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部分(2 / 2)

宁太太心里一个咯噔,坐在她身后的孙七娘已经从揭开的车帘子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心里正如铅坠,恰见那披着大红羽绒披风的女子转过身来,腰下系了一条镶了纯白风毛边的厚袄绫裙,也遮不住隆起的小腹。

是个孕妇!

宁太太和孙七娘都吃了一惊;向晨峰在青县为官大半载,为人还是很有些声名的,就算要找女人,也犯不着找个孕妇吧?

孙七娘顿时一颗心慢慢落回了肚子里,也许是向大人过来接他母亲,正好遇着这女子有什么事,所以才站在了一处呢?

张氏却脸色一下子有些发白,道了声“告罪”,也不等春桃从后面的马车下来扶她,自己就匆匆跳下马车往向晨峰那边走去。

向晨峰连忙迎上前来扶了她:“娘,你小心点……”

张氏没顾上儿子跟她说话,直直走到那女子面前,瞅了瞅她刚好解下围巾露出的大半边脸,又盯着她隆起的小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是……有六个多月了吧?”

其实算虚日子才六个月,不过秦云昭懒得为着这个解释,看在这妇人是向晨峰娘亲的面上,虽然这妇人面色难看,盯着自己如仇人一般,也勉强疏淡有礼地向她福了一福:“安人好。”

六个多月……按儿子以前给自己来的信里可以算得出来,他在青县任职,刚好就是七个月前……这半点风声不露的,这是…这是……

听见秦云昭还大模大样、一脸疏离地叫着自己“安人”,而不是以前在靠山屯时叫的“婶子”,分明是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张氏伸手狠掐了儿子一把,只觉得心头气苦,又怕被后面听到:“你这孽障!你还想一直瞒着娘!”

她不喜秦云昭,坚决不肯去秦家提亲,儿子原来为此犯了一阵浑,有一段时间失了魂儿似的消瘦得厉害,后来才慢慢把心思都扑进了书里。

秦云昭后来搬了家,听说是往京都做生意来了。儿子中了举又中了进士,如今任了这青县的堂堂父母官,这秦云昭这是从哪里钻了出来,又把峰哥儿给缠上了啊!

镇日在外抛头露面经商不说,这无媒无聘的,居然两个人私下往来,已经有了这么大的肚子,难怪儿子经常晚归,说是在外应酬,身上又没有半点酒气,八成就是去了秦云昭那里!

敢情儿子一来这青县,秦云昭就重新把他勾上了,还让他养在了外面!如今肚子都这么大了……她这是生怕峰哥儿的名声不坏啊!

向晨峰刚要解释,张氏已经冷冷盯着秦云昭压低了声音:“阿昭,别说我不念乡亲的面子,你要想进我向家门……”

向晨峰连忙打断了张氏的话:“娘你胡说些什么!”

秦云昭已经听出了些门道,有些奇怪地看了张氏一眼,转向向晨峰:“向大哥,你们母子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过那边去看看。”自在往先前让民夫掘眼儿的地方走了。

这婶子吃错药了吧,一见自己就跟斗鸡眼儿似的,还真当自己是狐狸精,怕向晨峰挨近了自己会沾得一身骚不成?进什么向家门,蛇精病啊!

张氏刚张口说了声“站住”,向晨峰已经黑了脸:“娘你误会了!”

张氏见儿子竟然黑了脸凶自己,一口气又堵在了胸口,正上不来下不来的,孙家那嬷嬷过来了:“老安人,我家太太问是不是向大人这里有什么事?要不要我们……”

张氏连忙松了松刚才一直紧绷的面皮子,勉强笑着回头:“没事没事,是晨峰遇见兴州的乡亲,正在跟她聚旧唠叨几句呢。”

见孙家的嬷嬷福了礼转回车上回话去了,张氏紧紧握住了儿子的手:“跟我一起回去!”当着这孙家人的面,她不好说什么,得把儿子带回去再说,免得被人瞧出端倪,也省得留下来给秦云昭又趁空子!

向晨峰却挣脱了张氏的手:“娘,你先回去,儿子这里真的还有事,回去了再跟你解释!”

张氏眼角觑着宁太太那边车窗帘子还掀着一角儿,想来是在马车上看着这边,不好当着人的面强拉儿子,只得忍了一肚子的气,被向晨峰扶回了自家的马车上。

向晨峰又向宁太太这边致了谢,目送着几辆马车离开,这才转身回去找秦云昭。

秦云昭正紧蹙着眉头站在一边,向晨峰以为她生了气,连忙放缓了声音低声道歉:“阿昭,对不起,我娘她误会我们了……”

秦云昭伸手一摆:“没什么,她误不误会跟我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向晨峰口中一滞,听着“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这话,心头忍不住地发涩,秦云昭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是刚才那几个点都没有掘出什么来,我在想我有哪些没想到。”

前世特训的时候,地质学不算重要内容,她虽然后来因为兴趣,在任务中结合书本小小实践了一番,却不像别的项目一样,能够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不过,自己原来觉得怎么也有个五成把握的啊……

秦云昭自言自语地又嘀咕了几个术语词,向晨峰没有听清,悄然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复杂又心痛,嗓子却堵得厉害。自遇上秦云昭后,他先是送了有护理经验的邬嬷嬷过去,后来更是以照应为名,隔三岔五就往阿昭那店子上跑。

吃食倒是其次,关键是他喜欢跟阿昭相处,哪怕是她失忆了,跟她一起说话也总是让他心情开阔。他从未因阿昭是女子就轻视过她,阿昭也常给他不少好建议。

他原来一直是想着,阿昭上回救了他的命,还送了他一笔厚厚的贺仪,更是请托靖风将军好好照顾自己,为自己引荐了一条门路,所以他才得有在青县任县令的良机;如今换他照应回来,这是报恩。

结果……还是自欺欺人。报恩他固然想报,可更多的,却是他的心……

“严佑平,你带人来这里下锹!”秦云昭根本没注意到向晨峰怔忡的神色,已经走到了他二十余步开外,指着地面上露出的一处暗紫红色的沉积岩带,招呼严佑平带人过来。

严佑平是隐约知道今天要在这里挖什么的,连挖了好几处都没有发现,虽说之前也不是就抱了多大希望,只是现在更让人灰心丧气了些;不过还是手脚不慢地指挥人跑了过来开挖,不说别的,这敞风地里甩甩膀子也热乎些不是?

向晨峰暗自长叹了一声,见秦云昭看人下了锹,已经退远了去,自己慢慢走过下锹的地方瞧着,暗自想着等挖完这处,还是劝阿昭先回去算了,出来这么一大阵,真吹着了冷风入了寒气可不是玩的。

鹤嘴锹叮叮当当地敲了下去,过得一阵已经凿出了一堆碎石,却依旧一无所现,幸好这里的石头不是青石那么结实,不然哪怕是专用宿铁订制的鹤嘴锹怕也是会报废了。

几个民夫们刨开了碎石,向晨峰扫了一眼,正打算叫人收工,秦云昭已经远远地发话了:“上锤子,下钢管继续探。”

民夫们看了向晨峰一眼,见他点了头,连忙架了大锤把那根尖头空心的钢管一节节砸得扦进岩层中去,然后又上绞索一点点绞了出来。

严佑平按原来秦云昭交待的,把钢管拿到一边,招呼民夫们用实心钢棍慢慢捅着里面扦进去的碎岩,才捅了一两下,秦云昭已经已经轻笑了一声:“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严佑平还在发愣,向晨峰已经围拢了过去,见刚才扦的那个眼儿慢慢涌出了一股地下水,在凛冽的空气中冒着袅袅白汽,秦云昭手中拎了块湿帕子看了看又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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