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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孕妇(2 / 2)

话正说着,计都就进来了。

顾朗担任过东宫侍卫长,对计都的特殊身份有几分了解。当下就很奇怪:“你怎么来这里了?”

江涵更是诧异:“可是出事了?”

计都直接道:“钟姑娘那里,你们怎么打算?”

江涵道:“她暂时没有危险。我们打算过些日子送顾夫人进凉州城。联络几个顾伯爷的旧部下。等战事开始后,钟姑娘便可以跟着援军去边城……”

他的计划和陆诏的差不多,由袁鹿去凉州城,一来是更容易让人信服。毕竟袁鹿的父亲当年也是顾缉的部下。二来是为着袁鹿和顾朗次子的安全。这次他们琴湖人马全体出动,匀不出人手单独保护袁鹿。将其放在凉州城反而更加安全。

他话说完后,计都的脸色非常难看。江涵很诧异:“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他被陆诏给涮了!计都气急,语气僵硬的道:“我以为你事先计划不周……”将陆诏夸大其词的顾虑说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涵很奇怪:“这是你想的吗?你多虑了。”他侃侃而谈,“我们在凉州城里一直有探子。钟姑娘是我们的大夫,没人会不尽心的。她的安全没有问题。我也是想着借此机会和凉州守军搭上话。只没想到那个武……”他声音顿了顿,“这人我也知道。承庆年间的武进士。为人端方,不会欺人暗室。”钟秀儿被安排在了那两人的院子里,他也很惊讶。不过这不是重点,他讲解给计都听:“收集物资是完全必要的。留在边关各城之中,一来会被瓦剌人抢走。二来战后粮食和药材会价格离奇的高。三来,到那时就是有钱也买不着。富贵人惜命。他们要么卖出天价,要么就留着自己用。才不会管百姓的死活。等朝廷调配的药材发放下来,伤亡就太大了。”

计都脸色铁青。他跑这一趟简直就像个傻子。

二话不说,掀开帐篷帘子就走人。

江涵和顾朗都很莫名。

计都非常气恼。他决定暂时不回那个小村子去了。再和陆诏相处下去,他非得少活十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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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衣服、断裂的弓箭、损坏的水囊、狼牙项链……零零碎碎的物品铺满了整张长桌。突不花尔模一一审视,眼中含着浓重的阴郁。

乌丹臣低声汇报:“衣服上有狼牙撕咬的牙印,还有一些碎肉和骨头。马匹的骨骸也找到了,只有一部分。”

突不花尔模沉声道:“缺了很多东西吧……”

乌丹臣心中一酸,声音有些怪异:“是。长刀、匕首、宝石、金银……凡是值钱的都没了。被带走的应该还有几匹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突不花尔模握紧拳头,狠狠的敲击桌面,“砰”的一声,震的零碎物扑扑簌簌。

“他们是被杀死以后才遇着狼群的。”他咬牙切齿的挤出话。

乌丹臣完全赞同:“是这样没错。”

突不花尔模的阴郁凝聚成化不开的杀意,森冷的道:“格力郎。再让我看见你,就将你切成一块一块的碎肉喂我的鹰。”

乌丹臣的眼中同样闪过杀意。那个叫格力郎的汉人一定是有同伙的,不然巴音他们怎么会全军覆灭。这个汉人果然有问题。

“集合勇士们和个部落头人。”突不花尔模显露出一个地狱般的狞笑,“去夏人的边关打草谷。”

报名的勇士很多。黛丝的婚事约定依然有效。巴音死了,对突不花尔模是个打击。其它部落的头领就没什么感觉了。汗王亲卫队是突不花尔模的私人卫队。平时也没给他们什么好处,倒是经常一脸无视的轻视他们。故而,对于突不花尔模来说,带有复仇意味的这次行动。对于他们,也就是一次平常的打劫罢了。

队伍出发的时候,好多人都是嘻嘻哈哈,不甚在意。

“去哪一座城?”乌丹臣问道。

突不花尔模看看身后那一群嘻嘻哈哈的人,冷笑道:“既然人多,就去凉州城吧。速战速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乌丹臣没有异议:“是。”

消息传下去,众人都很惊讶。达达忽儿代表东部四部落提出抗议:“凉州城并不是一个好选择。那里的守军数量最多,我们会有很大的伤亡。”

突不花尔模嗤笑:“可那里的钱财和女人也最多。夏人总以为我们不会进攻凉州。今天就让他们看看,我瓦剌的男儿有多勇猛。你们怕了吗?”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陡厉。

左相王年纪大了,没有来。两位山瞻王也留守在了王庭。右相王只有三十多岁,年轻气盛,当下就附和突不花尔模的提议。队伍中的热血小伙子们也被鼓动了起来。个个都表示就去凉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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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一如既往的平静。腊月的来临给城中添了几分喜庆。来来往往的人们为着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这个时节商队都已经回了老家。以往热闹的商街变得冷清了许多。

钟秀儿悠闲的坐在小院子里,晒着冬日的阳光。黄饭儿满脸不高兴的对着武岚楼道:“你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快过年了!”

“哎呀!快过年了呀。”梁洪走进院子里,故做感叹:“真是没想到。远离家乡在军队里,整日里和一群男人混着。我都快忘了要过年呢。”

钟秀儿闭着眼睛养神。好似没听见那边的对话一般。心底却在冷笑,军需司务是负责补给的官员。别人或许会忘了过年。梁洪却一定不会。因为军中过年要采购的物品都是由他下单负责的。

那边黄饭儿已经相信了,成功的被扭转了思路:“真的吗?你们军队里难道不过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梁洪热情的声音再度响起:“那到不是。我们过年的,但是和百姓们不一样。我们……”他绘声绘色的开始讲解,完全吸引住了黄饭儿的注意力。

钟秀儿嗤笑一声。几乎可以想象这人的表情,尽情的忽悠。

武岚楼更是无奈。细细的收拾手下的各色豆子。腊八快到了,他打算在院子里的小厨房煮些腊八粥。

一个士兵走了进来:“队长。有一个女子带着个孩子说是要见你。”

武岚楼大吃一惊。手上的簸箩一抖,撒了一地的豆子。

梁洪面色一喜:“是不是弟妹找过来了?”

武岚楼明显很激动,追问那士兵:“人那,在哪儿?”

士兵笑道:“队长不开口我们没敢领进来。在军营门房那儿呢。”

话没说完,武岚楼人已经没了影子。

钟秀儿诧异的睁开眼,疑惑的看向一脸笑容的梁洪:“……这个时候来探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梁洪的心情看着应该很好,破天荒的没有岔开话题,而是正正经经的回答了:“前一段时日,武兄弟老家寄了信来,说他媳妇突然离家了。武兄弟一直很担心。现在有了消息,自然是好。”

钟秀儿怔了怔,疑惑的问:“带着孩子大过年的跑来边关?”她琢磨了一下刚刚报讯士兵的话,“……好像没提到有随从吧?”

梁洪面色一僵。显然也想到了这个疑点。不过他仍旧往好的方面想:“或许是在落脚的地方打理。弟妹先找了来也说不定。”

钟秀儿好奇的道:“那他夫人为什么要背着人离家呢?来看自己的夫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梁洪面色越发僵硬了,含糊其词:“这我也不清楚。”

钟秀儿撇撇嘴。明摆着是有内情,不说就算。

过了一会儿,武岚楼垂头丧气的带着一个妇人过来了。该妇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身后跟着个丫鬟。

钟秀儿惊讶的睁大了眼,这不是顾朗的夫人袁鹿吗?

武岚楼的神情夹杂着失望和激动,对着梁洪介绍:“这是钟姑娘的亲戚,特意来寻她的。”

梁洪愣了愣:“钟姑娘的亲戚?”语气充满了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的,是的。”武岚楼很尊敬的将袁鹿请进正屋,顺道给梁洪使了个眼色:“咱们进屋说。”

而钟秀儿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迫不急待的接过了袁鹿手中的孩子,低声道:“您怎么来了?”

袁鹿回以她一个微笑:“进屋再说。”

于是四人进屋说话。黄饭儿被安排了任务,坐在院门口守门。

“梁大哥。”一进屋子,武岚楼就迫不急待的压低了声音:“这位是顾嫂子。顾朗小将军的夫人。”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梁洪吃惊的张大了嘴。呆呆的打量袁鹿。袁鹿微微一笑:“梁司务看着有些眼熟,是蜀州梁家的人吧。我记得广平二年公公过寿,见过你一位本家叔父。最喜欢喝烈性的烧刀子酒。满宴席的嚷着要喝。后来公公让管家特意给您叔父上街买了一坛子过来……”

她不动声色的说了几件外人不知道的往事。最后取出一枚雕刻着雪地白狼的玉佩:“这是夫君的信物,两位总该认识吧。野狼队头狼才有的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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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武成伯顾缉人称军中战神,其在军中的影响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大夏的军队与现代军队不同。忠君爱国只是一句口号。士兵的粮饷、升迁、作战时安排的位置、生命安全的保障、以及灰色收入,全都掌握在他的上级指挥将军手中。

故而一般说来古时的君主都很忌讳带兵的将军。因为他带出来的兵基本上只听他的号令。这就是所谓的“跟着我、有肉吃”。但是,这些带兵将军给下属中层将士和士兵吃的肉是哪里来的?是靠帝国的资源才获得的。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是谁?是皇帝。所以皇帝对于自己花钱养的军队听别人的话这一情形,脑子正常的都会心头有疙瘩。更别说这军队还有十足的战斗力,只要刀刃方向一转,他的帝位很容易就被搞下马了。

所以,只要不是自己能带兵打仗的皇帝。基本上对武将都很忌讳。打压他们比文官要狠多了。而出于“两权相害取其轻”的道理,基本上太平年月的帝王们情愿使用那些能力不是很强的武官,也不愿提拔个人魅力极强的骁勇将军。而即使是这样,对于武官集团,也是要时不时打压打压的。

于是乎,太平年月时间一久。帝国上下就会不自觉的兴起重文轻武的民风。‘武夫不如文人士子’这一观点渐渐洗涤了百姓的大脑。然后,整个民族的战斗力会在几百年漫长的岁月中整体下降。

叶明净对此的看法是:一群没出息的男人!

既然握不住锋利的兵器,就该加倍锻炼自身,强大了自己后再去掌握锋利的好刀。而不是将兵刃回炉重炼成他能掌握住的锋利度。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虽然可以换得一时间的太平,然造成的危害性却是整个民族战斗力的衰退。落后就要挨打,再严重的则会灭亡。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民族实在是太多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勇于超越自我的民族才能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

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注定了她无法和内阁在军事问题上达成一致。叶明净只能孤军奋战。

很多时候,她都会不自觉的想起李若棠。乱世之中人们对思想的苛求比之太平年月要宽容的多。即便如此,想来在罗耀离世之后,李若棠也是很孤独的吧。

李若棠前世大约是个理科生,她的笔记中很少提到自己的感情问题。记录文笔如同流水账。在提及罗耀时,只反反复复的说一句话“他明白我的想法”。

何其幸运。叶明净合上笔记,叹息着看向窗外掉光了叶子的古树。时隔五百多年的时光,景色依旧,物是人非。

冯立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送上最新的西域情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翻看了两眼。科技不发达,即使再快马传送,她拿到手里的,也是两个月前的消息了。她只能分析长线战略思路,短线战斗指挥就不行了。

“就看顾朗的了。”她轻叹一声,收起手中的纸张:“端看他学到了几分武成伯的本事。”情报传递滞缓,她只能选择去相信人。

冯立不出声。自从上林苑媚香事件后,他在叶明净面前越发沉默了。

“瓦剌人不会拖到年后的。突不花尔模没那个耐心。”叶明净面色凝重,“腊八已过,时值中旬。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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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确认了袁鹿的身份,武岚楼和梁洪立刻给予了她十二分的尊重。这两人在当天就搬离了那所院子,带着个人用品挤到士兵值班所去住了。正屋留给了袁鹿,还找了个老妈子来照料她和孩子。钟秀儿不由感叹:顾家在军中的威望,真的很不得了。

武岚楼和梁洪两人的心情则有些沉重。袁鹿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惊了。

瓦剌人会在年前来边关打草谷,而且是九大部落聚齐出征。只是不知道是进攻哪一座边城。

梁洪已经几天锁着眉头了,问:“你觉得是真的吗?”

武岚楼道:“顾夫人怎么会骗我们?”

梁洪反驳:“顾夫人自然不会骗我们,我只是担心,这情报是真的吗?别是……”

武岚楼却是对顾朗信心十足:“顾小将军不是那等无能之辈。他三年前奉命出关,其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我猜,一定是隐姓埋名的打入了草原深处。这个消息,说不定就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梁洪心中一动,压低了声音:“我记得顾小将军曾经任过东宫侍卫长吧。”

这话一说,武岚楼的眼睛也瞬间一亮,两人目光一接触,立时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他们两人同是出身有几分家底的富裕家庭。家里钱财有,地位也有一些。只是还入不得高层。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们两个的家族正是兴旺之势,想要更上一层楼就离不开后辈们的努力。而同样的,家族地位有了提升,对于各房子弟的升迁发展也是一大助力。这是相辅相成的。

想要在仕途有所发展,家族的助力是先期要素。武岚楼是脾气不好被贬了不谈。梁洪的家族助力却是只能到此了。再想往上升,要么就慢慢熬资历,要么就是找人提携。

可高层人士,谁会平白无故的提携你?非亲非故的。

但若是有了战事就不一样了。危险也是机遇。现在这个情形,明摆着就是机遇来了。

顾朗的计划他们不知道。但顾朗缺人手,找上了他们帮忙是毋庸置疑的。这就是机遇。不抓住的人是傻子。虽说武成伯现在不带兵了,可顾朗的后台是谁?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曾担任东宫侍卫长。后来又曾任职太女亲兵营校尉。他的后台是当今女帝。

武岚楼眼中露出了几分兴奋之色:“这么说,皇上是要对军队动手了?”

“我看差不离了。”梁洪也颇为激动,谁家男儿不热血:“虽说京城守备军是在皇上手中的。可这边防驻军也不能一点不掌握住不是?咱们西域一代,原先就是顾伯爷带兵打出来的。收服兵权也是先收服咱们这一块才对。”

武岚楼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你说,陛下会打算怎么收复兵权?”

梁洪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打起仗来后,让顾小将军带兵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武岚楼神色没有放松,反而皱起了眉头:“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想太多了。”梁洪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只要抓住这次机遇,争取当上顾小将军的手下就行。到时自然可以升迁,也算是给家里一个交代。”他们走武将的路子,在家族中地位比那些走士子路线的同族兄弟要低一些。连带着父母妻儿在族中的地位也不怎么高。若是能升迁到一定的高位,地位就会发生截然不同的变化。

武将者平时地位不高。战争时就不同了。武将者是最容易封侯的。现在女帝陛下要收拢兵权,又有战事。他们只要好好表现,留下一条命。日后的大好前程就历历在目了。

他们这次要做的事,也不过是在战后将物资瞒着凉州守备运送至战场。危险虽有,却也不是很大。

梁洪信心十足。

他本能的排除了瓦剌军队攻打凉州城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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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四年腊月末。

瓦剌人的铁蹄没有敲响任何一座边关小城的城门。他们直接奔着最繁华的凉州城来了。

凉州城作为西域边关重城,守军是那些小城的几倍。不是吃素的。只是说到这里就要说一下夏朝的征兵制度。

夏朝的兵制是叶承祜当年定下的。他采取的是半世兵制和半募兵制。世兵制,顾名思义,家中男子世世代代都当兵。算是兵户。募兵制,则是百姓自己报名,经过一定的考核后入伍当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两种兵源在叶承祜的时代相辅相成,结合的很好,于战争中发挥了最大的功效。

可惜一百多年后,到了承庆帝时期,就不一样了。军队人数庞大,费用极高。可能真正抵得上用的却没多少。

顾缉当初的那支打败瓦剌鞑靼联军的大军,几乎全是由后期征召的募兵担任。这对于国库财政是一笔极大的开销。故而打完仗后,大部分都散去了。

仗不是不能打,而是打不起。

如今的凉州城,号称守军五万。吃空响的名额一万多,剩下的三万多名额大多是世兵制下的兵。再刨除各家的人员亏空、无战斗力者。真正能顶用的大约只有两万。

突不花尔模这次带来了一万骑兵。

他没有轻举妄动。性格粗暴不代表他就是莽夫。相反的,他还颇有军事才华。

瓦剌人平时虽然各自为政,出征时却不一样。他们严格执行了草原狼群的动物法则,一切行动听从头狼的指挥。

打草谷只是后期的掠夺。在这之前,他们和夏人边城守军的作战,容不得一丝懈怠。

黑压压的铁蹄在离开草原边境后,突不花尔模便下令了:“凡是我们走过的路,一个活口不留。”

大军过境,尸体横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时间越是临近新年,计都越是紧张。他悄然在边城一代潜伏,每天打探着最新的状况。

然后,这一天。在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边,他发现了很多马蹄踩踏过的脚印。

顺着脚印的方向往前走。不多一会儿,就看见了几具尸体。有老有少。横七竖八的躺在路边。身边没有任何值钱之物。

他走上前仔细查看。死者都是一刀毙命。看伤口的痕迹,是由一种厚背刀造成的。使用这种刀需要一定的力气。他眼前闪过巴音几人的佩刀。眉头皱起。

看马蹄前进的痕迹,明显是绕过了附近的几座小城。

而那个方向,有一座最繁华的边城,凉州。

相隔十里路程的地方,一身当地人打扮的魏三谋也在看着地上的马蹄印,神色凝重:“竟然是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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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瓦剌大军在前方,想要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凉州城,就必须绕路赶超过大军。

魏三谋算了算脚程,踱了踱脚,咬着牙赶路了。

计都却是气定神闲的跟着大军的脚印潜伏前进。他的任务是重创突不花尔模,不是去凉州城报信。

而此时的凉州城,一派安逸景象,人人脸上都带着新年即将到来的喜悦。

腊月二十九,清晨。

魏三谋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琴湖绿洲外围,向顾朗报告了他所看见的。

顾朗面无表情,袖中的拳头捏了又捏。指关节隐隐作响。最后道:“整顿队伍,于城外二十里附近找地方埋伏。”

魏三谋面色一变,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顾朗的妻儿还在那里。江涵深深的吸了口气,沉声应诺:“是!”

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顾朗服从了陛下的命令。他们也必须如此。

琴湖马队的出动后不久,平静的西域商道上,又有几支队伍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下晚,天色渐暗。

钟秀儿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药箱。这是在袁鹿到访后,武岚楼从囤积药材的旧宅子里找来给她的。

袁鹿喂完了孩子,哄着他入睡。担忧的道:“秀儿,你真要去战区吗?”

钟秀儿点头:“自然。我到时会跟着药材一起走,您就留在这儿。凉州城很安全。这里又是军营下属……”

话还没说完,屋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怎么回事?”钟秀儿打开屋门。只见黄饭儿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不好了,钟姑娘。我刚刚听士兵说,瓦剌人打进来了!”

“什么!”袁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到屋里抱起孩子,飞快的拿出一个布包裹将他绑在胸前。

钟秀儿则是熟练的捞过一个包袱皮,往里面打包进干粮、水、伤药、绷带等等。

不得不说,土匪窝得生活还是很锻炼人的。这两人急速而有条不紊的收拾着逃命的东西。一旁的婆子早已看呆了,结结巴巴的道:“夫,夫人。会不会是误传?”

“侥幸心要不得。”袁鹿匆忙中回了她一句,“赶紧收拾东西逃命。快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人刚收拾好了逃命行李,武岚楼就跑了过来,一脸焦虑:“瓦剌人要打进来了,快跟我走!”

“去哪里?”钟秀儿牢牢护住袁鹿和她怀里的婴儿,“难道瓦剌人会打进来吗?他们要是真的进了城,会洗劫一空的。你这儿有安全的地方吗?”

武岚楼一怔。他不敢保证瓦剌人攻不进来。事实上,城门处已经有消息传来了,带头领兵的正是瓦剌汗王。时值过年,好多人都放松了。军营里有不少人不在。能派上用场的守军只有两万多。看着是不少。可对上城外的铁蹄大军,还真就难说。想到这里,他只得实话实说:“先找地方躲起来。只要拖到援军赶来就好。”

西域一带边城,各地都有驻军。只要其它城池的联合援军能及时赶来,内外夹攻,瓦剌人就不是敌手了。

袁鹿苍白着脸,道:“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越不起眼越好!”

军中之事她也知道几分。一来,援军来的没那么快。二来,瓦剌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明白着是要干一票的。既知道各城都有驻军,会赶来救援。他们的战略就一定是速战速决。只怕今晚这凉州城是守不住了。

“跟我来。”武岚楼此刻很庆幸这两个女人这几天不讲究的穿着,虽然他前几天还在奇怪当中。两位女子的衣服除了干净整洁外,都是用的最普通的布料。头上的发饰此刻也清除了下来。更令人放心的是两位女子的肤色。都是浅麦色,一看就是当地平民汉人的皮肤。

城中已是混乱一片,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能依稀看见几个匆匆忙忙穿过街道的影子。

武岚楼并没有亲自带她们,他是在上头记了名姓的军官,必须赶着去集合点卯。况且那一身军服穿着也太扎眼了些。

带着袁鹿和钟秀儿逃命的是一个半大的小士兵,看着和黄饭儿差不多大。据说家里是军户。穿着有些破烂,和黄饭儿一前一后的护住了额这支由三个女子和一个婴儿的队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们穿过富人居住区和繁华的商业区,直奔最寒酸的平民区而去。

越是穷人聚集的地方,在敌军进城的时候越安全。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因为健康的青年男女在瓦剌人眼中也是财产。所以,贫民区的安全也只是相对的。

武岚楼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敌军进攻的是凉州城。他们先前的计划全不顶用了!

匆匆赶至城楼,向着守军郎将汇报。

城外的大军,已经开始兵临城下。呼啸的箭矢噌噌的射上城楼。带走守城将士的性命。

瓦剌人的箭有几种之分。第一轮激射,用的是速度快的飞羽箭、箭失带着长长的火把,落入城内、点燃一处又以处的燃烧。

第二轮为重钝箭。此箭箭头比之寻常箭矢粗重,箭柄厚实。需由铁定的“大力士”臂发蛮力。才能将其深深的射入城墙直至末羽。而这一排排顺沿而上的重钝箭便可系绳踏脚,沿此软梯爬上城墙。

这是瓦剌人最凶险、也是最有效的破城工具。

突不花尔模看看时辰过去不少了,一挥手:“第二发,重钝箭上!”

顿时,一排排的箭矢整齐发射,层层向上。箭阶搭建好瓦剌士兵们纷纷抛出套马的绳索,如同壁虎一般快捷的爬上了城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儿郎们,冲进去!”突不花尔模高声大喝,“抢光他们的财宝!杀光他们的汉子!掠光他们的女人!里面的好东西都是你们的,大家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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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出去一队人马。去调守备大军来!”凉州守备想是正被酒席桌上拉下来的。三缕长须下还蘸着菜汤汁。此时正声嘶竭力的喊着:“卫队,快!组织卫队突围求援!”

话说凉州城号称五万的守军并不是住在城里的。他们驻扎在城外不远的军营。

想要大军赶来救援,一、祈祷他们听见这边的动静赶过来。二、派人拼死杀出重围求救。

梁洪挑出了城内最快的战马,分别交给三支求援小队。眼中有着孤注一掷的悲壮:“诸位,拜托了!”

三扇对着境外的正门皆被大军围攻,以为指挥模样的人,带了五百人马,缓缓走向大门。他们的身后,正是那三支求援小队。

武岚楼倒吸一口凉气:这五百掩护之人,只怕难有生还了。

果然,大门微微斜开一条缝。五百人马迅速的冲击了出去,汹涌的人潮和马蹄,纷飞挥舞的刀光,在空中绽开花朵的血液。城内突然激烈的抵抗,使得在城门处的瓦剌士兵倒下去一大片。这时。三支快马小队如同离弦之箭,嘶鸣着向三个方向冲去……

“拦住他们!”这是乌丹臣的声音,“不能让他们去报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已经死伤过半的五百人马听及此话后焦急万分,战斗的更加猛烈。瓦剌大军中也分出了三支清兵小队分快向着那三支对位置追去。突不花尔模哈哈大笑:“给我加紧攻城。进去后兄弟们分着强啊!”

口号的号召下。越来越多的软梯搭建在了城墙上。越拉越多的瓦剌人跳进了城墙。

守备大人一见,吓得魂飞播散。嚎叫着:“快上啊!堵住、堵住!”

然而,终是杯水车薪。大批的瓦剌人从城墙一跃而下,挥舞着手上的刀就向着受城门的士兵们袭击而来。

守备拽过一个士兵,吼道:“快去通知城里人。瓦剌人打进来了!让大家躲好藏好!”

突不花尔模静静的骑在他的骏马之上,满意的看见结实的城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缝。渐渐的,缝隙越来越大……终于,沉重的铁门哄然被打开。铁蹄大军欢呼着冲向了城内。

乌丹臣大声呼喝:“大家动作快点儿!赶在援兵到来前全部撤离。现在,清城半个时辰!”

黑压压的骑兵们连武器都不多戴,。咆哮着冲进了繁华的凉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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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秀儿躲在一处贫民区的地道里,身边是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子和孩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饭儿猫着腰从地道口跑了下来:“糟了,我听见上面有人喊大军进城了。”

一个小女孩兴奋的问:“是我们的大军吗?”

黄饭儿一怔,很不忍心的摇了摇头。那种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咆哮示警。怎么听都不是自己一方的大军。

小姑娘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最危险的时候到了。袁鹿严肃的吩咐:“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许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不许说话、不许大声喘气、不许有动作……我们城外有大军,瓦剌人只要不是倾巢而出,我们的大军都能打败他们的。马上我们的大军就会来救我们了。我们要躲过瓦剌人的搜查……”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如果实在想说话,就写在地上或是用手比划。”

小姑娘停止了轻泣。袁鹿捂住自家儿子的嘴巴,特意注意着留出了鼻子。其余的人都屏声静气,霎时,地道里没有了任何声响。外面的动静就越发敏锐起来。

魔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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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加失眠红眼……竟然今天还差三章!!!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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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虽然有多年没有被敌人攻占了。可城中居民们的生存常识还在。家家都有避祸的地道。然而今年的凉州守备却是两年前新上任的,他的上一任以及上几任都没有遇到敌军攻城。于是他对于避祸的地道也就是常规的整修。毫无危机意识。

马蹄声突突,突不花尔模带着一队骑兵森严的站在守备府门前。门内悄无声息,看似一片安静。

“乌丹臣。”他嘴角轻笑,“带兄弟们进去吧。最好的女人,最贵重的财宝,全都给我清干净!我们时间有限。”

乌丹臣领命,手一挥。身后的几个士兵熟练的翻墙而过,在门内打开大门。乌丹臣手中缰绳一紧,第一个冲上台阶,身下黑马的铁蹄狠狠的撞击在门上,发出一阵噬人的巨响。一队骑兵紧跟在他身后,直接纵马跃入内院。

“分头行事。搜!”他指挥着吩咐,“前院、后院、每一个房间,要快!”他们的时间不多。必须赶在大军援助前撤离。

凉州城不是不可以进攻,而是进攻下来的后续后患无穷。为着打草谷死很多人,不值得。

院中很快传来了女人的嘶叫。不被重视的地道,无法藏住所有的人,必然有人被牺牲。躲在角落里的几个男女很快的被搜了出来。

乌丹臣看着送到身前的几个人,审视其穿着打扮,应该是下人。年纪稍大,长的也不怎么样。手起刀落,杀掉了几个无用的年纪大的男子,然后挑着眉问:“告诉我这里的主人都藏哪儿了。我就放了你们。”

叛变无处不在。更何况是由于历任守备不重视地道修建才让他们如今无处可藏。被抛弃的大多是当地仆役。真正的家主心腹都躲进了地道中。眼见着又死了人,于是几乎是立刻的,有几个细心人说出了几处可能是地道入口的地点。

按说地道入口是不该被下人知晓的。可惜既然不重视就谈不上保密。只要平时有心,这些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乌丹臣的手下很快找到了躲藏着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才是上等货色。他扫视过几个贵妇打扮的女子,都是年轻颜色好的,连丫鬟穿着的也是,十分满意:“收拢好,带回去。”

众女子立刻惊慌的哭叫起来。一个二十来岁,少妇装扮女子对着那几个出卖她们的仆役大声斥骂:“你们这群良心被狗吃了的……”

一个三十来岁的当地人妇女,毫不示弱的回骂过去:“你们才是良心被狗吃了!刚开始攻城的时候不放我们回家,城门破了后又不让我们进地道躲藏。大家都是一般的命,凭什么我们就该死。”反正被瓦剌人抓取当奴隶也是早晚要死,不如大家都死的痛快。

少妇振振有词:“你们是奴才,就该保护家主,你这是背主,是忘恩负义……”

当地妇人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又看了看骑在马上的乌丹臣,道:“……你现在也是奴才了。”

什么?少妇的滔滔不绝的义正言辞戛然而止,一脸的难以置信。

“有趣,有趣!”在一边看好戏乌丹臣哈哈大笑,“夏人的想法总是那么有趣。奴隶又不是家臣,还要忠心为主,真是好笑。这么说来,等你们归了我们部落,是不是也该忠心不二的保护我们?哈哈哈!”

“这个女人够辣。”他吩咐左右,“长得也不错。记得留给汗王。”

“是!”手下众人齐声吆喝。

乌丹臣又挥挥手,对着那当地妇人道:“我说话算话,你走吧。”

那妇人很惊讶,看了看几个同伴。既然这些瓦剌人说话算数,不如拼一拼,道:“我们不上街,就在这里待着。你答应了不抓我们的。”走出去立时就是死,还不如留在这里,搜过一遍的地方更容易躲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乌丹臣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你倒是个聪明人。”随后又有些遗憾的看向那年轻少妇,“若是容貌换一换就好了。”虽说女人是个消遣,脑子太笨了却也是无趣。这般的女人,突不花尔模玩个几天就要腻味的。他是真心想着能找个才貌双全的女人给他。省的他到现在还惦记着黛丝。和达达忽儿以及诸多头人起冲突并不好。

身后的一个骑兵笑道:“大人,您要求太高了。女人家见识有限,能有几分小聪明就不错了。”眼神轻蔑的瞥向那当地妇人,“这女人也不见得有多聪明。”

乌丹臣同意。就算是他们暂时不抓她,这女子只怕也难逃劫难。她出卖主人的行径在场的人都知道,迟早会有活下来的人回来算账的。再者,抢不走的东西他们难道不会毁掉吗?

凉州守备家很快就被搬空了。确切的说这一条街上的有钱人家全都被搬空了。男人杀掉,女人被当成牛马一样串成一串拖在马后面。

突不花尔模骑着马站在街上,不时的有人过来向他汇报,抓到了谁谁。

一队人马拉着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过来,大声叫道:“汗王,我们捉到了凉州守备!”

留着三缕胡须,双手反绑的凉州守备在看见自己的家人像被窜粽子一样窜成一窜的时候,脸色白了白。

几个年轻女子纷纷冲他叫喊:“老爷!”

守备大人视线扫过,这些都是家里带来或者在此地纳的妾室。他开始庆幸,妻子和儿子都留在了长安城。幸好,幸好!

经此一役,他的官员生涯算是到头了。就算是被救了回来,城门失守这个罪过也是要担的。而到了此地后,仿佛是不怕他再跑了,身后的士兵放松了对他的钳制。于是他环顾四周,对着突不花尔模道:“你就是瓦剌汗王?”

“正是。”突不花尔模高傲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守备仰天大笑:“吾乃朝廷命官,一城守备。今日竟然让你等贼子攻占城池,生灵涂炭。我愧对陛下厚爱,愧对百姓!贼子,我大夏大军必会为我报仇!”说罢,用力向前一冲,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撞向大门口的石狮子。血流如注。

这一下撞的非常之狠,头破血流后很快就断了气。几个士兵措手不及,立刻跪下向突不花尔模请罪。

突不花尔模沉默半晌,道:“罢了,这夏人倒也有几分血性。走吧。”

军队离开,整条街上燃起了大火。带不走的就要烧掉,比如房子、花园……

武岚楼躲在一处破烂的小巷民宅中,默默的忍受着炙热的温度。这里住的都是穷人,没什么油水,瓦剌人搜查的也不严密。他们时间有限,都是尽快解决。然而最可恨的是他们会放火,本着找不到也不留下的心理,每离开一处,就点燃火烧房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估算着瓦剌人应该走远了,他一个打滚滚出了火源,沿着墙根悄悄行走……

不知躲过了几次瓦剌骑兵,他终于来到了贫民区。破破烂烂的贫民区瓦剌人都没有进来,只是投了几只燃油的火把就走了。好在贫民区的房子大多是夯土结构,没什么木料,火势并没有绵延。他焦急的穿梭过坍塌的房屋,竭力寻找记忆中的道路。

这里、那里。走了一段路后,他终于看见了似曾相识的房子。只是房屋已经坍塌,掩盖住了地道的出口。

武岚楼没有清理出口,而是扒开砖头瓦块,清理出一个印象中的地道通风口,然后对着里面喊:“黄饭儿,黄饭儿,还在吗?”

过了很久,才传来微弱的回音:“是武大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我。”武岚楼欣喜的作答,“里面的人怎么样?没事吧?”

黄饭儿虚弱的道:“太闷了,晕过去几个。钟姑娘说现在还性命无碍,只是不能再闷着了。”

武岚楼大喜:“你等着,我这就清理通风。房子塌了,还有几个通风处我找不到,你在下面告诉我方向。”

“好……”黄饭儿打起精神,用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猫着腰往前去了。

地道里,钟秀儿指挥着几个还有力气的女子,将晕倒的几人搬到最新清出的通风口。袁鹿抱着已经晕厥的儿子来到通风处,按照钟秀儿的指示,吸足了新鲜空气,堵住儿子的小嘴,用力向里吹。之前就是靠了这个渡气的方法,才救了孩子一命。

吹了半天气后,孩子醒了。虚弱的啼哭起来。袁鹿大惊,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再捂住孩子的嘴。

黄饭儿见状,机灵的朝着上方叫道:“武大哥,外面有瓦剌人吗?”

武岚楼也听见了孩子的哭声,道:“暂时没有,但最好别哭了。外头还有游荡着的人呢。瓦剌人还没撤走。”

袁鹿也听见了,咬咬牙,背对着人群坐下,解开衣襟给孩子喂起了奶。

孩子嗅到了母亲怀中的乳香,耳朵听着心跳,终于渐渐安定下来。小口小口的吮吸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秀儿松了口气,继续用金针扎穴救人。那个照顾她们的妇女,机灵的拿出食物和水递给袁鹿。

袁鹿叹了口气。道:“拿一个包裹的食物出来,给大家也分些吧。”

避难的众人道了谢,新鲜的空气和食物下肚,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武岚楼满头大汗,不停的清理着碎石砖瓦。时不时的还要扑灭小股的火焰。终于清出了一片安全地带。然而这样一来,这一处地道的位置也暴露了。只要有人来,就一眼可以看出。

城门处,突不花尔模清点着手下,并询问几个头人:“你们的人都到齐了吗?”

几个头人点头。突不花尔模一声号令:“我们走!”

“走!走!”呼号声一层层的传递。大军几乎没有多少损伤的踏出了破烂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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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魏三谋一溜烟的跑到队伍埋伏处,道:“快来了。”

江涵眼神一凛,喝道:“传令下去,各位准备,战斗马上开始!”

地面微微震动,一个沙匪将耳朵贴在地面倾听片刻,白着脸起身,颤抖着道:“好多人,几千上万的人。全都骑马……”

几个沙匪当家顿时变了脸色,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他们派出去的斥候飞奔而来:“大当家,糟了!凉州城破。瓦剌军带着打的草谷朝这边来了!”

“什么!”几个联合起来的沙匪当家人齐齐大惊,有机灵的立时想明白了里头的道理,咬牙切齿:“我操!这琴湖马队也太大胆了!”

他们是沙匪,占据绿洲生存,劫持客商。他们不属于任何国家。他们不怕瓦剌人,但他们怕麻烦。

该死的琴湖马队,胃口真的是太大了!

沙匪老大们立刻意识到自己上了当。琴湖马队原本就吃不下这么大块肥肉,这是拖他们下水来着。

“带兵的是谁?”一个大当家问道。敢攻打凉州城的,绝不是泛泛之辈。然而正因为是凉州城,靠着西域商道,他们插一脚也说得过去。靠他们的地盘太近了。

斥候的声音都发抖了:“……瓦剌汗王突不花尔模。”

“狗屎!我们被那小子骗了!”大当家们愤愤的骂着脏话,却没有一个人提出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胆子不大的,当不成匪。偌大的块肥肉就在眼前,说不垂涎那是假话。那可是一整个凉州城的财富啊!巨大的诱惑下,几个大头目不约而同的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先看看在说。”一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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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不花尔模心情大好的带着队伍走着一条小路,避开了救援大军。

其实吧,救援军队中只要有人稍微有些脑子,也该在几条可能的路上埋伏些人伏击的。

可惜,救援大军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并没有这么做,他们直接去了凉州城解围。突不花尔模得以顺顺当当的回程。

然而,真的顺当吗?

队伍路过一片树林,瓦剌人下意识的小心起来。先头队伍走过,中部队伍走过……然后轮到押送财物的队伍。就在这时,灰尘和树叶堆积的地上突然绷起一道道细密的绳索。啾啾的马嘶声中,一排排的士兵跌下马来,队伍一片混乱。然后,树林中射出“嗖嗖”的冷箭……

突不花尔模已经走到很前了,听见后方起了乱子,猛然回头:“怎么回事?”

一个头目骑马飞奔而来,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道:“林中有埋伏……”

突不花尔模惊讶:“多少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时又一个头目奔过来,大叫道:“汗王,他们全都蒙着脸,抢了一些财物就跑了!”

打劫?突不花尔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乌丹臣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汗王,请给属下一千人马,属下一定将财物都夺回来。”

突不花尔模脸也气青了,当即同意,咆哮着:“快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乌丹臣带着人走了。几个头人首领匆匆带着手下跑过来叫嚣,呼叫着他们的财物被抢了,一定要抓住打劫者。

突不花尔模被他们吵得头疼,烦躁的吼道:“知道了!乌丹臣已经带人去了……”

又是一番唇舌扯皮,半天后各个头人才四散离开。他们的一些随从也跟着头领拨转马头。

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兵,拉缰绳的时候没控制好,马匹往着突不花尔模的方向歪歪斜斜的跑了几下。突不花尔模身边的亲卫立刻紧张的围住那人。

小兵好容易控制住马,兢兢战战的道:“汗王恕罪,小的也不知是怎么回……”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小兵身上时。突不花尔模身后汗毛一紧,下意识的身体一扭,一柄雪亮的长剑从他的腋下刺了出来。拿剑的是一位同样不起眼的小兵,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

突不花尔模只觉一股凌厉的剑气,锋利的从伤口处传遍全身。身后传来的巨大压力几乎让他透不过起来。他咬牙将身子一扭,然后就看见一只手掌贴在了他的下腹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只手掌是从哪里来的。他的脑海根本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就是气血翻涌,下腹除传来锐利的疼痛。直到这时他才看清了偷袭他的人。

一张非常年轻的汉人脸,男子面无表情,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他眼前。

计都没有骑马,而是运起绝顶轻功,如同闪电般的跃入密林。从他出剑到身形消失,整个时间段不出三秒。

那不是人。这是在场每一个的想法。男子身形消失后,众人恍然惊醒,这时才发现,他们刚刚竟是都屏着呼吸的。

“汗王!”随着达达忽儿的一声惊叫。突不花尔模口吐鲜血,颓然倒下。

队伍大乱。一时间人人都在惊叫:“汗王,汗王!”这慌张的叫声传至大军后方,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询问……

乌丹臣追人去了。大军又是一片混乱,后方看守物资的人又少了许多。

几个沙匪大当家咽了咽口水:“兄弟们,蒙好脸出去干一票了!”开始趁火打劫。

等到大军前方回过神来,这帮速战速决的打劫老手,已经捞了不少财宝走了。这些人很专业,擅长打游击,逃跑的路线异常刁钻,不是几倍于他们人数的兵马,压根就捉不到。

乌丹臣不在,突不花尔模又晕了,生死不明。等众人回过神调遣了大批的兵马去追。早已追不到了。反而和灰头土脸的乌丹臣碰上了。

乌丹臣的手下很狼狈,好些马匹都折了腿。一脸愤愤然。这帮贼人太阴了!将他引到一处地段,地上全是马蹄大小的深洞,绊马索、暗箭、绳网,什么阴险什么来。太不光明磊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瓦剌人擅长草原战争,面对面打。对上丛林战和山地战十分吃亏。

“这些林子就该全烧了,改成草原!”他出了林子后立刻就要下令点火。

那群新加入的队伍叫道:“大人,还是先去看看汗王吧。汗王遭人突袭,性命垂危……”

乌丹臣大惊,顿时顾不上其它,调转马头就狂奔。等到了突不花尔模面前后,看了一眼昏迷的他,立刻下令:“不要再停留了。全军整顿,用最快的速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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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之上,瓦剌王庭。出征的勇士们离开了。留守的人们毫无担心,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一次会带来的丰盛收获。唯有汉人奴隶在一旁悲观而又复杂的等待着新同伴的到来。

这一天的天气非常好。冬季时节,晴天总是非常多。黛丝像以往一般由着侍女端了一盆羊奶上来,将一双手浸泡在洁白的液体里面。感受那微热的温度。

突然,外面传来尖锐的哨声。黛丝一惊,手臂挥舞,“哐当”一声打翻了铜盆。

侍女掀开帘子朝外张望,随后大吃一惊:“神灵啊!有人来袭!公主,公主!”惊恐的呼号,“我们怎么办?”

留守的勇士和来袭的敌人交战在一起。敌人全都蒙面,一身铠甲,动作老练,武器装备齐全。一看就是正规的军队。迎敌的士兵大声质问:“你们是哪里的人?”

孙承和蒙着脸,二话不说,提枪就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笑话!生死战斗,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想知道他是谁?问阎王爷去!

大夏境内的剿匪生涯以及琴湖绿洲的沙匪岁月,使得他们这批人在战斗中也带上了一丝匪气。招式毒辣,行事无常。一句废话都没有。

其实吧,关键是除了孙承和这种世家子弟、有为青年外。其余人就懒得学瓦剌语。比如何二壮就是。几个瓦剌人边打边质问,在他听来就是乱叫一通。丝毫不影响手下的动作。

当然,为了避免暴露身份。用汉语回答或是说话是绝对不可以的。一切行动由哨声指挥。

王庭里四下一团乱。小伙子们杀的起劲。黛丝等一众女子吓得爬上马背,准备逃命。

突不花尔模的王妃们骑了马,在亲卫队的保护下撤退。孙承和眼尖,立刻就看见了跟在她们身边的三个小男孩。

突不花尔模这次会是重伤。那么这三个王子就更加重要了。只要抓住他们,就可以当成人质。可以换回被抢走的财物,可以换回被掳走的同胞。

心动既行动,想到这里他立刻放马追了过去。

何二壮眼睛都看傻了。乖乖,这就开始抢美女啦!

杨秋槐瞪了他一眼,小声用西域一带的方言骂道:“笨蛋!是抢孩子。他们是王子!”

何二壮这才恍然大悟,拍马追上去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绪翻转间,孙承和已经和护卫们缠斗到了一起。

“嗖、嗖——”几发箭矢朝着那群王妃和孩子们乱射,护卫们一边招架着一边打斗。动作就慢了下来。

孙承和心神一凛,立刻明白了射箭人的意思。人质的话,一个孩子就够了。要么全抢了,要么另两个就不能活着。

一定是那帮原先就是土匪的家伙干的。他咬牙切齿,枪尖舞出银光。任由那边箭矢飞射。竭力让脑子一片空白。在战场上待得越久,心肠就越冷硬。

那三个孩子,就算是全死了,也不算什么。相反,全都活着跑了才是他们白来一趟。

王庭聚会,几乎所有头人和王子们都到了。成年王子或许还能留守家园,幼年者却是都跟着父亲来了。凉州城打草谷他们不会去。此刻,就成了顺手被杀戮的对象。

何二壮甩了甩头,就当没看见。这是战场,和队友发生冲突并不明智。

好在留守的瓦剌护卫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番措手不及后,很快拼死稳住了局势。专门分心对付小孩并不讨好。而且后面再出逃的贵族孩子们都机灵了。纷纷换上了粗布衣服。混在一群孩子堆里也看不出来。花费精力属于得不偿失。于是,除了追着突不花尔模的三个孩子外。其余人又回过头和成年男子们继续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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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补一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突袭王庭的优势在于一个“突”字。而并非是长久战。

厮杀了一段时间后,众人无意多纠缠,在一声哨声后全体撤退。临走时杨秋槐沿袭瓦剌传统,给他们的帐篷也放了几把火。结果他忘了这是在草原,冬日干燥、风助火势,顷刻间便燃起了绵延大火。

孙承和惊的大叫:“快跑!朝背风的方向跑!”

草原起火,传说中即使是最快的马也跑不过火势。一众人放弃了争斗,纷纷朝着背风的方向疾驰。而瓦剌人则纷纷呼叫着:“快清出一片空地来。不然除非你长了翅膀,否则谁都跑不掉!”

孙承和带着人跑了出去。瓦剌人在忙着救火,给了他们离开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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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收到边关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正月末了。

八百里加急,快马送至京城。方敬一听信儿,急的要跳脚!凉州城被洗劫,守备自杀殉国,救援大军到达后,只余一座破烂城池。真是糟糕透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瓦剌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汗王突不花尔模受了重伤。王庭遭袭失火。三个小王子一死一伤。囫囵全个的只有一个。偏这个还不是大王妃生的。好在鞑靼王的妹妹生下的那个王子只是受伤了,性命无碍。

瓦剌人自己还在焦头烂额中。东部四部落要求进一步的权利。左右相王、左右山瞻王趁机扩大势力,想要夺取下一任汗王之位。瓦剌目前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叶明净看了内阁呈上来的折子,于朝会之后在南书房召开了一次小型讨论。询问众人的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参加会议的有内阁四位阁老、翰林院一众人、武成伯顾缉、威远侯高玄瑁、庆国公孙显等等一众权贵。

综合来说,这也是目前构成大夏权利中心的主要几方。

叶明净早已将折子抄送下去,房间里的人都已看过。对事情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众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她坐在主位上,闲适的用手指敲打着扶手,睁着一双乌黑晶莹的眼睛,扫视众人。

威远侯高玄瑁道:“凉州城失守,定要追求其守军责任。五万大军竟然抵不住一万瓦剌人,实属匪夷所思……”

叶明净静静的听着,含笑不语。高玄瑁的心思再明白不过。追究责任,顺便安插自己的人手。

武成伯顾缉没有任何发言。高玄瑁问他意见时,他就一句话:“臣已告老了。”

庆国公孙显则是挑挑眉,道:“追究责任之事另说。凉州城总不能空在那里,新守备的人选还是再好好商议商议。”

说白了,后续处理也就两件事。一个是谁来承担责任,二是新的人选。最后还有一些城池重建拨款等等。

他们是勋贵一派,内阁和翰林院是文臣一派,有自己的想法。新人选的选定,重建工作的拨款,都要互相扯皮一番。

叶明净嘴角微微掀起一个弧度。看着下方的人争论的面红耳赤。林珂不负众望,引经据典的反驳高玄瑁,坚决制止他的人插手凉州事务。庆国公孙显选择支持他,和高玄瑁一派硬抗到底。

杜悯一直在观察叶明净。女帝陛下面带含蓄的微笑,仿佛事不关己。他却可以确定,这位陛下一定是胸有成竹。武成伯顾缉为什么不发一言?他不需要发言。别忘了,顾朗到现在还在西域一带执行特殊任务。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而他的表弟兼妻弟陆诏也失踪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和高玄瑁争论半天也没有结果。两人各自坚定的支持自己举荐的官员。最后,只能一同看向叶明净:“还请陛下定夺。”

叶明净笑了笑,问道:“朕不通军务。这事倒是难办了。听着两个人选都挺好的。诸卿有什么高见吗?”

这时,杜悯出声了:“陛下,微臣举荐一人,前顺天府伊,贾文泰贾大人。”

“哦?”叶明净眼中华彩一闪,饶有兴致:“他?”

不得不承认,杜悯这个人选挑的很出人意料。

贾文泰号称人缘最佳的官员,上上下下和谁都能说几句。这般作风说的难听些就是墙头草。叶明净在还是太女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这个品性。故而,他任期满后,由于在皇权交替上没站准位置,一直被闲置着。

挫折下的贾文泰倒也沉得住气,没有各处奔走。他是三品大员的品级,没有实权的话,在京中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能在式微之时沉的住气,倒有几分心性。叶明净想了想,贾文泰目前不属任何一方势力,他过往的墙头草经历看上去又是一副很容易被拉拢的样子。自己原先就没指望林珂会成功,这个人选倒是还可以。

果然,林珂和高玄瑁都没有话说。本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念头,两人都含糊的说了一句:“贾文泰处理政务还是有些能力的。”

这就算是好评了。反正军政分家,凉州守备有墙头草的过往,日后再拉拢也容易。几番讨论下来,竟然就通过了。

接着便是下一个问题,该拨款多少重建城池合适?

户部尚书钱思义和工部尚书刘潜开始拿出各自的预算再次扯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看向说了一句话后就退入人群中的杜悯,眼睛微微眯起。

这只病歪歪的老虎终于开始伸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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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梧桐宫,叶明净拿起计都写回来的书信再次看起来。

偷盗宁武关防御图。

她呼了一口长气。陆诏比她还要疯狂。

这世上最难的便是探测人心。陆诏是笃定了宁武关守将不会将防御图被盗一事上报,只会私下里找威远侯高玄瑁商量,这才如此大胆的行事。

更换防御是要有明确理由的,她这边只要拖延些时日。相信草原大军就已经集合进发了。

收好书信,看向窗外。叶初阳正在一片草地上爬着玩儿。姚善予在一边给他加油鼓劲。

陆诏快回来了。

后面的事情发展的很快,如同豆荚里的豆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广平五年春,新任凉州守备贾文泰远赴西域上任,户部拨款迟迟未到,凉州城重建缓慢。

广平五年正月,宁武关防御图失窃,城守避而不报,私下通知威远侯高玄瑁。

广平五年三月,宁武关新防御未完成之时,瓦剌鞑靼联军对着雁门关发起攻势。联军似乎参透了部分防御,雁门关城守高荣向四周求救。宁武关城守带兵援救。却被早已等候的瓦剌敌军趁虚而入。敌军入关。

广平五年三月末,高荣死守雁门关,伤亡过半。鞑靼王米利达得知宁武关失守,当即离开联军,赶往宁武关。

广平五年四月,顾朗带队的西域援军赶至宁武关,守住关卡。于后一步赶到的鞑靼大军在城关处交战。顾朗军队使用了一种奇怪的铜管武器,称之为“炮”。打退了鞑靼大军。

广平五年五月,三大关勉强守住。流窜至河北一带的瓦剌敌军大肆烧杀。宁武关防御图失窃一事败露。威远侯朝堂请罪。广平女帝叶明净下令命其带兵迎战抵罪,所有在籍的士兵必须上战场对敌,包括在军中任职的权贵二代子弟。按照兵部花名册,凑出了一支名为十万,实则只有六万的军队,赶赴河北战场。

广平五年六月,双方交战,夏军大败,威远侯战死。内阁建议和谈。女帝叶明净在太和殿掀翻了御案,再次命令剩余的士兵迎战,派遣所有有职务的武将上战场。朝中勋贵罢战,纷纷辞去军务要职,连带着上层中层将领全部空缺。

广平五年七月。女帝叶明净拒不和谈,出台“战阵投资”政令。南北各大商家在岑、孟两家的领头下,各自签订合作条款。随后调拨资金。同时,叶明净下令全国征兵。

广平五年八月。叶明净征兵三十万。同时提拔了一系列中层将领。大军分成两部分,分别交由顾朗和孙承和。顾朗负责守住边境关城,孙承和在河北一带剿灭瓦剌残余。

广平五年十月,秋收已毕。叶明净任命消失已久,重新出现的陆诏为征粮使,在湖广、江南一带征收粮食。

广平五年十一月,陆诏连斩湖广、两江官员三十余名。征粮任务顺利完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广平五年十二月,寒冬来临。关内瓦剌军得不到冬衣粮草补给。终被孙承和全部剿灭。战俘数万人。同时,由于各商家的金钱物资及时送至,张之航破格提拔,出任五品工部郎中。统领新部门“天工所”。天工所赶制大炮十余座,以及霹雳弹若干,运往边关各城。鞑靼、瓦剌大军多次进攻,终无功而退。

广平六年新春。瓦剌王突不花尔模旧伤复发离世。十岁的大王妃亲子蒙啸在乌丹臣的辅佐下登上汗位。鞑靼王米利达联合蒙啸一同向大夏女帝叶明净发出求和国书。两国使臣入京,要求议和。

********************

叶明净坐在太和殿的宝座上,淡淡的环视下方。

廖其珍在今天的朝会上提交了告老折子。礼部尚书严守正递交了瓦剌鞑靼使臣求见的折子。户部尚书钱思义送上了全国土地的明细数目,和她手中的真实数目出入无几。方敬递交了一份各地空缺官员的名单,请她拟定任命。没有像一年前一般有任何内阁拟定的候选人名单。

还有工部尚书刘潜的折子,为着“天工所”后续工作求资金的。兵部尚书唐眷书的折子,为着战俘问题来询问的。

这样的朝堂,在两年之前简直不可想象。

叶明净深深的吸了口气,露出华美的笑容:“诸卿的事很多啊。一个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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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更就不欠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一个处理的是廖其珍告老折子。叶明净自然是准了,赏赐了一堆东西安慰他。不管怎么说廖其珍都是帝师,政务能力如何不谈,名声那是一定要有的。

接下来就是严守正的折子。瓦剌和鞑靼的使臣自然要见。不过叶明净身为女帝,总要摆一摆谱。没得一上来就赶着给他们好脸色的。她想了想,趁机任命薛凝之为礼部郎中,负责这次的议和事项。让他先去探探风声。

剩下的几件事务,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她收了奏折回去细看。

然后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陆诏的任命。

征粮使是临时性的差事。现在战事基本结束,陆诏也回了京。对于这么个立了大功的人,必须给予相应的位置才行。

陆诏立的功虽然见不得光,好在如今叶明净的王权已经到了集权顶端,可以一言定夺。她想了想,还是先将他安置在了翰林院,从五品的侍讲学士。

果然,陆诏没有半点不满。欣然接旨。

朝会结束后,新鲜出炉的侍讲学士很扎眼的跟着女帝陛下去了南书房。

方敬和林珂交换了一个眼色,并肩而行。

叶明净今日的上朝是登基以来最痛快的一次,大好的心情一直保持到了南书房。淡笑着道:“别的事不急,先说说和谈吧。”蚕食草原一带是蓝图最初的开始,重中之重。她一直记挂着这事。

方敬和林珂的意思是典型的天朝大国态度。让两国对大夏称臣,交换战俘。

“没了?”叶明净吃惊的瞪大了眼。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些古人不会有什么先进的观点。不过这也太简单了吧,连战争赔款都没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愣了愣,试探的道:“是否还需两国特使来我大夏朝贺?”

呸!叶明净深吸了两口气,提醒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和这帮古人生气没意思。

新鲜上任负责和谈事宜的礼部郎中薛凝之,不紧不慢的开口:“为着这一战,国库耗费钱财颇多。我大夏可向瓦剌与鞑靼要求赔偿。”

叶明净赞许的看他一眼:“凝之此言甚是有理。”

户部尚书钱思义一听有赔款,第一个来了神:“陛下,国库去年不光征调了钱财,还有当年的粮食赋税。此外,由于大量民众被征召当兵。田地耕种不善,今年的收入会大大减损。另者,还有三十万大军的粮饷、补给……”他滔滔不绝的算着,随口就是一串吓人的数字。眼冒绿光的盯着薛凝之。那意思是:多要些钱回来。

董学成目瞪口呆,有些结巴的道:“数,数目这么大。瓦剌和鞑靼人不会答应的。”

陆诏胸有成竹的发言:“钱不够,就用地来赔偿。割地赔款好了。再制定一些通商协议。剩余的,可以用牛羊、马匹、奴隶抵债……”他是知道叶明净的牧场计划的,此时说来头头是道。

薛凝之瞥他一眼。目中闪过一丝诧异。顿时知道了此人也是陛下心腹,当下示好,附和道:“陆大人所言极是。臣还记得陛下和一些商家民众签订的那份‘战争投资’协议。若要照此办理,割地赔款是必须的。”

方敬、董学成、以及部分尚书们听到这里立时一愣。想到了当时危急的关头。朝政几乎瘫痪,国库空虚。外有强敌入侵。内有流窜的瓦剌军队。那个时候,他们都做好最坏的准备了。议和、纳岁贡、和亲……只要能让瓦剌人和鞑靼认退兵就行。结果叶明净在金銮殿上掀翻了御案,厉声大喝“在其位,某其政!没本事做事的就给朕回家种地去!”

坚决反对议和。紧接着就出台了‘战争投资’这种匪夷所思的政令。然后,一批商人,如岑家、孟家。一些勋贵,如景乡侯、晋侯、庆国公、武成伯、思康伯,再有一些个人,如林珂、顾朗、萧炫,纷纷倾出家产。最后包括女帝自己,都拿出了内库的钱。不是白白捐献,而是作为投资。写下了一系列条款。在战争胜利后要将利润回收回来。

当日他们只当是笑话。这会儿薛凝之提起了,才最终觉悟。难道陛下是早有预谋?难道打胜了仗,除了战利品,还真的能挣钱?

废话!打仗不挣钱还打什么仗?叶明净随即抛出了“天工所”研制出的一部分成果,以及齐靖拟定的牧场计划。还有杜悯撰写的如何具体发挥战俘劳动力的长奏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完了这一系列的东西,方敬喟叹。自己也许真的是老了。

事情商议完,时间临近中午。叶明净也不耽误大家,点名留下林珂、钱思义、薛凝之、杜悯、陆诏在宫中用膳,下午再详谈议和细节。其余人就先回各衙门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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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午膳,并不奢华。叶明净崇尚简单、实惠。她将这些零碎宫务交给了姚皇后,也算是给他点事做做。

姚善予的想法很简单。吃饭就要吃热的。于是御膳房被分割成了几块。其中就有专门负责外宫廷大臣饮食的部门。林珂这几人的饭食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出现饭食冷了,或是吃不饱之类的情形。

不过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奇怪。

林珂和钱思义属于一辈儿的大臣,但两人平时的关系也就这样,故而没什么话。对着小辈们也不好太热络。虽然薛凝之也称得上是他的学生。

而三个小辈之间的气氛就更加怪异了。薛凝之是有意和陆诏多亲近亲近的。陛下的宏图徐徐展开,需要的人手越来越多。除了他们这些少年时的亲信,必然还会再增加人手。这陆诏就明显是一个。陆诏出身东阳侯府,和他也算是同类人。稍稍示意一下,应该很快就能交好上。

陆诏本人也是这么想的。薛凝之是叶明净的伴读,林珂的弟子。目前两人都是女帝亲信,正该发展一下交情。日后同殿为臣好办事。

问题出在杜悯身上。这位不声不响走入女帝近臣圈子的病才子。陆诏的表兄、大舅哥。此时散发着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势。言行举止明明很得当,却偏偏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冷感。

并且大家都能感受到,这冷感是朝着陆诏去的。

薛凝之决定,套交情的事日后再说,反正有的是机会。今天还是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和钱思义则是淡然一笑,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涵养。悠然吃了午饭,溜达到一边喝茶下棋去了。

年轻人血气盛,多历练历练就好啦!

薛凝之则是凑过去看老师下棋,摆明了我不掺和你们的恩怨。

陆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笑着邀请表哥去南书房花园走走,散散心。

杜悯抬脚迈出。在花园里走了几步后。陆诏率先打破僵局:“没想到表哥竟然也入仕了,真是恭喜。舅舅一定高兴坏了。”

杜悯走到一棵古树下,扫了扫一块大石坐下,轻笑:“没办法。老二怎么都考不上。到底还是差了些天赋。”

陆诏笑着在另一块石头上落坐:“表哥入仕岂不是更好?以大表哥的才华,日后定可登阁拜相。”

“登阁拜相?”杜悯嗤笑一声,“我刚来京城的时候,或许还有此想法。现在么,若再这么想就是傻瓜。”他冷冷的抬目,注视陆诏,一字一句的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大胆了。一个这般的陛下。难怪。”

陆诏笑的非常得意,踌躇满志:“我就知道别人看不出来,表哥一定看的出来。”

杜悯冷笑一声:“陛下胸中有宏图韬略,自成一格。根本就不需要依靠老臣。她是要打破格局,自成天地。表弟,你是她的近臣,对着我们却是一点儿口风都不漏啊。”

通过这场战争,他算是看明白了。女帝叶明净的格局前所未有的开阔。她明摆着是要打翻了旧例全部重来。而最令人惊奇的是,竟然就给她办到了。铜管炮、霹雳弹、羊毛纺织、密封陶罐运输。哪一样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分明就是策划已久。战争投资、战俘当苦力,这些计划一环套一环。更别提这场蹊跷诡异的战事了。陆诏失踪的这一年去哪儿了?顾朗、孙承和、江涵三年的时间在西域没一点儿消息。结果一出来就正好守住了宁武关。

他不是傻子。前前后后一想就明白了。叶明净一早就在计划这盘大棋局了。幸亏他醒悟的早,于战事最危急的时刻站到了女帝一边。不断的贡献智慧,帮着完善一项项计划。叶明净擅长的是大方向策略,于细节琐事上需有专人完善。便是这般,他才异军突起的走入了帝王政权的中心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险了。如果不是他入了仕途而换成杜忱。只怕此刻被吃的连渣都不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陆诏向她们隐瞒了真正的叶明净是什么样。

骄傲如杜悯,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陆诏轻笑:“表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有表哥的见微知著,哪里知道陛下是这般的。只是陛下当日缺人用。直接找到了我。我刚知道详情就被派去了北边执行秘密任务。实在是来不及向表哥细说。”

见鬼!杜悯一个字都不信。等到现在再细说,盐都要卖馊了。该站队的关键期已过。现在向女帝示好的人,哪个不是排在他们这些近臣后面。真要是指望了他。现在他们杜家就得求着陆诏说话。

杜悯眼如利刃:“你打算如何向婉儿说这一年多的行踪?”

陆诏淡淡一笑。杜悯的意思他明白。这是在间接的问他对待杜家的态度。刚想说话,突然身边的灌木丛里穿来轻微的响动。

一个很漂亮的男孩笑嘻嘻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见到两人后立刻伸出手指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然后很快躲到了陆诏坐着的石头后面。

“早早,你在哪儿?”姚皇后一边叫着,一边猫着腰东看西看,“该去午睡了,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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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不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皇后出现,身后还跟着零零拉拉一群侍卫太监。杜悯和陆诏立刻站起来行礼:“微臣见过皇后殿下。”

姚皇后客气的笑了笑:“两位大人可曾看见大皇子?”

话一说,杜悯和陆诏就下意识的看向石头后面。姚皇后会心的轻笑:“早早,父后看见你了,快出来!”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石头处,弯下腰和叶初阳眼对着眼。

叶初阳不高兴的撇撇嘴,生气的扭过头。姚皇后笑着抱起他:“就知道你不想睡午觉,到处乱躲。”

杜悯遵循臣子本分,眼观鼻、鼻观心不言语。陆诏却是忍不住的盯着两周岁的叶初阳,眼中掠过隐隐的柔和。

叶初阳正一脸不高兴,在姚皇后怀里拼命的扭着身子,用娇嫩的嗓子叫道:“不,不。”

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不什么不——”尾音拖的有些长,带着淡淡的严厉。叶初阳身体一僵,撒娇的小脸顿时坍塌,眼中瞬间含上了泪珠:“不,不午睡。”

叶明净似笑非笑的走近,将叶初阳提溜到地上,半蹲下身体,和他面对面:“你能啊你!饭吃到一半偷溜出来,就为了不午睡?行!不想吃饭是吧,那就别吃了。现在就给我午睡去。”起身瞥了欲言又止的姚皇后一眼,这位也太惯着孩子了。没好气的吩咐:“冯立,带上大皇子。”

姚皇后小声道:“陛下,早早午饭只吃了一半……”

“饿着。”叶明净毫不客气的对上叶初阳委屈的眼睛,“听懂了吗?早早。偷跑出来,就要饿肚子。”

叶初阳“敖”了一声,乌黑的大眼睛一眨,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

姚皇后心疼的要命,连声道:“陛下,是臣错了。可不能让早早饿着肚子。小孩子不经饿,会伤着身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嗤笑一声,看向哭的越发伤心,眼睛却晶亮的叶初阳:“早早啊,别做梦了。母亲会亲自看着你午睡的。绝不会让人给你偷偷吃东西。朕说到做到。”

叶初阳顿了一下,随后放声大哭。他原本就生的漂亮,此时看着更是可怜到极点。连杜悯都于心不忍了。只觉女帝陛下对小孩子太过严厉。陆诏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暗暗咬牙。若不是杜悯在身边,早就跳出来了。

叶明净笑嘻嘻的摸了几下叶初阳梨花带雨的小脸,故作哀叹:“唉!有些人啊,就是这么笨。偷跑出来也不知道带着饭碗。如果带着饭碗偷溜,不就可以不饿肚子了吗?真是笨啊!”

叶初阳眼睛亮了亮,然后眼泪掉的更凶了,委屈的不行。

站在一边的杜悯和陆诏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捧着饭碗?他们没听错?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啊,他会当真的!陛下,您真的会带孩子吗?

叶明净心情大好,她几乎可以想象,下次叶初阳再偷溜的时候,一定会捧着自己的饭碗的。哦!三头身的漂亮宝宝捧着饭碗躲迷藏,多萌的画面啊!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眯起眼睛,让侍卫们偷偷放水果然是正确的行为。

随意和已经看呆了的杜悯和陆诏点了点头,心满意足的带着大队人马走了。

女帝陛下离开。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位臣子。陆诏呆滞了半天后,如同做梦一般道:“她不会真的不给孩子吃午饭吧。”

杜悯眼中露出佩服的神彩:“绝对不会给他吃。大皇子只有真正的被饿到了,才会牢牢记住偷偷溜走这个行为是不对的。而且,”他语气一转,“最令人想不到的是陛下最后那一句话。”

“是。”陆诏虚弱的接口,“她不说那句端着饭碗偷跑的话,大皇子下次或许就不会偷跑了。她既说了,大皇子下次一定会捧着饭碗偷跑。”这不是耍着孩子逗乐么?这还有一点为人母的样子吗!他心底在狂怒的咆哮。

杜悯这回的目光是同情了:“陛下一定是故意让他溜走成功的。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就躲过那么多侍卫、宫人的视线。”更别说叶初阳还是大夏目前唯一的皇子。最金贵不过。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看见了对方复杂的眼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悯是感慨叶明净对皇子的教育。同时又有些庆幸。毕竟继承人优秀,对臣子来说是好事。

陆诏就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了。那是他的儿子,身上留着他的血脉。多聪明的孩子!才三岁就长的这么高,还这么机灵,知道用逃跑来躲避午睡。同时,他对叶明净的教育方式十分不满。孩子这么小,怎么能挨饿呢?长大一些再教育也不迟嘛。他的儿子这么聪明,一定会一点就透。

被这出意外一打岔,什么谈话的气氛都没有了。两人慢慢踱步回到南书房偏间。林珂和钱思义的棋局还没有散,薛凝之在一边喝着茶闭目养神。杜陆二人各怀复杂的心思,一同沉默着端起茶盏,慢慢品用。

半晌后,杜悯突然冒出一句:“悟远,刚刚陛下没有说还得带筷子或者勺子吧?”

虚三岁的孩子,能捧着碗走路就不错了。带着筷子怎么走?以叶初阳现在的智商,他是不会想到再加带一把汤匙的。那么,饭碗里的饭该怎么吃呢?

陆诏的脸顿时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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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和鞑靼的使臣住在鸿胪寺安排的驿馆,一应设施倒也齐全。只是大夏人都知道这场战事是谁带来的。平日言行就没什么好脸色,对着他们一脸冷漠。

瓦剌使臣不怎么介意。他自家那里头就够乱的了。鞑靼使臣却是一脸趾高气昂,天天挑三拣四。

见了薛凝之的面后,当即开骂抱怨。

薛凝之不动声色的听着,等那使臣骂累了,方彬彬有礼的道:“使臣阁下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一定向陛下转达您的建言。请稍待几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这一等,就等了很久。

一个月后,鞑靼使臣终于有了紧迫感。米利达给他的时间有限,和谈意向迟迟不达成,他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在薛凝之又一次踏入驿馆的时候,他老实了。不再提及被怠慢的事,干干脆脆的摆出了商谈的架势。

这才对头。薛凝之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将己方的意见提出:“我们要赔款。”

“这不可能!”两个使臣一致跳脚否决,“我们可以称臣,两国交好。”

薛凝之摇头:“很抱歉。我们的陛下说了,大夏不需要瓦剌和鞑靼称臣,我们要赔款。”

万国来朝的名声能吃吗?叶明净对此呲之以鼻,她要实惠。国库空着,她的内库也空了一大半。跟着她一块儿干的勋贵商人们正磨刀霍霍的等着。割地赔款这项条款必须执行。

果然,瓦剌和鞑靼使臣很光棍的开始耍无赖:“我们没有钱。”

“没关系。”温文尔雅的薛凝之笑的从容不迫,“可以用地来补偿,马匹、牛羊、草场、奴隶,我们都收。”

两个使臣膛目结舌,面面相觑。这,这是大夏官方的意思?

鞑靼使臣狐疑的道:“薛大人,您确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颔首:“非常确定。两位使臣。我们的陛下就是这个意思。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陛下决定在十日之后召见你们。这十天的时间,你们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后,他用最优雅的世家公子礼仪告退,留下一团混乱的两人。

麻烦大了。两个使臣在这十天里拜访了许多官员,可惜大多数吃了闭门羹。剩下的少部分也只是表面敷衍。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天之后,这两人倒是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夏这个国家里,女帝陛下拥有着最高、最集中的权势。

十日之后,叶明净在太和殿召见两国使臣。

她存心耀武扬威。没有用禁卫军和御林军,而是调用了部分西山大营的军队守卫宫门到太和殿一段的路程。铁血的士兵、冰冷的武器、仇恨的目光,一路走来,两个使臣心惊胆寒。

太和殿中,小朝会刚刚结束。一众大臣都在。冷眼看着这两人上殿行礼。

“二位使臣免礼。”叶明净等他们行完了礼,才不疼不痒的说了句客气话。

两人闻声抬头:“谢夏国皇帝陛下。”然后一抬头就怔住了。

叶明净的朝服是黑色绣五爪金龙的大袍服,银色衣缘,深红色夹边。乌黑如云的秀发,白玉雕琢的凤凰发冠。肤色晶莹,一双美目若秋水盈盈。此刻正淡淡含笑的注视着他们。

这两人只觉心跳霎时停止。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站在第一位置的方敬狠狠的咳嗽了一声:“咳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记起各自的任务,忙道:“陛下,我们为着和平而来,鞑靼(瓦剌)尊贵的汗王希望能与贵国签订议和条约。”

“议和?”叶明净笑了笑,“朕也不喜欢打仗。议和很好。只是,我们大夏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议和可以,必须要将我们战时的损失支付才行。你们做的了主吗?”

两个使臣当然做不了主,使出扯皮手段耍赖:“陛下。我鞑靼在战事中也牺牲了众多勇士,国内消耗了许多粮食。若是支付损失,陛下是否也该支付给我们呢?”

太和殿里发出一串清脆的女子笑声,如铃铛散落。叶明净笑完了,意味深长的看向那个使臣:“看使臣大人还是不明白自己的位置啊。”她话锋一转,“兵部尚书何在?”

唐眷书出列:“陛下,臣在此。”

“颁布诏令,着凉州军将领武岚楼带兵,出城圈定草场地界。大军驻扎。对了,记得多带些火炮和霹雳弹过去。别让咱们占下的地盘被别人给一锅端了。”叶明净笑意盈盈的吩咐。

“是。”唐眷书领命。心里暗自翻了翻白眼。这道诏令早在那两个使臣进京的时候就下了。这会儿,军需司务梁洪估计已经带着人开始盖筑城墙、盖房子了吧。

陛下,史书上会记载的,您这是在公然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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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叶初阳的成长史,就是一部血泪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大夏广平女帝的要求很快被传到了鞑靼汗王米利达的耳中。基于瓦剌汗王蒙啸十岁的年龄,米利达发了一封询问信给大丞相乌丹臣。

乌丹臣正焦头烂额。左相王混谷涂的大片领地突然被大夏军队给占领了。这些可恶的夏人仗着火炮和霹雳弹,肆无忌惮的修建防御城墙。一副要在此处定居的模样。

混谷涂气晕了,这岂不是意味着,他的地盘再也抢不回来了?

事情发生时,他的大部队还在联合军队中跟着顾朗对持。压根不知道家里后院被围。接到报信后,连夜抽调了一队人马去查看。等见到那几乎已经休整完全的城墙后,混谷涂的肺都要气炸了。

最最可气的是。夏人掠走了他部落里留守的族人,将其全部变成了奴隶。那座城墙,就是他的族人在鞭子和孩子生命被威胁的情形下修建成的。

汉人有句话,叫‘是可忍孰不可忍’。混谷涂不知道。他只知道要是乌丹臣不给他个说法,他就要反了蒙啸这个新汗王。

乌丹臣面对着混谷涂沉默了很久,才道:“夏国的皇帝提出了议和要求。割地赔款。”

“什么?”混谷涂不是傻子,听他解说后,当即就爆了:“你是想拿我的草场去讨好夏人议和?乌丹臣,你做梦!”

乌丹臣很无奈:“你冲我喊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占了你的地。夏人先占了你的地盘,再在议和条件里提出来。他们这是早有预谋。”

混谷涂叫嚣:“要不是你非要弄什么两国联军,老子的队伍还好好待在领地上呢。哪轮得到那帮子夏人?你必须派兵给我把草场夺回来!”

乌丹臣皱起了眉头。夏人的新兵器很厉害。尤其是守城方面,对上后几乎没有胜算。去了只是白白牺牲。现在没有一个部落会愿意调派自己的兵马去打仗。又不是他们的草场被抢了。蒙啸年幼,没有突不花尔模的能力和威信。根本就调不动其他部族的兵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犹豫被混谷涂看在眼里,气的胡须直抖:“好,你不派兵是吧。没关系。老子去抢你们的草场,不就是地吗。老子抢不过夏人,还抢不过你们啊!”怒气冲冲的离去。

乌丹臣没拦住,喟然长叹。写了一封信给米利达。

米利达接到来信。脸色阴晴不定。思考了半天后吩咐下人:“让曼舒南来见我。”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奉命来见,米利达对他道:“曼舒南,你去一趟夏国,务必要见到他们的女皇帝,就说……”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通。

曼舒南大吃一惊:“和夏国结盟?大汗,有这必要吗?”

“此一时、彼一时。”米利达的汉学很好,目眺远方的山脉:“这个女皇帝很出乎我的意料。不出意外的话,她是打定了主意要瓜分瓦剌地盘的。我们没必要跟着瓦剌人死嗑。突不花尔模死了,蒙啸年幼。他们没有杰出的首领,瓦剌的分裂是迟早的事。”

曼舒南疑惑不解:“夏人要瓦剌的草场做什么?他们不是都喜欢住房子、种地吗?难道打算学着放牧?”

米利达沉吟片刻:“应该是为了养马。还有西域通商的安全。大致就是这些,不排除还有别的。这就需要你去长安城打探了。”

曼舒南应诺,回去准备人手。米利达目送他矫健的背影,喃喃自语:“曼舒南,我鞑靼最出名、也是最能干的美男子,希望你能完胜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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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鞑靼新使臣到达的消息传来时,皇长子殿下叶初阳正在进行他的第N次逃避午睡计划。

话说第一次逃避失败后,他饿着肚子入睡,饿着肚子醒来。狼吞虎咽的吃掉了两份点心。然后被告知,下午点心的最大分量就是这么多,已经没有了。活泼好动的叶初阳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消耗掉了那些点心。好容易忍饥挨饿的等到了晚餐时间。第一次不用人操心的拿着勺子吃掉了三碗饭。打着饱嗝满意入睡。

然后第二天,他就很聪明的捧着饭碗逃走了。

结果,他发现没带汤匙,只得将脸埋在碗里啃了半天,最后还用上了手。母亲大人找到他时,笑的几乎断气。绿桔姑姑擦掉了一手绢的饭米粒。就在他沮丧的时候,母亲大人又不经意的说了句:“其实吧,带饭碗还不如带点心方便。吃点心总不用汤匙。”

然后第三次逃跑,他带了点心。结果发现点心压根吃不饱。母亲大人又说了:“馒头、包子、饺子这些才是当饱的食物。精致的小点心只能吃着玩玩。”

第四次逃跑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始。他想方设法的软磨硬泡到了午膳中出现馒头包子。当然,这是很不容易的。其中艰辛就不一一叙说了。结果等他成功的带着馒头逃跑后才发现,原来干巴巴的馒头很难下咽。一点味道都没有。没有肉好吃,没有菜好吃,也没有点心香。真的很难吃。他最后是饿的不行了,才啃掉了那个馒头。虽然肚子饱了,可还是委屈的掉了不少眼泪。

再后面是心酸的第五次。通过母亲大人的提醒,他知道了往馒头里面夹肉片。

再后来是第六次,他知道了要带上水……

最终,他胜利了。叶初阳两只手费力的拖着一个小藤篮。篮子底部铺着一片大荷叶,荷叶之上有馒头、炖的烂烂的红烧肉、各色炒菜。此外还有一个密封的陶罐,里面是热汤。当然,还有汤匙一把。他是不会将同样的错误犯两次的。

真幸运,这些东西就放在他伸手能取到的地方。叶初阳小朋友很高兴,他一件件往藤篮子里放的时候,都没有人发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迈着小短腿,费尽力气终于跑到了只有他一个知道的秘密基地:花丛中的一片小草地。喜滋滋的拿起馒头啃了两口,用汤匙大口大口的将菜和肉往嘴里送。最后,陶罐里的汤喝的一滴不剩。当然,汤也没有多少,他只喝了两口就没了。

吃饱喝足后,叶初阳觉得累了。那个篮子太重了。拖了这么远的路,消耗太大。浑身懒洋洋的他眯了眯眼睛,很快躺在草地上酣然入睡。

叶明净从树丛后走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睡的香喷喷的叶初阳。

“饭,一样的吃。觉,一样的睡。非得折腾这么一番。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参观了全过程的姚皇后气呼呼的发表意见。

绿桔插话:“不一样,吃的比平日要多。我怕殿下不够吃,特意放置了比他日常食量多的分量。结果殿下全给吃了。”

冯立一言不发,心底暗暗嘀咕:这就叫犯傻。

叶明净笑:“孩子的世界和成人不一样。人生如果没有冒险那还有什么意思。他是男孩子,天生爱冒险。作为父母,我们应该教导他怎样保护自己,做到完善的准备。你们别以为这一件犯傻的小事。”说到这里,她瞥了冯立一眼,“他是孩子,孩子能完成这样的历程。其艰难度和成人独自完成探险旅程是一样的。”

说完,她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吧。”从绿桔手中接过毯子,盖在叶初阳的身上。自己也躺在了他身边的草地上:“我和儿子睡一会儿。”

姚皇后想说什么,冯立拽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走人。

太没眼力见了!不知道还有计都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人退下。叶明净合上眼睛。睡梦中的叶初阳不自觉的将身体缩到母亲怀中。然后叶明净闻到了安心的味道。

计都悄然出现,坐在草地上,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凝视着沉睡中的母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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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饱后,叶初阳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母亲笑盈盈的眼睛。他欢快的露出笑容,抱着叶明净的胳膊撒娇:“母亲。”

叶明净狠狠的亲了亲他睡的红扑扑的小脸:“早早怎么睡到这里来了?母亲找了好久呢。”

叶初阳骄傲的扭过脸,埋首母亲香甜的颈脖间:“不说,不说。”

“好,不说。那我们现在回去好不好?”叶明净抱起他,拍了拍他衣服上的草屑。

叶初阳却惦记着另一件事:“要飞,要飞。”

“想飞啊——”叶明净拖长了语调,“母亲可不会。怎么办呢?”

叶初阳有办法。嫩声嫩气的叫:“叔叔,叔叔!”在他的印象中,叔叔很神奇的,会带他飞,而且只要是和母亲在一起,一叫就会出现。灵的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刚叫了两声。高大的叔叔就出现了。叶初阳喜的一把扑了上去:“飞,飞!”

计都看了一眼叶明净,见她点头了。便抱起叶初阳,沉声道:“该飞了。人呢?”

冯立认命的走了出来。心中无比怨恨,历代天波卫在上,为什么他侍奉的主上总是这么的有创意。

叶初阳见人到齐了,喜的抓耳挠腮。

话说,小时候叶初阳同学每天被人抛着玩。就深深的喜爱上了这项空中运动。现在大了,叶明净陛下开动脑筋,想出了一个新玩法。

找到一片开阔的地界,计都将叶初阳抛给另一边的冯立。然后冯立再抛回来。当然,两人间隔的距离不远,叶初阳在空中形成的抛物线也不高。计都大人和木曜大人更是不会失手。安全性很有保证。

可是在外人看来,这项扔来扔去的运动简直傻到透顶。唯一咯咯笑个不停、快活无比的人,就是被当成皮球的叶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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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曼舒南来到长安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求见礼部主事薛凝之。

而薛凝之早在听闻鞑靼新使臣到来时,就做足了功课。收集了不少关于曼舒南的资料。

双方刚打过仗,俘虏不少。他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实情。

曼舒南,二十五岁,鞑靼贵族出生,母亲是瓦剌罗布朵族人。容貌俊美,能力出众。汗王米利达亲近的助手之一,深得他的信任。

看来这位特使大人带来的应该是鞑靼王米利达的最新意向了。薛凝之如是想。然后他就接到了曼舒南要求见他的意思。更加确定米利达的态度一定有了新的转变。

见到曼舒南后,薛凝之第一个反应是怔住。脑海里立刻就联想起了那些鞑靼俘虏在提起曼舒南时反反复复提及的一个词:貌美。

见鬼!他可以确定,米利达是故意派这么个人来的。

美人计这种东西,多它不多,少它不少。顺手有条件就使出来。举重若轻,刚刚好。

薛凝之咬牙切齿,鞑靼汗王米利达果然是个难缠的家伙。

曼舒南向薛主事先是表达了自己的诚意,接着就提出,他们的汗王的确给了最新的指示。但是,这个指示事关重大,必需由他亲自对夏国的皇帝解说。

他的态度很符合外交礼节,说的话也在理。薛凝之只能公事公办的转达给叶明净。

叶明净点点头:“米利达若是聪明人,这时也该转过弯来了。”政治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现在的情形,瓦剌明显比他们两国实力逊一筹。地理位置偏偏又很微妙,不瓜分它瓜分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在西苑设宴款待特使吧。饭桌上谈事气氛好一些。”她吩咐下去。

薛凝之想了想,到底还是将“曼舒南是个美男子”这句提醒咽回了肚子。臣子就该有臣子的样子,一些逾越的界线还是不要跨过的好。

叶明净将他的欲言又止尽收眼底。等薛凝之走后,就问计都:“鞑靼特使和薛凝之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吗?”

“没有。”计都回答。

叶明净便将疑惑暂时收起。接着又问计都:“早早若是要习武的话,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泡药浴洗髓了?”

计都愣了愣:“你要给他洗髓?”只有练高深武艺才需要从小洗髓。而练高深武艺都很吃苦,叶初阳是皇长子,目前唯一的皇子。有必要这么做吗?

“很有必要。”叶明净可没忘记父皇大人的愿望,将叶氏皇族的江山传承下去。叶初阳这个继承人不好好打造怎么行?

“这小子精力太旺盛了。”她道,“让他辛苦些也好,省的没事干尽捣乱。”

叶明净决定好的事,计都自然不会反驳。当下便道:“那我去准备准备。列个计划给你看看。洗髓的事得等到明年。三周岁之后才能开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明净身边的人,不知不觉的习惯了凡是她交代的事都要列个计划表。

“明年?”叶明净心中一动。明年叶初阳四虚岁。在这个时代身为皇长子的他得认字了。干脆文武启蒙一起来。只是小孩子不能压力太大,灌输法学习肯定不行。老师的人选就要好好斟酌了。这个人不光要有才华,还需思想先进,不拘一格。老古板是不行的。她心中闪现过一个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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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暮春时节,繁花似锦。西苑别业风光潋滟。叶明净在蓬莱仙阁临水的一处水榭中摆下酒宴,宴请鞑靼特使曼舒南。席间陪座的有礼部主事,议和负责人薛凝之、内阁大臣林珂、翰林院侍讲学士陆诏、景乡侯世子齐靖等等。

陆诏来的比较早,他正在和穿着侍卫服的陆信说话。

“二弟,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陆诏这次回来,发现出乎意外的事一件接一件。首先是杜悯竟然参加进士科考,还拿了头名状元。接着就是陆信放着好好的世子不当,跑了来做叶明净的侍卫。

其实话说穿了,他也能理解。东阳侯家本身就是以政治起家,嗅觉比那些军功封侯的要灵敏的多。陆震让儿子走这一步,和杜悯的打算是一样的。目的是天子近臣。

可惜陆信才学不好,科考无望。又不像齐靖四个伴读,从小和叶明净结下了情谊。便只能走家族安排这一步了。

可惜叶明净没看的上眼。在这一场战事之后,大部分老牌权贵的势力都颠覆了。京中政治势力开始重新洗牌。东阳侯家的优势荡然无存。陆信本人又不是什么有能力之辈,一个娇惯大的贵公子而已。故而叶明净没给开后门,虽然看在庆国公府的面子上给了个侍卫长的缺,却是将他安排在了西苑这个冷清的衙门。天子近臣的通路彻底封死。

陆诏和杜家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自然就想起了这个堂弟。单木不成林,好歹都是姓陆的。他便想着提携一下,给他换个地方。这次回京以后,他就带着杜婉从东阳侯府搬了出来。这事他又想避开陆震,于是今天就故意早来,打算再来说和说和。

“陛下看重的是有能力的人。这么个西苑能有多少事?你就是干上十年也干不出名堂,还惹人笑柄……”他苦口婆心的劝着。

陆信目光黯淡失色:“大哥,我也想做出些事业。可父亲现在不如以往,哪里还有实缺能安排给我。”

“这你放心。”陆诏悄声道,“鞑靼特使不是来了吗?西域那一片很快就要有大动静了。你只说怕不怕苦。若是不怕,真想做番事业。我就安排你过去。”

陆信犹豫道:“西域那荒凉的地方能做出什么事?无非就是养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睇了他一眼:“不相信我是不是?实话和你说,那地方前程大着呢。孙承和是回来了,可江涵不是还在那儿吗?他们都是陛下的伴读,若是没前程,陛下会一直把江涵撂那旮旯?”

陆信仍然犹豫不决。陆诏无奈。没办法,和不太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这么累。他也不多说,整整衣服离开,丢下一句话:“你不愿就算了。反正鞑靼特使在这里做客。京里有什么反响你不几日就能看见。改主意了就来找我。可若是等陛下任命下来了,我就没办法了。”

到了水榭,发现薛凝之已经来了。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刚刚和悟远说话的,是东阳侯世子吧?”

“是。”陆诏无奈的摊手,“到底是一家人。我想让他去西域新城。整日里在这儿耗着,也没什么意思。”

陆诏表面上的身世,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薛凝之对他不计前嫌,提携家族的举动很是赞同:“悟远言之有理。如今百废待新,正是用人之际。陆世子若有意,正可一展长才。”

陆诏苦笑着摇头:“我这个弟弟,大才是没有。不过些许琐事还是能做好的。当日我不在京,谁知他们就一步走错。落得如今这境遇。”

他的话,触动了薛凝之。薛家当年也是危险之极。承庆帝明摆着要清算他们。若不是这几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没有今日的风光。虽然薛家现在还没有其他人入仕,却已经因着“战争投资”那项政令,在西域新城有了开设牧场、加工场的种种特权。再过几年,等他几个侄儿长大了。新的政局形成,到时又是一番天地。

比较起来,东阳侯府确实是惨了些。不过这也怪陆震没有眼光。陆诏的能力比他和他儿子要强出百倍。偏偏不知善用。真是老糊涂了。他也不想想,以陆诏如今天子近臣的眷宠,只怕是想要东阳侯的爵位都是行的通的。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话,越说越投机。同为亲信近臣,彼此间打好关系是非常必要的。

然后齐靖来了。薛凝之又将陆诏介绍给齐靖。齐靖如今的位置,相当于叶明净个人的财务大总管。又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兄。陆诏自然刻意亲近。三人很快说到了一起。还约好了时日一同出去喝酒。

最后到的人是林珂。他是最早投向叶明净的大臣,帝师之一。三人见了他,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林珂也客气的和他们交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话间,有人过来禀报:“鞑靼特使到了。”

曼舒南和前一位使臣普力一同前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鞑靼侍从。身穿鞑靼传统服饰,远远走来很显眼。

除了薛凝之和陆诏,其余两个人全看愣住了。

曼舒南的头发不是全黑,而是棕色,星星落落披散在肩上,于阳光下闪着点点金光。肤色比普通人要白皙,一双深邃的眼睛,瞳孔是深蓝色,雕塑一般的鼻梁,性状优美的下巴。蔷薇色的嘴唇紧紧抿着。身材高大矫健。可以说全身上下无一不美。而这种美,带着强烈的阳刚之气,和姚皇后那种精致的相貌截然不同。

林珂还好,只是怔了一下便回过神。齐靖则扭头质问薛凝之:“你怎么没提?”

薛凝之坦然作答:“这有什么好提的。”

陆诏则是闭了闭眼睛,叹道:“这是曼舒南。母亲是瓦剌罗布朵族女人。鞑靼最有名的美男子。草原上有无数的女人愿意付出一切,只求和他春风一度。鞑靼王米利达这是给陛下送了一份大礼啊。”

曼舒南一行人走近。他诧异的盯着陆诏上下打量了半天,惊疑的道:“你是格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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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陆诏傻了才会承认。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用长安话问:“特使大人,您说什么?”

齐靖“噗”的一笑。这表情也太假了。当即对陆诏好感倍增。

薛凝之早就隐隐约约知道叶明净派了个探子去鞑靼。现在无疑可以确定这人是陆诏。有鉴于大家都是大夏人,便同仇敌忾的用鞑靼语回答:“曼舒南特使。这位是我大夏翰林院的侍讲学士陆大人。他可能听不懂您的问话。”

曼舒南能做到米利达的亲信,自然不是傻子。转眼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内幕。心头暗恨。同时也对今天的谈话多添了几分警惕。

老成持重的林珂捋捋胡子,淡笑不语。

仿佛是掐着时间的,几人落座后,有内侍高声唱和:“皇帝陛下驾到——”

叶明净穿了一身淡紫、粉白相间的广袖衫裙。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几根白玉簪。一副很随意的打扮。

这身装扮使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故而所有的鞑靼人都怔住了。

叶明净美目流转,讶异的扫过曼舒南。没想到还能看见带有欧罗巴血统的人。她结合了一下传闻,估摸着罗布朵族说不定就是欧罗巴血统。

当然,曼舒南的美貌也让她很吃惊。一般来说,欧罗巴血统的小男孩都很可爱。而长大后不长歪,还能一如既往出色的就少了。曼舒南虽然身为混血,但能长成这样还真是值得惊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叶明净大大方方的看了个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曼舒南显然是很习惯被女人这么看。鞑靼族的女人还要热情,这种程度是小意思。况且,由于长期被女人看的缘故,他很快就分辨出了这位女皇帝对他只是纯粹的观赏,没有其他的企图。

曼舒南觉得有点儿可惜。汗王米利达派他来长安,还特意说明了夏国皇帝的性别,他就有几分觉悟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这位女皇帝竟如此年轻貌美,真的很貌美。和这般动人的女人过夜,他一点儿都不反感。况且还可以拉近彼此的关系,探听一些情报,完成他的任务,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这位皇帝陛下好像没这个意思。曼舒南深觉遗憾。

从小到大都是女人追着他跑,让他去追求一个女人,他还真不会。于是只得在遗憾中公事公办的开始交谈。

“尊敬的陛下,我这次带来了汗王最诚挚的问候。”曼舒南的汉语说得还不错,就是腔调有些怪,“我还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您派兵占领了瓦剌左相王的领地,他恼羞成怒,正准备发动大军夺回领地。”

叶明净微微一笑,很是甜美:“我们不怕打仗。来多少,杀多少。”

曼舒南也是一笑:“可是陛下,战争会留下无尽的伤痛。会令老人失去儿子、女人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陛下忍心让您的子民为着一块无用的草场就这么牺牲吗?”

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无尽的伤痛?貌似这场战争,不,长久以来的战争每次都是你们先挑起的吧!叶明净眼中闪过讥讽。为什么瓦剌人和鞑靼人这么热衷于战争。那是因为他们打赢了有好处。夏朝人为什么不愿意打仗,那是因为这群老顽固打赢了仗也捞不到好处!

真是逊透了。叶明净直想骂人!

她挑挑眉,轻笑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将俘虏充做奴隶。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这片土地上偿还他们犯下的罪孽。”

曼舒南大吃一惊:“陛下,据我所知,夏国是没有奴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错。”叶明净坦言,“我朝没有奴隶。那是因为我们夏人没有将自己族人变成奴隶的恶习。不过对于侵犯我们的外族人就不必遵守这项习俗了。扣除交换俘虏剩下的,全都要变成奴隶!”说完最后一句话,她还用力的点了点头。好似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在发脾气。

曼舒南可不敢将她当成小女孩,惊怒的驳斥:“陛下,这和你们的圣人之道有违吧。”

真是被惯坏了,竟然还好意思发怒?叶明净手一挥:“对待敌人就要向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和敌人讲仁慈,就是犯傻。傻透了!你是不是把朕当成傻子?”

林珂低着头吃菜,就当什么都没听见。齐靖已经快要笑翻了。薛凝之一本正经的聆听圣训。陆诏一脸淡定,

曼舒南吃惊的半张着嘴。这个女皇帝的态度以及想法,怎么和以往的夏人不一样呢?一点大国气度都没有。

叶明净又加了一把柴:“废话朕就不多说了。总之告诉你,想让朕把吃到嘴的肉吐出来,没门!米利达叫你来,不会就是说这些废话吧!”

曼舒南深吸了几口气,情况与预计的不符,他决定改变策略。环顾左右:“陛下,汗王确实给了我一些指示。不知我可否与陛下单独详谈?”

“可以。”出乎意料的,叶明净一口答应,“来人,备船。朕要和特使大人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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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小船悠悠荡荡飘于湖上,水榭中的人一眼就可以看见。划船的侍卫将船划到湖心的位置后,就跃入水中,如一条鱼一般游走了。船上只剩下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好了。现在有话可以直说了吧。”叶明净坐到船舷边,点燃红泥小炉,取出茶具开始烧水泡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曼舒南呼吸了一口湖面的凉风,为此美景赞叹。感慨道:“你们夏人真是天生的好命,占了一么一大片风水宝地。日子过的如此逍遥快活。哪里向我们族人,需每日里四处放牧。”

叶明净嗤笑一声:“你对汉人的历史还不太了解。这片风水宝地,可不是命好就能占住的。”从炎黄二帝开始,到五胡乱华时代。共有多少外族入侵中原。最终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下来的人,都是当初胜利者的后代。说到底,这片宝地也是靠着武力才能占有的。只是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们,随着安逸的生活渐渐失去了他们祖先的骁勇善战而已。

曼舒南当即放柔软了声音:“陛下,您可否为我讲解讲解?”深蓝色的瞳孔如宝石一般注视着她。

叶明净顿时抖了两抖。这是什么意思?色诱?

曼舒南再接再厉:“陛下,您的容貌就像这春天的鲜花一般美丽。”

叶明净尴尬的咳了一声,泡了一杯茶给他,岔开话题:“草原饮食多为肉类,故而你们日常生活中离不开奶茶。茶叶、盐、丝绸、瓷器,这些都是你们需要的。朕想了想,我们两国何不签订通商协议,互惠互利呢?那片草场是瓦剌左相王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瓦剌人现在连自家的内斗都忙不过来。米利达汗王是聪明人,一定懂朕的意思的。”

说到正事,曼舒南正了脸色,呷了一口茶:“不瞒陛下。我大汗也有此意。瓦剌失去了突不花尔模。早已不是当年的草原雄鹰了。只是,我鞑靼也不能白忙活一场。”

叶明净笑:“你家大汗想要什么?”

曼舒南凑近了身体:“陛下愿意给些什么?”

叶明净稍稍向后避了避:“漫天开价、坐地还钱。你不妨先说说看?”

曼舒南轻笑:“陛下,你离那么远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正色道:“躲你。”

曼舒南一怔,随即笑容带上了一丝暧昧:“陛下,您不用躲的。见到您这样的美人,我早就失去了自己的心。陛下,我对您一见钟情……”声音含含糊糊,如同呻吟,同时身体又往前凑的更近。

叶明净不动声色的道:“这里是湖。朕若是动作大些,船就要翻了。曼舒南,你会游泳吗?”

曼舒南一滞。他当然不会游泳。游牧民族有几个人会没事学游泳的?

叶明净将身体又挪的远了些,船身一阵左右晃动。曼舒南脸色顿时一白。

叶明净“扑哧”一声,笑的前仰后合。半天后才道:“朕可不敢碰你。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朕若是收了你这份大礼,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价钱。”

曼舒南脸色一僵,勉强浮上笑容:“陛下富有四海,我家大汗如何能为难您?”

叶明净坐正了身体,似笑非笑:“朕的确富有四海,倒也不是付不起价钱。只是,觉得有些不值。”说完还上下扫视他几圈。

曼舒南的脸彻底僵硬。半晌后才咬牙道:“陛下。关于议和事项,我鞑靼汗王有意邀请您至雁门关详谈,不知您意下如何?”

总算把关键的话说出来了。很好,本该如此。色诱什么的,真的是不必了。叶明净轻呼一口气:“他敢约,朕就敢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曼舒南来的快,走的也快。得到了确切答复后,立刻离开长安赶赴雁门关外向鞑靼王回禀。

叶明净派了薛凝之和他一同上路,顺便安排雁门关行走事宜。这年头,领导人见面会谈在书面记载上从来不明着说。都要弄个华丽的名头。比如叶明净的这次雁门关之行就有个很好听的名头:广平女帝北狩。

意思就是说,咱们家皇帝去北方打猎了。然后碰巧遇见了同样来打猎的鞑靼王。之后两人就坐下来就两国要务商谈了些话。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正式史书上还真就是这么写的。

叶明净听林珂一脸认真的讲解完,不禁囧囧有神。话说,真要有人相信了,那才是傻子吧。

只是到底是读书的人是傻子,还是写书的人是傻子呢?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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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夏朝和鞑靼两国首脑会谈的消息自然是瞒住了瓦剌人。鞑靼特使带着使臣离开后,瓦剌使臣不愿孤零零的留在长安城。他向乌丹臣阐述了夏国的强硬态度。乌丹臣正为混谷涂的事忙的焦头烂额,觉着留他在长安也没什么用,就同意了他回去的请求。

叶明净知道消息后,很是无语。就这么点儿政治素质,还做什么统一梦、霸主梦啊!鞑靼特使来了,鞑靼使臣走了。你们也就无所谓的走了。当上街买大白菜呢?看不到中意的货就回家?瓦剌人,还是本本分分的当你的游牧部落好了。别出来丢人现眼。

杜悯对此现象则有他的看法:“瓦剌一族缺乏治国人才应该是鞑靼王米利达一手造成的结果。突不花尔模当年就是由他扶植上位,并且还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做了大王妃。瓦剌近十几年来的对外征战,都有鞑靼人在后面推动的影子。”

叶明净点点头:“就是说,米利达给自己养了个打手。”

“不错。”杜悯有些担忧,“陛下,米利达汗有谋有略,不可小窥。臣担心,他表面议和,私下里却另有动作。”

叶明净颔首:“你说的不错。朕也是这么想的。美人计都出来了,米利达若真是肯老老实实的坐下来和谈那就奇怪了。”

杜悯微微一笑:“陛下,我们可以这般这般……”献上了一条计策。

说完后,就见叶明净一脸诡异的看着他,怔了怔:“陛下?”

“没事。”叶明净收回目光。

杜悯同学,我知道为什么你身体不好了。你若是身体健康,脑子再这般好使。又没有陆诏那种苦逼的身世。哪个君王敢用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北狩和谈被提上议程,一切工作准备的差不多后。叶明净开始头疼要怎么和叶初阳说。

叶初阳目前两周岁半,语言系统发育完全,已经能完善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他自出生后就每晚跟着叶明净入睡,如今要怎么告诉他母亲会离开几个月这种噩耗呢?

小孩子的养成很重要,不能欺骗他。否则成人说话就会没有威信。也不能糊弄他,不然长大了会容易犯傻。若是以为孩子年纪小,图省事糊弄欺骗了。会造成小孩子对世界观的不确定、不安全感。所以,“征得叶初阳同意”这在别人看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叶明净看来却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而对于两岁半的叶初阳来说。和母亲分别几个月的时间,在他的世界中,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了。

叶明净特意挑了一个午睡后的时间告诉他:“早早,母亲要离开一段时间,外出办事。早早就留下,和父后在宫里等母亲……”

叶初阳问:“什么是外出办事?”

叶明净解释。

叶初阳又问:“母亲要去办什么事?”

叶明净嘴角开始抽搐:“母亲要去和另一个国家的王谈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什么是谈判?”

叶明净:“就是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些事情。”

叶初阳:“什么是商量事情?”

叶明净眉心直跳,转过头。果然,绿桔笑的全身发抖,冯立一脸扭曲。藏在暗处的计都的表情她都不忍心去想。

太不可爱了,这样的小孩太不可爱了!

最终,叶明净投降:“商量事情就是有很多大事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大家一起讨论想办法解决掉。”

叶初阳又问:“母亲有什么事不能解决?”

叶明净只能甩出终极法宝:“这事太复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苍天在上,我知道错了,敷衍小孩子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叶初阳对于今天得到的信息量显然很满意,没有再追问,而是提了个要求:“我也要一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毫不留情的否决:“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他睁着纯洁的大眼睛。

叶明净牙关咬的咯嘣蹦的响:“因为母亲要去的地方很远。早早年纪小,走不了很远的路。所以不能去。”

叶初阳眨巴着眼睛:“那你可以换一个近的地方。就在这里谈判。”

叶明净要崩溃了,滔滔不绝的解释:“早早,母亲是一个国家的皇帝。鞑靼王也是一个国家的皇帝。你现在住的地方是大夏的领土。鞑靼王有自己的领土。帝王不能去别国的领土深处,那样太危险……”说的口干舌燥。

叶初阳听的似懂非懂。但是他显然对母亲大人的回答态度很满意。自己坐到一边消化刚刚得到的海量信息去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对着窗户发愣。

叶明净吐了一口气。养小孩真是太麻烦了。

处理了一会儿政务,大约一个小时后,叶初阳突然冒出一句话:“母亲,什么是危险?”

啊啊啊!叶明净觉得自己要疯了。正在感知、认知世界的小孩真是太可怕了。她一定要给找个老师,找个能回答出“十万个为什么”的老师。再这样下去,她就一整天什么也别想干了,跟着回答问题吧。

杜悯被召唤进了梧桐宫。他有些莫名。一般来说,广平女帝接见臣子都是在南书房。只有少数亲信才会在梧桐宫接见。最近他没做什么大事啊?怎么突然就有此荣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内侍通报后,他走进梧桐宫书房。第一眼看见的是正在批阅奏折的叶明净,第二眼看见的就是在一旁玩耍的叶初阳。

“惜之来了啊。”叶明净一脸喜色的将他带到叶初阳面前,“早早,这是杜大人。杜大人是翰林院的侍讲。很有才学,知道的很多。你有什么问题就请教杜大人吧。要有礼貌。”

叶初阳有模有样的拱了拱手:“杜大人好。”

杜悯吓了一跳,赶紧行礼:“大皇子殿下好。”

叶初阳立刻问出刚刚那句介绍中他不懂的部分:“翰林院侍讲是什么?才学是什么?”

杜悯一愣,下意识的侧头看向叶明净。叶明净的脸扭曲了几下:“惜之,早早有很多问题,朕没空解释,你告诉他吧。用小孩子能听懂的语言。”

叶初阳敏感的又抓到新词汇:“惜之是什么?小孩子能听懂是什么?什么是语言?”

叶明净嘴角一抽,高声唤道:“来人,给杜大人上茶,再搬张舒服的椅子过来。”

绿桔殷勤的给杜悯搬来了有软靠垫的圈椅,泡上明前龙井,又端了几碟子点心。

这边,杜悯给叶初阳解释完了什么是翰林院,什么是官员,什么是姓名,什么是字,什么是号。以及人为什么要有姓、有名、有字等等问题。其间还引发了各种其它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听的很满意,一边有问有答,一边还爬到了杜悯的腿上,弄的他衣服下摆上全是点心渣。

叶明净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冷眼旁观。杜悯不愧是杜悯,态度平和,没有丝毫受宠若惊的表现。就好似叶初阳是一个普通孩子一样。而且很重要的是,他非常博学。各类知识,信手拈来,娓娓动听。没有任何含糊其辞和误导。对于一些答不上来的问题,他会直接说:“臣不知道,臣没有见过。”

学问和素质都很过硬。再看几日吧。她心头暗忖。如果能一直保持着这种平常心,那就是他了。

******************

没过几天,满朝上下就知道了杜悯最新的殊荣。一时间羡慕、嫉妒、讨好、蔑视,种种态度围绕在他周围。杜悯一直很淡定,隔一天时间入梧桐一次,为叶初阳解答各种疑惑。

得到最大实惠的人是叶明净,引发最大不满的人是陆诏。

陆诏近来很是春风得意,他和薛凝之、齐靖的友情日渐升温。虽然有几分强强联合的功利在其中,但在三人的刻意经营下,交情还是一点一点的培养了出来。

然后在一次朝会结束后,他听到了杜悯担任皇子启蒙教导的这项消息。

当即找了个合适的时间请求觐见叶明净。

叶明净笑了笑,在南书房单独召见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内侍和宫女们都齐齐退下。陆诏行了礼,一脸正色的道:“陛下,臣请求担任大皇子的启蒙教学。”

叶明净也是一脸正色:“悟远。朕知道你的意思。可你没时间,朕要去雁门关和鞑靼王米利达和谈,你是随行官员之一。”

陆诏怔了怔:“那臣可以回来后担任。”

叶明净失笑:“悟远,你在开玩笑吗?朕记得你的目标是内阁首辅。这样的话,你的仕途势必要走地方政绩。只有政绩卓越,才能步步高升。西域、江南、湖广、琼州,这些地方都等着你去大展身手。你难道要一直留在翰林院做个清贵闲官?”

陆诏怔住,犹有挣扎:“那,臣在京中的时候总可以教学几天。”

叶明净反问:“你也是上过学的人。岂不知频繁更换师者对学生的坏影响?”

陆诏哑然。叶明净继续道:“你应当清楚,早早的老师,杜悯是最合适的。”

“不错……”陆诏半天后才憋出一句。

“悟远,人不可能握有全部。”叶明净提醒他,“你原本就是求仁得仁。”

陆诏猛然抬头,深深的凝视叶明净,良久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上。陆诏的手在袖中握紧双拳。回京后的春风得意在瞬间被这项认知击的粉碎。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臣子。叶明净回望他的眼中清明一片。

曼舒南她不要。他,她也不要。那她要的人是谁?姚皇后?

不,不是。

一个久远的回忆被陆诏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他们在一起的第一晚,叶明净不是处子。

她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女人总是需要男人的,他为什么不能拥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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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早早的人气好像很高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皇帝出门不容易,叶明净这个女帝尤其要小心。因为她唯一的儿子目前非常年幼。

叶初阳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叶明净原本打算留下计都,可采用了杜悯的计策后,计都就留不下来了。

左右权衡,她决定,京城中所有的天波卫除计都以外全部留下,保护叶初阳。木曜冯立暂时统领,卫七为暗卫。与此同时,她还留下了绿桔。关照姚皇后,没事别让叶初阳出梧桐宫。

关于叶初阳的教导,她丢给了杜悯。暂时没有给他另封职位。杜悯素质过硬,眼光长远,对此并不介意。

京中的安全她并不担心。庆国公孙显、武成伯顾缉、思康伯世子江文道三家鼎立。便是茂国公世子王安园,如今也和御林军副统领秦肃面上相处的不错。皇宫的守卫足有保证。

政务方面,林珂在内阁已成气候,叶明净另提拔了一位大臣入内阁。便是原先的大理寺正卿,于光恺。大理寺卿这一职位,由右卿葛涵升任。同时,为了制约方敬,她将董学成作为随行官员给带走了。

葛涵很有刑侦天赋,叶明净还给了他一道密旨。命其密切注视京城动态,如有动乱,可凭密旨于江文道处调用禁卫军镇压。

最后,在临出发前她还做了一件事。处理宁武关失守中所有渎职的官员。其中就有一位谢家的遗孤,据说正是他偷取了宁武关的防御地图,送给了瓦剌人。此人定罪后,当即在闹市被问斩。百姓争相欢庆。

陆诏当日去草原虽说改了些容貌,却不是完全变脸。相处时日多的人还是能看出来的。上次曼舒南就起了疑。故而叶明净抛出一个替罪羊,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如此一来,米利达便无法以此再做文章。陆诏的秘密任务到这儿也算完满解决了。

广平六年八月,御驾北狩。

从长安城至雁门关一路,叶明净时不时的将随身携带的地图拿出来观看。夏朝和鞑靼的边界,从河北沧州一代的入海口开始算起,过雁门、宁武、偏头三关,于黄河交界。然后再往西就是瓦剌忽金朵部的地盘了。鞑靼的地盘叶明净目前要不起。她能要的,也就是凉州城外往东开始的瓦剌地域。米利达若是也想瓜分瓦剌疆土,就看他是怎么想的了。是要和大夏接壤的忽金朵部,还是内陆的莫桑朵。至于最遥远的罗布朵,和大夏那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任君折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起来,鞑靼的地盘还真的很好。辽东、幽州全都在它的地界中,有入海口,有不冻港。大连、旅顺、秦皇岛。全在他家。

真是好命。她收起地图感叹。比之完全内陆的瓦剌,鞑靼更有发展的前景。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鞑靼人不擅长科技。教育不普及,民众大多愚昧。自家就有风水宝地,还眼馋的盯着大夏。真是守着粮库喊饿。

叶明净在沉思,御辇内的计都放缓了呼吸,尽量不打扰她。

天色将晚的时候,御驾到达了汾州府。山西布政司、以及汾州官员早早的备好府衙花园以充行宫,将女帝一行人安顿下来。

陆诏下了马车,凝视着皇帝陛下远去的身影。瞳孔微微收缩。叶明净身边的那个侍卫他认识,正是在关外救了他的计都。这位计侍卫跟着女帝出宫,跟着她上龙辇,跟着她一路同车,现在,又跟着她进了一个房间……

怪不得!

陆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半天后,脸上浮起微笑,得体的和前来打招呼的汾州官员寒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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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进了房间后顾不得休息,当即写了几封密信,命人快马送走。随后便召见了陆诏。

“朕以为,米利达不会老老实实的坐下来谈判。”她道,“顾朗候在雁门关,大军云集。朕的安全基本无碍。米利达若是想下手,应该是在其他的地方。”

陆诏环视了一下房间,只看见几个内侍。顿了顿,道:“陛下的意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笑道:“若你是米利达,你会怎么做?”

陆诏也笑道:“雁门关大军云集,别的地方自然防守的军队就会缺少。臣若是米利达,便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错。”叶明净点头赞同,“一边谈判稳住我们,一边找防御薄弱的地方下手,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到时不光是损失巨大,谈判还会变的被动。再者,他若是暗中联络瓦剌,在黄河边界以西地方出兵。一个不小心,我们暂时领先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陆诏想了想:“长安城的守备大军不能动。西域新城的二十万大军正在和乌丹臣交战,也不方便动。陛下若是要重点防御,该从哪里调兵呢?”

叶明净唇角微勾:“悟远,你觉得朕摆一出空城计如何?”

空城计?陆诏思虑片刻,脸色顿时一白:“陛下,您要撤走顾朗的大军!”

叶明净笑:“悟远果然知道朕的打算。”

陆诏正了脸色:“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北狩之事已是危险。若再如此安排,只怕会出意外。”

为了保护北上和谈的皇帝。各地抽调了不少军队,在雁门关处形成包围。顾朗亲自指挥,为的就是保证叶明净的安全。叶初阳只有三岁,各地叶氏宗族犹有其他成年男子。国内战事初平。西域新城的发展计划还没有开始。这个时候若是叶明净出事,大夏顷刻间就要风雨飘摇。可以说,叶明净这个女帝的性命随着她掌握了大权,前所未有的重要了起来。

叶明净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沉吟道:“悟远,依你之见,鞑靼王米利达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诏想了想,回忆道:“米利达汗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中等,平日说话很和气。力气很大,据说能拉开三石的弓。和突不花尔模一样,都是能征善战之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又问:“治国之才呢?如何?”

陆诏的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知人善用,敬贤尊士。开疆辟土,胸怀大略,乃一代明君。这次若不是达达忽儿上了当,还有“天工所”的守城新器,米利达不会如此狼狈。”

叶明净的脸色也凝重了。竟然能得到陆诏这般高的评价。

“米利达是什么时候登上汗位的?”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陆诏回答:“十六岁的时候。他们几兄弟当时争斗的很凶。最后,最年幼的米利达赢了。臣知道的不是太清楚。鞑靼那时还没有自己的书籍,没有记录史书的官员。很多重要的事都是口口相传。直到米利达登位后,他学习汉人文化。组织了一些学者照着汉字创建鞑靼文字。现在国事文书方面要正规多了。而且这么一来,大部分的新兴鞑靼贵族都会说汉话,写汉字。”

叶明净叹了口气。民智开化,米利达确实是个有远见的。十六岁到三十来岁,十几年的强国之君做下来,想必会非常自信。

“就照空城计办。”她道,“朕不能功亏一篑,葬送大好局势。有顾朗和计都在,朕不会有性命之忧。”

陆诏眼睛闪烁了一下,慢吞吞的道:“计侍卫的武艺很高吧。在草原时,他就救了臣。”

叶明净也知道那次的事情,笑道:“的确。也正是因此,朕才敢定下这般计划。”

陆诏欲言又止。

叶明净低头回顾计划,确定方方面面都周全后。刚一抬头,就看见陆诏满是倾诉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吓了一跳,轻声道:“悟远,你退下休息去吧。”

陆诏没有动,静静的站在那里:“陛下,臣不会再有孩子了。臣想和早早亲近一些,可以吗?”

叶明净一滞,垂下了眼眸。

这真是一个难办的问题。陆诏的要求很正常,但若是满足,则会带来很不好的后果。拒绝?现在还不到废弃他的时候。况且,陆诏虽说有几分心思,大逆不道的事却还没有做。为人君者,必须要会驾驭臣子。怎可臣子一出难题,就惊慌失措的远之、灭之。如此一来,能留在身边的也只有庸才了。

“你想如何和他亲近?”她同样慢吞吞的问。

陆诏的表情很恳切:“臣想着,臣在京中时,能时常见到他的面,听他说说话,和他聊聊天。”他顿了一下,似表明心志般重点补充:“陛下若是担心,可以在一边看着。臣绝不会说不该说的话,也不会教导什么。”

叶明净哑然。沉默片刻:“回京后,朕会安排。”

陆诏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谢陛下。微臣告退,陛下早些休息。”干净利落的离开。

叶明净凝视他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

计都从阴影中走出:“陛下,该睡了。”

叶明净喃喃自语:“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不情不愿的接道:“大约是父子天性吧。”

“是吗?”叶明净反问,“他的征粮差事结束后,是一直待在京城的吧。好几个月的时间,怎么没见他提及此事?怎么不见他父子情深?”

计都不知该说什么。本能告诉他,他不适合对陆诏的行为发表任何意见。

叶明净继续自言自语:“他那时在忙什么来着?对了,忙着和薛凝之、齐靖结交,忙着拜访林珂,忙着收服东阳侯府,忙着见京中的官员。他还真是忙。”声音越说越轻,“要忙事业,要忙收入,要忙人际交往,要和朋友出去Happy。每月丢下钱养家,有空了陪妻子吃顿饭,买些礼物。这便是好男人了。真是难得的好男人啊。呵呵!”最后的笑声短促刺耳,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很好。陆悟远,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时间、多少能耐。究竟能不能面面俱到。

叶明净霍然起身,脚步蹭蹭的走进卧房。

计都怔怔的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回想刚刚听到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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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昨天的欠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又行走了一个多月,叶明净的御驾终于来到了雁门关。

雁门关外,鞑靼汗王米利达早已来了半个多月,等的颇有些不耐烦。

“女人出门,就是磨磨蹭蹭的。”他拿着一封书信对着曼舒南埋怨,“瞧,这是夏国女皇帝刚送来的致歉书信。说是她一路舟车劳顿,又担心蓬头垢面无法见人,行程慢了些,耽误时间。希望本汗能谅解。”

曼舒南见米利达嘴里在埋怨,脸上神情却很好。隐隐还有些高兴,不禁好奇信上都写了什么。要知道,就在昨天,米利达汗还烦躁的要拍桌子。

米利达见他偷眼瞥信,笑道:“想看?”

曼舒南讪讪然:“不是……”主要是您的心情变化太大了。

米利达的心情真的很好,竟然将信就这么递给了曼舒南:“给你看看也无妨。都是些女人家的唠叨,没什么大事。”

曼舒南好奇的接过信纸,刚拿至手上,一股淡淡的幽香便盈满鼻端。

“这……”他嗅了嗅鼻子,香味若有如无的又散去了。

“你也闻到了?”米利达兴致勃勃,“这香味挺好闻的,就是太淡了。刚闻出点味儿就没了。”

曼舒南将信纸用力挥了挥,幽香再现,随后又袅袅消散。笑道:“这香还真有点意思。”

“那是。”米利达很感兴趣,“比那些商贩卖过来的香料好闻多了。不愧是夏国皇帝用的。”他想起了他的几个王妃,也喜欢用香料。那味道香是香,闻久了却很腻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和谈的时候,记得提出让那夏国的女皇帝将这香料送来些。”米利达关照曼舒南,“回去送给王妃们。”

给王妃们用?曼舒南立刻想起了米利达几个王妃们艳丽的容貌,丰满的身姿。浓郁的香味和闪烁的珠宝。随后眼前浮现叶明净的一双盈盈秋波,不禁闪了一下神。

米利达催促他:“看看信。”

这么急?曼舒南又一次讶然,摆正信纸。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道:

“尊敬的米利达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明净不才,俗世女子。为利汲汲而来。尝闻汗王一统草原十几载,丰功伟绩,数之不尽。文韬武略,天地之资……”以下为一百字左右对米利达的夸赞,说了些草原上流传的丰功伟绩。随后话锋一转,提及上次派来的特使曼舒南:“……容貌俊俏,身形高大。然英气欠缺,霸气全无,言词间皆为小儿女态,甚是无趣……”唠唠叨叨一百来字,埋怨米利达给她派了一个绣花枕头来。再后面就是抱歉的话了,说自己迟到的原因:“……一路风尘,马车颠簸。夜间枕席寒凉,日间炎日灼灼。衣衫染尘、鬓发散乱……”又是一百来字,诉说自己赶路是多么辛苦。特意强调,她从小到大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最后,在署名的地方,用淡墨勾勒了一枝桠清新舒卷的叶子。余香袅袅。

曼舒南看完了,很是无语。米利达兴味盎然的问他:“夏国的女皇帝,长的不错吧?”

曼舒南顿了顿,道:“很美。”

米利达越发感兴趣:“有多美。比之蜜迪娜如何?”

蜜迪娜王妃是罗布朵族公主,米利达后宫中最美的女人。曼舒南想了想:“不一样。不好比。”

米利达感慨了两句:“不要紧,再过两天就能见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越是英雄的男人,越喜欢美丽的女人。米利达也不例外。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一国的王者。这就更让人激动了。

他嘴角微翘:“到底是女人,就会在细枝末节上纠缠。不过总算还有几分见识。”知道他的生平功绩,欣赏有霸气内涵的男人,对外表貌美的男子反感。

想到自己在私下里的安排。米利达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也许,他可以在那位美丽的女皇帝优势尽失的时候,提出一些小要求。小小的,欢愉的要求……

***************

两天后,经过双方官员的一系列准备工作。雁门关外的空地上搭建了一顶开放式豪华凉篷。装饰了鲜花和艳丽的丝绸。长条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米利达和叶明净分别从两端入口进入,在凉蓬的中间地段见面会晤。

叶明净远远看见走来一群人,最前端是一个英武的中年男子。身材果然不高,约有一米七六左右。身材倒是很结实。穿着一身黑色骑马装,系着缀满宝石的腰带。麦色皮肤,下巴上一圈细密的青胡茬。

“米利达汗,幸会。”她礼貌的示意。

米利达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叶明净的脸,然后扫视全身。慢吞吞的道:“夏国皇帝果然是个天姿国色的美人。”

叶明净身后的官员全体怒目而视。

叶明净淡淡一笑。因为用了打猎的理由,她穿着一身白色骑马装。袖口用浅色七彩的丝带交错系紧,直至小臂。衣服料子是白色素锦,用凸绣针绣了层层叠叠的淡粉色梅花,流露着低调的雅致。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这样一个传说。凡是受上天宠爱的人,才会生的美丽动人。因为神灵在创造他们的时候,费劲了心思想要刻画完美。”她不紧不慢的回击,清冽的声音如同泉水流过青石:“朕很高兴自己是受上天宠爱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米利达挑了挑眉:“这么说来,夏国挑选官员也不用看才学,只看长相就行啰?”他暧昧的视线扫视过陆诏、薛凝之,以及垂目无表情的计都。

叶明净嗤笑:“米利达汗,你这话就少见识了。受上天宠爱只是先天好罢了。人若是要成才,必得勤学苦练,寒暑不辍。后天不努力,先天再好也是枉然。故而……”她以同样暧昧的目光扫视过曼舒南,“朕对那些外表生的好,内里却是草包的人,一向厌恶。”

米利达笑了:“广平皇帝,请坐。”

第一回合结束。

两人并排在长桌边坐下,中间隔了约有一个人的空挡。各自的随行官员在他们身后按顺序落座。双方负责承办会面事宜的人员,则站在两侧待命。米利达这边是曼舒南。叶明净这边是薛凝之。

落座后,米利达又道:“广平皇帝,你我两国相邻接壤,情同兄妹。你我不如就兄妹相称吧。”

叶明净笑:“这不大好吧。我们汉人习俗。做兄长的每月都要给妹妹钱财花用。每年四季的衣服、首饰、胭脂花粉都需添置。逢年过节还得另算。兄妹相称,只怕米利达汗给不起朕的花费。”

米利达怔了怔。若是普通女子,他自然一口承诺供的起花销。叶明净这个女皇帝,他还真不能说供的起。毕竟皇帝用的东西,再好都不算过分。万一她狮子大开口,拼着伏低做小也要捞大笔的好处,那可就不妙了。

于是他换了个方式调侃:“这般看来,的确不妥。不如我俩朋友相称如何?”

“可以。”出乎意料,叶明净一口答应:“人生者,需有良师,需有益友。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正合今日之相逢。朕与汗王朋友相称正合适。”她一本正经的唤道,“米利达,朕的朋友。”

“哈哈哈!”米利达大笑:“痛快!”豪迈的端起白玉酒碗,“澹宁虽是女子,却是本汗生平见过最有意思的女子。来,为我们成为朋友,喝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也端起酒碗:“干杯。”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喝干。心底暗暗庆幸,幸亏提前吃了解酒药。

“痛快!”米利达示意手下斟满,“再来一杯。”

两人连喝三碗,米利达还要倒酒。叶明净却是不肯了:“米利达,如此干巴巴的喝酒甚是无趣。不如我们赌个彩头?”

想灌醉我?没门!

米利达懒洋洋的一笑:“澹宁想如何比?”

叶明净道:“比试分文比和武比。输方的国君需喝由胜方提供的美酒一碗。”

米利达狡猾的辩解:“文比就是做文章了。这个我们可是吃亏,不行。武比吧。”

叶明净同样放的下脸:“武比我们也吃亏。这样好了,一场文、一场武的轮流着来。文比我们比猜谜语,武比也不要对打了,伤和气。就比射猎。怎么样?”

米利达考虑了一会儿:“行。”反正他是拖延时间,怕什么。最多不过是喝酒。

叶明净嘴角噙笑。心头暗怒:你个王八蛋!喝酒比试,这么悠闲!明摆着没有和谈的意思。就是来消遣我的。本姑娘早有准备,今天不放倒你们就不姓叶!

两人各怀心机,相视而笑。一派其乐融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米利达霸道惯了,想要先压一头,提出先武比。

叶明净胸有成竹,欣然同意。

米利达派了一个精壮的汉子上来,叶明净这边则是派了顾朗手下的一个神射手。

比试开始,两人各自站立,手挽强弓。前方十步处放着一只笼子,笼子里是二十只活蹦乱跳的麻雀。

一声哨响,笼子门被打开,麻雀们纷纷冲天而飞。地上的两人嗖嗖嗖的发箭射猎。很快,空中再也没有了鸟的影子。侍从们将散落在地的死麻雀一一捡回来。

鞑靼射手共射十二箭,十箭中标。两箭落空。射死麻雀十只。大夏选手共发九箭,八箭中标,一箭轮空。射死麻雀八只。

米利达哈哈大笑,命人端上鞑靼最烈的酒,拿最大的碗。亲自给叶明净倒了满满一碗。

叶明净瞧了瞧白玉碗中的酒,淡琥珀色。心下稍安。这种颜色的酒,度数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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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对表字的称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满满一大碗酒,足有一斤。纵然是酿造黄酒也是够呛。董学成等几个官员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陛下……”

叶明净举起手掌,制止住了他们。脸上笑容不变:“朕有幸了,能尝到鞑靼的美酒。”

米利达笑的欢畅:“澹宁若是喜欢,不妨待会儿再多饮些。”

他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在隐射后面的武比大夏还会输。所有夏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叶明净却好似没听明白一样,等试酒的人尝过无事后,双手捧起碗,仰起脖子,默不出声的灌下佳酿。

白皙的颈脖在玉碗的映衬下,反射出柔和的色泽。细腻的肌肤比上好的白玉还要温润。美酒喝完,叶明净的脸颊上晕染出一层轻红,眸光水润迷蒙。看人时透着一层慵懒和迷惑。微风吹过,淡淡的体香混合着酒香拂过鼻尖。米利达的眼睛微微眯起,喉结滚了滚。

“现在该文比了。”叶明净歪着脑袋,喝多了的她褪掉了帝王的庄重,显露出几丝顽皮,“朕有一个好谜语,你们定是答不出。米利达,你就等着喝酒吧!”

米利达眼中笑意闪动:“好,本汗定不赖账。”稍稍挪了挪,将两人之间的空隙缩小了些。

叶明净似是没注意到,带着醉意娇喝:“快,你们先出个谜。朕定能答出来。”

米利达直想笑。他的酒量,两坛子都不在话下,喝几碗怕什么。难得美人醺醉,这等美景可不容错过。当下不以为意的让曼舒南出个谜。

曼舒南道:“臣出个字谜。船上有九只大雁。六只栖在桅杆上,一只停在船中央,还有两只无处停,绕着船头船尾飞。打一字。”

叶明净娇憨一笑,回头问身后的人:“可有人知道答案?”

陆诏冷着脸站出来:“微臣不才,侥幸猜出。此字为: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曼舒南点头:“确是如此。”

叶明净用力一拍桌子:“那么朕出谜了。诸位听好。有一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黄昏用三条腿走路。走路的腿数最少的时候,正是他力气最大的时候。此物为何?”

米利达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她的笑靥,随口道:“曼舒南,去问问有人能猜出答案吗?”

斯芬克斯的经典谜题在这里当然没人能猜出。曼舒南垂头丧气的回禀:“大汗,无人知晓谜底。”

叶明净顿时大笑:“喝酒,喝酒!来人,上咱们好酒,给米利达大汗尝尝!”

薛凝之立时指挥着人抬上来一个酒坛子。

周太祖李若棠当年为了筹集军费,改良了酿酒技术。发明了高度数的美酒。从此,中原大地脱离了三、四度低度酒的历史,转为二十来度左右的酿造酒。这是最适合广大民众的度数。而贩卖至关外的酒,度数又略高些。不过最多也不会超出三十度。这是李若棠当年特意控制的。

叶明净同样无意提纯高度蒸馏酒。那样的烈酒太过伤身。不过由于战事爆发,她还是将提纯方法透露给了张之航。目的是整出一批高纯度酒,代替医药酒精使用。

这次会晤和谈,她特意带了几坛子过来。各种度数不等。这会儿抬上来的这一坛,是六十五度。

透明无色的液体倒了满满一碗,浓郁的酒香瞬间充盈众人的鼻子。米利达眼睛一亮,嗅了嗅:“好香的酒。”

叶明净笑的纯良无害:“米利达,这是大夏新研制出的佳酿。来尝尝看。”

薛凝之倒了小小的一杯递给试酒人,数量少的可怜,只有半口。试酒人一口喝掉,只觉辛辣入喉,随后一丝热气上涌又散去。意犹未尽,喝道:“好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笑意吟吟:“米利达,这酒烈的很,一般的人可不敢喝。”

米利达哈哈大笑,暧昧的凑向她:“澹宁。我们鞑靼男儿可不像你们夏人,个个都是真汉子。”

叶明净无视身后大臣们难看的脸色,不退不避,笑了笑:“刚刚谜语的谜底是:人。”

“人?”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后曼舒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早晨就是婴儿,婴儿只会爬行,所以是四条腿走路。中午是成年,用两条腿走路。黄昏是老人,需要拄杖行走,故而是三条腿走路……”

叶明净颔首,看向米利达:“还不喝酒?”

米利达纵容的一笑:“喝便喝。”抄起玉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叶明净眼眨都不眨的盯着。先是几碗酿造黄酒,现在是蒸馏白酒。这可是喝混酒。六十五度的度数,没有吃佐酒菜肴。若是再不醉,米利达就是神人了。

米利达放下酒碗,冲叶明净一笑:“好辛辣的酒。澹宁……”他酒气突然上涌,摇了摇脑袋。舌头不知怎么的就大了:“我,你……”只觉人影晃动,然后两眼一黑,“咕咚”一声倒下。

“大汗!”曼舒南等人惊的大叫,鞑靼武士们齐齐拔出腰刀。顾朗的手下也同时不甘示弱的拔出配刀。双方一触即发。

叶明净伸手探了探米利达的呼吸,笑道:“没事,没事。你们的大汗是醉了。不信,就请个大夫来瞧瞧。”

曼舒南示意众武士镇定。很快,一个鞑靼人打扮的老者被带了上来。他仔细检查一番,又翻看了米利达的瞳孔。道:“大汗的确是喝醉了。”

众武士齐齐尴尬。叶明净身后的大臣则出了一口恶气。薛凝之笑道:“看来米利达汗的酒量也不过如此。这坛剩下来的酒就送给大汗回去好好练练酒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半闭着眼睛,微笑着倾听。薛凝之说了一会儿,瞥见她的脸色,见好就收:“既然这样,今天的会晤就到这里吧。”

鞑靼一方皆是无语。他们的大汗醉的不省人事,这会晤不散也得散了。

初次会面就这般隆重开始,草草收场结束了。叶明净示意大家快走,她也要支撑不住了。

回到关内临时行宫。叶明净只觉心口翻涌,十分难受。

“吐出来就好了。”计都道,“属下帮您一把吧。真的,吐出来会好受许多。”

叶明净点点头。计都运掌,对着她的胃部轻微发力。叶明净一个激灵,“哇”的一声吐出了胃里的残酒。

身边的内侍端来温水,她大口大口的喝着。总算舒服了些。

当了皇帝还要被灌酒,谁想的到。她无力的吐了口气:“朕要洗个澡。”一身的酒臭,难闻死了。

随行的宫女准备好热水,服侍着叶明净去洗澡。计都也回房换了身衣服。再次出门的时候,碰见了在院门外徘徊的陆诏。

“陛下怎么样?”陆诏问。

“陛下没事。”计都略有几分警惕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唔”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陛下年轻,又是第一次出远门。劳你辛苦了。”

计都面色不愉:“我辛苦不辛苦,用不着你来道谢。”

陆诏不以为意的笑笑:“计侍卫。陛下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啊?”

计都挑了挑眉。不打算理睬他,转身就要走。

陆诏在他身后轻声道:“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她对米利达的态度。别人感觉不出来,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曼舒南那般的美男子,她都不假辞色,对着米利达却是这般亲密……”他故意在这里停顿,又过了片刻才意味深长的结尾:“米利达是君王,周身的气度非一般男子可比。有些女子喜爱男子容貌,有些却是看重男子气概。”

计都脚下一顿,随后快步离开。

陆诏唇角浮出淡淡的微笑。

***************

叶明净洗完了澡,又吃了些稀粥。躺倒床上后才觉得回复了半条命。浑身软软的不想动。见计都进来了,习惯性的挥退宫人。问道:“孙承和那里有消息来吗?”

计都目视宫人们退下。关上门:“还没有。”

叶明净沉思:“那就是还得再敷衍米利达几天。下次不能喝酒了。打猎又太过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道:“陛下,还是狩猎吧。属下定不会让您出事。”

叶明净笑了,示意他走近些。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在宫中因为有叶初阳这个大灯泡,他们亲热的次数非常少。这次外出,正好可以补一补。

计都俯下身吻住她的唇,半天后,气息不稳的别过脸:“不行,我的药前两天吃完了。”这次出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他的药本身带的就不多,刚好用完。

“没关系的。”叶明净眨着眼睛,“殷戒说过,若是长期服用这药。即便停药三两个月,还是有用的。”

既然这样,计都当即不再犹豫。迅速进入状态。干净利落的脱掉衣服……

酒醉后的叶明净身体格外柔软,他们之间的次数不多,每次的质量就相对的要好。也许酒真的能放松下人的面具,计都惊喜连连。叶明净缠的他不肯丢手,连声娇呼:“还有这里,还有那里。”并且主动摆出了他想都不敢想的一些体位。

这般的热情,他如获至宝。奋力战斗,直到夜幕漆黑,叶明净才筋疲力尽的沉沉睡去。

“……你是我的。”吃了饕餮大餐的计都吻上她睡梦中的容颜,坚定的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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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二日,酒醒后的米利达命人送来了致歉的帖子。表示,他酒力不佳,竟然喝醉了。十分抱歉。并邀约叶明净三日后一同打猎。

“鞑靼王看来很闲啊。”叶明净轻轻弹了弹那张薄薄的信纸,“喝酒、打猎。他来雁门关是不是郊游来了?”

计都送上几封密信:“这是刚到的。”

叶明净拆开一一阅读,嗤笑:“偏头关黄河以西一带,有大军行动的迹象。米利达果然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她轻呼了一口气,“幸好朕早有准备。那一片是和瓦剌交接的地盘吧?哼!又是两军联合。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随即传令召见顾朗,“也罢,朕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一会儿,顾朗奉召觐见。叶明净将几封信给他看了一遍:“你看如何?”

顾朗眉头紧锁:“孙承和很有天分,他如今带兵已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陛下尽可放心。臣担心的是这里。鞑靼王虽说只带了四千人马,却个个英勇善战,以一当十。臣随行的五千人对上他,很是凶险。请陛下万万小心行事。”

叶明净沉吟片刻:“信在路上需要耽搁一段时日。估计就这两天那边就要交战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宜久留。米利达邀朕三日后狩猎。不如就趁那时我们离开。”

顾朗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此甚好。陛下先行回去,臣在此守住关门。只要他们联军的战败消息传到。陛下人又已经早早离开。大势已去,想那米利达纵然再厉害,也是无可奈何。”

两人商讨一番,定下了三日后的计划。

如是过了三天,雁门关外会猎。

米利达早早聚集了他身边的人手,挽弓骑马,纪律森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则是带着顾朗一众人马以及几个年轻的官员。年纪大和体弱的文官,由董学成带队在关内悄然整装。定好了巳时时分出发离开。之后叶明净会在前方驿站处与他们会和。

米利达穿了一身宝蓝色的猎装,微卷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头上戴了一顶招摇的帽子,装饰着华丽的羽毛和珠宝。腰间依旧是那条缀满宝石的腰带。今天他还带了腰刀,刀柄上镶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

叶明净穿的要简单些,没这么金光闪闪。浅绿色的箭袖骑马装、褐色裤子、黑色马靴。衣襟绣着零碎的嫩黄色花朵。头发全部束起,用黄色丝带牢牢系住。

米利达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有遗憾:“澹宁打扮的太素净了,倒是人如其名。”

叶明净但笑不语。没有迷彩,她这身衣服算是在丛林里最不显眼的。打扮的跟个孔雀似的,岂不是找死?

米利达好似忘了上次醉酒的尴尬。一路兴致盎然的给她解说着林中的景色。十月间本就是狩猎的黄金时节,这个时代的野生动物又多。米利达的射猎技术十分高超。都不带用眼睛的,一边说笑着一边随手放一箭。然后林子深处就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跑过去的士兵就会拎着受伤的猎物过来。米利达依旧没有正眼相看,随便侍从们处理。

叶明净脸上笑容依旧,心底却是打起十二分警惕。这般老练的敌手,要从他手里逃脱还真得有几分运气。

在米利达看来,今天与其说是来打猎,不如说是来泡妞。雁门关外这么一小片林子里能有什么好猎物?无非是野鸡、野兔之类。塞牙缝都不够。

“澹宁。要想猎到上好的猎物,还得去辽东的深山林子里。”米利达自信满满的展现个人魅力,“本汗每年都要去一次。时间要比现在这个时节再晚些。那里有上好的虎、熊、狐、貂。那般的狩猎才叫有意思。最勇猛的勇士会去猎熊……”夸耀了一会儿,他正色看向叶明净,“新鲜的熊掌加上野生蜂蜜做出的佳肴最是美味。澹宁可有兴致尝尝?”

叶明净笑容略略发僵。米利达简直就是骨灰级的泡妞能手。这话问的,无非就是想拐带她去辽东。

她大脑进水了才会答应!这话问的,太侮辱人的智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浅浅笑了笑:“朕不喜欢吃熊掌。”

这倒是句真话。当了大夏的皇帝。饮食福利还是有的。燕窝鱼翅什么都是小意思,传说中的熊掌、象鼻、百灵舌、孔雀肝,叶明净的御厨房里都能找到。每年的除夕晚宴上这些珍稀菜肴也会按例出现。叶明净从来都不碰,她嫌膈应。

米利达却是十分自信:“那是你夏国的厨子不会烧。本汗的御厨,做熊掌十分拿手。堪称一绝。”

叶明净只能微微一笑,不说话。

你鞑靼的厨子就算能做龙心凤肝又关我屁事!

两人边走边说,米利达不时放个一两箭。不一会儿,身后的侍卫已经在马屁股上挂了一堆山鸡野兔。叶明净看了看,笑道:“米利达的箭术太高明了。猎物都被你打完了。朕都没有发过一箭。”

米利达很大方的表示:“那本汗就不射了。看看澹宁的本事。”

叶明净道:“这也不好。朕只是眼力比不过你,不必如此相让。不如我们各自在林中狩猎一番,回头再瞧瞧谁的猎物多?”

米利达大笑,好像听见了什么特有趣的事:“澹宁要和本汗比射猎?”随后懒懒的一笑,“无妨。只要澹宁玩的开心,本汗乐意奉陪。”

好似鲁班听说有人要和他比木工,庖丁遇上人要和他比解牛。米利达的语气,带着一股轻佻的纵容。

叶明净知道他有这个实力嚣张。不过,她今天原本也不是来比狩猎的,无需强出头。当下笑道:“那就劳烦米利达多多承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米利达笑的越发轻佻:“要本汗承让也无不可。只不过,澹宁要怎么谢我?”

叶明净只能问出那句恶俗的问话:“米利达想要如何谢法?”

米利达唇角微勾,目光流动:“不麻烦,只要澹宁答应本汗一个要求。”

叶明净笑:“这可不行。朕是一国之君,不可轻易许诺。”

“本汗的要求,与国事无关。”米利达立刻抛出条件,“我可以让澹宁先行进林中狩猎半个时辰,如何?”

先进林中半个时辰?叶明净不觉心动。随行的官员们,有着顾朗手下的护卫,只要在米利达开始狩猎后便可借口各自狩猎,有八分的把握能离开。最难走的人反而是她。米利达和手下的眼睛都在盯着。有了这一个小时的优势,她足可以在顾朗、计都以及一众骑兵的保护下成功撤离。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米利达。

想到这里,她没有急着应诺,反而犹豫的问:“米利达,将你的要求先说说看,朕可不能为未知之事应下承诺。”

米利达对她的谨慎并不意外。稍稍凑近了些,用极低的声音道:“本汗的要求很简单。澹宁只需答应,若是输了,今晚便和本汗单独对酒赏月。如何?”

单独?叶明净看住他,眼波流转。米利达会心一笑,用眼神在说着“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

鞑靼民风开放,男女之间看对了眼,一夕之欢是常有的事。只要双方没有“被捉奸”这种困恼即可。当然,一些彪悍之士,即便是顶着“被捉奸”的危险也不改风流本色。在米利达看来,他和叶明净都属于没有“被捉奸”困扰的人士。成了亲的女子虽然要守规矩。夏国皇帝却不在此列。他才不相信叶明净平时都是清心寡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都是正当盛年,地位又很相配。叶明净对他有好感他也能看出来。既然如此,来个几夕之欢根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米利达很有信心,骑在马上,英姿勃勃的等着她的回答。

叶明净绽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米利达,那也得等你赢了才行。”牵动缰绳,掉头走进密林,高声道:“记得是一个时辰。别不守信用。”

米利达笑的如同看见烤鱼的猫,喃喃自语:“漂亮还在其次,这味道才是难得。”

密林深处,顾朗和骑兵们的脸色都不太好。马蹄在林中发出轻微踢踏声,叶明净突然道:“顾爱卿,你好像很不高兴。”

顾朗一怔,立刻否认:“臣只是在担心今日能不能顺利走脱。”

叶明净转头,一双乌亮的眼睛看住他:“你在不高兴。你可是认为朕和那米利达那般说话是吃亏了?”

顾朗心头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明净看了看身周围的士兵们,叹道:“朕知道。你们觉着朕吃亏了。被调笑了。失了一国之君的威严。”她摇了摇头,“你们啊,太过看重朕的女子身份。所有人都是。包括米利达。”

有些时候她真的很无奈。她并不愿意利用性别这项特质去占得优势。可除了熟悉的人,只要是和生人照面,那些人通常都会在意她的性别。这个问题在前世的现代社会都无法避免。摆在这里,就更属常见了。

她没有必要将自己整的和男人一样。既然都是第一眼强调了她的性别,那她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去模糊和抹杀?因势导利,利用他们的看轻,花费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有什么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走吧。绕道入关。”叶明净环视众人。只有顾朗、计都若有所思。失望的发出命令:“离开这里,我们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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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米利达眯起眼睛看着跪在马前传话的人。怒气浮现:“说清楚。”

那人背后渗出一层冷汗,硬着头皮道:“大汗您走后不多时,夏国那些官员便说也想打猎。小人们就放他们去了。结果跟着的人说,那些夏国军士们一进林子就开始发难,出其不意打伤了我们的人,然后全跑了。曼舒南大人已经带着人去追了。特命小人来回禀大汗。”

“该死!”米利达瞬间便明白了原委,切齿怒吼:“这该死的女人,她在骗我!她这是早有预谋!”

“大汗,他们是分散开来跑的。”手下的人问,“我们追谁?”

“这还用问吗?”米利达大怒:“擒贼先勤王。去追叶明净。一定要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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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也太难写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奋力抖动缰绳,身下的枣红色骏马撒开四蹄飞奔。她身边的人并不多,顾朗是以侍奉打猎的名义跟随着她的,只带了一百个骑兵随身保护。计都不停的催促大家快跑:“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这也太快了。”叶明净看看路程,因为是绕路,才跑了一半。

顾朗问计都:“能知道后面大约有多少人吗?”

计都松开缰绳:“你们继续跑,我去看看。”说罢跃出马背,在林中敏捷的跳跃,快速的消失在后方。

片刻后,他追了回来,跃上马背。面色凝重:“足有两千多人。”

顾朗面色一变:“糟了,米利达这是放弃了追那些官员,直奔陛下来了。”

叶明净的面色很镇静:“擒贼先擒王,他这么做很正确。”

顾朗一脸焦急,诉说着事情的严重性:“陛下。米利达既然派了一半数量的人来追我们,那剩下的一半就一定在回雁门关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到时我们腹背受敌,插翅难逃。”

叶明净的脸色也是一变,咬牙:“那就不从雁门关走。换地方,走宁武关。”

顾朗同意,只是还有不同意见:“陛下,换道只能避开前方的敌人。后面的追兵还是会跟着。我们没有备用的马匹。鞑靼人都是天生的猎手,这又是在关外,是他们的天下。不能这么盲目的跑下去。得想办法甩开追兵。”

叶明净出神了片刻,随后眼露坚定之色:“我们这么一点儿人,还不够那两千人塞牙缝的。不能白白伤亡。我们化整为零,分开来跑。是时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身体剧震。虽然三天前商议的时候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他从没有想到,这最坏的方案会真的被实施。化整为零。于最危险中走出生路……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陛下!”

“怕什么!”叶明净厉声喝道,“我们大夏儿郎何曾惧怕生死。朕不会死的。别忘了。朕是受上天护佑之人。是袁国师在朕五岁那年用自己的命向上天求来的。朕定会安然无恙!”

一席话说的众人精神一振。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关于女帝的传说。有这样的传言。女帝,要么是天佑之人。如李若棠。要么是天罚之人,如李青瑶。

叶明净在五岁那年作为皇室独苗苗活了下来。就已经染上了一丝神话色彩。再联想这次大败瓦剌鞑靼联军的战事,以及守城利器火炮的出现。无一不说明着这位女帝有上天护佑。众士兵想到这里,顿时信心百倍,豪气突生。他们的陛下有上天护佑,这次一定能化险为夷。

人,有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这种时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顾朗咬牙指了两个人:“你们两个第一批,换衣服!”

被点到的二人,双手放开缰绳。快速的脱下黑色外衣,翻转,两件统一样式的黑衣分别变成一灰一白的两件外袍。式样也有所区别。这两人飞快将衣服再度穿好。纵马离开队伍,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

再度跑了一段路后,又是两人穿着颜色不一的衣服骑马离开大队。

如此三四次。叶明净看向顾朗:“朕去了。长安城见。”

顾朗唇角紧抿:“长安城见。陛下。”又看向计都,“你不可失手。”

计都点了点头:“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匹马飞奔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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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利达气势败坏的看着脚下的马蹄印。该死,已经分出去一半的人了。顾朗真敢这么大胆吗?

“大汗!”一个传令兵赶来,“曼舒南大人传来消息。雁门关内的夏国皇帝御驾已经启程出发。备的是全副仪仗。有穿着龙袍的女子坐在龙辇中。”

“那是假的!”米利达暴怒,反反复复的高声呵斥:“这个胆大的女人!这个胆大的女人!”

替身上路、化整为零、避开雁门关绕道。她怎么就这么大胆!

米利达气急反笑:“继续分兵去追那些离队的人。就算他们全部分完了,本汗也不怕。边境交界的,就那几个地方。给我全部守住!”

一个手下为难的道:“大汗,我们没这么多人。”

米利达狞笑:“不要紧。他们速度没那么快。再过两天,等大军捷报一到。本汗就能从那边抽调兵马了。我看她能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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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没有骑她的飞凤。那匹枣红色的大宛马太显眼了。她和顾朗换了坐骑。离开队伍后,她也在马上脱下外衣,将其翻转,淡绿色的外衣变成了一件高领的男式蓝色外袍。随后,她抽掉黄色发带,头上的发髻柔顺的垂落,又从怀里取出一块浅蓝色的发巾摸索着系上。立时就变成了男子常见的发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也换好了装束。问道:“我们走哪条路?”

叶明净轻笑:“曼舒南不会游泳。我们往东。从海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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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叶明净上辈子没有机会见识大海,原本以为这辈子也没机会了。熟料世事无常,机会就这么不经意的从天而降。

在计都很轻易的解决掉身后十几个追兵,并将缴获的马匹都换成钱财后。两人换了普通百姓的服侍,装扮成一对游侠夫妻,骑着马朝着海边进发。

“你见过海吗?”叶明净心情大好,她只在电视、电影、图片上见到过。

计都比她还要惨,只见过书上寥寥几句描写。“没有。我没见过。”因着要假扮夫妻,称呼上就有了改变。计都说话间颇为不自在。

“我们要去的是东海。”越是临近海边风越大。叶明净一张白净的脸被吹的红扑扑:“传说四海龙王中,东海龙王敖广最大。他住在漂亮的水晶宫里,有一根叫‘定海神针’的宝贝。”

夏朝的东海从地理位置上看,在山东半岛一带。叶明净的计划是从前世的天津附近入海。坐船至山东登州上岸。再换行走旱路。顺着黄河逆流而上,一路回到长安。

“幽州、定州。在熙照女帝的时候,这里都是周朝的疆域。”她小声的给计都讲古,“这么块好地方偏偏给别人占去了,真是没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无语。钦定大夏边疆界线的正是叶明净的高曾祖父叶承祜。作为后代子孙,她这样腹诽先人似乎有些不妥。

两人一路打听,在半个月后。辗转来到了一个叫静海县的地方。据说这里有私人海上武装。专门偷渡贩卖货物于大夏来往。

来到静海后,叶明净发现这里的居民,带有汉族血统特征的非常之多。生活方式也和鞑靼族人完全不同。他们以出海捕鱼和种田为生。各类习俗与夏人非常接近。

米利达的想象力显然不怎么样。又或许是海港这边对于内陆消息相对的封闭。总之两人走到这里,已经完全看不见找寻捉拿他们的追兵了。

叶明净当即决定要住最好的客栈。要泡澡、要换干净衣服。

计都自然没有异议。他一直觉着这般一路奔波逃命实是委屈了陛下。便向当地人打听了最好的客栈所在,带着叶明净来到了小县城中唯一的一条繁华大街。一座两层楼的建筑很醒目的挂着招牌:云来客栈。

将马匹交给客栈的伙计,计都来到大堂问询掌柜:“可还有上房?最好能有套房。”

“有,有。”精明的掌柜快速打量过这两人。女子带着遮阳的斗笠,垂下的青纱遮住了脸。不过观其走路的身姿和衣服料子,可以看出这位应该出身良好。只是还算不上大家闺秀。大户人家的女儿走路没有这么随意,身边也不会不带丫鬟和管事。至于男子就不必说了,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身上还背着长剑。掌柜遂将这两人定位为有地位的江湖人士。

这一类人身份虽不高,钱不多却也不少。事实上,静海县这种地方,来往最多的就是跑江湖码头的客商,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掌柜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二位,本店除了有上等客房外,还提供包院服务。有各类大小不等院落。您要不试试看?”

计都想了想:“我们夫妻二人用不了那么大的院子。就来一间上房套房即可。”

掌柜笑道:“如今天气渐凉。正是出海的最后时节。楼上的上房都住满了。套房就只有后面的院子里还有几间。客官您看可还行?其实吧,住在那里反而清净。前面的吵闹都听不见。送茶送水有专门的伙计伺候。就是来前堂吃饭路远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看向叶明净,叶明净轻点了一下头。他回头回答掌柜:“好。就要一间。先住三天。”

掌柜呵呵一笑,心道这家人原来是女人做主。收了钱,叫出一个伙计带他们过去。

伙计伶俐的带路,领着他们朝后院走去。计都知道这些人都是地头蛇,便随口向他打听:“我们若是想出海,不知在哪里能找到船?”

伙计会心一笑。在云来客栈当伙计,每月的薪筹是次要的,主要收入来自于给客人和海运船只牵线搭桥。当下介绍开来:“这要看客官您是去哪儿了。还有就是您是单单走人还是走货。这走人是一个价钱,走货又是另一个价钱。”

计都道:“我们没有货,只两个人,两匹马。”

店伙计眼珠转了转:“这个嘛,单单只两个人就得和别人搭船了。挺不合算的,您不考虑带些货吗?咱们这儿的特产运到夏国可是能赚大钱的。小的有相熟的店家,拿货可以算便宜些。”

计都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买卖人呢!”脚下一勾,一块拳头大的碎砖块被他踢起,手掌一攥,当着那伙计的面给捏成了粉末。

伙计顿时脸色发白:“大,大侠,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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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周末双更,今天就这一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夫君,你又在吓唬人。”一个柔美的声音从青纱下传出。带着斗笠的女子语声柔柔:“小二哥,你别在意。我家夫君脾气不太好。尤其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手划脚。”

伙计心惊肉跳,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多嘴了。”心有余悸,暗道江湖人果然不好说话。遂不再多嘴。银子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静海县这地方本就不是什么太平地。官府和黑道相互勾结,死个把无名小卒都没人正眼看。

老老实实的带着他们走进一个清净的小院,推开朝南的一所房门:“客官,这便是您的房间了。院门口有留守的伙计,还有打扫浆洗的婆子。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就行。”

叶明净递给他一块碎银子:“劳烦小哥了。不知这院中除了我夫妻,可还住了什么人?”

伙计舒了一口气,笑眯眯的接过银子:“您的隔壁也是一间套房,住了一个读书人,听说也是要回夏国。东边这几间住的是一个夏国的客商和他的手下,贩卖了货物来此。要收些本地特产带回去。西边的屋子暂时还空着。客官放心,咱们云来客栈是静海县最好的客栈。万没有那些不三不四的亡命之途。”

这个叶明净倒是相信。能做到本地最大,这家客栈就得有保证客人安全的本钱。不然谁还敢来住店?对于走私海运团伙来说,客源才是最重要的。杀人越货这种杀鸡取卵的事,在走私海港形成初期或许会有。可一旦形成了成熟的规模,再这么做就得不偿失了。虽说有计都在,安全足可保证。可计都毕竟也只是一个人。能不起眼的混回去最是好。

这边那伙计又和小院里伺候的伙计来顺以及浆洗上的冯婆子说了几句,介绍了他们二人。

来顺殷勤的接手,问他们可还有什么需要。叶明净让他送些热水过来,她要洗澡。来顺一口答应:“小院这边的热水都是单独烧的,小的这就去准备。”

他出了房门去催水,这边院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刚好打个照面,来顺殷勤的招呼:“陆公子,您回来啦。”

院子里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来顺,可是又有客人住进来了?”

叶明净和计都听见这声音,脸色顿时齐齐一变。计都一个箭步就跨到窗边,撑开窗户,院中的男子便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计都的脸色霎时间异常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扑哧”一笑。这么难看,想来院里的还真是那人。只是不知他怎么会来了这里?

来顺和院子里的陆公子寒暄了几句。告知他,隔壁套房刚住进一对年轻夫妇,也是要回夏国的,你们恰好可以同路云云。

那位陆公子见房门紧闭,窗户却开着,窗边隐隐有人影晃动。心知屋里的人也在看他。既然都是夏人,说不定还同路,打个招呼也是情理之中。随即清咳了一声,敲门:咚咚咚

计都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陆诏怎么会在这里?”

叶明净笑弯了腰:“你问他本人不就好了。喏,他不是来敲门了么?”

计都愤愤拉开门。陆诏脸上堆着客套的笑容,刚想说话,突然就变了脸色,好似看见鬼一样:“你?”

计都用力拉他进来,“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陆诏看清房里的人后,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陛下!”

“嘘”叶明净竖起一根食指在唇间,“现在我是岳夫人。”

她竖指轻“嘘”时的神情,记忆中叶初阳的小脸重合。陆诏恍惚了一下。顿了顿:“夫人?”回过头睨视计都,眼中闪过淡淡的怒意。

叶明净一脸的理所当然:“孤男寡女一路风尘,说我们是兄妹、主仆,都没人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眼帘扇了扇,很快镇定下来。也一本正经的道:“……既然遇到了一起,您好歹也给我个熟人的身份吧。”

叶明净笑:“应该的。悟远可是有了主意?”

陆诏斜了计都一眼:“您的表哥,怎么样?”

“表哥?”叶明净又想笑。表哥这个称呼还真是万金油,古往今来,什么地方都能用上。点头:“可以。不过得是远方表哥。”嫡亲表哥的话,她会联想到杜婉。陆诏的表妹命不好,太不吉利了。

陆诏无所谓,当下便捏造了三人之间的假亲戚关系,以及如何分别流落到此地等缘由。串了口供,好在外人面前掩饰。

商定之后,陆诏笑着唤了叶明净一声:“表妹。”

叶明净身上莫名一抖,总觉有几分渗人。回应了一句:“表哥。”

陆诏再看向计都,计都不情不愿,从牙缝里渗出一声:“舅兄。”

****************

来顺很快送了热水过来,和冯婆子两人轮流拎着水桶,将滚水倒在洗净的澡桶中,氤氲的白色蒸汽袅袅弥漫。

陆诏皮笑肉不笑的道:“正好表妹要沐浴,妹夫来我房里坐坐吧。好容易大家碰上了,为兄一直在为你们担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来顺惊呼:“原来陆公子和岳夫人是亲戚?”

“可不是。”陆诏关上房门,一边向外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商定好的虚假故事,“……妹夫有武艺,在家中坐不住。总是带着表妹东北西跑的,这不就赶上了战事。家里人担心的要命……表姨托我出来打听,苍天有眼,可巧就碰上了……”

来顺和冯婆子听得津津有味,感慨连连。

叶明净泡在温热的水中,听着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可以打赌,不消一个时辰,陆诏这段“千里寻亲,乍然相逢”的故事就能传遍整个云来客栈。

有陆诏这般的人精在,他们的身份来历至少可以无虑。只是,陆诏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还是单独一人。

叶明净百思不得其解。

陆诏是跟着她一同去狩猎的官员之一。米利达既然将全部的兵马都用来围剿她,陆诏一行人便不会有多少追兵。应该很容易回去才对。

不对!她想了起来。米利达为了防止她从雁门关入关。应该是分出了一半的兵力在必经之路上围堵。这么一说,陆诏没能从雁门关回去倒也情有可原。可若是这般,当初保护他们的近一千人又去哪儿了呢?其他的官员呢?是否都安全入关了?

叶明净心中疑团越来越大。一时间想了好多可能发生的坏情形。

将事情想的最糟糕,已成了她的习惯。

就这么一边纠结着,她洗完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顾不得头发还湿着,“咚咚”的敲响了陆诏的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开门的是计都。叶明净对他道:“我刚刚吩咐来顺换了一桶热水,你去洗一洗。我有话要问他。”

计都抿了抿唇,视线扫过她湿漉漉的长发,僵硬的点了点头,回房洗澡去了。

陆诏从容关上房门,从里间取出一条干布巾,按着叶明净的肩膀让她坐下,用布巾擦拭她的湿发:“表妹,这般湿着头发容易着凉。”

“我没那么娇贵。”叶明净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温白水,一饮而尽。她又不是那些头发长及小腿的贵族女人,仅仅是及臀的长度而已,风凉风凉就干了。

陆诏站着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从衣领中看见她被热水浸泡成粉红色的细腻肌肤。他不动声色的擦着头发,灵巧的手指没有半点触碰到叶明净的皮肤。

“你怎么会在这里?从雁门关外分开后,你们那边是什么样子?”叶明净又灌下一杯水,燥热的心头这才舒服了些。

陆诏微微一笑:“表妹不用担心。我们没事。米利达的军队并没有来追我们,只一开始由着曼舒南追了一会儿。后来他们就撤走了。只不过鞑靼人将回雁门关的路给堵死了,我们只能另找回去的路。”他顿了一下,“在这里,我们发生了一些分歧。”

“什么分歧?”叶明净动了动脑袋,想转过脸。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还在那人手中,只得继续背对着他:“说。”

陆诏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带情绪的叙说:“薛凝之的意思是,绕道宁武关回去。我的意思是,从海上走。”

叶明净顿时怔住。拽过头发,牢牢的盯住他:“你,怎么会想到要走海路?”

陆诏轻笑,半蹲下身子,手指拂过她半干的长发,轻拢至耳畔:“澹宁不也是在走海路。你又是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静静的凝视他:“你这是在揣摩君心,是大罪。”

陆诏微微一笑:“不,澹宁。是他们都不懂你。他们不懂你的蓝图。他们的眼睛现在都只放在了西域新城一片。张之航一直在改进船只。大家都看见了,可明白你的深意的,却没有人。”

未必没有人,只不过没有人像你这么大胆的说出来而已。叶明净沉默片刻,慢吞吞的道:“未来十年的发展重点,就是西域新城一带。他们没看错。”

“澹宁。”陆诏单膝跪在地上,抬头仰视着她,低声轻呼:“你就这么防备我吗?我不是夏高祖,我不是皇夫。你也不是周肃宗李青瑶。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防备我。”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委屈,“我已经放弃再有孩子了,还不能让你放心吗?你就真的这么狠心?”

叶明净吓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陆诏在说什么?她没听错吧。这么言情的台词居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陆诏不是应该汲汲进取、上下钻营、左右逢源、亲情、友情、爱情全部抛弃。争当霍光之流史书记载的千古第一权臣么?

反派权臣怎么可以突然化身柔情小生,太惊悚了!

“你……”她小心翼翼的求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是要出人头地,争做朝堂第一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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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二更建议大家明天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窗外的夕阳柔柔的投射进淡淡余晖,小院中依稀传来客商和伙计窸窸窣窣的对话声,走动间的脚步声,房门开合的“吱呀”声,呼唤吃晚饭的吆喝声。

房内,很安静。年轻俊美的男子仰跪在她的脚下,静静在等待。静谧的空气间流动着说不出的暧昧。

叶明净一时间有些恍惚。为什么陆诏会冒险将话挑的如此明白?

话说开了就意味着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陆诏这般冒险,难道他有十足的把握吗?这很不寻常。

她曾说过,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陆诏。同样,对于陆诏来说,他对她这个帝王的了解,也比其他臣子要多的多。

这一切,归功于他们最初的相遇。成国公府热闹的筵席,假山石中少年与装扮成小厮少女的初遇。年少陆诏和叶明净在秘密的震惊下分别展露了他们最真实的内心和行为。

仿佛已是很久远的事了。但叶明净相信,她和陆诏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她坚信三岁看到老这句话。于是她也坚信,陆诏或许会有真情。但这份真情注定排在他的理想之后。

陆诏的理想是什么,自然是位极人臣,千古流芳。若说陆诏会为了情情爱爱要生要死,那简直太可笑了。

就算是计都,因着身份和从小成长环境的原因,目前对她忠心耿耿,她也没有将感情完全投放进去。她不敢。作为臣子,对帝王忠心是儒家千年教导出的信仰。即便是这样,不还有一众权臣、奸臣、佞臣么?满朝文武,真正的忠臣有几个。君臣之间尚且如此,就更别说男女之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凭什么人家翩翩浊世美公子,要对你爱的死去活来?什么都能为你牺牲,什么都能为你放弃。任何时候都将你放在第一位。

亲爹娘都没这待遇吧。求欢和求爱从来都是两回事。

华夏古文明不推崇爱情的美好,那是西方人的文化。华夏族的文化是“礼”。发乎情、止乎礼。讲究的是家族传承、是枝繁叶茂、多子多福、同宗连气。个人私情是要消灭在礼教人伦下的。

她不认为陆诏突然醍醐灌顶,或是被光屁股长翅膀的小男孩射了一箭。那他这番作为又是为的什么?

陆诏这人,她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会儿敢这么祈求,就是有了八分的把握。

他哪儿来的把握?

难道自己持身不正,有需要男人的暗示吗?叶明净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很严于律己的。除了计都都没和别的男人……

等等。叶明净突然睁大了眼睛。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就是在计都身上!她豁然开朗。她和姚善于是假夫妻。计都知道、冯立知道、绿桔知道。梧桐宫里的天波卫知道。但是大臣们和陆诏都不知道。

陆诏不知道。所以在他的眼中,计都就是叶明净找的情人。于皇后之外的另一个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帝有除法定配偶之外的情人。对大臣们来说那是无所谓。又不是什么身份敏感之辈。但对陆诏来说就不一样了。

既然你要找情人,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光秃秃一个无人知晓的皇长子生父身份。和女帝陛下情人兼皇子生父比较起来。自然是后者的好处更多。

情人对女帝会有多少影响,谁都说不准。再者,有一就有二。谁知道日后还会冒出多少新情人?

陆诏当然不乐意自己变得被动。不管怎么说,叶初阳的出生。板上钉钉的敲定了他也是女帝情人这一事实。

叶明净分析完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陆诏委屈的如此理直气壮,她总不能说皇后和朕是假夫妻。你想错了,朕没有滥情。朕不喜欢有很多男人。

这比不解释还要糟糕。

沉默良久,她轻咳两声:“悟远。我没兴趣和其他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这个理由总可以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才不相信。他这两年没事的时候就在想叶初阳这件事。

梧桐宫挂地图小房间的那次对话,被他反反复复的拿出来拆散、分析。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叶明净当时答应的太快了。

说真的,那个提议,他也就是拼一拼才说的。那般疯狂的主意,他想都没想过会被答应。

然而叶明净答应了。

她不光答应了,还做到了。事情简直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武英殿贵家公子的掩人耳目,梧桐宫中一个月的相伴相随。怀孕、离京、草原岁月。环环相扣。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不禁思索,真的是他成功挟持了叶明净给他生了孩子吗?

臣子不应该去揣摩君王的心思。但讽刺的是,几乎所有上位的臣子,都是揣摩君王心思的成功者。

陆诏自然不例外。他一直在揣摩叶明净。他很自信,比之风云朝野的四大伴读,他认为自己了解的叶明净更真实。

那天,是叶明净主动找的他去谈话,甩出惊天动地的内幕。然后逼迫他不得不孤注一掷。

那么,在找他之前,难道叶明净就没想过他陆诏可能会有的反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往低了估,她没想到,她是个马马虎虎的女人。最终让他陆诏占了个大便宜。往高了估。答案恰恰相反。叶明净早早就做了个圈套,等着他钻进去。

陆诏苦思冥想了两年,最终很不情愿的承认。也许、可能,第二个答案才是正确的。

叶明净没那么笨。

那么,问题又来了。叶明净为什么选择和他生孩子?

回想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见到姚善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合适的皇后人选。若是要避免接纳那些纨绔入宫,最好的方法便是有一个孩子安抚众臣。

想来也只有这个理由说的通了。

剩下的就是,为什么那个人选是他陆诏。

陆诏不认为叶明净会是个沉浸在情情爱爱中的女人。周肃宗李青瑶的事迹太过惨烈。承庆帝不可能将唯一的女儿教导成小儿女态。

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证实了这点。叶明净对于男女之私,尺度很宽。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对于他母亲和生父之间的丑闻,她就事论事,还隐隐对母亲有些同情。对于他们初次的亲吻,她虚以委蛇,痛下狠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般的叶明净,既然选择了他做孩子的生父,那就必定是认为他很适合。

他的优势便是在此。既然已经有了叶初阳,既然注定做不了纯臣。为什么不将优势扩大?

陆诏轻声道:“澹宁,过往之事,我无力改变。今后之事,我却可以保证。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那意思是:通房小妾我都可以打发了,只专心你一人。

叶明净彻底傻眼。只得道:“悟远。你有妻子。”潜台词是:你有正常的家庭,得注意影响。

孰料陆诏一脸正气:“婉儿身体不好。我和她已经谈过了。她同意过继孩子。”

潜台词是:杜婉太笨。我能搞定。不会露陷的。正常家庭这种面子工程,我会做的很好。

叶明净被噎住了。

陆诏同学压根不认为他在有妻子的情形下,和别的女人XXOO是什么要不了的大事。这个,咳咳,很符合封建士大夫的潮流。

而她,竟无法以此反驳。毕竟在商量生子事件的时候,陆诏就有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终究还是她先持身不正……

叶明净沉默。贪心总是会带来隐患。现在隐患来了。

问题的焦点再次浮现:她当初为什么就选择了陆诏呢?

叶明净恍然间明白了。陆诏今日这一问,一举数得。最最重要的,是他要找出问题的答案。即为什么选择他做叶初阳的父亲。

有了答案,他才能调整后半生的为臣之道。

叶明净说不出答案。只能如同一尊雕塑,坐着一动不动。陆诏很有耐心,一般的不动如山。等着她的回答。

寂静的空气异常沉闷。

这时,如同天籁般的敲门声响起。计都洗完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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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叶明净一脸疲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明天去码头看看。”她道,“尽快些赶回去。”

计都整理床铺的动作一顿。叶明净这一路走来,虽然旅途颠簸了些,兴致却一直很高。这还是第一次露出急切想要回去的念头。

在和陆诏见面前,她还不是这样。

计都放下手上的被褥,站到叶明净身后替她揉了揉肩膀:“可是累了?”

“嗯。有一些。”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突然问道:“计都,你觉得我聪明吗?”

计都不假思索的张口:“当然。晶晶很聪明,很能干。”

叶明净叹了口气:“不,我不聪明。就算我有了过目不忘之才。我依然不聪明。黄陌、杜悯、陆诏、薛凝之,他们都比我要聪明的多。我但凡有些优势,便要耗上许多心机。哪里像他们一般,信手拈来,出神入化。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可以引发三四条后续,条条都能给自己带来利益。我所占了便宜的,也不过是眼界开阔。而这个,只是我的幸运,不是本事。”

计都道:“幸运不好吗?幸运也是难得的本事。想求都求不来呢?”

叶明净叹息:“幸运,可解一时之危,却无法长久稳固。这个位置,我坐的很累。”

一步步走到今天,她终于明白当初白鸿说选择公主的身体而放弃皇子会很辛苦,是到底有多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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