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部分(2 / 2)

同为男人,他理解将军的愤怒,可将军心里的怒气也该是对着他来发,不该对着阿昭。从头到尾,阿昭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将军的事,反倒是他,给他们造成了误会。

再过一个街口,就是将军府了,罗奕略略收紧缰绳,放慢了马速,看到路边低着头的一个身影时,心里不由一跳,勒马跳了下来:“阿昭!”

秦云昭一抬眼,就看到了罗奕担忧的脸色,也马上就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由微蹙了蹙眉头:“罗大哥,我说过,不用你来解释的。”

“阿昭,对不起,昨天是我的错,你跟将军……”罗奕攥紧了拳头,走近几步又马上停住了,一双眼睛心疼地看向面色有些发白的秦云昭,并没有注意到远处斜刺里的巷口,有个人影轻轻地隐到了阴影里。

“没你什么事,我跟他……是我们的事,你不用管。”秦云昭心绪有些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见罗奕这样说,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话,“罗大哥,你……别告诉我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秦云昭不想再说什么,被罗奕叫了这一声,她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哪里,心绪更加烦乱,转身就往相反的地方走了。

罗奕立在原地看着她逃也似的身影,沉沉吐了一口气,重新跳上马背,往将军府驶去。

沈谦从阴影里慢慢踱了出来,只觉得心口一下下地扯得痛。秦云昭昨晚一夜未归,今天这么一大早又是跟罗奕在一起……他知道他不该多想,可这两人这时能在一起,起码是昨夜里就互相知道对方的宿处了的,才会这样约在了一起。

他隔得远,并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不过这条路是通往他将军府的,沈谦认定,他们是要来找自己。找自己解释么?看神情,两个人意见不同,所以阿昭中途走了,罗奕却还是往将军府里去。

为什么意见不同呢?是各自想说的话,想对他的解释不一样吗?前天、昨天和今天,他们到底会给自己一个什么解释?似乎因为第一缕跃上天际的霞光太刺眼,沈谦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却是反身向都指挥使的衙署走去。

“将军不在?”罗奕听到石老管家的话,微微有些惊讶,这么一大早的,将军难道就已经去衙署了?他只请了半天假,时间耽搁不得,连忙告辞了石老管家,向都指挥使衙署奔来。

“将军刚刚带人出去办事了,说要到晚间才会回来。”幕僚客气请罗奕坐下,“罗校尉可是有什么事要禀报?不如留个话下来。”

“不……不用了。也不是什么急事,还是等将军回来了我再找他。”罗奕谢了幕僚的好意,看时辰不早了,只得先怏怏地归了大营销假。这事不能假他人之口,还是等将军回来,自己再上报求见吧。

沈谦忙了一天,回来时天色近晚,正遇着符永年宴客,盛情要拖了他去。以前阿昭回兴州城的时候,他若有闲暇就从不去别的地方,可现在……不如把酒一醉,也胜过回去一个人发闷。

宴席设在兴沙河畔的明月楼,沈谦虽然不苟言笑,却率先给桌上众人一人先敬了一杯,得将军敬酒,席中气氛立时活跃起来,先前另坐一边或奏或歌的几位女伎,也纷纷放下手中的乐器,停了歌喉,挨进席间为几名贵客斟起酒来。

符永年点的是鸣翠轩的流烟出台,她自然把姐姐流云也带了来,见席上竟有沈谦,流云如冰霜般清冷的脸顿时掠过了一抹惊喜,见这时姐妹们都上去陪酒了,自然就坐在了沈谦的身边,不过记着上回元宵节沈谦并不让她坐近的事,没有沈谦发话,她也只敢规矩坐在旁边。

符永年就着流烟的手喝干了杯中的酒,见沈谦和流云两个隔了一尺远,不由笑了起来:“流云,坐那么远作甚,你怎么不给沈大人敬酒,难不成还怕沈大人吃了你?”

流云脸上一红,素手纤纤持壶将沈谦面前的酒杯斟满,颤颤捧到了沈谦面前:“大人,流云敬大人一杯……”

沈谦默然不语,流云一直捧着杯子的手微微抖了起来,眼中已经有了点点湿意,符永年心觉有异,想着沈谦上回也推拒了这流云,莫非这女子已经不合他意了,正要开口圆话,沈谦已经接过那只酒杯,一饮而尽。几人均是松了一口气,流云的面上更是慢慢开始羞红起来。

心绪不好,沈谦既喝开了,更是只求一醉,他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喝得爽快,大家也凑趣敬得多了些,不过小半个时辰,沈谦就已经醺然。

他昨天一夜未眠,今天又忙碌了一天,这时醉意上头,思绪放空,却莫名就想起了秦云昭。他为她不眠,他为她求醉,她此时又在做什么呢?就是清晨那会儿,她也不往他将军府去,竟是半点也不想跟自己说些什么吗?

都说一醉解千愁,为什么自己却是更烦闷了?沈谦不想自己在人前失态,起身就跟符永年告罪,要先退席。符永年见他脚步踉跄,连忙唤了流云上前扶好:“沈老弟,这般醉醺醺出去也不好看,我让流云先扶你到三楼雅室喝几杯茶,醒醒酒吧。”

沈谦摇头,却是连身形都不稳了,只是勉强还说清了话:“不用,烦老哥…帮我把靖风叫来……”

☆、262。第262章 痛悲

符永年无法,一边施眼色让流云先扶了沈谦到旁边一间静室坐了,一边吩咐人把靖风叫了上来。

靖风一上来,看到沈谦这醉了的模样,不由有些头疼:“将军,我方才看到秦教头和何娘子两个在下面宴客,还跟秦教头说了你在这上面呢。”

他并不知道沈谦和秦云昭两人昨夜发生的事,见了秦云昭,自然就把沈谦在这里的事说了出来,谁知道将军会醉成这样。沈谦的心却是突然停了片刻,才恢复了跳动。

阿昭,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后,会过来吗?

想起清晨她转身走向与将军府相反方向的背影,沈谦一整天都觉得心里像塞了一团棉絮,这时听到靖风禀报秦云昭也在明月楼,一时竟有些出神。

“将军?”靖风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看来今天将军喝了不少啊。

“无事,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醒醒酒就好。”沈谦发了话让靖风先下去候着了,想了想又让人唤来了流云:“打水来与我净脸。”

流云惊喜不已,靖风大人来接手后,她就只能退开了,没想到将军会专门让人叫了她来服侍,连忙殷勤地打了温水来,轻轻给沈谦擦洗手脸。

秦云昭和何花是在宴请这次帮清荷坊押货去京都的几个镖师,先见到靖风在这里,得知沈谦就在二楼赴宴后,秦云昭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等靖风又过来告知她,沈谦喝醉了,正在二楼静室醒酒后,何花见秦云昭默然无语,忍不住推了她一下,附在她耳边教道:“你还是上去看看吧,我才打听了二楼是布政使大人起宴,还召了好些女伎呢;将军醉了,你莫要让那些女人钻了空子。”竟是装作一起出来净手,把秦云昭推搡上了二楼。

秦云昭站在楼梯上,见何花冲自己使劲儿摆手,旁边路过的一个伙计已经目露异色了,想了想,还是抬步往静室去了;何花这才笑嘻嘻地回了自己那桌。

静室里,跪伏在沈谦脚边的流云,盯着沈谦突然紧紧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心头一跳,眼圈立时就红了。她痴等了一年,终于等来了沈谦对自己的再次回眸。

就像几年前自己第一次挂牌那一回,她战战兢兢地跪伏在沈谦脚边唤了一声“公子”,沈谦一直板着的脸微微和缓了起来:“我姓沈,行四。”从那以后,她的心里就住进了一个沈四爷,年年曰曰,只盼如今夕。

手中给沈谦揩脸的那块湿帕子早已掉在了地上,流云另一只手却抚上了沈谦的胸口,温顺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四爷,流云还以为你忘记奴了……”

沈谦没有说话,一手轻轻抚上流云的长发,明明醉意正浓,这一刻眼神却是澄澄湛然地看向流云身后的房门。

房门半开,秦云昭一只手还扶在门纽上,一双杏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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