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佣人被楼下的声音惊醒。
天色仍黑着,傅胭却穿戴整齐,身边放着两只箱子。
她敲了管家的门,礼貌的开口:“可不可以安排一辆车子送我回去傅家?”
管家还没清醒过来,点了头之后,又惊慌失措了:“太太,您怎么忽然要回傅家?”
傅胭没有回答,把手里捏着的信封递给管家:“等容先生回来了,把这个交给他。”
“太太……”
“拜托了。”
管家只得吩咐司机去备车,傅胭上车,道谢,看着车灯把沉沉的雾霭穿破,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然平静到了这样的地步。
回到傅家,傅胭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泡了一个澡。
熟悉的味道,充斥着浓浓的安全感,把她整个人包覆起来。
她给方晴打电话,方晴还在迷迷糊糊的睡着,身边的人被电话吵醒十分不满,方晴拿了手机就想跳下床,却被那人从后面抱住细细的腰,浅浅的啄吻在了雪白的后背上。
她只得匆匆挂了电话。
傅胭有些怅然,方晴是不是恋爱了呢?
真好,大家的日子都渐渐过的好起来,傅胭想,她的人生是不是也可以回到曾经的快乐和无忧无有?
说起来,这不也达成了她最初结婚时的目的吗?
那时候,她整天心心念念着他赶紧喜欢上别的女人,然后他们好一拍两散。
那时候,她甚至还想着,一如从前那样,依旧叫他小舅舅……
傅胭一点点的收拾自己的心绪,她不高兴的时候,喜欢吃东西,喜欢逛街。
那就让秦婶给她做很多好吃的好了,她要吃麻辣鱼,要吃酸辣藕丁,要吃农家小炒肉……
吃完想吃的全部美食,她傅胭,就又满血复活了。
她才二十一岁,青春无敌***一枚,怕什么呢?
方晴下午给傅胭打电话,约她出来时就有些心虚,毕竟,早晨被方靖之那样一闹,她都没听傅胭说什么……
可傅胭吃东西的样子简直横扫千军,方晴不由得有些愣住了:“胭胭,你这是需要安慰的样子吗?”
傅胭吃的心满意足,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子:“对啊,我需要美食的安慰……”
方晴忍不住翻她一个白眼:“你到底怎么了啊,一大早给我打电话……”
“我要离婚了。”
“啊?”
“容承仅外面的女人都找上门了,我就给他们腾地方了。”
“你不等他回来问清楚啊……”
“有什么好问的,事实不都摆着的吗。”
傅胭继续低头大快朵颐,方晴倒是有些愣了:“胭胭,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傅胭夹着一筷子菜,歪着头想了想:“是有点。”
方晴立刻满眼疼惜:“胭胭……”
“我就是没想到这么狗血,他都整出来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傅胭啧了一声,继续吃菜。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她其实更生气的是,既然他和这女人好了这么多年了,儿子都搞出来了,他干嘛要碰她啊?
他碰她就碰她了,干嘛要说他爱她在意她,把她骗的团团转,差一点都信了。
还好还好,她现在还能被美食摆平,如果吃东西都不能让她快乐,傅
胭觉得,那才说明事大了。
“也好,总不能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给人家当后妈吧。”
方晴拿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鱼:“成,离就离吧,咱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啊!”
傅胭也跟着嘻嘻哈哈,两人正闹着,傅胭的手机却响了,她看了看那个号码,觉得陌生,却还是接起来:“……什么?好,我现在就过去……”
方晴看着她的脸色忽然大变,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了胭胭?”
傅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起身就向外走:“阿晴今天你结账,我有急事,改天我再请你……”
☆、第130章 死亡
方晴看着她的脸色忽然大变,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了胭胭?”
傅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起身就向外走:“阿晴今天你结账,我有急事,改天我再请你……”
“你和我客气什么,胭胭你路上慢点!”
方晴赶紧追出去,连声叮嘱了几句,眼见着傅胭打车离开,这才叫服务生过来结了账矾。
傅胭坐上出租车,给司机报了地址,一颗心在胸腔里扑腾扑腾的跳着,片刻安宁都无。
赶到容家老宅,那一向肃静雍容的宅子,已经乱成一片,佣人们脸上满是惶色,挤在廊下低声议论不断,而楼上,时不时传出让人心悸的几声惨叫,和呜呜咽咽的哭声。
傅胭一出现,早就等在那里的管家就迎上来:“您可算来了,表少爷发病了,谁都没办法,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老爷子怕他出事儿担心的不行,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让叫了您来……”
傅胭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看看他。”
傅胭上的楼来,容老爷子被人搀扶着心焦如焚的迎过去:“胭胭丫头,你来了……”
“爸爸,我去看看秦钰吧,您别担心,会没事儿的。”傅胭赶紧握住老爷子的手,轻轻开口安慰了一句。
容老爷子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个外孙自小在他身边长大,他格外的疼惜,眼睁睁瞧着他成了这样子,他心里难受的实在不行。
如果不是没辙,他也不会让人叫傅胭回来,毕竟,他们俩现在的身份确实很尴尬。
容老爷子让众人先下楼去,他看着傅胭走过去,小小的一道身影,却再不复昔日的骄纵明媚,挺直的脊背和那褪去稚嫩多了沉稳的小脸,让人安慰之下却又不免叹息心怜。
老七和她之间不复往日,他作为父亲,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这孩子,他们容家,真是对不起她。
傅胭站在门外,她清晰的听到门内秦钰痛苦的呻吟声,和重物撞在墙壁上的闷响。
她心里一阵的难过,低下头,嗓子里堵住了一样,酸的几乎无法言语。
身后渐渐变的安静,容老爷子大约也下楼了,傅胭抬手叩门,几声叩门声后,却是什么东西砸在门背上的声音伴着一个‘滚’字,清晰传来。
“秦钰,是我,我是傅胭。”
傅胭又叩门,门内的动静忽然间消失干净,傅胭站着不动,屏息听着里面的声音,可那里一片安静,仿佛方才的喧嚣只是错觉,仿佛门内根本没有人。
她渐渐的担忧起来,复又去叩门,许久,秦钰虚弱的声音低低传出来:“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老爷子很担心你,秦钰,你开开门,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秦钰靠在墙壁上,细瘦的手臂伶仃的伸出去,听她这般说,他自嘲的一笑,闭了眼不发一言。
“秦钰……”
她依然站在外面,耐性十足,轻轻叫他的名字。
他的手臂垂下来,手指甲抠住木地板的缝隙,抠出一片血肉模糊,却仍是挡不住蔓延在骨髓里的疼。
他是没救了,那一日眼睁睁看着她和容承仅离开之后,他就放纵自己再一次碰了那玩意儿。
之前所有努力,全都白废,秦钰想,也许这一辈子他都只能做一个废人了。
她如今还管他干什么,来看他有多惨,然后好庆幸自己的选择多么正确?
秦钰忽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笑,露出森森白牙,好啊,他就成全她。
面前的门忽然打开,傅胭一怔,“秦钰……”
目光触到面前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然后再缓缓上抬了视线,落在他那一张伤痕斑驳的脸上,傅胭的眼睛一点点睁大,渐渐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