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原来好些吧。”慕璃也不是很确定,微一迟疑后语气又坚定起来,“不管结果如何,我先做了再说。”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话了;秦云昭的脸忍不住一红,好在慕璃并没有发觉,只絮絮说了自己的安排:“我会从带来的人里面挑十个出来,随身跟着我,其余的你继续带着他们出海吧。
记得要帮我多赚点,万一我追不上容渊,失恋了,回头就来找你花钱发泄,非得过上一段挥金如土的生活才能安慰我心灵的创伤……”
她啰啰嗦嗦一大堆,事无具细都交待了,秦云昭想笑,又偏听出了几分悲意,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得安慰她:“那我回头去海外那几个国家都好好帮你瞧瞧,帮你带上四五个美男郡马回来安慰你。”
慕璃面色坚决地摇了摇头:“千万别!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又瞧了秦云昭一眼,这才接着说了下去,“这瓢实在喝不到了,我再重新舀一瓢。”
秦云昭不由翻了个白眼:“只要你真的那么豁达就好了!你还是先好好长长自己的志气,争取把手上这一瓢给喝下肚吧。”
慕璃心意已定,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反而轻松起来,笑嘻嘻打趣秦云昭:“美男什么的,你可千万不要再提起了,当心你家那醋缸子都要倒了,非抓着你吸得骨髓都不剩!”
当初阿昭第一次带她到东野的时候,沈谦可是差点没把她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呢!那眼神那气势,要是阿昭不在旁边,怕是生吃了自己都有可能。
慕璃这么一说,秦云昭只觉得胸前那娇嫩的两处摩在束胸的细棉布上仍有些刺痛,脸上刷地红了起来,连忙借着喝水低了头:“今儿都二十九了,明天年三十你打算怎么过?”
慕璃之前还住在这里,后来索性也通过鸿胪寺搬到八风馆去住了,就在赫连容渊的隔壁。听到秦云昭相问,慕璃慢悠悠地答了:“食色,性也。我可不怪你刚才让我等了这么久,你也不许怪我明天不陪你过年。”
想陪容渊过年就直接说,这家伙偏要绕这么个圈子把自己也绕进去。秦云昭瞪了慕璃一眼,伸手就把桌上琉璃盘里放着一只金桔砸了过去:“你还怕我会硬留了你不成?赶紧走,去食你的色去!”
慕璃抄手接了桔子,嘻嘻笑着掰开塞进了嘴里:“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去跟我手下那几个交待好,让他们开了年就跟着你下海。”抬脚就走了。
哥哥和嫂嫂还没有赶来,看来明天自己要在这里一个人过年了啊。秦云昭笑着摇了摇头,想着还有无双几个,好歹也能凑一桌热闹热闹。
等到第二天,秦云昭让珍琅阁关了张,把掌柜、账房和伙计都请了过来吃席,直闹到下半晌方散。
成国公府、武侯府、药谷和姚御史府上她早就遣了人送了年礼过去,就连四皇子府上也是偷偷送了份礼。这一时松泛下来,秦云昭觉得无所事事,索性自己下了厨房去做年夜饭。
无双和夏雨是看惯了的,银沙和碧螺两个却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姑娘,哪要你亲自动手……”
“自己动手,吃的才香。”秦云昭笑吟吟地片着冻好的肉,“今儿的年夜饭我们吃火锅,你们喜欢涮什么菜赶紧拾掇去。”
无双欢喜地应了一声:“小的去切冻豆腐去!今天可得吃个饱。”
秦云昭笑了起来:“无双倒不用急,你反正守在这里,吃多少不得?你们三个倒是要可着劲儿多吃些,出了正月我就出海,你们三个要是不晕船,我就带你们一起去。”
出海?银沙和碧螺心中不由惴惴,夏雨却是惊喜地跪在地上扎实给秦云昭磕了个头:“多谢姑娘,婢子不晕船的!”
无双就是跟着姑娘出了海的,如今已经是珍琅阁的二掌柜了,姑娘这是看中自己了!夏雨见秦云昭笑着摆了摆手,连忙狗腿地爬了起来:“姑娘还想吃些什么菜,婢子这就多整治些。”
☆、332。第332章 呢哝小儿女
“这么能?那你把那半腔羊肉给刨片儿了吧。”秦云昭呵呵笑着,看了银沙和碧螺两人一眼,“你们也不用急,先想想敢不敢出海,想好了再来跟我说。”
银沙和碧螺连忙恭声应了。她们原来是服侍梁夫人的二等丫头,自是狠守着规矩,谁知道到了姑娘这里,却是一样样刷新了两人的三观。
珍琅阁那里就不必说了,姑娘是闺中女儿,却是直接就开了珍琅阁做海货生意,还有沈都督那里,虽然定了亲,这么处着也…不合规矩,这些都算了,居然姑娘还问她们出不出海!
满京都的丫环们,哪个出过海?银沙和碧螺不是没看见夏雨的惊喜,自是知道这应该是好事,只是心里惶惶然震动不止,好在姑娘容她们考虑了再说。
平素瞧着银沙和碧螺两个不是那种娇气的副小姐,秦云昭就有心多给她们规划一条职业人生路,在她眼里,无非是搞内勤还是外勤的区别,全看这两人自己愿意如何选择了。
如果发展的好,珍琅阁必是在另外几处重城要开分店的,这两人卖身契在自己手上,又不是家生子,早寻不到当初的亲人,如果忠心可塑,用做二掌柜或账房也是可以的。
哥哥这回搬家,把袁韦两家一起都带了过来,袁姣娘和韦昌顺这小两口正是得用,以后管着海船会是个好的……
秦云昭心头筹划着,瞧着天色不早了,把厨房让了出来,吩咐了厨房把府里年夜饭备好了,外面就请石老管家领头设了席,自己出去敬了一回酒,二门里让这几个丫环摆好了火锅,涮烫开吃。
几个年纪相当的女孩儿,秦云昭又吩咐今天过年不用记着规矩,火锅一吃,暖了一壶屠苏酒上来,秦云昭又吃辣,只把屠苏酒当饮料喝,不一时身上就见了汗,解了外面的袄子还觉得热。
银沙心细,知道秦云昭必是要洗浴的,先去烧了热水。果然秦云昭吃完后停了半晌,就叫了水往寝室旁边的那间耳房去了:“我去洗个澡,然后回房躺一躺,你们玩你们的,到了子时要接年了再叫我起来。”
她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舒舒服服洗了个澡,随手用帕子裹了湿发,脚步不稳地走回了内室,才进门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柔和的灯火中,沈谦一身深蓝色团花金线锦袍,长身而立,含笑看向自己,俊挺的眉眼被或明或暗的光影勾勒出男人硬朗的轮廓,一种深邃的感觉乍然就撞进了秦云昭心里。
“你怎么来了?”秦云昭努力醒了醒神,“你家里不是要团年的么?”
“想跟你团年,就过来了。”沈谦喉头滚动,目光落在秦云昭只着了一件寝衣的娇躯上,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喝酒了?”
“嗯,喝了点屠苏酒。”秦云昭察觉到他目光灼热,不自在地捏紧了领口,半低了头,“你坐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不用换,这样挺好的。”沈谦一步上前,将女人紧紧搂进怀里,“我就想这样抱着你说话。”
怎么办,她也喜欢他这样抱着自己。秦云昭伏在男人胸前听着他心跳,终于还是伸出手软软地勾住了他脖子:“不许乱动,先把昨天的正事说完。”
昨天的正事……?沈谦想了一想,才应了声“好”,从榻上取了床绒毯裹住秦云昭,抱了她到熏笼边坐了,慢慢又跟她说了起来:“今天才得的消息,御林军副参领魏明犯了事,被贬了,就是春宴那天负责守卫的那个……莱国公可能打算站到虞泽景那边去,大皇子现在恼火着,急着砍掉七皇子的手脚,两边要开始互掐了……”
熏笼边上暖洋洋的,秦云昭被热气一烘,因为洗浴压下的那几分醉意慢慢又上了头来,斜倚在沈谦怀中,被他轻轻拍着背,听着他低沉醇朗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合上了眼。
沈谦收了声,低头看着怀中的睡颜,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阿昭,总算又能跟你一起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