是必有一“战”。
可从前笃定的预想判断,却不能代表自己已经是准备好了。
于是这时的蒋沐凡是怂的一批,只顾着躲闪着贺白的眼神,是一点出息没有。
而贺白却是越挫越勇,可能是体内的酒精还没代谢干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的自信,就那么盯着蒋沐凡步步的紧逼着。
画面一时间变得焦灼却又可笑。
老旧的不能再老旧的破败小区,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户外厨房,一个人畜无害的看着跟个小白兔似的的年轻男人,正端着一口铁锅,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对面是一个虽然看着有些单薄,但整体也要比这弱鸡的体型大了一圈的高个男人,冷着个脸,眼底仿佛就要着起了火。
任谁来看,都能感觉这跟社会溜子过来打劫三好青年的一样。
贺白的眼睛钉子一样的锁在蒋沐凡身上,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耐心,好像就在蒋沐凡提起“青州”的时候,正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断崖式的下跌,就快要干涸。
“蒋沐凡。”
贺白忍着自己的迫不及待,又叫了一声蒋沐凡的名字,之后,便再一次着重了语气的重复道:“你心里什么,都记得的…对吧?”
“……”
蒋沐凡后撤一步,有些恐惧的摇了摇头。
然而贺白却视而不见的紧逼着又向前了一步:“太多纰漏了。”
他低低一念。
眼底犹如是藏着一把锋利的剑,随时准备着去刺破蒋沐凡内心最薄弱的那道墙。
“每天如一日的买菜做饭,不辞辛苦的来回奔波,如果你说这是家庭的情谊,愿意帮助分担一二,好,我认了。”
“那天我发烧,是你叫了任明过来的是吧?贺薇通知的你,你通知的任明,你火急火燎,你着急忙慌……如果你说这是怕我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我也认了。”
“但你那天在楼下等了我一夜。”
说到这里,贺白的嗓音一顿。
他的眼睛越发坚定,难以动摇。
蒋沐凡就这样被贺白盯着,快要半分钟的僵持,大气也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