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启将他们送出门,在宣明宫的大门前,朗声宣读圣旨:“……朕身有不适,特命太女监国,内阁大学士辅佐。”
地上跪着的众人吃惊的抬头,心中良久以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是第一道圣旨,还有第二道,是给吏部的。着调江苏学政林珂即日进京,任兵部右侍郎,加封建极殿大学士。
至此,内阁共有四位大学士,两为中立党,两为太女党。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文臣们心头一松。生老病死,世间无人可免。帝位能有安稳的传承就好。
随着圣旨的传递,林珂从江南进京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为了防止万一,他在一家镖局申请了保镖。由一队镖师以最快的速度护送他进京。他的家丁仆役也多,零零落落总共凑了一支一百六七十人的队伍。不是骑马就是坐车,无一人走路。日夜兼程,离着京城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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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这几日都在内阁处理事务,承庆帝罢朝已久,很多事务都由内阁和六部自行统筹解决。文官之间已有了相当的默契,基本上不用她操心什么。当然,这同样意味着,她也插手不进什么。
叶明净看的是勋贵,勋贵和文官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平衡。勋贵的门人大多在军方,他们以此站稳脚跟,在六部衙门和其它职权部门都有其门人子弟,和士子出身的清流们相互制约,共分权利。
原本是相安无事的。只可惜,一旦出现了政权交接的时候,勋贵们的野心和不稳定就暴露了出来。
京城中有三支可用的兵马力量。一是御林军,二是禁卫军,三是五城兵马司的杂牌军。
御林军由晋国公薛家掌控,目前在薛恪的手上。禁卫军分两个派系,一为茂国公王家的人,一为永泰侯刘家的人。五城兵马司在承庆二十年经过科场舞弊案的清洗后,一直由兵部直接掌控。
叶明净看了只想笑。五城兵马司听着好听,其实就是变相的警察、城管。专和百姓打交道,稳定住京城治安还勉强可行。其它的,就想都别想了。
方敬则认为目前的形势一片大好,政权交接可以稳定过渡。五城兵马司在他们手上,京中治安不会出问题。御林军在薛侧卿的父亲手上,也不会为难太女殿下。王家有王安筑,刘家有刘飞云。这三家都是殿下的岳家,稳住皇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后宫传来的消息,殿下一直都很宠爱薛侧卿、刘常安。
叶明净无语的看向他。罢了,方敬的想法也没错。如果她和薛洹之三人调换一下性别,的确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很可惜,恰恰这性别的倒置就是致命之处。内阁阁老们的思维和她压根不在一个频率上。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便不打算再浪费时间,道:“政务之事,不急在一时。孤想回宫多陪陪父皇。方大人,内阁的事,就偏劳你们了。”
方敬也认为太女此时在政务上能起的作用有限。赞同道:“……殿下至孝,实乃我朝幸事。”
廖其珍也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殿下自管去。臣等定不让琐事劳烦殿下。”
叶明净于是回到宣明宫,衣不解带的日夜照顾父皇。
承庆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每天的睡眠时间从四个时辰变成了六个时辰,近日又增多了些。叶明净在他睡着的时候,就静静的坐在床边,默默凝视他日渐衰老的面容。
记得刚来的时候,父皇还很年轻,身材健壮,手把手的教她写字,带着她一同骑马……
“殿下。”谭启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在她耳边细说了朝中和京中的变化。天波卫已经完全交到了太女的手上,目前她一直靠此来掌握全面的动态。
叶明净走的离床远了些,听他说完。道:“王家拒绝了和刘家结盟。看来,他们并不看好刘家的打算。”她笑了笑,“能把王安筑这样的人送进来,就足以证明茂国公家是聪明人。他不想趟浑水也好。敌人少些,事情办的也能快些。”
谭启又说了薛家和刘家的动静。不出所料,这两家在加紧对御林军和禁卫军的掌控。大内侍卫队也被他们渗透了一些。
“人啊,总是想得到更多。”叶明净讥讽一笑,“这样也好,干脆下一盘大的棋面。让那些心怀鬼胎的都冒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又说了些皇后和后宫其他人的动静。叶明净也是全部掌握了暗卫后才知道,原来黄胜也是天波卫的人。薛皇后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父皇的眼皮底下。
说话间,承庆帝已醒了过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叶明净看了看种,走过去扶他半坐起,塞好迎枕:“申初二刻。父皇,晚上想吃点儿什么?”
何长英对他们说,药方不必换了,只每天针灸就行。皇上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不必忌讳。故而,叶明净有此一问。
承庆帝却没什么胃口,摇摇头,目光锐利的盯着她:“你又守了一天。”语气是淡淡的称述,没有质问也没有指责。
叶明净替他掖了掖被角:“父皇,儿臣就在这里运筹帷幄,挺好的。若是去内阁听他们的建议,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
“哦?”承庆帝不置可否,“你就这么肯定你是对的,他们是错的?”
“当然。”叶明净看似轻描淡写,“他们若是估计错了,顶多丢了乌沙帽。我若是估计错了,只能生生做傀儡。而且,”她嘲讽的一笑,“孩子一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我这当娘的,也就活到头了。性命攸关的大事,我怎么能交到别人手上,听他们的估算?”
承庆帝目光中的锐利散去,目色柔和:“你能想明白就好。和朕说说,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罗睺这两天都急死了,朕还没见过他这般样子呢?”
叶明净笑看谭启一眼:“那是罗睺不知道我有关键的一步。”
“那你关键的一步是什么?”承庆帝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想了想,俯身到他耳边:“父皇,这宫中有一条通向城外西山大营的通道。”
“你说什么?”承庆帝一惊,“是真的吗?你如何知道?”
耳聪目明的谭启也面露讶异,最终恍然大悟。
叶明净道:“儿臣小时候在文史书库找到过周太祖的手札,里面尽是天书一样的符号。儿臣费了好多年的功夫才研究出一点儿规律。这事就是在手札中记载的。”
“周太祖!”承庆帝更加惊讶,半晌后叹道:“你果然和她有缘。这皇宫是她所建,传说中的确有一条密道。从周朝开始,历代帝王都曾找过,结果都是不了了之。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他长叹一声,“女子为帝,果然还需由上天的眷顾方行。”
想到十多年前的国师遗言,天降宁馨儿。他欣慰的笑了:“如此甚好,朕也就放心了。”
七月中旬,新鲜出炉的建极殿大学士、兵部侍郎林珂来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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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珂自然是直奔吏部报到。吏部尚书就是方敬,对他的归来表示了比标准制式多一点点的亲热。什么大家以后都是内阁一员了,互相勉力云云。
林珂的委托任务结束后,他的那群镖局队伍就出城回去了。他们速度极快,骑着马儿一眨眼就之余烟尘滚滚,看不见了人影。
京城的城门如同往日一般忙碌,送走了镖师队伍后,很快又迎来了其他来往的百姓。三三两两,各式各样。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些各式各样的人当中,总不时的有那么几个青壮年。而这些小伙子们,进城后三转两转,就转到了青楼花坊一带。
虽然大白天的逛青楼有些奇怪,不过看到是三三两两体型强壮,面目却猥琐的男子后。人们也见怪不怪了。没得说,准是这地方又招打手了。
不得不说,风楼这次接的生意还真的很大。足足找了四家青楼才将这批人分头塞完。
青楼老鸨们得到的消息是,这些人都是南边的同行送了来培训的。这种事情以往也有过,只是人数没这么多罢了。四个青楼的当家人一致认定,南边的这位同行要开的一定是一家规模超大的楼子。不然用不着这么多打手。不过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位同行一定是个刚刚涉足的新手。在圈子内没什么名声,只能找她们这些二流楼子来培训。那一流的地方,如掬水楼、百花坊,压根儿不鸟他们。
这些新入行的打手们,身体素质都不错。训练起来既懂规矩又能吃苦。几家青楼的老鸨便起了招揽之意,遂找他们的小头目提了提。该小头目一脸怪异的道:“妈妈提出的条件虽说看着很丰厚,可我们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您看……”
那老鸨儿年纪也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风韵犹存。“啪”的一拍手掌,娇声道:“小哥儿,奴家可不会骗你。你去这京城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这条件是再优厚不过的。再说……”她媚眼一抛,半个身子趴在了对面男子的身上,“奴家不是还答应了你们,楼子里的姑娘,只要她们自个儿愿意,你们不用花钱都可以上么?”她暧昧的嘻嘻一笑,“就冲好哥哥您这身板儿,奴家可以保证,姑娘们都会答应的。”
小头目似是很为难,上下其手,半推半就吃了半天老鸨儿身上的豆腐,才意犹未尽的道:“我得对兄弟们负责。总要去打听清楚了这城里的米价、物价、房价,平日所需花费什么的。不然,不好交代。”
老鸨儿再接再励,直说当青楼打手的吃住都在楼子里,找姑娘又不花钱。哪有什么消费可言。发下的工钱可以全都存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头目坚决不松口,豆腐照吃。老鸨儿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勾的他忘了神智。不愿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悻悻放了人。
第二日,便有龟公对她说,有两个来培训的打手想出去逛逛。老鸨儿没好气的道:“去,去!让他们去。去看了就知道了,这京城哪是那么好混的!”
一脸黑皮,穿着粗人衣服的孙承和和魏三谋从后门离开了花街柳巷。魏三谋神采奕奕的问:“孙头儿,咱们去哪儿?”
孙承和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昨天你在那老鸨儿身上掐了不少油吧。一晚上都在那儿显摆,也不怕兄弟们灭了你!”
魏三谋嘿嘿的怪笑:“那老鸨子虽说一把年纪了,身上却怪嫩的。这不是在那里头听到的东西太多了,火气上来了么?”
孙承和无语。他心里也冒着火呢。这叫什么事啊?找的这种地方。青楼打手的培训居然还有‘如何调教不听话的姑娘’等等匪夷所思的项目。那上课的人十有八九知道了老鸨要挖墙脚的想法,对他们尽心尽力,毫不藏私。女人什么地方容易敏感,什么样是疼,什么样是有快感,解说的详详细细。用他的说法,只有充分的了解了女人的身体,才能随心所欲的带给她们快乐或是痛苦。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个个听得新鲜,生恐漏掉了一点半点。结果不到两天就人人上火。要不是纪律抓的严,说不定还真就去找姑娘了。
太女殿下,这些事您知道吗?
孙承和第一万次的诅咒想到这种藏身地方的人。
走街串巷,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他很顺利的找到了林珂告诉他的小院子。接头暗号对完后开门入内。一见那中年老仆他眼就直了:“忠叔?怎么是你?”
陆忠惊讶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认了半天才认出这黑皮小伙子是谁:“表少爷?是您?”语气比孙承和还要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三谋盯着两人,眼珠子骨溜溜的直转。
等陆诏过来后,也是吓了一跳:“承和?你怎么成了这样?”他上下摸了摸他的脸,“易容了?擦的药水?”
孙承和吃惊的懊恼:“怎么,我真的很黑吗?曼儿会不会不喜欢了?”
陆诏“扑哧——”一笑:“放心,你再黑她也不敢嫌弃你的。”然后正了脸色,“你是过来联络的吧。听好了……”
孙承和危襟正坐,听他将指示说完。惊疑不定:“城外的信号?城外?你确定?”
“我很确定。”陆诏意味深长,“承和,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她不会做无谓的事。既然说是在城外,你就该相信她。现在的问题是,你能做到她的要求吗?”
孙承和很快想通了他的话,自信的道:“不就是北城门么?能有什么问题?守门的那些个禁军根本就不够看的。”
陆诏看了看他,笑道:“那天可不会只有这么些人。虽说大头都在西城门,你这边再怎么说也有六七百人的。”
孙承和笑:“表哥,打仗的事你就不懂了。六七百人有什么?我又不需要歼灭他们。我的任务只是开城门不是么?”
陆诏仔细的看了他片刻,赞叹的点头:“承和,你现在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身上已经有了肃杀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和他谈完公事,很兴奋的道:“表哥,没想到你也加入进来了。这次,我们可以大干一场。让那些老家伙瞧瞧!”
“是啊。”陆诏感慨,“你们来了,的确就要大干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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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承庆帝病情的加重,叶明净已经很难再出宫了。一方面是情理上说不过去,老父都快不行了,还到处乱跑做什么。另一方面,则是有一些无形的阻力在制止着她。比如皇后,又比如一些突然增多的侍卫。
“薛家的人,能耐不小啊?”叶明净无声的自嘲,“竟然能说动刘家的人和他们联手。”
谭启轻声道:“殿下,您还是可以出去的。老奴可以保证不会有人尾随。”
“不必了。”叶明净摆摆手,“现在示弱一些,隐藏起实力。没必要让他们警觉。该办的事,孤早就在前一段时间办好了。你只需保证和外界消息的传递不断就行。”
谭启道:“这个老奴可以保证。”
静默了一会儿,叶明净看看在床上昏睡的父皇,语气艰难:“……到了那一天,你的人就守在这里。别让那些杂人惊动了父皇。还有,将我的母妃也接了来。可好?”
谭启双目湿润,语声哽咽:“殿下,属下遵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至于皇后。”她冷声道,“她要是一直待在这里,就随她去。她若是要出去,也随她去。只是出去之后,就别想再进来了。”
谭启坚定的应诺:“是,殿下。”
承庆帝幽幽的睁开双目:“净儿,你在吗?”
“父皇。”叶明净扑到床前。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宣明宫,除了洗澡睡觉,剩余的时间全都守在这里。
承庆帝微微一笑:“朕做了个梦,梦见先皇了。他没见过你,朕在梦里一直向他夸你。朕说朕比他有福气。他的孩子不如朕的孩子好。”
“父皇!”叶明净泣不成声,“父皇,你好起来好不好?你再带着净儿骑马、教净儿书法,陪着我看着如画江山好不好?”
“傻孩子。”承庆帝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抚摸她,却在抬了一半的时候,无力的落下,淡笑:“父皇要走了。”
“不!”叶明净愤怒的狂呼,“父皇,您不可以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严格的说来,皇宫中的生活并不温馨。唯一让叶明净有家的温暖的,就只有承庆帝和安妃。而碍于大势,她不能过多的和安妃接触。父皇就是一座可以安全依靠的高山。这座山现在要倒塌了,这叫她如何能接受?无论理智上作出了多冷静、多镇定的准备,在感情上,终究无法释然。
承庆帝叹了口气,嘱咐她:“要是觉得寂寞,就找个喜欢的人来陪你。只是要记住,千万得在你能掌控住全局的情形下才可以。你不能,不能像李青瑶……”他猛烈的发出一连串咳嗽,口中喷出鲜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长英——!”叶明净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宫殿。
何长英从外间入内,几针下去,承庆帝渐渐平静,再次昏睡过去。
何长英收起针。对上叶明净的目光,摇了摇头:“身体里的内脏全面出血,脑颅也是。”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叶明净没了力气,冷声问。
“殿下。”何长英道,“臣这般施针,陛下虽然可以再次醒来。却是在清醒之时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每时每刻。”
叶明净身体抖了抖,沙哑的道:“不施针就醒不过来了,是不是?”
何长英低声道:“是。如若继续施针,还可拖延十日。不施针的话,就这一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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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有话和您说。”叶明净素着一张干干净净的脸,目光轻柔。
承庆帝用眼神示意她说。
“何长英说了,您的病如果继续施针,还能坚持十日……”叶明净将何长英的话重复了一遍,“父皇,您意下如何?”
承庆帝露出淡淡的笑意:“净儿没有主意吗?”
叶明净伸手,抚上父皇干瘦的额头,目中含泪,淡然而笑:“父皇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绝不会因为区区生死之事惊慌失措。这是父皇的身体,父皇有决定它的权利。”
人生有太多的选择,也有太多的无法选择。她既想父皇能多留几日,又想不愿他痛苦。可再如何,那也是她的愿望。父皇应该有自己的愿望。
承庆帝目露释然:“你在这时还能如此想,我就放心了。”他闭目休息了一会儿,道:“你的事可都准备好了?还有需要添补的吗?”
叶明净扯了扯嘴角,声音轻哑:“没有了。随时可以。”
承庆帝轻呼了口气,语声微弱而坚持:“那就不用施针了。”
“好——”叶明净嘴唇微颤。强颜笑道,“父皇,儿臣给您说点儿故事听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微微颔首。
寂静空旷的宫殿中响起了少女清泉般动听的嗓音:“从前,有一位小王子。他的花园里突然长出了一朵玫瑰花……”
谭启别过脸,努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宫殿中的太监和侍卫们都在细细聆听。何长英吐出胸中长气,将手中的银针放回诊箱。
“……小王子说,虽然你们都很美丽,长的也和我那朵玫瑰一模一样。可你们都不是她……我给她浇水、给她捉虫、给她唱歌……她很骄傲、脾气很坏……她是独一无二的玫瑰……”
承庆帝听完了故事,笑道:“净儿就是父皇独一无二的玫瑰。”
叶明净的微笑如同四月天明媚的阳光:“是,我永远是父皇的花儿。我最喜欢的人就是父皇。我会永远记着父皇。”
承庆很愉悦,眉目舒展,轻声道:“去吧,将你的母后、母妃都叫过来。”
——承庆二十六年,七月。帝病危,召皇后、皇贵妃与众内阁大臣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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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暗,夕阳的余晖已完全消失。暮色笼罩大地。方敬、董学成、廖其珍、林珂,以及秉笔大臣张奉英,面色沉重的坐在宣明宫偏殿的外间。桌上放着一个匣子,里面是刚刚拿到的传位诏书。
内间传来阵阵压抑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对话。有皇后的,有皇贵妃的。唯独没有太女殿下的声音。若不是刚刚在里面见到她,几乎都无法确定她真的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突然,一声尖锐的痛呼“皇上!”响彻宫殿。随后,是震耳欲聋的嚎啕大哭:“皇上!”
方敬等人一惊:“皇上?”全体双膝跪地,热泪纵横:“……皇上……”
叶明净走了出来,双目通红:“父皇大行了,诸位大人请进吧。”
方敬一把抓起木匣子,跪到里间,磕头痛哭。其余四人也是同一动作。他们不动声色的分别跪在方敬的四个角落,护住了他手中的木匣子。
薛皇后痛哭了半天,哽咽的道:“传令宫中,让各位嫔妃和东宫诸卿都来拜别皇上。鸣响钟声,昭告天下。”
谕旨刚刚传下,就有太监来禀报:“东宫薛侧卿一直在门外候着,请求拜见。”
薛皇后刚要说话,叶明净冷声道:“大行皇帝之遗体,未入梓宫。岂是人人都能来看的。向来只有太子妃和诸皇子正室方能入内。着薛侧卿在外面跪着就是。”
薛皇后一噎。怒目而视。叶明净轻声道:“怎么,母后?朕说的不对吗?”
这一个“朕”字如同炸雷,将屋内的一众人炸醒。方敬立刻向叶明净下拜:“臣方敬,参见皇上。万岁,万岁。”
林珂、廖其珍四人和宣明宫中的太监侍卫们也同时下跪,齐声高呼:“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皇后面色雪白,安皇贵妃悄悄的将身体挪动,离她越来越远。
宣明宫外的薛洹之听见了里面的呼声,面色复杂。等太监出来通传后,他的脸上霎时失去了血色。身后的黑暗中闪身出许多侍卫。
“笑话!皇上大行,岂有不能拜祭之理?”他语声冷凝,传至殿中,“莫非有什么见不得认的事?本卿一定要进去。”
身后的侍卫们齐齐将手放在腰刀柄上。
宣明宫的侍卫们毫不示弱,同样腰刀半出鞘。双方一触即发。
“闹什么?”一声清叱。叶明净出现在宫门处。面露讥笑:“原来是洹之啊。你带着着这么多人堵在门口,想干什么呢?”
薛洹之在夜色中凝视她,轻声道:“殿下,洹之只是想进去拜别父皇。”
“抱歉。”叶明净冷声,“你不可以。”
薛洹之瞳孔微缩:“殿下,臣一定要进去。”
叶明净轻笑:“是吗,你可以试试看?”说完,她带着十来个侍卫竟走出了宣明宫侍卫包围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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