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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平息(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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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叶明净和陆诏两两相望,空气有些凝滞。陆诏的脸上没有了惯常的笑容,一脸冷色。缓缓的道:“我追了来,就想问一句话。你到底将我看成了什么?”

叶明净也同样的面无笑容:“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问题么?看来你是存了心底很久了。”

“是。”陆诏毫不否认,“以前还有些别的,不过后来都有了答案。只这一个,我不明白。叶明净,你到底将我陆诏看成了什么?”

叶明净微微抬头,凝视眼前这一张面容。这一张脸她很熟悉,和叶初阳有七分相像。岁月给当初的如玉少年染上了风霜,眼角的细纹和不再细腻的皮肤丝毫不损他的风采,反而平添了成熟。陆诏一直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即使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即使是一张青春不再的脸,依旧夺人心神。这是一个非常容易吸引女人的男人。

“你,是我的镜像。”她缓缓出声,语声绵绵:“陆诏,你是我的镜像。我们是如此的相像,却又如此的不一样。”

陆诏蓦然一惊,露出不敢置信的惊讶:“你说什么!澹宁,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是我的镜像。”叶明净闭上眼,既是说给他听,也同样是在说给自己:“我们见过对方最狼狈的时刻,我们知道对方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这世上最了解叶明净的人就是你。”

陆诏静静的听着,眼中的惊讶渐渐沉淀,不辨喜怒的沉声道:“所以,你要千方百计的远离我。那你为什么不一劳永逸的杀了我?”

叶明净坚定的回答:“不可以。既然你是我的镜像,杀了你就是否定我自己。就是杀掉自己的另一半。”

“是么?”陆诏不置可否,伸出手,抚上她的面颊。叶明净轻身颤了颤,却没有阻止。

“这么说你是害怕了,所以才不敢接受我。”他冷冷的道,“所以,才一走了之。叶明净,原来你是如此胆怯。”

“我本来就胆怯。”叶明净打掉他的手,“胆怯又怎么样?胆怯有什么错?保护自己又有什么错?难道你很无私吗?你还不是一心只为自己!陆诏,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最害怕受伤。所以宁可去伤害别人。只不过我选择了远远避开,而你,选择了让别人先爱上你。”

“说的真理直气壮。”陆诏嗤笑一声,眸光冷凝,“澹宁,难道你不是这样么?外头那个计都,难道不是因为他先爱上了你,你才如此放心大胆的和他在一起?”

“可我没有背叛他。”叶明净依旧理直气壮,眉峰轻扬:“生早早,那是为着稳定政局。再之后,除了海边那一次,我从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悟远,我至少比你懂得什么是忠诚。”

陆诏面色大变:“你说什么?”他震惊的道,“皇后呢,你不是娶了皇后?”

叶明净轻声道:“皇后,只是个幌子。我没碰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骤然一惊,面色又是一变:“胡说!若是这样,皇后岂能罢休!除非他不是男人!”

叶明净突然心情大好,凉凉的道:“很抱歉,皇后还真就是个男人。至于他不闹,那是因为我能摆平。我可不像你,非得上床才能摆平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陆诏哑然。又突然失笑:“澹宁,你莫非在吃醋?”

叶明净叹了口气:“悟远,这话若是放在十几年前,我即便是否认,也有一丝口不对心。可是现在……”她伸手抚上心口,“无论你做什么,这里,都不会再有感觉了。”

陆诏的脸第三次变色。这一次的震惊再也遮掩不住,倾泻而出。他怔仲的定在原地,似被雷击。眼中涌起晦涩风云,轻声试探的问:“澹宁,你可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知道。”叶明净坦然承认,“我说,我曾经倾心过你。”

陆诏的反应是怔仲一秒,随后立刻抓住她的双臂,急切的问:“什么叫曾经?什么时候,那是什么时候!你又在骗我!”

“我现在有骗你的必要吗?”叶明净自嘲的笑笑,甩开他的手臂,掸了掸一块石头上的灰尘,坐下回忆:“若说对你的好感,应该是从得知你嫁了母亲开始。可是悟远,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天起,就各自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从不奢望你会因为喜欢一个女人而改变自己。所以,我从有好感之初,就在不停的提醒着自己。不可对你倾心。后来,我们有了交集。我想过的,想过也许我们可以有未来。可是……你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后,还是和杜婉成亲了。是不是?你明知道可以通过我在朝堂有所作为,你依旧娶了她。”

陆诏急急的分辨:“我知晓你身份时和婉儿早已定亲,总不能退亲吧。”

“不错,你不能退亲。退亲有损于她的名声。”叶明净平静的阐述,“可这并非就是说你不能退亲。你只是不愿而已。你不愿付出代价,你想好处兼得。或者说,你那时对我并无情意,便无需冒此风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继续分辨:“你那时也没有半分情意显露,我怎能自作多情?”

“可你亲过我了。”叶明净淡淡的道,“在成国公府的假山石中。”

陆诏又怔住,复气恼道:“好,你要算账就干脆算个清楚好了。金陵再见时,你没有半分提及。我怎好在你一个女儿家面前说这些亲来亲去的事。见你不置一词,我只好猜测你是想当做没发生过。”

“原来如此。”叶明净静静的点了点头,“是我想岔了。我以为既然亲过了,总该有个交代的。”

陆诏气恼莫名。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就是亲了一下么?也不想想当初是什么情况,他那是事急从权好不好?怎么总揪着这事不放,他们后来……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了。他终于想了起来,这是他们之间唯一一次亲吻。在以后,再也没有过。无论身体间如何亲密,他们再没有亲吻过。

“我……”他无言以对,难堪的闭了闭眼,弱声道:“我以为,那不重要……”

“这就是我们的不同。”叶明净冷静的剖析,“我有一半和你相像,另一半却是截然不同。作为太女,女帝,我们对感情的看法很一致。作为女人,我的想法和你完全两样。”

“可你从来没有告诉我。”陆诏单膝半跪在石头上,目光和她平视:“你从来没有和我透露过半分。澹宁,这不公平。”

叶明净抬手拂过他乌黑的鬓发,叹息道:“悟远,彼时,我身处险境,未来难测。我何尝有权利去要求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再说,你那时也是一介白身,担负着振兴家业的重任。感情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我即便提了,也是徒增烦恼而已。再说,现在的你,什么都有了,自然觉得缺了我很不好。可那时的你,什么都没有。又没有爱上我,我的那一丝朦胧好感,就无足轻重尔。”

陆诏捉住她的手放置唇边轻吻,坚定的道:“那好,过去之事你我各有苦衷不提。生育早早总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可不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管了。”叶明净叹了口气,“你最想要的位极人臣,就是报酬。早早近新登基,万事待定。你还怕没机会施展手脚?”

“那不一样!”陆诏急道,“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一同回去,重新开始。”

“不好。”叶明净又叹气,“悟远,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胡说!”陆诏愤怒的叫道,“哪有那么简单,你只是忘记了,时间太久,我们分开的太久。你忘记了。”

“这是真的。”叶明净疲惫的道,“悟远,倾心难得。我对你的情是一点点消磨掉的。在你一次又一次和别的女子亲热之时,在你一次又一次令其它女子怀孕之时。我一点点的看着你按照预定的轨迹行走。我只能庆幸,早早的就看清了你。如若不然,杜婉就是我的另一个结局。”

“你这是苛责!”陆诏气极而吼:“杜婉和你有什么相干!你和她完全不一样。我和她成亲在前。那些妾室是别人送的,我若知道你介意,我不会去碰!”

“这就是我们的不同。”叶明净轻声道,“你从心底里不认为爱情需要忠贞,我和杜婉其实没有两样。你令我感到害怕,所以,我将心从你身上挪走。”

陆诏气极而笑:“是吗?所以你选择了你的护卫?你真是和我是一样的人。”他嗤笑两声,“你的初夜也是他吧?他能了解你多少?你说的话,他能听懂几句?好,就算你不计较这些。你别忘了,他是你的护卫。他爱上的是究竟是他的主上还是你本人?如若你不是公主、太女、皇帝,他根本就不会在你身边。换一句话说,就算是别的女人当了他的主上,他也照爱不悟!”

叶明净惊异的瞪大了眼睛:“悟远,你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她挑挑眉,“只是很可惜,你这个问题我在很久以前就想过。”

拜二十一世纪所赐,女孩子之间总会讨论些感情方面的问题。网络上还有专门开辟的论坛。比之古代女人对感情问题的半羞半掩,什么样惊悚的感情话题在二十一世纪没被讨论过?陆诏说的那些话,她在很久以前就想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她道:“是又如何?怎么开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即便换个人是他的主上,计都也一样会爱上又如何?他现在终究爱的是我。将来也是我。那么,我又何必去为一个不会发生的可能而置气?换一个角度来想,为什么他的主上不是别人,偏偏是我?为什么我的护卫不是其他人,偏偏是他?这就是注定的,我们注定要在一起。至于你说的了解……”她轻笑,“你了解的,只是做了皇帝的叶明净。你可知道我的另一面?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不等陆诏发问,她就径自道:“我的另一面,和杜婉没有两样。我希望我的爱人能日日陪在我身边,春日观景夏游湖、秋赏明月冬嬉雪。我希望他在每一个夜晚拥抱我,在每一个清晨唤醒我。在危难时不抛弃我,在遇见诱惑时坚守我。我希望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想着我,每一天都告诉我,他心里只有我。”

陆诏震惊的挺直了身体,惊的下巴几乎脱节。

“是不是很不可理喻?匪夷所思?”叶明净轻轻一笑,“应该的。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永远南辕北辙。女人所要的就是这么简单。忠贞、坚定、维护、陪伴。你虽然在最初很吸引我,但是和你在一起却不能令我放心。这么着说吧,就是没有安全感。悟远,你是一个不能令女人放心的男人。所以,我放弃了。用时间和现实冷却了对你的爱恋。”

“对不起。”她轻声道,“我很胆小。只有在不再爱你时,才敢告诉你,我曾经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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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渐白,一艘最新的漂亮楼船从海边的山洞中缓缓驶出。船员们一筐筐的往船上搬运着新鲜蔬菜、瓜果、肉类、奶制品等等。叶明净在海风中对着萧炫和张之航告别。

“我不走远,就去南洋的几个地方看看。”她道。

萧炫没好气:“南洋还不远?你还想走多远?”

叶明净微笑不语。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南洋确实已经很远了。远航到欧洲,那是不可思议的事。条件不成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立眼尖,远远的瞅见在远处有一队离去的人马,中间某个背影特别眼熟。笑道:“这位陆大人可算是走了。”

萧炫白了他一眼:“他还得再等等才能回去。说是要蓄须。”说完后,眼睛就盯着计都的唇边瞅。

叶明净笑道:“别看了。我确实不喜欢男人留胡子。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吧。”

萧炫讪讪而笑,拱手作了个揖:“千里送君,终须一别。早些启程吧,也早些回来。”

“是该走了。”叶明净回眸一笑。四人也对着他拱手道别。

船,于朝霞中驶向海洋深处。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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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完结了,后面就是几个番外。然后要重点写《国色无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明泰五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早,二月中旬时节,就开始日日艳阳高照,空气中散发着温暖的热度,中午时分尤其暖融。爱美的女孩子们早早脱下了身上的夹袄,换上各色飘逸的春装,如一只只蝴蝶般色彩斑斓。

薛凝之早早的从礼部衙门出来,与鸿胪寺卿商议了一通接待西域使节之事。瞧着天色差不多了,便使了家丁回去传话,说今日要和几个朋友聚聚,不必等他用晚饭了。

从鸿胪寺出来后,便直接来到百花坊。迎客的花娘见了他就一脸笑:“薛大人可算是来了,景乡侯和孙将军已是等候多时了。”

薛凝之跟着她来到一片竹林,林中修建了几座精舍,外头挂着细纱宫灯,在黄昏竹叶中轻轻的随风晃动。

“还好,看来我不是最后一个。”薛凝之笑着脱去外面的绒缎披风交给侍女,在齐靖的对面、孙承和的左边入席而坐。

齐靖哼了一声,道:“你们都是大忙人。我们这些没事的闲人就只能先来坐着喝酒了。”

薛凝之笑道:“怎么,赵王殿下去了内务府帮你,不是好事么?难道你喜欢成日里东忙西忙?”

孙承和替两人斟了一杯酒,道:“你听他瞎唠叨。他这是有福不会享。”

齐靖不领情面的将杯中酒一口干掉,冷笑道:“是了,我是有福不会享,比不得国丈大人,数十万大军说抛下就抛下。”

孙承和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响动,原来是江涵到了。他笑嘻嘻的走进来,坐到仅剩的一个空位上,喝了一杯温酒暖和了身子。笑道:“刚刚说什么呢,怎么我一来都不说话了?”

薛凝之打圆场:“这不说承和呢么,说他如今不带兵了,可是清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涵吃了两口菜,笑道:“承和,你也清闲不了多久了。我估摸着,最多明年,陛下就要对鞑靼用兵了。幽州那一块地儿,据说是非拿下来不可。”

孙承和两眼一亮:“可是当真?”

江涵一笑:“你若不信,就问齐靖去,那位赵王殿下如今是不是正忙着征收钱粮?”

孙承和立刻看向齐靖,齐靖气道:“看我干什么?我和那小子可不熟。”

江涵顿时轻笑:“你呀,多久之前的事了。怎么还气不过去。先帝要走,陛下和赵王两个哪里拦得住。”

薛凝之大为讶异:“不是吧,你到现在还为这事儿气不过?”

齐靖看向薛凝之:“难道你就心平气和?她这么一走快六年了,连个消息都没有。谁知道那海上出没出事?”

“出事是不会的。”薛凝之呷了口酒,“消息也不是一点儿没有。今儿我刚听见的消息,广州那边,有一艘船进港了。”

广州那边,每天都有船进港。只得薛凝之特意交代的,显然不是平常的船只。三人一齐激动起来:“消息可靠吗?”

薛凝之微微一笑:“内阁大学士陆悟远告诉我的,你们说这消息可靠吗?”

“他?”三人脸上顿时出现了奇怪的表情。江涵道:“他也不是一天两天向你示好了,居然连这种事都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齐靖嗤笑一声:“他现在在清流中名声大跌,当然要往咱们这头来靠了。黄陌又在年初的时候入内阁。等林珂退下来,下一任首辅是谁还很难说呢。”

“下一任首辅?”孙承和插话,“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陆诏。不是他还能是谁?”

薛凝之也赞同:“不错,首辅定然是他。不过他总不想做孤臣,拉拢一些势力也是必要的。”

江涵沉吟:“我们和承和不一样,他什么都无需做,只要女儿还在中宫的位置上,就能安枕无忧。至于我们,行事就得小心些了。依我看,不管是陆诏还是黄陌,咱们统统公事公办。任谁都挑不出理来。”

齐靖笑了笑,道:“怎么,你这是想通了。你家女儿不打算送进宫里去了?”

江涵顿时红了脸,啐道:“那不是我的主意,是家母和伯母胡乱行事。等我知道消息都放出去了。别人不信我,你们还不信我吗?幸好陛下一个都没看上。我已经让我媳妇给她相看人家了。早嫁出去早省心。”

“别呀!”孙承和放下酒杯拍拍他的肩,“你急什么,别忘了,赵王还是个光棍儿呢。府里还一个姬妾都没有。那可是大好夫婿人选。外头都传言,说赵王和其母一样,定能一世只守一人。你就不动心?为你闺女打算打算?”

江涵甩开他的手:“这兄弟俩我都不掺和。赵王还是留给凝之家的小闺女吧。”

薛凝之见大家都看他,斯条慢理的笑了笑:“你们说的也太热乎了。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有人要回来了。大儿子的亲事被自作主张了一回。难道这小儿子还敢再自己行事?”

叶融阳的亲事,自然要等叶明净回来才敢确定下来的。

三人这才齐齐醒悟。孙承和叹道:“怪不得这小子死活不成亲,陛下也不闻不问呢!原来玄机在这儿。是我们疏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人吃吃喝喝到宵禁前夕,薛凝之三人在西北皆练出一身好酒量,不过微酣而已。齐靖就不行了,醉的迷迷糊糊,拉着薛凝之的手说胡话:“早知她会这样,我当时就不该听我娘的话。我也能做到的。一世一双人,若是她,我也能做到的。她怎么就从来不说,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你甘心么,甘心么……”

薛凝之满头大汗,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话若是传出去还了得。

江涵道:“他这样子,今儿是不能回去了。他家媳妇原本就是爱闹腾的人。听了这话还不知要怎么的。”

孙承和出主意:“要不就住这儿。”

“不行。”薛凝之沉声安排,“在这儿过夜,明天就等着这两夫妻打架吧。还是我带他回府对付一夜。让他的小厮回去说一声就行。”

江涵和孙承和一想也对,便齐齐驾着齐靖上了薛家的马车。马车走远后,孙承和叹了口气:“你说这齐靖怎么这么多年还放不下呢?”

年少轻狂,谁都有过。可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谁还能恣意妄为?情情爱爱的,也就那么回事罢了。

江涵叹了口气:“你、我,家中妻贤子孝,和睦顺当。回想当年,自是觉得轻狂聊赖。凝之就更不必说了。他的夫人是有名的贤良贞慧,几个孩子都出落的人中龙凤。就是小女儿娇惯些,也是娇俏可人。他房里又没有别人,就夫妻两个相濡以沫二十多年,这份情之深厚,早就将年少往事冲淡的一丝不剩了。而齐靖不同。他自从娶妻之后,后宅就吵闹不断。又不停的有孩子夭折。其中内幕,听他隐隐提过,竟是和他夫人有关。几个姨娘据说也都是不省心的。就算有一两个老实的,也出身低下,言之无物。他这是意难平啊。”

孙承和听了半晌,恍然大悟的总结:“原来他不甘心了半天是因为自个儿媳妇没娶好。”

江涵又道:“他呀,出身太高。家里又是独子。后宅的那些浑水他哪儿知道。等吃了亏再来,就晚了。那个媳妇,当时也是他自己看中的。唉,总之人皆有命,各不相同。他和陛下一样,都爱折腾。只不过陛下看的清醒,折腾到最后总算如了心愿。他识人不清,自个儿又不知道自个儿要什么,折腾到最后就懊恼了呗。”

这里的陛下说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一时无话,皱皱眉,‘切’了一声:“要我说,就将那郦氏看管起来。好好教养几个孩子也就是了。”

江涵笑了笑:“你掺和什么劲?又不是你家的事。你还是顾好你家大女儿吧。我们几个不送闺女进宫,可不代表别人家不心动。”

孙承和嘿嘿一笑:“我不如你们弯绕多,我就知道一条。有陛下在,他小子万不敢对我家女儿不好。我闺女的后位稳的很!”

这里的陛下说的是谁,大家也心知肚明。

江涵忽的出了一口长气:“她要回来了啊!”

孙承和也安静下来:“是啊,要回来了。五年多了,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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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的确变样了,变的样子让叶融阳大吃一惊。

从广州下船后,她便一路急行,直奔长安赵王府。来了也不走正门,后院翻墙而入。以计都的身手自然不会惊动别人,故而,叶融阳是一点没察觉。等看见眼前出现了三个人,才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没错,就是三个人。自家娘亲变年轻了。眉眼间的气质和周身的轻快,都昭示着一种年轻的风韵。娘亲脸上的皮肤光滑白皙,半丝皱纹都没有。再加上一身素雅淡洁的穿着打扮,说是他姐姐都有人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至于亲爹么,还是老样子。眉宇间多了一丝主事者的威严。和以往隐忍在母亲身后的黯淡形象不同。如今这两人一站出来,谁当家作主立刻就能看的分明。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人吃惊的是那个瞪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他的小女孩。四岁大小的年纪,穿着漂亮的绸缎裙子,袖口和领口缀着蕾丝花边。比最精致的人偶娃娃还要可爱。

“这,这……”叶融阳口吃起来,“娘,这是谁……”

叶明净微微一笑:“燕阳,叫二哥。”

叶燕阳脆脆的叫了一声:“二哥。”

二哥!叶融阳风中凌乱了,战战兢兢的看向计都,心里偷偷算着他的年纪。

“你那是什么表情!”计都皱眉,“妹妹和你打招呼都不回一声!怎么几年下来变的不知礼了。”

叶融阳慌忙应道:“妹妹好。”又试探的问,“我亲妹妹?”

一股沉重的威压从头顶袭来,叶融阳立时觉得要喘不过气,心脏压抑下,手脚僵硬,冷汗一颗颗的冒了出来。

计都瞥他一眼,慢悠悠的道:“你以为她是谁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融阳顿时苦了脸,挣扎着憋出一句:“我错了,爹!”

一声爹取悦了计都,他收回气势,打量了叶融阳两眼:“还不错,身手没丢下。”

呼——,叶融阳几乎瘫在椅子上。叶燕阳笑嘻嘻的问母亲:“娘,二哥怎么了?”

叶明净偷笑,悄声对着她耳朵道:“他呀,犯了你爹的忌讳。”

计都此生最大的忌讳,就是被人怀疑叶明净的孩子不是他的。暖暖可不是就找死的撞枪口了。

叶融阳终于机灵的回过了神,一把抱住叶燕阳就叫:“小妹啊!二哥疼你,二哥可想有个妹子了。这回总算有了。”

叶明净几乎笑弯了腰,伏在计都肩头:“这小子,几年不见怎么变滑头了。”

说到这里,叶融阳立刻叫屈:“娘啊!你这一走五年多,连个信儿都没有,可是吓死我们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听到这个问题,叶明净立刻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罕见的飞出两道红云。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就是在海上行走了一段时日后,突然遇上了一次风暴。船呢,受到了损伤。人员幸好伤亡不大。不过最意外的是,经过那一次海上风暴,计都在生死一线间竟然突破了宗师境界,成了大宗师。虽然此事比较可喜可贺,但叶明净一想起当时的凶险,就后怕不已。她宁可计都一辈子都成不了大宗师,也不愿他生命有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生死危难间,她也想开了。不再苛求扬帆大海。找了个南洋海岛暂时安顿下来,和当地土著一同修建了个临时家园。打算彻底改进修牢船只后再回来。

咳咳,这个,既然危险过去了。庆幸活下来的人自是比较珍惜平静的日子。他们之间的某些运动交流就多了些。然后,问题出来了。大宗师会自行修复身体潜在损伤。这两人都不知道,也就没有弄什么措施。然后一不小心,肚里就揣上馅儿了。

计都又是惊喜又是紧张。天天给叶明净输真气。十个月后,叶燕阳小姑娘呱呱坠地。叶明净因为高龄产妇,身体很是受到了一些损伤。计都立刻急了,如果说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的孩子要用叶明净的生命去换,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这个孩子。于是乎,紧张的新爸爸,日夜不断的守着产妇。又是调养,又是疏通经脉。足足养了大半年,才将叶明净的身体恢复过来。

然而这还不够,计都要的,是天长地久。他恨不能和叶明净一起再过五六十年才好。于是改进了一套功法,逼着她日日勤练。自己也每日替她疏通经脉,直到最后打通任督二脉、汇集奇经八脉。三年后,叶明净内功略有小成,他这才松口可以远行回来看看。而冯立和王安筑则留在了当地,他们不愿再回来。

“事情就是这样。”一家四口坐下来,叶明净喝了两盏茶才将经过叙述完,叶燕阳在一边咯嘣嘣的吃着糖果点心。

叶融阳舒了一口气,心悸的拍拍胸口:“幸好幸好,母亲吉人天相。往后还是不要出海了,就在家里享享福吧。”

叶明净摇摇头:“不,我想到西域去看看。”

叶融阳立刻看向计都:“父亲……”边看边使眼色,意思是您现在是一家之主了,您劝劝母亲吧。

计都本意是不想叶明净东奔西跑的。但他更加不愿留在长安。于是道:“去去也无妨。我护得住她们两个。”

叶融阳顿时蔫了。不过很快他又振奋起来。他不行,还有大哥啊!让皇帝哥哥来试试吧。就冲着这么个粉嫩嫩的妹妹,也得留在长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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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阳一见着粉嫩嫩的小妹妹,心也不出意外的化了。

他叫着叶燕阳的小名:“燕燕,留在长安陪大哥好不好?大哥封你做公主。”

叶燕阳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脆生生的道:“不行,娘亲说,长安城里没有好夫婿,他们会娶好多女孩子。燕燕不要住在这里。大哥,你是不是娶了好多嫂嫂?”

叶初阳顿时涨红了一张老脸。满头大汗:“燕燕啊,你现在就考虑夫婿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

叶燕阳老气横秋的道:“不早。娘亲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燕燕要早做打算。要找一个又漂亮又武艺高强的夫婿。”

现在的孩子太早熟了,志气太远大了。叶初阳尴尬的咳嗽两声,决定转移话题:“母亲,您这次回来的正好。暖暖的婚事,还得您拿个主意。”

叶明净很惊讶:“我拿什么主意?他没有心上人吗?不会吧?”二十来岁的男孩子没有对女孩动心,那不是gay么?

想到这里,她疑惑的打量起小儿子,对计都道:“要不,你给他看看……”或者是有心里障碍。

叶融阳顿时面红耳赤,羞恼道:“母亲,婚姻大事乃父母做主。儿子怎好自行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道:“这话可不对。你又不是十六七岁没见过世面的呆小子。媳妇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当然要你自己找。又不是和我过一辈子,我找了不也白找。”

叶融阳糊涂了,被这种超前的论调震的头晕眼花:“可是,我找的您若是不喜欢呢?”

叶明净更是奇怪:“我干嘛非得喜欢你媳妇?我不讨厌她就行了。一般来说,只要人品正派我都不讨厌。”

叶初阳猛然发出一声大叫,吓了众人一跳:“母亲,您是不是也不喜欢皇后?”

叶明净看了看已经当上皇帝的长子脸色,斟酌了一下语言:“皇后么,是一个职位。说真的,你媳妇在和你成亲前,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和你成亲后,对我来说还是个陌生人。我们不住一块儿,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这个,她和我们没有血缘,家人是要相处出来的。当然,她现在是你孩子的母亲,这就是已经和以往不一样了。她已经成为了你的家人。可是我……怎么说呢,就像是鹰巢里的小鹰,长大了就该离开父母去独自经受风雨。然后自己筑巢安家。它找的雌鹰是谁,父母不必太计较。只要能和自家孩子和和睦睦的共度一生就好。”

先进的婆媳相处关系将兄弟俩雷的里嫩外焦。叶初阳怔了半天才道:“母亲,这么说,您其实并不生气我在婚事上自作主张。”

“对啊。”叶明净理所当然的道,“成亲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帮你操办一下而已。当然,如果你昏了头要娶不适合的姑娘那就难说了。不过你很清醒,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妻子的人选很合适。那就很好。”

叶初阳怔怔的听着,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又道:“那您为什么总对你儿媳妇那么客套。不是对她不满么?”

叶明净道:“我又不和你们住在一起,没什么感情基础,装着热情也太假了吧。再说,我那时是皇帝,要关心的事太多了,你当我很闲吗?”

“行了行了!”计都出声干预,“自己的媳妇自己操心去,别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来来来,早早,去后院练练手,我看看你武艺丢下没有。暖暖也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融阳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叶燕阳欢笑着用力拍手:“爹爹最棒,爹爹最棒!”

当天晚上,大夏明泰皇帝浑身万紫千红的躺在宣明宫中,林尘面无表情的替他搽着药膏。叶初阳愤愤的道:“橙子朕告诉你,明天就轮到你了。他说了,明天检查全部天波卫的武学修为。”

林尘立刻眼露惊喜,眸中射出狂热的光芒:“真的吗?什么时候。属下应该是第一个吧。计都大人有没有说要讲解武学要点……”一连串的问题迸射而出。

叶初阳悻悻道:“你激动什么?明天他揍你定比揍朕要狠。你小心都爬不起来。”

林尘兴奋的道:“应该的。只有挨揍才能用身体记住要点。大人可是大宗师啊!几百年来的唯一一个大宗师。陛下,居然这世上真的有大宗师……”

“行了行了!”叶初阳没好气的挥手让他下去,跟被虐狂有什么好说的。疼死他了。不就是缠着母亲多说了几句话么,不就是一不小心提及明年要出兵打仗么,不就是建议母亲帮他留守朝中么,不就是想将妹妹留下来当公主么!他哪儿做错了?真是个小气的男人。这回好了,为了脸面问题,在这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消失之前,他是别想抱美人了。

觉得有些寂寞的叶初阳眼珠转了转,披了件衣服叫来程思和:“去,叫武青颜过来,给朕瞧瞧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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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错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明泰七年,长安城出现了很多新鲜的话题。比如前一年皇帝陛下御驾亲征,打得鞑靼人落花流水。收缴牛羊战俘无数。幽州府正式建立,圈地、围田、建牧场,这座新兴之城风风火火的展现出了新鲜的朝气。又比如,赵王殿下,当今陛下唯一的弟弟,在年初的时候终于大婚成亲了。赵王妃是晋侯薛渭之弟弟,礼部尚书薛凝之的小女儿。赵王可是长安城最热门的单身汉,有地位、有权势、还不好色。身边据说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那大婚呀,薛家十里红妆,嫁妆厚的令人咋舌。赵王妃成了京都姑娘们最眼红的对象。

夹在这两处热闹消息中,另一条就不怎么显眼了。关注它的人更多的是上层权利机构。

内阁首辅林珂上书告老。帝允。原内阁大学士陆诏升任首辅,加封太子少傅。

比起陆阁老这个称呼,这位五十不到的新任首辅大人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陆少傅。

“啪!”宣明宫中,年轻的明泰帝叶初阳恨恨的摔出一大叠奏折,俊朗的面容满是怒气:“少傅你看看,全是上奏请封太子的。三个月了,连续三个月全是这东西。瞧瞧这上面说的!什么天降福祉,万民拥戴,国祚绵延!真是可笑!和鞑靼那头打了胜仗,和立太子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一个个哭爹喊娘的让朕现在就立太子!好像不给他们个太子就罪大恶极似的。”

他在那里怒气冲冲的埋怨着,陆诏斯条慢理的端着茶盏慢饮,等他发泄的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的道:“皇长子今年九岁,陛下目前仅有的三个孩子皆是皇后所出,宫中美人虽多却无有宠妃。若照稳妥行事,确不该此时提出,好歹也得等大皇子再年长些。想来应该是陛下您去年的御驾亲征吓到臣下们了,这才频频上奏。”

叶初阳眼珠转了转,突然凑近道:“朕就没有看到少傅的折子。少傅身为首辅,顶住的压力不小吧。”

陆诏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确不小。不过陛下一向信任臣,臣怎敢辜负陛下厚望?”

叶初阳听见这话里有话的回答,不由讪讪而笑。不就是不由分说的御驾亲征了一次么,不就是留下暖暖、林珂和他三人一同监国辅政么。至于念叨到现在都不罢休么。

“嗯,少傅啊。朕知道此举吓着他们了。”他撇撇嘴,“可别人不知晓,你总该知道的。有……他在,朕怎么会出事?暖暖和您,再加上蒙石,政务也不会有问题。朕在这宫里都闷死了,好容易有机会松松筋骨的。”他越说越愤愤,“朕现在知道了,母亲她就是故意的。早早的让朕在这里替她看家,自己在外面逍遥……”

陆诏放下茶盏,目光转向窗外。窗外,高大的木樨树散发出阵阵带着甜味的清香,微风吹过,落下一地金色碎花。

滔滔不绝的叶初阳语声戛然而止。轻松的心境突然变得沉甸起来。有些尴尬的端起青瓷茶盏,啜了一口不知是什么味道的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室内安静下来,只闻瓷器间细微的相碰声。陆诏看了一会儿窗外景色,收回目光:“纵然是臣下上折子请立太子,也是古礼有之。陛下如此生气,可是有其它想法?”

叶初阳的表情很奇怪,一副想说又不愿说的样子。陆诏也不催他,继续斯条慢理的品茶。

他对自己现在的定位很准确。依照叶初阳的年纪,自己是一定会走在他前面的。既然如此就没必要掺和立储之事。继承香火的儿子是过继的,天资有限。等他从官位上退下来后,回乡做个富家翁足矣。所以,他只要在政务上不偏不倚,公事公办,留下身后名望,后泽子孙即可。

这些并不难做。身份使然,叶初阳有些话对皇后说不了,对儿子说不了,对弟弟说不了。只能对他说。这种畸形而又牢固的关系,使得他的为臣之路一片坦途。

叶初阳踟蹰了一会儿,终究是郁郁不平的心情占了上风。瞧了瞧他的脸色,见之一脸平静,遂道:“朕今年不过二十七,身健体壮。这些人急吼吼的嚷着要立太子,是不是觉着朕活不了多久啊!赶着要立了太子好去巴结!”

秉着同样的想法,有些话他只能对陆诏说。儿子当皇帝和孙当皇帝可不一样,终是隔了一层。他和他有相处数年的感情基础,他的那些儿子们可没有。母亲说的对,只要陆诏没有亲生骨血再出世,他就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

陆诏惊讶的扬起眉:“陛下,您何出此不吉利之言?立太子是国祚绵延之本,您,您想太多了吧。”

“不是朕想的多,是他们就是这么想的!”叶初阳冷冷的道,“难道不是吗?九岁的孩子能看出什么英才韬略?放他们的狗屁!朕的三个孩子,一母同胞,相差无几,他们非得弄个太子出来。好好的兄弟姐妹关系被弄成上下臣子关系。他们才多大?啊!九岁、七岁、四岁!这么小的孩子就让他们残酷的去等级不平,见了自己的哥哥行君臣之礼。我呸!这些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的私欲!朕还年轻,离死远着呢!他们这么急干什么?为的是给他们家的儿子铺路!好,很好!为了他们家子子孙孙的富贵,就要牺牲掉朕的儿子们的童年,他们做梦!”

他怒气冲天的在房间里斥骂,门外的程思和眼观鼻观心,如老僧入定。

骂完了,叶初阳觉得心情好了些,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茶。陆诏这时才道:“陛下,这是西边来信了吧。”

叶初阳一口水含在嘴里,怔住。

陆诏轻笑一声:“这语气,这思路,很耳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咳咳咳!”叶初阳尴尬的用手帕擦擦嘴,顿了一会儿,道:“朕觉得母亲说的很对。”

“是很对。”陆诏轻轻的叹了口气,“将事情剖析的如此分明。行事如此极端,一向是她的风格。”而叶初阳,偏偏也继承了这种风格,行事喜爱大举倾轧,逼迫顺意。他的后宫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除了皇后孙氏,无有高官权贵之女。无有一品妃和二三品的嫔。对各色美人如出一辙,如同玩物。他不屑以后宫牵制朝堂,仅允许皇后生育子嗣。这种观点也是出自叶明净的教导。

也许说教导太过抬举。叶明净教孩子,从来就没谆谆善诱过。都是劈头盖脸的一阵反讽。他还记得当时叶初阳转述的话:“母亲说,靠后宫牵制朝堂的皇帝,都他妈是软蛋!”话说的相当有气势。他甚至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形,叶初阳涨红的脸和叶明净嗤笑的眼睛。

明泰皇帝当然不能当软蛋。幸好,他当皇子时,隐姓埋名的的军中待过三年。那三年不是白待的,化身姚旭的叶初阳从新兵队长一路杀成了最年轻有为的副将。手下聚集了一众勇猛之师。而去年的御驾亲征,更不是做做样子。他是真的冲在前沿杀敌,军中威望无人可及。很显然,这一位仗着有个大宗师的师父保驾护航,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杀的欢畅的很。

兵权,被他牢牢的控制在手。政权,叶融阳不会和他抢。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于是一系列天时地利人和下,他成了大夏朝有史以来最率性而为的皇帝。

显然,现在的立太子事件也是如此。叶明净的信件原话不会这么温和。定然是一边讽刺他,一边不阴不阳的说着那些温情礼教下的丑陋真相。

“这些人就是在骗朕!”叶初阳继续愤愤,“有风骨的大臣就不会这么做!”

陆诏很无力。杜悯和他前后教导出来的人怎么会这么热血义愤?这是遗传了谁啊!世情,他一点就透。克制力,他有。能力,也不缺乏。武力,出乎意料。可为什么行事手法就这么暴躁呢!风骨?他以为人人都是杜悯吗?

算了,许是还年轻,等岁数再大点儿可能会好些。

“陛下可是要驳回这些折子。”他翻了翻那一叠,道:“这些折子占了大礼,并没有过错。”私心归私心,道理上来说,奏请立嫡长子为太子,是没有错的。即便这次不成,皇长子也会从中感受到他和弟弟妹妹们的不同。若是粗暴的驳回,很容易父子间生罅隙。

叶初阳神秘一笑:“嘿嘿,朕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先和少傅说说。”得意的道,“朕有个好办法,将继承人的名字写下,装在匣中封好。放置于大殿御座正上方的御匾之后。等朕百年后,即由大臣和皇后当众取出,确立新君,哈哈哈!对了,那个御匾也要该个名字,就写正大光明。”他越说越得意,“少傅,这是不是个绝妙的主意?”

陆诏沉默了一会儿:“陛下,这主意不是您想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瞬间没了气焰,讪笑道:“少傅果然了解……咳咳。”后面的话,终是没有继续下去。

一开始,他还报有一两份希望。直到听说母亲两年前回来,知道他们经受了海难,九死一生、成为大宗师、生女等一系列变故,他就知道,自家生父是完全没希望了。随后,他就赐了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子给陆诏,也是暗示的意思。陆诏很平静的接收了下来,一应反应都很平常。

“陛下不必如此。”陆诏淡淡的道,“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比如棋局,一局终了,固然其中有走错的棋路,但局终就是局终,再无续局的道理。臣这一辈子,过成这样也可以了。”

她,快意江湖,双宿双伴,稚女承欢膝下。他,高居庙堂,位高权重。近七年来的克己慎独,以及叶初阳的舆论导向,使得他与两代帝王之间的风雨已成传奇。只要坚守晚节,身前名和身后名都不缺。继承香火的子嗣有了,老来相伴的家人也有。亲生的血脉延续更有。还有两个同父同母的弟弟,虽然世人只知他们是同母异父,却也看在他的面上多加奉承。大弟弟科举得中,外放做了个七品小官。他将自己的意思传达了下去,既不用多关照,也不可打压。任他以自己的本事走,能走多远就多远。

家中内务交给了儿媳,有公公没婆婆的内宅一团和睦。身边的女子就是叶初阳赐下的那两个。这母子俩的心思他知道,他也不会再允许其他的女人生育他的子嗣。过继的也有过继的好,他不想自己的亲生儿子去对着陆云的牌位磕头拜祭。他这一生,从出生起就背负了原罪。陆云,给了他身份上的庇护。陆霄,给了他生命,以及多年的财物支持。母亲,更是隐忍坚韧的照顾他。

叶明净永远无法理解他对权势的渴望。因为她生而拥有。如果她不是承庆帝唯一的孩子、大夏朝的女帝。她能如此从容的周旋于重臣俊杰间,给予生父不明的孩子最好的生活吗?

性格上的相似、身份上的差距,早已注定了他们要背道而驰。

走出宣明宫的大门,从定坤门过玉带桥,他凝望西侧,梧桐宫的飞檐掩映在绿树浓荫处。

凤栖梧桐,凤凰已去,梧桐深锁。

******************

幽州城,叶明净牵着女儿的手,在城中漫步。街道两边皆是各色新起的石砌房子,式样奇特。屋前大多用碎石围了小小的花坛,种满鲜花。这里,是一个全新的府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娘,为什么要用石头盖房子呢?”叶燕阳好奇的问,“长安城的木头宫殿多漂亮啊!”

“傻孩子。”叶明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北方天气干燥,木头房子容易着火。再说了,我们要爱护树木,不可因为它多,就任意采伐。否则,留给子孙后代的,就是一片荒漠。你可知道,那些大草原、沙漠、戈壁。在最早的时候,很久很久以前,是一片无垠的森林。”

叶燕阳惊叹:“真的吗?那为什么现在树木都没有了。”

“被砍完了呀。”叶明净其实也不大懂,不过她还是决心教育女儿要爱护树木:“几万年的时间,你也砍,我也砍,最后就没有了。”深吸了一口沁人心脾的空气,她深深的叹息。谁能想到,两千年后,这片土地上的城市每年都要经受沙城暴的侵害呢?

叶燕阳似懂非懂,低声道:“我知道了,爹爹说,娘亲连陵寝都是用石头建的。”

叶明净失笑,也压低了声音凑到女儿身边:“不止如此哦。娘亲的陵寝里面,什么宝贝都没有,只有满墙壁的石雕,和一块块的石板。你猜上面都雕刻了什么?”

“是什么?”叶燕阳好奇的问。

“是文明。”叶明净轻轻一笑,“娘亲将最先进的工艺,盖房子的方法、造兵器的方法、织锦的方法、羊毛防线机的制作,还有盖花园的地图全都刻在上面了。这是一个时代最珍贵的文明。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文明遗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娘亲陵寝里的东西就是证据。若是遇见盗墓的,”她笑了笑,

“就气死他们。”

“好,气死他们。”叶燕阳咯咯的笑着拍了拍手,又问:“娘亲,什么是盗墓的?”

“盗墓的就是……”叶明净不再压低着声音,换成正常音量讲解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跟在后面一同散步的计都边听边哭笑不得。讨论自己的陵寝和盗墓事件。这是母女间该谈论的正常话题吗?这样的女儿长大了有人敢娶吗?

也许,他现在就该培养一个童养夫?顺便将女儿教的拳脚无敌,让那小子不敢有二心?

嗯,似乎这是一个好办法。

一家三口继续慢悠悠的在崭新的青石街面上散步。夕阳渐沉,将三人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最终融合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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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最终的番外,本文彻底完结。

关于计都和叶明净幸福生活,私以为这把年纪再爱来爱去的亲亲我我太起鸡皮疙瘩,计都和叶明净的相处是相濡以沫、细水长流。

关于武青颜和叶初阳的后续,那是年轻一辈的故事。叶初阳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武青颜也有自己的生活追求。爱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

关于叶融阳和徐小鱼的问题,娶天波卫做妻子,是绝对不可以的。计都一直是情人,直到叶明净抛下皇位才上位扶正。所以,叶融阳可以终身单身,却无法娶徐小鱼。再说小鱼同学还木有开窍,她木有爱上暖暖。而暖暖同学也有自己的责任。所以,他娶了薛凝之的女儿。

下面,欢迎大家换地方再捧场。新书《国色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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