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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是我的血亲,也是我的寄托,我就算死也要留下她。”水颜坚定的开口,没有一丝考虑。
江硕侨点了点头,如果他真的想照顾她一辈子,或许要让她答应,还真是漫长的过程。
起身,准备离去,但走到门边又再次转身。
“只要身体不适,就吃我给你的药,虽然医治不了本,但至少会减轻你的疼痛……闸在船上,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再次深深的看了眼水颜,没有犹豫地离去。
水颜望着已经关上的房门,点了点头,但眼神却变得迷惘,这一回去,或许有些想再次重回地狱,痛和有些莫名的快乐共存着……
***
船舶悠悠荡荡的在湖上行驶,水颜离去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准确的时间,因为她不希望有人送别,如果看见有人对她说离去时的话语,她会难受。
站在甲板上,望着荡漾的湖面,手中白玉依然握着,心却是沉重的,她不知道自己到阎府,要怎么开口要解药的事情,如果公主不愿意,她又该怎么办?
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都好,就算公主谩骂她,再怎么为难她,她都要要到解药,因为除了这个孩子,她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船只与来时一样,在湖面上摇晃了一个多月,才回到江南,但水颜的身体却没有来时的那么轻松,身体原本就不好的她,加上时不时的毒发,如果不是江硕侨给她的那些药丸,或许真的会死在船上。
加上经常反胃恶心,吃下去的东西多数都吐了出来,水颜在下船的时候,皮肤变得有些发黄,原本就小的脸,现在变得更加的没有了肉,眼睛也显得更加的突出,整个人除了微微隆起的肚子,其余都变得更加的瘦弱,更加的惹人怜惜。
水颜不顾自觉身体的不适,一下船,没有半刻的停留,就来到阎府的大门前,火红的大门敞开着,白色的青石阶梯就在面前,门里面的大理石路也清晰可见,但水颜的脚步却显得了迟疑,眼里莫名的出现了酸楚,有些坚定的心却有了后悔,她不想再踏进这里,她害怕了,是回忆的一切揪得她害怕和辛酸。
双手紧紧地握着,眼神死死地望着挂在裙摆上的白玉,紧咬着的嘴唇,却做不出任何决定。
放开双手,脸色变得温暖的摸上自己的腹部,其实有什么好怕的,她回来并不是再次与他纠结,再次谈着自己和他无关的误会,她回来只是为了救自己孩提的命……
提高裙摆,抚摸上自己的腰,缓步的走到站在门边的侍卫面前。
“我想见见公主。”有些卑微的开口,声音里面全是祈求。
侍卫扬起自己的头,趾高气昂的望着眼前的水颜,但当看清楚眼前的女子时,他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因为眼前的女子有些熟悉,可……
“我是水颜。”微微开口陪上了笑意,手从未从自己的腹部拿开,她着实需要勇气。
侍卫睁大了眼睛,脸上全是不相信,曾经看一眼就会心动,白嫩娇柔的水颜怎么会变得如此的狼狈不堪,甚至一脸的病态。
水颜继续拉扯笑意,明白了侍卫脸上那惊讶的表情,她将耳边的青丝,不自然的理进自己的耳后。
“麻烦你能通报一声吗?我要见公主。”再次开口,声音依然卑微。
侍卫脸上出现了迟疑,把眼神转到水颜微微隆起的腹部,恍然想起几月前,水颜被人带走的情景。
“你见公主有什么事情啊?”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表情也并非有了善意。
水颜愣住,想了想“有些事情,我要当面对公主说,就劳烦大哥你了。”水颜的声音更加的卑微。
“你还是回去吧。公主现在在休息,不会见你的。”侍卫边说边动上了手,想推水颜离去。
“那公主什么时候起来,我在这里等她就是。”水颜着急,希望就在眼前,她不要自己的孩子因为她受苦。
“公主已经怀了小少爷,经常嗜睡,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你赶快走吧,如果总管看见你不走,又要怪罪我们了。”侍卫更加的用力的将水颜往外推。
水颜没有站稳的步子,险些摔倒,但侍卫说的话,她却听得清楚,公主有孩子了……他有了孩子了?
水颜的脸上出现了嘲笑,心有些刺痛,但最后嘲笑变成了苦笑,这原本很正常啊,他们原本就是夫妻,原本就……夜夜在一起,有孩子是正常啊。
浑身突然觉得寒冷,手心也在微微地颤抖着,心里还有些不甘啊。
“我就在这里等,如果公主醒了,我才进去。”有些恍惚地开口,但已经下定了决定,如果不这么做,他的孩子怎么办,他已经没有了爹的疼爱,至少就算怜悯,也希望她能给她解药。
走到阎府阶梯的最后一节,缓缓的坐到上面,将脸头靠在旁边青石的石狮旁,心里有些空洞,脑子里有些空白。
公主有孩子了,他一定很高兴吧,是不是就像她想的那样,将想好的名字拿到公主的旁边,叫公主一一删选。
苍白的唇抿开了笑意,只是他可怜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都还没有想好。
“你不能在这里坐起,衣衫褴褛的,坐在这里会被总管骂的,自己赶快走吧。”侍卫用脚踢了一下水颜。
水颜抬头,有些没有听得明白。
“我叫你快走,你现在的打扮,就算公主要见你,我估计里面的老妈子或者丫鬟看见你这样也不敢让你进去吧。”侍卫脸上已经有了厌烦,现在的水颜已经不是原来的水颜,已经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
水颜抿了一下唇,抓着旁边的石狮子的底座,缓缓的站起身,看了看满是尘埃的粗布裙,无奈在脸上更加的加深。
无可奈何,只好移动脚步朝大街上走去。
哎,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点,人家贵为公主,怎么是她这个滥贱的人,能穿上粗布相见的。
找了家客栈,住了一间下等房,不透风的屋子里,有着让人恶心的霉味。
水颜俯下自己的身子,有些痛苦的干呕起来,没有任何东西的胃里,已经拉扯得难受。
喝了一口清水,在包袱里,找了一件像样的纱裙穿上,只是当望着镜中的自己,都被那一脸病态的脸,吓了一跳。
起身将身上的纱裙穿戴好,但当拿着两块白玉将准备挂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手却变得有些迟疑了。
想起那日,公主也见过这白玉,想起那日说自己的心里不再有他,但都这么多日子了,他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减去。
将白玉好生的放妥,再次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纱裙,有些疲惫的走出房里。
天色已经变得暗淡,每家每户门前的灯笼已经挂上,火红的烛火,照耀在水颜的身上,水颜也只显得有些凄凉。
阎府的烛火最为明亮,高高挂着的四个灯笼,再次让水颜的脚步显得有些迟疑。
扶着腰,有些艰难的走上阶梯,侍卫再次看见她,脸上的厌烦依然。
在侍卫还没有说出话语的时候,水颜抢先开口,依然卑微的祈求,自己要见公主,想想现在的公主应该没有入睡了吧。
侍卫脸上依然是为难,也并没有打算帮水颜。只是厌恶地说出公主不见任何人,里面的老妈子怕无干的人,带有病,将公主的身体感染不适。
水颜诧异,原来不让她见公主,是这样的原因。